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05
我心里一紧，有些慌乱。
正当我打算从大树后面出去时，我怀里一直都很安静的“斑点”突然喵的叫了一声。
果然有了“斑点”的相助，那边的两人似乎放下心来了。
女人娇媚的声音继续响起，而我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回屋了。
春花被我满脸泪水吓了一跳，在得知缘由后，她气得眼眶通红。
气匆匆的说要去给老爷传信告状。
我摇了摇头，阻止了她。
春花是我娘亲给我选的贴身丫鬟，从小和我一起长大，虽平时有些胆小，但为了我连命都可以豁上。
但将军府早已没了，在我决定嫁给李明砚时就没了。
我不想应该安享晚年的爹娘为了我操心。
自此以后，我每天深居浅出，不再管外面的事。
不过说来也巧，从那天晚上开始，李明砚每天晚上都去那个女人房里留宿，应该是女人的耳边风吹起了。
每天晚上去之前都要派个脸圆圆的小厮过来通知了我一声，只是他每回传完话后都偷偷打量了我许久，似乎想看我发怒闹上一闹。
可我每回都十分冷淡地应了一声就把人撵回去了。
没过多久，圣旨终于到了王府。
院子里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在太监总管宣读完圣旨后，府里的下人们都下意识望向了我，他们神色各异，震惊、怜悯、幸灾乐祸什么都有。
原来李明砚用了剿匪的功劳换来了这封圣旨，皇帝还给她一介民女封了个县主。
女人摸了摸微凸的肚子，羞涩的对着李明砚笑了笑，李明砚则温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而我通通当做没看到，冷淡地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了。
只是在转身之际，我瞧见那即将成为侧妃的女人背着众人对着我得意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我手里紧紧拽着已经皱得不行的帕子，我把它展开抚平了一下又一下。
李明砚似乎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妻子了，他派人送来了半个月后册封侧妃需要用到的东西，让我好好准备一下。
看着纸中那明显是册封正妃才能用到的众多物品，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十分冷淡应了一声，就继续抄写我手下的佛经了，只是不知何时那黝黑的墨水已经糊了整个纸面了。
可能是看我安安分分地布置婚房没作什么妖，一天夜里李明砚终于再次来了我的房间。
他先是赞扬了一下我的配合，我没有理他，只是继续抄写我的佛经。
「婉婉，你怎么不说话？」
「我跟你说，这都是权宜之计，念念她总是闹着要个名分，我也是怕不给她，我们的孩子受到影响怎么办？」
「不过你别担心，我只爱你一个，其他的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我继续低头抄写，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一直自问自答的李明砚像是终于受不了一个人的独角戏了，他气匆匆地走了过来一把抢走了我的毛笔。
我顿了顿，继续从一旁的笔筒里拿出另外一支毛笔，只是还没有动笔，又被李明砚抢了过去。
我抬头望了望他，神色很是冷漠。
满脸怒气的李明砚看到我这幅模样，愣了愣，怒气匆匆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与无措。
「婉…婉婉，你是生气了吗？」
「你…你别生气，笔…笔还给你，你继续写吧。」
我伸手接过了笔，垂头继续抄写。
寂静的屋子里落针可闻，一旁的烛火燃烧着正旺。
「李明砚，我们和离吧。」
06
“嘭”的一声响起，凳子被李明砚掀翻在地。
「林婉婉，你刚刚说什么？」
「我听错了是不是？」
「你说呀是不是！！！」
李明砚紧紧抓着我的肩膀，眼眶通红神色癫狂的逼问我。
而我只是十分平静的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也像是什么都说了。
「你…你不是说过最爱我的吗？」
「你是爱我的…爱我的……」
李明砚神情越发激动，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大了，痛得我冷汗都出来了。
我下意识推了推他。
却不料引起了他更大的反应。
他低头强吻了我，还是那熟悉的霸道，可惜再也不是属于我一人的了。
「王爷，侧妃娘娘说肚子疼，叫你赶紧过去！」
门外传来小厮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一切。
「好…我马上过去。」
李明砚松开我，皱了皱眉，略带沙哑的声音对外面回道。
「婉婉，我过去看一下，马上就回来。」
「你一定要等我！」
我看了看他那略带担忧着急的眸子，深深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
颗颗泪水顺着脸颊砸落在他那愈走愈远的倒影上，也砸落在了我的心里。
07
等呀等呀，就等到他们成亲了。
那天宾客满堂，红绸满天，热闹至极。
太后娘娘说怕我累着了，还专门派了个嬷嬷和丫鬟过来帮忙，可一整天都没见到人。
