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7
沈宁瞪大眼睛看我，美眸含泪，还没说话，就被我妈拉到身后，“你冲宁宁叫嚷什么！”
“怪天怪地，怪完我还要怪宁宁，怎么？全世界欠你的啊！”
“我真是白养你了，养条狗都比养你强！”
我看着我妈护犊子的样子没说话。
她的心已经偏的不会为我考虑一丝一毫了。
如果不是楚嫣，我可能也不会有反抗的勇气。
这么些年，亲戚只会在沈宁的眼泪下心疼她寄人篱下的不易，扭头警告我要好好对她补偿她一辈子。
我一直都是沈宁的配角。
一个不起眼的NPC，居然也有人为她出头了。
“我呸！他妈的，有你这样的娘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楚嫣挽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朝我妈走去，要跟她干一架。
我爸终于舍得从房间出来，“干什么，大晚上的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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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以邻居打开门好奇的张望结束。
我把楚嫣劝了回去，走时她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我翻出压箱底的压岁钱，全部塞给她，让她找个宾馆凑合一晚。
我妈捂着心口直骂我胳膊肘往外拐。
我和这个家开始无休止的冷战。
第二天我起床上学，桌上只有一份早饭，沈宁正悠哉悠哉的吃着。
我妈看见我，冷哼一声，“眼里既然没我这个妈，那就别吃我做的饭！”
她柔声喊沈宁出门，送她上学。
我是无所谓的。
反正之前，留给我的，也是沈宁吃不下的。
我和沈宁不是一个学校。
为了不让她同学发现，沈宁的妈妈其实只是姨妈，而我，才是她所谓妈妈的亲生女儿，我被塞进了另外一所普通高中。
我妈几乎是连逼带骗，左不过是沈宁可怜，她也是被逼无奈的说辞。
于是成绩一般的沈宁被我妈用尽手段送进了最好的高中，而次次名列前茅的我，主动放弃了进入那里的机会。
毕竟有学上总比没有好。
我妈每天都要挖苦我几句，我就假装听不见。
骂吧，反正气死的不是我，我也不会掉块肉。
我只想熬到毕业。
然而，我从班级出来的时候，被几个女生拖到了卫生间。
“拿钱出来，不然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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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办公室的时候，我脸上挂了彩，手上还拿着一把头发。
是我从那三个女生头上薅下来的。
她们看着比我惨，衣服也被我撕烂了，正在老师面前哭哭啼啼。
这所学校很多学生早就不读书混社会，勒索敲诈也算是常事，只不过我向来成绩好是老师的重点关照对象，从未被威胁过。
我其实没想跟她们起正面冲突的。
我妈从来没给过我零花钱，因为沈宁在好学校，开销大，我的零花钱也要紧着给她用。
我包里也就一顿必要的饭钱。
但是那几个女生走出厕所的时候，回头盯着我，用极尽嘲讽的语气告诉我，“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家里的爱是谁的你心里没数吗？”
于是我挽了挽袖子，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沈宁既然找人来给我一个下马威，那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老师要我们双方叫家长。
我拿着电话犹豫了很久，鬼使神差的，我又掏出那张被我放在胸前口袋的纸条。
“又怎么了小鬼头？姐干活呢。”
“我闯祸了。”
我的声音低低的。
“。。。”
“老师要叫家长。”
“。。。他妈的，姐服了。”
楚嫣抱怨归抱怨，在我晚上下课后，她还是来了。
绿色的卷毛拉直，变成一头漆黑的直发。
她朝我挑了挑眉，“姐美吧？”
我点了点头，“你怎么把头发染回去了。”
她脸色不自然的往前走，“总不能让你老师觉得你姐是个不三不四的人。”
我脚步一顿，慌忙擦去飚出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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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就跟楚嫣说了发生了什么，气得她破口大骂，冲进办公室。
对方家长搂着自己的小孩，面色不善，可是楚嫣双手叉腰抢先发难，指着那几个小孩就开始输出，“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抢劫啊？”
“没爹还是没妈啊一点家教都没有。”
“今天我非报警给你们留个案底，爹妈不教让警察教！”
她这一番指桑骂槐下来，那几个家长的脸色更难看了，可碍于确实是她们抢劫再先，加上楚嫣作势报警，也不敢说些什么。
最后在老师的协调下，那几个女生给我赔礼道歉。
“再敢欺负我妹，老娘非把你们送进去蹲局子！”
楚嫣啐了她们一口。
经过光荣榜的时候，楚嫣盯着墙上我的照片，“好，好好读书。”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有些落寞。
我默默的跟在楚嫣身后。
“你怎么不上学了？”
楚嫣翻了翻白眼，“我得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哪来的时间上学。”
“你爸妈呢？”
楚嫣不过比我大三岁而已。
“死了。”
她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说。
我一下愣住了，停下脚步。
楚嫣看着我，噗嗤笑了出来，掏出个棒棒糖塞我嘴里。
