夏樱萘看到父亲和未婚夫匆匆赶来,强忍的坚强,瞬间破防。
她委屈的泪水,即将滑落:“爸爸,瑾哥哥,我没有……”
我没有杀人——
这五字还没有说完,怒气冲天的夏震岳,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用尽全力煽了女儿一巴掌:“孽障,你干的好事,简直把我的老脸丢尽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夏震岳的女儿,我们断绝父女关系!”
夏震岳的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夏樱萘白嫩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爸,你竟然打我,还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夏樱萘眸中含泪,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父亲。
东方瑾站在警戒线外,俊脸上满是痛惜:“萘萘,昨晚是我们的订婚宴,你为什么要逃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荒废的古庙?又怎么会和这桩命案扯上关系?我心目中那个纯白的夏樱萘,根本不是这样的……”
夏樱萘含泪摇头,戴着镣铐的手,使劲挣扎:“瑾哥哥,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我是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吗?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逃婚?那天姐姐给我敬酒,说要祝我和你百年好合,我喝了酒以后就昏迷了过去,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
“老实一点!”警察狠狠地拽了挣扎的夏樱萘一下,但没有太过分。
毕竟她现在还是夏先生的千金。
夏若惜到了事发现场,清晰地听到夏樱萘对她的控诉。
她的脸色有片刻的冷凝,但瞬间便恢复平静。
她是夏樱萘的继姐。
夏若惜柔弱无比地走到东方瑾面前,西子捧心般的捂着胸口。
她佯装心脏抽痛地望着夏樱萘:“萘萘,我把你当作我的亲妹妹,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瑾哥哥,你相信我吗?”
夏若惜的一举一动,皆是名媛风范。
她含泪的美眸,如同无辜的小麋鹿,让东方瑾瞬间软了心肠。
他忍不住疼惜地将夏若惜搂在怀里,出声训斥夏樱萘:“萘萘,你昨天在订婚宴上突然消失,若惜为了寻你,整整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呢!你怎么可以怀疑她?”
夏若薇则不管不顾,直接指着夏樱萘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呸,你个不要脸的杀人犯,明明你自己水性杨花,在订婚宴前夕跟其他男人苟合,你有什么资格冤枉姐姐?呀,大家看,夏樱萘的脖颈上全部都是吻痕,天呐,她,她该不会被那几个乞丐强、暴了吧……”
夏若薇眼尖地看到夏樱萘脖颈上的吻痕,她夸张捂住嘴尖叫,声音大地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东方瑾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夏樱萘充满痕迹的脖颈。
一想到夏樱萘跟几个乞丐做过那种事,有洁癖的他,就忍不住泛恶心!
“不,瑾哥哥,我没有……”夏樱萘颤抖着想解释,可是她又说不出口,因为昨晚她的确被人强、暴了。
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男人。
夏若惜轻轻地小手攥住东方瑾的大掌,怯生生地说:“瑾哥哥,萘萘肯定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那样,说不定是那些乞丐强迫了她,她也是受害者呢……”
一番解释,却惹得东方瑾更嫌恶。
触碰到东方瑾厌恶的目光,夏樱萘心如刀绞,但她却无力辩解……
夏若惜垂眸,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众人哗然,望向夏樱萘的目光复杂极了,鄙夷又怜悯。
一个千金大小姐,夜不归宿,衣衫不整,竟然被几个肮脏的乞丐糟蹋了,真是可怜又可恨。
“萘萘,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妈妈平时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忘了吗?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就算你被那些可怜的流浪汉……糟蹋了,可你也不能杀人啊……”
优雅的贵妇沈曼怡,弱不禁风的靠在怒气未消的夏震岳怀里。
她自责的指着继女,好似亲眼看到她杀人了一样。
沈曼怡转身装模作样的,对着各大媒体假惺惺抹泪:“诸位,今天我的女儿夏樱萘犯下如此残忍命案,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她!作为夏震岳的妻子,我没有以身作则,为大家树立好榜样;而作为夏樱萘的监护人,我更没有做好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在此对大家道歉,请原谅我教女不严……”
沈曼怡深深对着所有摄像头,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明明在抹泪,她的唇角却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云蘅啊云蘅,你抢走了夏震岳整整十年,我今天要你的女儿夏樱萘百倍奉还!
夏樱萘只觉得好冷,天旋地转之间,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好陌生。
疼爱她的父亲,觉得她丢了他的脸面,当众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
青梅竹马的恋人,怀疑她被乞丐玷污,抱着他的继姐亲亲我我。
对她向来温柔、溺爱的继母,表面上是为她说情,可句句诛心,一字一句都在指证她杀了人。
呵,多么讽刺啊!
夏樱萘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曼怡的精彩绝伦的“表演”。
她的演技的确天衣无缝。
不然,这十八年也不会表面疼她,宠她,背地里却将她教养得嚣张,跋扈,惹人生厌,以至于现在没有任何人相信她。
记者们被沈曼怡的“表演”打动,一边感动夫人的品德贤淑,一面唾弃夏樱萘的恶劣品性。
不少记者纷纷同情地安慰她。
其中一个女记者尖锐地说:“夫人,这不是您的错,您的教养可是一等一的好,又出了名的爱做慈善,您看您把您的两个女儿培养得多好,一个名媛十足,一个率真可爱。听说您把夏大小姐从小就当作眼珠子疼,可她从小就乖张暴戾,可见是她自己本性恶毒!”
“是啊,不关夫人您的事,是夏大小姐自己品德有失,受到惩罚是应该的,这种恶毒的女人就该枪毙!”
队长眼见天色将近中午,擦了擦冷汗,为难的看了一眼夏震岳:“夏先生,您看本市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恶性命案,何况令千金是嫌疑人,那她……”
夏震岳气得直摆手,看都没看女儿一眼:“赶紧带走,省的我看见心烦!”
当警察将木偶般的夏樱萘带走的时候,夏若惜突然弱弱地开口了:“等一下,警察同志,我有几句悄悄话想要跟妹妹说……”
因为夏先生在场,队长给了她特例,放她进来。
夏若惜如同一只娇弱的蝴蝶,飞到夏樱萘身旁。
她踮起脚尖,双手握成喇叭形状,趴在木然的夏樱萘耳畔,看起来好温柔。
但是,那一字一句都在割着夏樱萘的的心:“妹妹,你就安心去监狱待着吧,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出来了……
瑾哥哥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你知道为什么订婚夜你出现在破庙,并被那些乞丐糟蹋吗?的确是我给你下了迷药啊!
本来我想给你找一个帅哥开苞,可你种贱人也只配被乞丐草!我那么爱瑾哥哥,我们早就上床了,可凭什么和他订婚的那人是你?我疯狂的嫉妒啊!
现在他终于是我的了,你不知道瑾哥哥和我在床上有多契合,他总说你就是一条死鱼,连接吻都不会。可每次跟我上床,他都说我好棒……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夏若惜突然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
左耳传来的极致疼痛,让她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却不曾想,她的手竟然摸到半只残缺的耳朵。
另外半只,竟然血淋漓地噙在夏樱萘的唇中……
“既然你喜欢渣男,我就无偿让给你好了。只是,我亲爱的姐姐,胆敢设计我,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夏樱萘笑容甜美,一口吐出那半只白嫩的耳朵,犹如吐了什么脏污的东西。
唇角的血,让她看起来阴森如鬼魅!
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夏若惜又惊又恐又怒,当场直接昏死了过去……
东方瑾看夏樱萘的眼神,带上一丝不易觉察的惶恐,仿佛在看一个恐怖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