等李明砚他们拜堂时，才发现嬷嬷他们在热情地搀扶着侧妃呢。
我穿着正妃的庄严红装，面无表情的主持着一切。
无视掉宾客们那神色各异的视线，礼仪一完我转头就告退了。
婚后第二天，侧妃午时才慢悠悠的派人来说昨晚闹得太晚，今天就不过来请安了。
哦，来传话的还是那个眼熟的圆脸小厮，他似乎又再观察我有什么反应。
我又是随意应了一声，就打发了他。
天色渐渐转凉了，我桌子上的佛经也越来越厚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春花冲撞了侧妃，王爷说要把她杖毙！！！」
二等丫鬟秋月的大嗓子从大老远就传来了噩耗。
我心里一慌，笔下的墨水就糊了一片。
但我没有心思管这些，衣服都没有换，就被奉命前来的两个小厮带去了侧妃那里。
才刚到庭院门口，就瞧见春花被两个侍女死死压着跪在院子里扇巴掌。
李明砚在门口着急地走来走去，门内传来一阵阵痛呼，侍女捧着一盆盆血水出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李明砚一见到我，就如同毒蛇见到了它的猎物，眼神狠厉极了。
「林婉婉，你真是恶毒，居然让你的侍女带着你的猫来陷害我的孩儿！」
李明砚脸色狰狞地掐着我的脖子逼问。
「现在变成了这样，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咳咳…我…我没有……咳咳」
被掐得脸色通红的我不停地拍打他的手。
终于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我，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到了一边。
脸被扇得红肿不已的春花见此，拼命挣脱掉了两个侍女的束缚，嘴角挂着血丝爬到了我身边努力把我搀扶起来。
「王…王妃，你没事吧？」
「我没有陷害侧妃。」
「是侧妃突然想过来摸一下“斑点”，不知道为什么“斑点”突然发狂了，扑到了侧妃身上……」
狼狈不堪的春花神色慌张死死抓着我的袖子，盯着我的眸色是那样的真诚。
「王…王妃，不，小姐你相信我！！」
我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追过来的两个侍女，我紧紧抓着春花的手臂，把她护在了我身后。
「我相信你！」
「小姐……」
我转身对着李明砚沙哑着嗓子开口解释。
「王爷，这件事明显有问题，我建议还是等查明真相再处置我们吧。」
「你还想狡辩是吧，来人把那个孽畜带过来！！」
孽畜？
不一会儿，小厮提着一个还滴着血水的笼子过来了，里面是一团被鲜血染红的都看不清本色的东西？
手心一疼，我目眦欲裂地看着笼子里的血物。
那是我的爱猫“斑点”。
那是当初李明砚和我一起救下的。
那是我每个无人的日日夜夜里最好的陪伴。
现在全都没了……
被他一手毁了。
我颤抖着手死死抱着血笼子不放，盯着里面血肉模糊的小身子不住地掉眼泪。
「太医，太医快来人来救救它！！」
我红着眼眶嘶吼着嗓子疯了一般死死抓住急匆匆路过的太医。
「这……」
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太医望了望笼子里血物，再偷偷看了一眼李明砚，表情很是为难，最后咬牙说了一句。
「这只狸猫已经逝世了，请王妃节哀……」
太医的这句话彻底把我最后的希望击垮了，我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死死抓着血笼子，愤恨无比地盯着李明砚。
「李明砚，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把它打死！！」
「她方念的命是命，我“斑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我悲痛嘶吼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
「那个畜生的命怎么能和我的念念相提并论，林氏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李明砚走过来嫌弃的一脚想把我抱着的笼子踢走，但被我及时转身挡住了，重重的一脚就落在了我身上。
我被踢到了一边，吐了一口血。
「啊啊～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太医太医，快来人啊！！」
春花被吓了一跳，慌得的到处喊人。
李明砚脸色有些惊诧，脚步一顿，似乎想走过来。
但门内突然传来了虚弱的女声。
08
「阿砚，我的孩子，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凶手…我的孩子……」
太医从屋子里惶恐不安地跑了出来。
「王爷，侧妃娘娘受了惊吓，不宜再动怒呀。」
「好好好，你们赶紧救治她和本王的世子。」李明砚着急的语气一转，语气森然极了，「要是他们有一点闪失就用你们全家的性命来赔！」
「来人，把她们关进地牢！」
我忍着身上的痛意抬头望了一眼李明砚，他一脸焦躁不安的盯着房内，看着是多么的深情啊。
我嗤笑了一声，抬手阻止了春花还想向他求情的动作，两人互相搀扶地跟着两名小厮走了。
昏暗阴潮的牢房里到处都是老鼠蟑螂，把我们吓了一跳。
我本以为入狱就已经是最坏的结局了，没想到春花还没陪我多久，就被那两名小厮拖了出去。
