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那不就是鬼城？我查了下金沙滩，真有大片空着不住的房子。」
我没回答，又给徐飞发了个实时定位，交代保持联络。
为减少不必要的猜测，我没提前和他透露正在潜入传销窝。
5
汪雪果然像上一世那样，带着我跟汪妈弯弯绕绕，来到一处环境杂乱的小区。
某个三零一的入户大门，贴着杂乱的广告纸。
上一世我被关在屋内，跟她还有曲帅的妹妹曲燕，以及另外两个陌生男人混居。
屋内的浴室，连个像样的门帘都没有，死前我就洗过一次澡。
当时我洗完出门，碰到隔壁屋光着膀子出来的男人，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汪雪开门后，我果然见到曲燕。
见多了个汪妈，她显然很意外，「嫂子，不是说只带你闺蜜过来？」
汪雪简单解释。
之后，她们到厨房洗水果，边商量着什么。
我如坐针毡。
尤记得，隔天汪雪就带我到小区附近转悠，带我到了金沙滩的海边。
那天风很大，汪雪捡了根枯树枝，在无人的海滩写下我的名字。
「许个愿，没准哪天就成真了。」
我笑得天真，也写下她的名字，周边还画上一颗爱心。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汪雪那时是笑，透着自信狂妄。
「赚好多好多钱，开豪车，住豪宅。跟曲帅生几个孩子。」
我以为她说的是普通人毕生的理想，根本没往心里去。
可惜，情况很快变了。
第二天开始，汪雪就不停以见朋友为理由，带我在小区内走动。
我见到好多陌生面孔。
她还跟我解释，那些人是朋友也是同事。
我认定她公司的规模应该很大，还都是外乡人在这打拼。
直到一晚在一家饭馆，我又见到了曲帅的爸爸跟大哥，才察觉情况不对。
跟网传的传销极度相似。
我心生怀疑后，态度坚决，拒不加入。
一开始，汪雪对我还算客气。
趁早上出门开会培训，让我一个人在屋里反省。
我油盐不进，一门心思想离开。
汪雪终于露出人性最恶的一面。
她跟曲帅联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没收我的手机证件，让我根本求助无门……
「心心，吃水果了。」
回过神，汪雪跟曲燕已经端着水果回了屋。
我极力住克制内心的恨意。
四月份威海还很冷，屋内简陋到没供暖，四个人只能围着一个几十块钱的小太阳烤火。
「妈，晚上曲帅请您跟唐心吃饭。」
6
在一个似曾相识的苍蝇馆子，我果然见到姗姗来迟的曲帅。
比起大学那会，他身材有些发福，脖子上缠着根大金链，气质油腻。
一起来的除了他爸跟大哥，还有个女人叫小雯，打扮得妖里妖气。
小雯看向汪雪的眼神，明显带着敌意。
名义上她是曲帅的助理，八成跟他关系不清不楚。
汪雪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
上一世我根本不搭理坐身边的小雯，这次我却主动跟她拉近距离。
用餐期间，还给她倒了两杯酒。
小雯神色得意，故意在汪雪面前炫耀，「你闺蜜人好，一个劲夸我，你不会不高兴吧？」
汪雪虽然依旧笑脸盈盈，眼底却透着陌生的杀气。
突然，她摔碎一个空酒瓶，揪住小雯的头以半截碎瓶子对着。
「敢跟我叫？以为我不知道，你三番两次想离间我跟曲帅？」
小雯吓得脸色发白，向坐着不说话的曲帅求救，「经理……」
汪妈脑子发蒙，当即质问曲帅：「当了经理，身边还带上小三了？你把汪雪放什么位置？」
挑事成功，我故意坐着看戏，「狗改不了吃屎，也就汪雪能忍他。」
汪雪不满地看向我，「我们感情稳定，摆不正位置的女人，都很可笑。」
小雯狠狠挨了她的耳光，仿佛还有一半是替我挨的。