“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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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还有个弟弟。
在有了弟弟后，楚嫣就被她父母送回了乡下，丢给奶奶抚养。
于是楚嫣和奶奶相依为命，在农村的小学拼命读书，想考出去，把奶奶接到大城市，不用风吹日晒的干农活，只为赚那点微薄的生活费。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六年级的时候，奶奶生病了。
楚嫣走了一天一夜去到城里，跪在地上向她爸磕头，求她爸把奶奶接到城里医治。
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奶声奶气的指着她，“爸爸，她是谁？”
她爸只匆匆看了她一眼，就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乞丐，吃饭喽儿子。”
她爸断了她的希望，也断了奶奶的活路。
她拿出家里所有的钱安葬完奶奶后，去学校退学。
校长舍不得一个好苗子就这样荒废，出钱资助她读书，她在学校读到了初三。
在她中考之前，她爸来到了乡下，强硬的给她办了退学手续。
他要把她嫁出去，换彩礼送儿子上昂贵的幼儿园。
楚嫣拼命的反抗，拿着刀架在她爸脖子上，要一命换一命。
最后闹到了派出所，她爸被逼着履行赡养义务，把楚嫣带回了城里。
“哭什么，早就过去了。”
楚嫣笑着拍了拍我的头，我用力吸了吸鼻子。
“再说了，老天有眼，他们全家出去旅游，刚上高架就出了车祸，全死光了。”
她无所谓的说着，大步往前。
可她的眼里分明也闪着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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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说，她不回旁边的县城了，她在这边找了个刷碗的活，包吃包住。
她让我好好读书，不要受爹妈影响，有人养总比没人养好。
可是我妈还是知道我叫楚嫣去应付老师的事情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到底谁是你亲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你为什么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跟那种贱女人玩那么好，你还要不要脸！”
我直接把茶杯摔在我妈脚边。
“贱女人？是你口中的贱女人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妈，你有去学校接过我一次吗？家长会你来过一次吗？你没有！你只关心沈宁，你是沈宁的妈！”
我妈气的脸色涨红，不停急促的喘气，沈宁在旁边拍着我妈的背，“妹妹，你怎么这样跟姨妈说话！”
我妈不停的拍着桌子，“好好好，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从小到大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还要处处跟宁宁攀比，你说，我们谁对不起你了！”
我看着我妈张牙舞爪的样子，突然不想纠缠了。
她心中没我，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我早该死心的。
“你们没人对不起我，妈，那你敢不敢像对我一样对沈宁，把好学校还我，把房间还我，把爱还我！”
我妈呼吸一窒，颤抖着手指着我，“反了，反了，我看你就是跟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学坏了！”
我扯开衣服，露出锁骨上被抓伤的痕迹，“沈宁，你占尽便宜尤嫌不够，还要找人来敲诈勒索我给我个教训，我怎么不知道，我妈眼里的乖乖女，私下里跟那些混混那么熟悉呢？”
沈宁脸色一变，露出委屈的表情，双眸含泪，“我知道妹妹怪我，可你也不能冤枉我啊！”
我冷笑一声，“那你敢不敢跟她们对峙？刚好，我还有那几个女生家长的电话，我们现在打电话过去问问究竟！”
我拿出手机，沈宁慌了，慌乱的看向我妈，“姨妈，是宁宁给你添太多麻烦了，让妹妹这么恨我，宁宁今天就走！”
她哭哭啼啼的跑回去收拾行李。
“啪——”
我手机被摔碎在地上，屏幕裂成四块。
我妈气势汹汹的瞪着我，把沈宁护在身后，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你现在都学会冤枉人了，你被勒索是因为你自己不检点，你怪宁宁做什么！”
“我看你就是活该，这就是你的报应！”
“还敢诬陷宁宁，你怎么不去死！”
“该走的不是宁宁，是你！”
头皮上传来钻心的痛，我死死握紧掌心，任由指甲嵌入，逼回眼泪。
我奋力推开我妈，“好，我走！”
眼泪还是飚了出来。
我打开门，我爸站在门外一脸错愕，他用力钳制住我的手腕，深深的皱起眉头，“做什么！”
我挣脱开他的手，“您在外面听了那么久，何必明知故问？”
我不停的深呼吸，逼着自己冷静，一把抹干净眼泪。
我爸抵住门，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有些愧疚，“好了，不要闹了，你要是真觉得不公平，下学期我帮你转学到宁宁的学校。”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说公平，是不是有点晚了啊？”
“爸，你对我受的委屈一清二楚，却从不愿意为我说一句话。”
“你会站在我这边吗，爸爸，会吗？”
我妈气的大喊，“让她走！小小年纪都敢说谎诬陷人了，以后还不反了天！”
我手一顿，拿出手机，点开录音。
“。。。家里的爱是谁的你心里没数吗？”
我笑的有些凄惨，“妈，家里的爱，是谁的啊？”
我妈眼里出现一瞬惊慌，错愕的看向沈宁，下意识的朝我走了两步，“宁宁，你怎么。。。”
沈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拉开袖子，我妈看着我手臂上的青紫血痕，倒吸一口凉气，“茜茜，这是。。。”