听说还是奉了王爷的命令，我拼命阻止都阻止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春花被拉走了。
没过多久，春花就鲜血淋漓地被扔了回来，我惊恐地爬到她身边，拼命地喊太医喊李明砚，但是都没有用，根本就没有人理我。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春花的呼吸一点点变弱，手上的温度一点点变凉……
「啊啊啊～」
李明砚方念你们不得好死！！！
心如死灰的我死死抱着春花和“斑点”僵硬的尸体在牢房里待了一夜。
寒冷的夜风也比不上我内心此刻的冰冷绝望。
第二天一早，我被放了出来。
听说经过了太医们一晚上的努力，侧妃的孩子终于保住了。
呵，她的孩子保住了。
我的春花和“斑点”死了。
09
书桌上的佛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佛堂。
我把春花和“斑点”的骨灰盒放在小佛堂里，穿着孝服日夜供奉。
李明砚听说我在自己的院子设了佛堂，气得生了好大的气，还打算派人把它撤了，说是晦气。
你才晦气！
我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和他说要是敢把佛堂撤了，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气得挥袖而去。
我没有理他，等春花和“斑点”的头七过后，我给李明砚写了一封和离书。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好几遍，然后气得踹了桌子。
「林婉婉，你又在闹什么？」
「你在自己院子里弄的那些事我都没有管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不就是一个丫鬟和一只畜生，你至于吗？」
至于吗？
说的可真好啊，她们不值得，你那个农家女就值得是吧！
我闭了闭眼，把自己内心的愤恨压了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杀了他。
「多说无益，赶紧签了吧。」
「以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做梦！！！」
李明砚掐着我的脖子，充满戾气的眸子死死盯着我。
「你是我的女人，你想去哪里？你想离开我？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奸夫了？」
「咳咳…放…放手……」
我摸了摸青紫的脖子，通红的眸子满是恨意。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无耻的吗？」
李明砚望着我眼底的恨意，似乎被吓到了，他愣怔了一下，好半晌才喃喃开口。
「婉婉，你…你恨我？」
「你想和离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丫鬟和小畜生？」
「什么丫鬟和小畜生？她们有名字，叫春花和“斑点”！！」我激愤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嗤笑了一声，「不过也对，你才不配知道她们的名字。」
李明砚像是被我气到了，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苦口婆心说道。
「婉婉，我知道自己之前在侧院做得是过分了些，但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而且还涉及陷害我们的孩子，我必须得给他一个交代啊。」
到现在还说是我们的孩子？他还真有脸说呀！
我突然卸了一口气，沉默着捡起地上的和离书递了过去。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李明砚一把抢过和离书愤怒地把它撕成了无数碎片。
「王妃…该吃午饭了。」
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秋月小心翼翼地声音。
「进来吧。」
我看都没有看李明砚一眼，语气平淡地对着门外说道。
秋月端着两盘白萝卜菜上来了，菜色一点油水都没有，寡淡至极。
「婉婉，你就算没有胃口，也不至于全吃素菜吧。」
李明砚望了一眼吃食就皱起了眉头。
我还没说什么，秋月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李明砚就是一堆哭诉。
原来最近因为侧妃进门又怀有身孕，很是受宠，而我之前还被关进了牢房里，府里的下人们又很会看人下菜，所以最近送来我院子里的吃食和日常用品都很是敷衍。
李明砚听完后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们居然敢那么大胆做这些事，真是不要命了！！」
「王…王爷，其实他们背后可能有人指使。」
秋月说到这里有些瑟缩的看着一眼李明砚，像是害怕极了。
「你大胆说！」
「奴…奴婢看到那群下人们对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很是听话，奴婢怀疑……」
李明砚听着秋月未尽的话皱紧眉头，他望了望屋内那简陋的环境更生气了。