曲帅一个劲跟汪妈解释，强调对汪雪绝对一心一意。
汪雪收敛怒气感动落泪，「妈，请相信曲帅。这么多年我无条件信任他。」
汪妈失望，没说什么。
我故意继续插嘴，「她有她的福气，我们尊重祝福。」
汪妈脸色难看，「都快结婚了，我也没摸清他们都在忙什么？」
我又故意提起，「应该买了房吧？汪雪不是有辆宝马？居然不带我们去兜风。」
其实宝马根本不是她的，而是她为了引人上钩，找传销组织借的摆拍道具。
汪雪脸色僵硬，看向曲帅。
曲帅很是从容，瞪我一眼，「你还跟以前一样，自我感觉良好，爱嚼舌根。」
我不客气反驳：「这不担心你亏待她？该不会车房一样都没备好？」
见我咄咄逼人，曲帅显然怒气爆发，「她都没意见，你掺和什么？」
汪雪果然跟曲帅一条心，马上一起针对我。
「心心是个老剩女。估计看不得我们秀恩爱，心里酸。」
我直犯恶心，借口到外边吹风。
趁走出馆子，拍下餐馆的夜景发给许飞。
「在这跟汪雪聚餐，她变化挺大。」
我们聊了一会。
许飞好心提醒。
「我对那也不熟，不过听学校本地的同学说，那边鱼龙混杂。」
「现在还不是旅游旺季，当心些。」
我心下一暖。
7
没多久，汪妈竟然也怒气匆匆出了门。
我看她骂骂咧咧，收拾心情过去，「阿姨，怎么了？」
汪妈失望至极，赶紧拉扯我，「根本就没婚礼。不知道他们骗你过来干什么，我们明天就回去。」
没想到她这么聪明，在聊天过程中，辨别出他们别有所图。
我顺着她，「我听你的。」
正当要走，汪雪慌张从身后追了过来。
汪妈愤怒谴责：「你骗心心来，到底为了什么？你是我女儿，在想什么我多少知道。」
汪雪面不改色，「我能想什么？」
我假装不解，「你们不结婚？那你还让我过来？」
「其实，是我们公司缺人手。」情急中，她扯过曲帅，显然在请救兵。
曲帅已经是这边的小头目，又发展了几十个下线，说谎直接不打草稿。
「缺个文案策划。你学新闻出身，汪雪看准你适合。」
汪雪赶忙解释：「有次看你发朋友圈说快失业了，我也是想帮你。」
上一世他们接连拉我去洗脑，根本不带客气的。
估计这次我带了汪妈，才又找了新的借口。
他们真的统统该死。
我隐忍怒意，表面很是客气，「老家多得是工作机会，我没想离家。」
汪妈点头，「不错，小雪你最好也跟妈回去，这哪有家里好。」
两人干脆轮番上阵，试图劝说我们留下。
还说现在交通发达，一趟飞机就能把人送回老家。
我们不听。
汪雪还想说什么，曲帅拉住了她。
卧室。
我跟曲燕挤在一张单人床，汪雪则跟汪妈一起。
两个女人深夜无眠，不休不挠还在劝。
「阿姨还没去几个地方，不玩几天再回去？」
因为汪妈在，汪雪身上的恶意收敛很多，「对，明早我就带你们去。」
汪妈却传来一阵呼噜声。
我想象汪雪气急又不能发作的样子，翻身睡觉。
那晚我噩梦连连，梦见被他们追逐，追到一片汪洋大海面前没退路。
我跌跌撞撞，被卷入海浪中。
隔天汪妈闹着要走，我料定汪雪坚持挽留。
果然一大早上，她就拉我们去附近的集市，不停哄着汪妈。
「你一个人在老家，我实在不放心。家里那几只鸡，死了也无所谓。」
她又看向我，「如果心心也留下，大家都有照应。」
我的三观都快被震碎。
不过，我表面松口，「阿姨，估计她们真缺人。要不让我先了解下工作内容？没准真适合。」
8
只要我露出配合的样子，她们就不会没收我的手机，让我能争取时间翻盘。
汪雪以为我真听了劝，当天就烧了一大桌子海鲜。
我吃了个撑。
跟上一世情形相似，她开始带我接触传销组织的内部人士。
不同的是，这次有我主动配合。
首先见到的，是小头目李姐。
李姐约摸三十多岁，是公司主管。
听汪雪吹嘘南师大毕业，在南京本地好几套房。
她屋里的书架上，零星摆放着几本毒鸡汤。
李姐果然和我套近乎，「小唐从新闻学院毕业，平时喜欢看书？」
我随口应付。
「公司正缺人才帮忙宣传，有没有兴趣加入？」