我朝她笑，“你的好侄女叫人打的啊。”
我妈似乎是不想相信，我继续播放录音，是那几个女生的道歉。
她们清清楚楚的说，是沈宁给了她们五十块钱，让她们来教训我一顿的。
我爸看向沈宁的眼神冷了下去，沈宁浑身不停颤抖，想要去抓我妈，“姨妈，你听我说—”
我妈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死死盯着我手上的伤痕，推开沈宁朝我走来，我后退了两步，笑的温柔，“你给沈宁的宠爱，全都转化为拳头落在了我身上，你满意了吗，妈妈？”
我一边说，一边落泪。
或许是我的模样看起来太过凄惨绝望，我妈竟然声音有些颤抖，朝我伸出手，“茜茜，妈妈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一把擦干眼泪，推开她的手，
“没关系，你不需要知道了，生活费记得按时打到我的卡上。”
我回头看向我妈。
“你们要是不给，我就去沈宁的学校，告诉所有人，你们是怎么对自己亲生女儿的，她又是怎样鸠占鹊巢，还不肯知足的。”
我回头的那眼太过凉薄，我妈的嘴唇嗡动，泛着紫色。
我走出家门，背后似乎传来我妈喊我名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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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向学校申请了住宿，楚嫣知道我离家出走后，什么都没说，默默的给我拿过来几套厚厚的棉服。
全新的。
“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她把棉服往我身上套。
“多少钱？”
我看着她起皮的手有点心疼。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她打开我的手，退的远了些，看着我身上的棉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送她走出学校。
“干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低着头闷闷的说。
楚嫣捏了捏我的后颈，语气轻松，“矫情什么，你是我妹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好好读书，替我上我没上过的学。”
“我没读过的书，我的妹子不能没读，给姐姐我争口气！”
我一直低着头，不让她看见我眼里的眼泪。
我在学校住了一周后，班主任把我叫了出去。
我爸妈站在办公室。
看见我，我妈一把把我搂在怀里，“你脾气怎么那么大！我说几句气话你还当真了！”
“哪有不爱孩子的爹妈，快跟妈回家！”
“妈已经教训过宁宁了，妈跟你道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爸也摸了摸我的头，“我已经让宁宁搬到书房了，次卧是你的，，跟爸妈回家。”
我沉默不语，挣脱开我妈的怀抱。
我妈愣住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她一定没想到，那个软弱的，缺爱的，对她低声下气百依百顺只为让她多看一眼的女儿，可以决绝到这个地步吧。
在我一周没回家之后，她开始后悔了。
“妈，你还记得你上次抱我是什么时候吗？”
我的声音很低。
我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也逐渐变得恐慌。
“你不记得了吧？我记得。”
“那年我四岁，你着急出门，可是沈宁在闹脾气不肯让你抱，坐在原地耍赖不肯动，你把我抱起来，对着沈宁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可抱你妹妹了’，然后沈宁伸手要抱，你就把我放了下来。”
“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抱过我。”
“妈，那个拥抱，我记了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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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眼里逐渐含着泪水，全身不停颤抖。
“茜茜，妈妈不知道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妈妈会补偿你的，回到妈妈身边来。”
她泣不成声。
我爸拳头握的紧紧的，“你就这样对我们女儿！”
我转头看他，“爸，你又何必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呢？”
“我向你求助过的，我说我也想睡柔软的床，你让我去找我妈，我说我想上沈宁那所我凭本事考上的学校，你说你不管这些。”
“爸爸，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吗？你重视过我的委屈吗？”
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我转身离开，到门口时，我回头看向他们，“我学习很累，没有必要的事情，还是不要来打扰我了吧。”
“生活费记得按时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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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每个月雷打不动的生活费，我没有再跟他们联系过。
偶尔出校园的时候，我看见我妈躲在旁边的树后，含着泪看我。
我低头假装没看见。
作业做完的时候，我就去找楚嫣。
帮她刷盘子洗碗，跟她挤在那狭小的床上。
“等我考上了大学，你跟我一起去吧，就住在旁边，我教你读书。”
“你可以成人高考，你那么聪明，一定能考上的。”
楚嫣半响没动静，我听见她吸了吸鼻子，一脚把我踹下床，“滚回去好好读书。”