「婉婉，你别怕，我马上给你做主，一定把幕后指使之人抓住替你出气！」
李明砚怒气冲冲的出了门，没有看到身后的我和秋月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没过多久，幕后之人就被查出来了，不是那丫鬟，而是侧妃方念！
10
因为那丫鬟也只是受侧妃的指使才做的，这样的结果让李明砚气得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紫。
最终他下令让侧妃闭门思过一个月，之前克扣王妃院里的下人们全都被杖刑二十发卖了出去。
一时间王爷府瞬间安静下来了。
李明砚可能知道自己的处理有些偏心，送了我好多东西。
当天晚上还来到我房里，一脸愧疚的和我解释让我看在他们未来孩子的份上原谅她一次，还说等孩子出来了再处罚她。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透露出的失望让他心虚极了，他有些坐立不安，急匆匆的就出门了，离开时还不忘派两个小厮守在我门前。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侧妃经过了上次的事倒是安分了许多，而李明砚倒是总往我屋里来，我每次都对他冷冷淡淡的没有什么好脸色，他每次都被我气得摔门离开。
一天中午，秋月突然开心的跑来告诉我我表哥过来看我了，现在已经到大门口了。
我激动地差点把茶杯都摔了。
表哥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感情很是要好，除了在李明砚的事上和我有争议外，他事事都很宠我，我出嫁时他还给我添了不少嫁妆呢。
听说他这次是因为刚好要来京城办事，所以顺便来看一下我。
我急忙跑到门口，就看到李明砚和我表哥聊的热火朝天，只是表哥的脸色有些冷淡，看到我来了还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表哥送了我一车的礼物，都是我出嫁前爱吃的小吃和一些稀奇的玩意。
我心里莫名一酸眼睛涩涩的，拉着表哥聊了很多。
表哥还像小时候一样，亲昵的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我瘦了许多。
我眼含泪珠轻轻摇了摇头，毕竟当初是我不顾他的阻拦一定要和李明砚定下婚约的，现在也不好在他面前说些什么。
不过表哥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别扭，临走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轻声细语的在我耳边留了一句话。
「别怕，如果你不想过了，一切都有我。」
我的泪水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吓了表哥一跳，还取笑我是个小哭包。
我和表哥亲昵的相处似乎让李明砚看得很是刺眼，他强硬的抢过手帕给我擦眼泪，皮笑肉不笑的把我表哥‘请’了出去。
等再也看不到表哥的身影后，我立马转身就想走，可被手疾眼快的李明砚死死拉住了手腕。
他充满嫉妒的猩红眸子牢牢锁定了我，不停地追问我和表哥是什么关系。
我冷漠的看着他，良久说了一句。
「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要和离了。」
「什么和离？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李明砚紧紧握着我的手，脸上的表情似有些癫狂，他又要发疯了。
突然身后传来了有些矫揉做作的女声。
「阿砚，你和姐姐这是在干什么？」
哦，是许久未见的侧妃挺着她的大肚子出现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圆脸的小厮，原来那是她的人啊。
趁着手上禁锢的力道有些松弛，我立马挣脱了李明砚的束缚，转身迅速离开了。
我注意到李明砚似乎还想追过来，但是被侧妃阻止了，远远的似乎还听到他们大声的吵架声。
等我回到房间还没多久，就听到侧妃又被禁足的消息。
我没有理他们，只是安心的整理着表哥送来的东西，然而没过多久我就震惊的看着从玩偶身上掉下来的一张纸条……
11
我看完纸条后很快就把它毁尸灭迹了。
当天晚上李明砚又勤快地跑来我的卧室了，我和平常一样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事，不过这次他似乎是带着怒气来的，盯着我的眼神透露出了莫名的偏执。
我只当做没有看见，一到歇息的时间，就想把他赶出去。
但今天晚上的李明砚似乎有些不对劲，赤红的眸子闪烁着某些欲念，他慢慢向我逼近，视线不停地流连在我白皙的脖颈。
我心里一紧，马上做出了反应。
我蹲在地上，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哭了起来。
哭声弱弱的可怜极了，立马把李明砚弄懵了。
他停在了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他问我怎么了？
我呜咽的哭腔和他说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和他说起了以前他带我去玩的那些快乐时光。