「还在考察。」我笑得敷衍。
李姐很会做面子工程，临走还一个劲表示等我加入。
我谈笑风生，没跟上一世那般直接骂她骗子。
她们并不知道，早在上楼的时候，我已暗中把整幢房子对应的门牌拍下来。
针对谈话内容，也进行了全程录音。
汪雪又带我见了几个陌生男人。
他们都很年轻。
其中有个尤其帅气的叫徐渺，拿老家类似的方言跟我搭讪。
汪雪趁机介绍：「都是同乡，徐渺比你大一岁，还没找到女朋友。」
「单身那么久，就没想找个帅哥谈恋爱？」
连美男计都出动？
上一世我倒没见识过。
我笑得牵强，「帅哥谁不爱呢？不过，自己找得才香。」
汪雪满腔热情熄灭大半。
后边不管她拉我见帅哥，还是所谓的海归高材生，我照样一通录音操作。
见了好几拨人，她终于要试探我的想法。
「家人们聚在一起，都只想着赚钱，遇到困难互相帮助。」
谋财害命的传销组织，居然被她美化成为一个温馨充满爱的大家庭。
我笑得讳莫如深，「挺好，比很多公司都人性。」
汪雪看我没怀疑，上来挽着我。
「高中我们就是太胆小，交际圈窄。现在可不一样，你要跟着我，会有数不尽的朋友。」
我生理性反胃，只能强忍。
「有一两个知心朋友最难得，最怕知人知面不知心。」
汪雪撇撇嘴，「那你到底喜不喜欢这？」
我假装配合，「还行，毕竟大家那么热情。你们具体做什么？ 」
汪雪眼底闪过神圣感一般跟我介绍，那是个国家扶持的千亿级大项目。
「深圳怎么从小渔村变国际大都市？都是政策扶持到位。」
「我们走的就是深圳的老路。别看这地方破，不出五年你再看，发展速度铁定直追深圳。」
我忍不住嗤笑，「政策扶持？靠天天出去开会，地方经济真能发展？」
汪雪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我，「我们都有具体分工，局外人没资格了解背后的机密。」
我追问：「那我怎么加入？」
「最低投资三千八，就能得到一次成为基础会员的机会，参与项目建设。」
「三年后，公司回馈你三百八十多万。」
汪雪已经不单纯是恋爱脑，而是脑癌。
才跟曲帅一起坑蒙拐骗。
看着汪雪眼底的贪婪，我不算客气，「三年翻一千倍？不如抢银行，根本不用三年。」
9
汪雪继续把我当智障，「不懂装懂？这叫投资复利，巴菲特大师都倡导的理论。」
我依旧否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汪雪气到朝我翻白眼，「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再熬一年，曲帅就能拿钱。到时我们真结婚，你礼都不用随。」
听她大有指点江山的意味，我假装认怂，「那么神奇？我真能拿那么多？」
汪雪料定我大半是认同她了，「少不了你的。你要胆大，投个六万九千八，到时直接拿一千万。」
我脸上还露着些犹豫，「等了解清楚些，我再打算？」
在传销组织背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司。
他们每天忙碌着进进出出打电话，无非就是在日复一日进行电话诈骗。
锻炼一种话术，想拉更多人头进来，成全少数人的发财梦。
汪雪故意抛出鱼饵，「我们李总下星期从香港飞来开员工动员大会，我靠曲帅的关系带你进去。」
她把我当成一条鱼，就等着我朝她的鱼钩上撞。
可惜这次她想错了，我将成为她们的梦魇。
「好。」
汪雪自以为洗脑顺利，对我的态度也有了明显改变，好吃好喝供着我。
曲燕知道我态度转变，也是笑脸盈盈。
不过，我听到她暗中跟汪雪议论：「等搞定你闺蜜，你妈怎么办？」
汪雪还有些犹豫，「她坚持回老家，我不勉强。」
曲燕却丧心病狂，「你没看我爸我哥通通在这？多个人多份力量。我哥早点成功，全家才能过好日子。」
汪雪没说话。