“姐等着你带姐吃香的喝辣的。”
“可别让姐亏的裤衩子都不剩。”
我在学校拼了命的读书。
早上六点的校园真的好冷，可楚嫣说她想去BJ看看升国旗。
她想去，我得带她去。
多次模考，我都考到全市第一。
我妈给我打的生活费多了一千块。
这是我离开后，第一次回到那个所谓的家。
“茜茜，你回来了？”
我妈紧张的搓手。
我看见沈宁在背后，眼神嫉恨。
“妈看见你考第一了，我的女儿真厉害——”
“你生活费打多了。”
我面目表情的打断她，把一千块钱放在桌上。
我妈愣了一下，看起来好像很受伤。
“这是妈奖励——”
“不用了。”
我转身就走。
我妈在背后喊我的名字，带着哭腔。
我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我不想多要他们的，以后，除了基础的养老，我也不会承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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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最后一学期的时候，楚嫣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把我接了出来。
她说这是关键的一学期，得休息好。
我感动的要哭，楚嫣又一巴掌拍我脑门上，翻了翻白眼，“少矫情，姐还不差你这点。”
可她明明为了这房子，又接了个扫地的活。
我每天读的废寝忘食，楚嫣就做好热菜热饭，定点喊我，“我可不想要一个只会读书的呆瓜。”
她厨艺很差，但她不许我说。
渐渐地，居然也越做越好吃起来。
很快就到了高考那天，楚嫣不知道从哪淘来了一件红色的旗袍，用剪刀把衩剪开。
“怎么样，好不好看？”
她朝我抛了个媚眼。
我笑的前仰后合。
楚嫣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你懂个屁，这叫旗开得胜！”
“衩越开，就越胜！”
我笑着点头，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会胜的，一定会胜的。
我一定会带你去BJ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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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科结束的时候，我在学校里走了很久。
直到校园空了，我才慢慢的走出校门。
除了楚嫣，还有我爸妈，焦急的往里面张望。
看见我，我妈捧着花走上来，抓住我的手想说些什么，眼泪先掉了下来。
我默默的收回手。
“生活费，以后不用给我了，我已经十八了。”
“大学的费用，我会自己赚。”
“你们的养老我会按法律规定的金额给你们的，以后还是，别联系。”
我妈失声痛哭。
“茜茜，是妈妈错了，你原谅妈妈。”
“宁宁已经去读大学了，你想住哪个房间都可以，妈妈会好好补偿你。”
“别怪妈妈，茜茜，妈妈真的知道错了。”
她几乎瘫软下去。
沈宁去年高考，只去了一个大专。
我看着我妈头发里夹杂的银丝，退后了两步。
“世上哪有后悔药，妈，彼此留点体面吧。”
我转身像楚嫣走去。
“茜茜，茜茜！”
我妈拉住我的手，哭的肝肠寸断，手上是一张破旧的卡。
那是沈宁还没来家里的时候，我在幼儿园里画的许愿卡。
“是妈妈错了，妈妈许愿，再给妈妈一次机会，茜茜，回到妈妈身边。”
她声音颤抖破碎的甚至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我接过那张卡，眼泪砸在了上来。
“妈妈，你可以像茜茜许愿哦，茜茜什么都答应你。”
我窝在我妈怀里的画面在眼前浮现，那个时候的妈妈，还是我的妈妈。
我把那张许愿卡揉皱，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可是妈妈，许愿卡早就过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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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理会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走到楚嫣身边，“我的花呢？”
我朝她伸出手。
楚嫣把一束花递到我手上，是向阳花。
“特价买的，便宜，贵的我可没有。”
她傲娇的转身就走，我拉住她的手，“晚上下馆子！”
她白了我一眼，“去去去，浪费钱！”
可她身体却诚实的走向火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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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成绩的那天，我坐在电脑桌前，楚嫣比我还紧张。
“你快看快看，看了告诉我。”
“哎呀，这个网怎么那么慢，几分，几分几分？”
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楚嫣拿下捂着眼睛的手，一下子慌了，抽出纸巾。
“别哭，没考好就算了呗，哭什么！”
“大不了咱再来一年，姐养得起你！”
我抓住她慌乱的手，吸了吸鼻涕，轻声说，“我可以带你去BJ了。”
楚嫣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看着她，大喊，“我说，我可以带你去BJ了！”
楚嫣一巴掌把我推到旁边，愣愣的看着电脑上的分数，眼眶红了起来。
“好，好。”
“好。”
她激动地只会说好。
我扑进她的怀里，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两个女孩相拥而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