果不其然，李明砚被我的示弱和回忆柔和了脸色，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他轻轻地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一整晚他都紧紧抱着我，说着以前的事，我们紧张的关系似乎一晚上就缓和了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明砚给我送了许多我出嫁前爱玩的东西过来，每每收到这些礼物我的脸色都温柔了许多，见到他也能面带微笑了，这让他开心极了。
我们的关系似乎回到了从前，我经常带着自己做的点心去书房给他吃。
书房本是重兵把守的地方，但由于我这个重获王爷宠爱的王妃几乎天天都来，门口的两位侍卫都对我熟悉极了，现在一见到我来，都很自觉地开门了。
李明砚的幕僚们总是时不时就在书房里和他探讨着什么东西，他的幕僚们倒是对我这个妇道人家能自由出入书房很是介意，总是明里暗里地和李明砚提议不让我进来。
但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恢复以前的感情，李明砚怎么可能会听他们的呢。
这不，我正亲密地抱着李明砚给了幕僚一个很是挑衅的目光呢，气得他捂着心脏差点喘不过气来了呢……
回到房间的我马上就沐浴更衣了，然后照常给小佛堂上的两个灵位上了一炷香。
目光沉沉地盯着牌位，一看就是一整晚。
最近侧妃的禁足到时间解禁了，这不一大早就过来找茬儿了。
她挺着个大肚子，对着我就是一顿明里暗里地讽刺，我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没有搭理她，倒是把她气得够呛，捂着自己的大肚子痛苦的皱了皱眉。
她身旁的圆脸小厮紧张的不行，想扶住她又不敢扶的样子让我挑了挑眉。
这场闹剧最终以太医来了才结束。
12
秋风渐渐变寒了，我望了望昏暗的夜色，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我马上带着秋月收拾了一下东西，把最重要的两个牌位塞进包裹里，把两桶油浇满了屋子里的各个角落，一把火扔了进去，我们就死遁了。
从侧门出来就看到表哥派来接应的人已经准备好马车了，我们乔装打扮出了城门，一路上紧赶慢赶地回到了我爹娘隐居的乡下。
爹娘和表哥都站在门口等着我，娘亲抱着我好是一顿哭泣，爹爹也是偷偷擦了擦眼角，表哥则在一旁看着我们微笑。
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而李明砚那边终于迎来了我的报复！
我安排在王府里的探子告诉我，在我死遁离开的那天晚上，李明砚看到烧着正旺的院子，崩溃不已，红着眼眶疯狂地往里面冲，结果被巨大的房梁砸断了一条腿。
失去了一条腿的他脾气阴晴不定，这时‘刚好’被他查出我的死去居然是被侧妃陷害的，她的报应就来了，本来李明砚还有几分理智还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没想到一次意外方念身边的圆脸小厮居然大着胆子出头，想替她受罚，被神经质的李明砚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就要命了。
居然被他查出了未嫁之前的侧妃和圆脸小厮居然有私情，气得他大发雷霆，心里各种猜忌。
愤怒之下，狠狠踹了侧妃肚子一脚，把她踹的哭着求饶还不停，充满戾气的猩红眸子死死盯着她的肚子，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最终血流不止的方念被扔进了地下牢房，在我的暗中操作下，她被关进了我之前待过的牢房里。
每天晚上都要被发狂的李明砚拿着鞭子抽打一顿，结果可想而知，还没过几天，她那才小产过的身体就受不了了，活活被鞭笞死了。
她死后外面各种流言四起，说什么乡下来的侧室就是不要脸，居然那么大胆害死了王妃，皇帝居然还给这种恶毒之人封了县主，在庞大的民意下皇帝不得不撤销了之前的圣旨，不过这也让皇帝对李明砚迁起了怒。
那个圆脸小厮奸夫也没有落得什么好的下场，他被李明砚割了下体，活生生被打死了，尸体还被扔去了乱葬岗里。
李明砚把这两人弄死后像是没了目标，拖着他的病腿死死抱着我的牌位，整日里喝的伶仃大醉。
他的幕僚们刚开始还想劝劝他，但最后他们都失望而归，渐渐的他庞大幕僚团都投入了他人门下了。
没过几天，他的王爷府迎来了皇帝直属的锦衣卫。
锦衣卫们从他的书房里搜查出了黄袍和私印，皇帝大怒立即下令要将他择日砍首。
民间纷纷流传起李明砚想私自拥兵自立为皇，但被皇帝及时发现阻止了这场祸事的消息，百姓们纷纷欢呼皇帝做得好，毕竟平民百姓们有哪个不想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呢。
至于被李明砚否认的黄袍和私印，又有谁信呢，毕竟能有由头铲除一个手握实权对手，又有哪个皇帝能不动心呢……
李明砚砍首这天，我戴着帷幔去了刑场。
看着穿着白色囚服狼狈不堪的他，我扯了扯嘴角真心实意的笑了。
锋利大刀落下的那刻，我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
「此生唯爱卿一人，若违此誓，必将不得好死！」
还真是应了誓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