可我能猜到，接下来她就要把魔掌，伸向养大她最爱她的妈妈。
汪妈看我跟汪雪好像谈妥不急着回老家，莫名有些意外。
趁屋里人出去开会，跟我聊。
「汪雪到底想拉你做什么？总觉得不像在干正事。」
我压低音量，「我不想隐瞒。汪雪早就变了，她想拉我进传销组织。」
汪妈手都在抖，「真的？」
「十有八九。你没看曲帅，把家里人都骗进来了？」
汪妈难以平静，「死丫头怎么不把我也骗进去？我在这几天，也没让我交钱。」
「迟早。」
汪妈心乱不已。
「真那样，我就当没生这个女儿。」
「可我们不能由着她错下去。不行，得带她离开。」
我无奈地笑了，「我们身后可能藏着上百号人，都跟他们一伙。」
汪妈紧跟时事，「可我看新闻，现在的传销变了路子，不再困着别人。」
她的想法还是太简单。
「汪雪一心想帮曲帅变千万富翁，带她走有那么容易？」
在金钱驱使面前，汪雪跟曲帅早已经面目全非。
甚至不惜对我痛下杀手。
「真正能拉她出坑的，只有这边的派出所。」
10
汪妈眼底透着恐惧，「你想报警？那她会不会出事？」
毕竟是母女，她心疼汪雪。
我尝试安抚汪妈，「派出所早点介入，她才能及时醒悟。我相信，阿姨不会由着她继续错下去。」
汪妈沉默几秒钟，喉咙发涩，「她怎么这么不争气？」
「据我了解的情况，曲帅是主谋，她顶多是从犯。」
「看来得让她吃苦头，才能悬崖勒马。我该怎么做？」汪妈渐渐恢复镇定。
我把早已准备好的微型录音神器，交到她手里。
能联通手机app远程控制。
「等他们约你谈话，你故意套话。」
而我会在手机同步保存录音，到时上交派出所。
果然没过两天，曲帅和汪雪就带汪妈外出。
汪妈跟往常没什么两样，脸色不太高兴出了门。
我也透过手机app，听到他们聊天的内容。
曲帅直击重点，「跟着我们，你养连老都不用愁。」
汪妈的反应，完全出人意料。
「我常看新闻，诈骗团伙有些噶腰子，有些专程骗钱。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在做违法勾当？」
汪雪有些恼怒，「我们可不嘎人腰子。」
「那就是骗钱！」汪妈继续揭穿，「妈懂，你们在这做传销。」
录音里传来一阵沉默。
曲帅又巧言善辩。
「什么传销？我手下几十号人，再等个一年会员人数够了，就能得到一千万。」
「到时我可以给你们买房买车，带你们到处旅游。」
汪妈却笑出声，「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就是这么害了我女儿。」
曲帅打心眼认定汪妈是半个文盲，是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不自鸣得意。
「你可以说别人做梦，却不能说我。我能达到这个位置，手下人的钱大部分都进了我的腰包。」
「只要再努力一把，拿下那一千万。别人的死活，我可管不上。」
汪雪在旁边继续怂恿：「妈，加入我们吧。你交个最低档才三千多块，就当给曲帅出份力。」
「到时他成功了，我还你十倍。」
汪妈脸色发青，「你知道，三千块我得在家养多少鸡？种多少地……」
接下来的话我没再听，心情沉重。
等汪妈回来，眼睛通红，显然为汪雪的执迷不悟哭过了。
她也下了最后决心，「其实他们都知道在做什么，可为了发大财，不愿醒。」
我沉默着保留好音频。
很快汪雪便通知我，带我参加公司的员工动员大会，见背后的老总。
见机会成熟，我跟许飞坦诚这趟来威海的真实目的。
许飞在震惊的同时，担心我的安危。
「难为你潜伏了那么多天。告诉我你得打算？我配合。」
为了双重保险，我启用了备用方案，在同事群也发了消息。
她们料定我很可能身处险境，纷纷替我捏一把冷汗。
「他们人多势众，你带着阿姨，确定能安全脱身？」
「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要怎么帮你？」
我很有信心。
「等我消息。我不仅要脱身，还要捅出背后的大头目。」
「要是回不来，我发给你们的线索，可以让你们协助报案。」
11
猎杀时刻，终于等来见老总的日子。
我在一家看着富丽堂皇的酒店，参加了一场多达数百人的聚会。
现场的男女年龄不一，眼底全都只剩下贪婪。
是对金钱的渴望。
那老总身穿浅灰色衬衫，腰上系着条爱马仕皮带。
他拿了话筒，情绪高昂地给坐着好吃好喝的员工洗脑。
「在座都赶上了国家扶持项目的好时机，争取让更多兄弟姐妹融入我们的大家庭……」
现场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我跟汪妈混在当中，敷衍着鼓掌。
没多久，我看到曲帅作为团队的优秀代表，上台接受老总表彰。
晋升为所谓的「能力总管」。
曲帅在台上语调亢奋，继续宣扬他的发财梦。
汪雪坐在台下，以仰望的姿态看着曲帅，送出最为热烈的掌声。
现场音乐激进，气氛隆重。
我时不时看下手机，心跳失去规律。
晚上将近九点，酒店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动静。
是警车开来的声音。
我暗中让许飞报警当地的派出所，过来抓获传销团队头目，遣散受害人群。
派出所联合当地市场监管部门，行动迅速。
当看到警察破门而入，在台上的老总还有曲帅，吓得丢了话筒直接想逃。
一个个传销组织成员，都像不知该往哪逃窜的老鼠，慌不择路。
认清是许飞带着警察靠近，汪雪脸色苍白如纸。
「你怎么来了？」她隐忍着震惊和愤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许飞的眼神飘向我，嘴角勾起清浅笑容，「好在没出岔子。」
那一刻，我克制激动，朝他点头。
汪雪的眼神又像箭一般射向我，发疯朝我袭来，「是你，你出卖我们！」
警察很快上前，制服了她。
汪妈一脸慌张，跟着我和许飞一起到了派出所。
我把掌握的相关录音证据，交到警察手里。
我最后一次见汪雪，是在派出所看守室。
她笑得发狠，还死不悔改，「我们发展正经事业，凭什么抓我们？」
警察放出一段段录音，让她彻底崩溃。
她见了我，像见着仇人。
「唐心，属你最歹毒。表面配合我，却在暗地里捅刀子？你简直恶心！」
要不是警察拦着，她迟早过来掐死我。
回想上一世的惨状，我神色平静。
「借你的话，我们在一起七年。你能利用我的信任，我一样可以。」
「在你把我骗来那一刻，就该猜到结局。」
汪雪又气愤地谴责汪妈，「妈，你也胳膊肘往外拐？居然做她的帮凶？」
汪妈痛心疾首，「怪你信错曲帅，妈必须亲自教你做人。」
我不再听汪雪发疯般的咒骂，转身离开。
许飞在门外等我。
处理完事情，我们在金沙滩海边散步。
阳光照耀下，沙子跟海平面都洒出道道金光。
「谁能想到这么美的地方，有着数十里黄金海岸线，周边却隐藏着那么多罪恶？」
还曾让我葬身其中。
许飞看向远方，「邪不压正，我们始终得正直做人。」
12
后来。
曲帅以组织传销的罪名判刑六年八个月，没收非法所得五十多万。
汪雪作为帮凶，按情节量刑，也得进去踩两年六个月缝纫机。
处理完事情，我带汪妈回了老家。
我的一篇独家报道，成功登上社会新闻热搜，阅读量破亿。
王总编再次见我，已是笑脸盈盈。
「小唐，想不到还挺勇敢机智，不仅为社会立了功，还给公司树立了形象。」
我只淡淡一笑，「那我能继续留下？」
总编答应得爽快，「为了挖新闻连命都豁出去，留下。」
我笑了。
回到熟悉的工位，划掉台历上那串晦气的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