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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20 22:42:24

不做宫中雀 已完结

不做宫中雀

来源:阅文作者:刘奶奶不喝牛奶分类:短篇主角:江楠,淼淼

刘奶奶不喝牛奶所写的《不做宫中雀》是一部充满创意的小说,江楠淼淼是故事重要的人物,起到推进故事发展的作用,在刘奶奶不喝牛奶的笔下每一个人物都很个性,《不做宫中雀》讲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恨不知何终,绵绵无期...展开

《不做宫中雀》章节试读:

宴席寂静无声。

宁氏手一颤,酒杯落地发出哐啷声响。

寂离又挑眉嘶了一声,靠近宁氏打量:「不过你确实和一个人很像,当年一个侍女跑我床上跳舞,你和她丑得不相上下。」

宁氏浑身颤抖,嗫嚅道:「是、是吗?那可能我认错人了,未曾见过将军。」

江楠面色已经冷到极致,「将军是喝醉了,开始说胡话了吧。」

我目光在他们之间打转,嘶,什么猫腻。

大殿里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所有人都暗搓搓地琢磨寂离的意思。

越琢磨越胆战心惊,要真是我所想那样……

寂离悠闲起身,挽着袖子声线平稳地开口:

「嗯,我喝醉了。」

他盯着宁氏声音放轻,话却是对江楠说的:「陛下,可千万别当真。」

宁氏反应过来慌张地看向江楠,江楠低眸深思般,罕见地没看她。

宁氏只好虚张声势地冲身旁侍从低吼:「没有眼力见吗?将军喝醉了还不带路带将军休息!」

「都在看什么热闹呢?」

最后一句好像意有所指。

宴席上立马又恢复了喝酒聊天的状态。

只是时不时有贵妇们的怪笑传出。

宁氏何曾受过这种被暗中指指点点的委屈,哭着埋进江楠怀里。

江楠就又心软了。

08

江楠面色阴沉对寂离道:「这就是贵国的礼节?」

「就算你曾经对宁儿有意,如今未能得愿,也不该如此开玩笑折辱她!」

寂离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将领就迫不及待地伸冤:

「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家爷身上扣,当年就想骂了。」

「打不过就打不过!难道那城池也是你们为了娶这位娘娘让出来的?」

江楠脸色黑如石墨,我晃着酒杯难得心情大好。

我光明正大地向寂离举杯,一饮而尽。

寂离眼神终于动了动,远远回敬我。

这杀敌不变色的将军居然有一双圆润的狗狗眼。

我想,怪讨喜的。

宁妃虚弱装病要下去休息,我起身不顾江楠警告的眼神开口说:

「妹妹真是滥好心,我才来多久,就把我这病气都渡给你自个了。」

我离殿回宫,不用说也猜得到江楠现在脸色有多难看。

回宫路上,本该在殿中或者去休息的寂离突然从前面假山里蹿出来,我捂着心口听到心直跳。

他愣了一下,挠挠头温声问我:「吓到你了?好久不见。」

我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记得我和他曾今见过。

他也不做解释,只是和我并肩而行。

我们心照不宣地同行,他笃定开口:「你过得不开心。」

我看着天边月牙,漠然道:「识人不清,祸及家族,当了皇后也是空架子罢了。仇人笑得正欢,我如何开心?」

他的狗狗眼里闪过心疼,我皱了皱眉正要告辞。

他却突然攥住我的手,我避之不及,看着他颇显熟悉的眉眼里绽放亮光道:「喵喵,我可以帮你,你看看我。」

我怔住,终于想明白这熟悉何来。

09

当年我缠着阿哥带我去边关,结果在边关镇捡到一个要被冻死的小乞丐。

我把他带回去,偷偷瞒着阿哥给他找大夫,照顾他生病。

小乞丐醒来后一直不说话,我问他:「你家在哪?」

他一言不发,我识趣地给他端肉羹。

当天晚上,我听到他用嘶哑的声音回答:

「都死了,就剩我一个。」

当时两国交战,百姓游离失所者大有人在。我也没多想,只是想着把他收在身边当个小厮。

也算有个去处。

平时他藏在我隔壁房间,我阿哥和我在前院练武,他就在床边窗户里看着。

有天小乞丐问我:「为什么大家都叫你喵喵,你很喜欢猫吗?」

我愣了一下,好笑地拍他脑袋:「是淼淼,不是喵喵。」

我知道两国间地有些方言是有口音的。

小乞丐脸却一下子红了,嘴硬着嗫嚅道:「我偏叫你喵喵!」

10

寂离就是当年我在边关捡的小乞丐。

之前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和眼前气宇轩昂的大将军重合在一起。

我眼里一热,转身擦去眼泪。

寂离慌忙追过来,想给我擦眼泪又顿住,手足无措地说:

「当年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我父亲曾经的旧部找到了我……我身份复杂,不敢牵连你。」

我噗呲笑出声,唏嘘地说:

「你既愿意离开定是有隐衷,我没怨过你。」

「只是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他好像舒出一口气,笑得像个孩子:

「不会的,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我愣了一下,也笑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姐姐。」

他眼神躲闪,耳朵有些红。

我只当他像之前那样嘴硬不好意思了。

11

头天晚上寂离说要帮我,我没放在心上。

他一个邻国异姓将军,又是战神,何苦来下这趟浑水。

可我也没想到,噩耗传来得如此之快。

我收下圣旨的时候,整个人气得发抖。

江楠,你怎敢?

你怎敢将你往日的恩师和昔日的兄弟统统削官流放至如此荒野之地。

我气冲冲地拿着圣旨找到江楠,直接将圣旨砸到他脸上。

我像看恶鬼一样看着他:

「江楠,你真是不知羞耻,狼心狗肺!」

「你也不怕天下人耻笑你枉为人君、枉为人徒!」

江楠猛地掀翻整个桌子,把砚台朝我方向摔来,溅起的笔墨顿时沾染我白色的衣裳。

他面色狰狞地指着上天说:「这个天下,由朕做主。」

「你们一家又算什么东西,朕要让你看着,没有你父亲阿哥,朕这皇位依旧坐得安稳!」

我抹去脸上的墨渍,冷冷地看着他。

他箭步走过来,狠狠抓住我的肩膀,声嘶力竭地说:

「淼淼,你难道不知道么,你阿爹阿哥打心底看不起朕、觉得朕配不上你。」

「我为了和你在一起付出了多少努力!可你却永远看不到。」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痛苦的面具,拼命挣扎让他放开我。

怎么会有如此颠倒黑白的烂人。

他只会沉浸在自己的苦难里呻吟,睁眼说瞎话、完全看不到别人为他铺路所流的血、受的难。

他自我感动般猛地把我锁进怀里,近乎恶鬼般呢喃:

「只要我把所有阻碍我们的人都清除,我们就能重新开始。」

我使出全身力气把他推开,流泪摇着头说:

「不可能了,江楠,你会永远烂在黑暗里,永远不会有人陪在你身边。」

我近乎诅咒的声音成功让他变了脸色,他掐住我的脖子,阴沉沉地在我耳边说:

「那你就好好看着,朕是如何把他们都打败的。」

12

我阿爹阿哥被流放的那天,江楠特地带我来看。

我捂着嘴巴难以忍受地咬住手心,看着一夜白头的阿爹和踉踉跄跄的阿哥,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面色苍白的阿哥有所感应地朝城楼上望来。

我差点喊出声,下一刻就看到狱吏挥鞭子狠狠抽在阿哥遍体鳞伤的身上。

我红肿着眼睛大喊:「住手!」

我立马转身想跑下城楼,却被江楠箍住腰留在原地,我哭着锤他扇他:

「放开我!」

江楠硬是让我眼睁睁得看着我阿哥阿爹受苦受难的样子,

我摇着头渐渐心如死灰。

随着亲人的身影走远,我眼前一黑腿软下来。

江楠粘稠阴暗的声音即刻响在耳边:

「淼淼,你好好看着,和朕作对是什么下场。如果你不听话,你一定会比他们还惨。」

我急喘着呼吸,多想回到过去给当年装傻装纯的毒蛇毙命一剑。

可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亲人仰仗于恶人鼻息,离我越来越远。

我的眼睛渐渐被泪水模糊,江楠突然激动地吻我。

我攥手闭眼,还是没能拿出袖子里的剑刺向他。

阿爹阿娘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从小教我和阿哥光明磊落。

我不愿也不能让他们在青史上留下一笔污名。

我要让江楠遭天下人唾弃、受千万人叱责。

我要把他拉下来,随恶鬼入地狱。

江楠,我不会���你失去所有、痛不欲生。

13

回宫后江楠就兴奋地带我回到寝殿。

他一边扯我衣服,一边高兴地说:

「淼淼,我们还和先前一样。」

「你使的小性子朕便不再计较,宁儿平日最为善解人意,你和她好好相处,莫让朕为难。」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半天没有回应。

江楠脸色又黑下来。

江楠捏住我的下巴,摩挲道:「淼淼,你是对朕有意见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泪早就干涸。

在他的大掌挥下来的前一秒,我却伸出玉藕般的胳膊揽住他的脖子,像情人一样呢喃:

「怎么会?我那么爱你。」

江楠满意地笑出声,朝我压下来。

在最后一步时他昏了过去。

我奋力把他推到地上,摔出咚的一声响。

我从他身上踩过去,披好衣服扭着手腕说:

「出来吧。」

宁氏一身素白走了出来,我冷脸看着她:

「寂离说你是他安排的奸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自己冒出来了。」

宁氏面色憔悴地跪下,拉住我的衣摆说:

「我们同是身不由己的女人,都是可怜人罢了,姐姐,你和将军求情让他饶了我吧!」

我抽出衣服冷哼,「你要是好的,寂离自不会动你。」

「谁让你被这过眼繁华迷了眼,自倒阵营自作自受。」

宁妃软下身子,面色愈加苍白。

我抬起她的下巴,没有漏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和恶毒。

我假装没看见,细声软语道:

「但谁让我心慈,我要得不多,也就江楠一人心罢了。」

宁妃状似激动地点头,但眼睛里的不甘心都快溢了出来。

我撇开她假惺惺的脸,擦着手说:

「你这迷药不错,送我吧。」

我扔开帕子,就像丢开了一切羁绊。

立地成佛,也得先拿起屠刀才对。

14

「消息上说,宁氏回宫后已经开始秘密寻人暗杀你了。」

寂离靠在窗户框上,面色如霜地把枣子咬得咔咔作响。

我神情不变地坐在案桌旁,放笔正要把信上的墨迹吹干。

寂离拿着蜡烛殷勤地过来帮我,我递给他时擦过他的手心。

他手一抖,差点把信给烧了。

我挑眉,他别扭地说:「我来吧。」

我坐过去,拿着扇子微微扇风,看向外面的月亮道:

「她要真的诚心,我倒觉得无趣。」

「明天你把这份信交给王侍郎,他自知道怎么做。」

王侍郎原是我阿爹的好友,交情深厚且德高望重,我阿爹遭无妄之灾,由他来带头闹事再好不过。

我沉浸在自己的计策里,半天没听到寂离答应,疑惑地看过去。

怎么脸这么红?

我扇风的力度又大了一点。

他咳了两声,又往我这边靠,我皱眉:

「你不热?」

他跟踩了尾巴一样:「啊,热、热……姐姐,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我淡淡地说:「哦,江楠早年送的熏香。」

寂离沉默了。

我看他把信翻来覆去、啪啪作响。

有些头疼,长大了心思果然更不好猜了。

我想起来一件事,问他:「你当年为什么选宁氏来当奸细?」

他明显僵了一下,支支吾吾的。

我扇子一拍,脸色黑下来:「不会真是你看上她、她不愿就逃过来了吧?」

寂离即刻跳脚,气急败坏道:

「怎么可能?她想爬我床我都直接把她扔出来了。」

他委屈地看着我,我轻咳两声,不看他眼里的控诉。

寂离没好气地说:「是她爬床后怕我处置,自告奋勇过来将功赎罪。」

我摸摸鼻子,心里莫名轻松,忙给他扇风顺毛。

「好好好。」

15

第二天,江楠下朝后就怒气冲冲地过来了,踹翻所有椅子:

「都是蠢货!还敢指责朕,都是什么东西!」

我掩去嘴角的笑意,抬头担忧地看着他:

「怎么了?」

他嘴唇顿了顿,看到我又反应过来:「没事,你不用管。」

我满心嘲讽地帮他卸朝服。

当了皇上又如何,无才无德自然难以服众。

当年许多旧部看在我阿爹阿哥的面子上表面臣服,时间一长还真当自己有半斤八两了。

朝中的闹势愈演愈烈,许多风言风语也入民间广为流传。

江楠根本招架不住,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性子也更加暴烈独断。

我搅匀手里的药汤,一进屋江楠就起了。

他把我拉过去,疲倦又舒心地说:

「你这药确实好,朕终于能睡几天好觉了。」

我温柔地看着他喝下药,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他放下药碗,我就替他按摩太阳穴。

一下一下,他放松下来。

却没看到我眼里簌簌抖落的冰渣。

晚上我继续保持这几天的刻意做出来的习惯,去后湖苑消食。

唯一不同地是,我硬磨着江楠陪我一起去。

江楠放下奏折捏了捏鼻骨,作出一幅拿我没办法的表情。

我夹着陌生的声音,唤他“楠哥哥”。

他神情一愣,颇为感叹道:

「好久没听你这么叫朕了。」

江楠一激动站起来头还在发昏,我假装忙着给他倒热茶,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他一上头还真跟我出来了。

我看着他脸上的得意,心里作呕。

烂黄瓜心里估计觉得我爱死他了。

不过不枉我费心思,我看着远处的湖,笑着和江楠说:「我去给陛下摘荷花。」

等我靠近湖的时候,果然看到一团黑影向我袭来,手里还泛着银光。

宫女蹿出来时我先一步“跌”入湖里。

「啊!」

「娘娘!」

「淼淼!」

16

冰冷的湖水顿时裹挟住我的口鼻。

我却格外畅意。

眼看我日益得宠,手里还捏着宁妃的致命把柄,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她写信向寂离诉苦,求寂离再帮她一次。

寂离果然又安排了一名暗探进来,只不过不是来杀我的,是来指认的。

寒冷从我的口中灌进身体里,我闭眼沉下去。

宁妃是没记错,我确实不会游泳,溺死当然很有说服性。

我索性把她想做的做实了,以免阎将军把她的罪给判轻了。

但下一刻我却感受到黑暗的湖底涌上来一只大手,把我往上托举。

我震惊地回看,撞进了寂离含着笑意和心疼的眼中。

他笑着和我比口型:「别怕,抓住你了。」

我眼中猛然流出温暖的细流。

他挺腰吻住我眼角,然后把我往湖面使劲一推。

我被捞起来时神情怔愣,好像被吓呆了一样。

江楠将我揽进怀里,不停地和我说:「没事了,没事了……」

不远处被拖走的宫女嘴里还大喊着:

「放开我,宁主子不会饶了你们的!」

这时我本该大哭着和江楠诉苦。

可我直愣愣地往湖里张望,离开时手指不经意间划过眼角。

寂离……真是疯了。

17

章太医很快就被叫来了。

我虚弱地斜靠在床上,和章太医浑浊的眼睛对视一眼就各自移开视线。

江楠担忧地问:「怎么样?」

章太医叹了口气,说:「娘娘上次小产就落下病根,这回又受寒气侵入,怕是…很难再有孕了。」

我一瞬间红了眼眶,好似伤心不已。

江楠的表情要更为精彩,又是遗憾又是庆幸。

我撇头不经意间冷笑。

哼,嫡长子未出,太子之位空缺,当然称他心了。

我忍不住肩膀颤抖,江楠不忍心地上前揽住我:「淼淼,莫要伤心,就算没有子嗣,朕也不会怠慢你的。」

我哽咽着点头。

可我颤抖不止下却想笑得发疯,江楠,再过不久你就会发现你想生也生不了了。

自古都是女人喝绝子汤。

江楠怕也是少数尝过其滋味的男人了。

我抬头,在江楠眼中看到自己,泫然若泣,梨花带雨。

我哽咽着说:「我本也想与宁妃妹妹和平共处,没想到妹妹竟恨我到如此地步。」

江楠果然面色不好。

我又加把劲:「上次小产我就难过,怕是以后也难再有孩子了,不知死去的孩子会不会托梦回来怪我。」

江楠猛地站起来,大声吩咐李公公说:

「把那贱妇带过�动,知道江楠是真的动怒了。

他的母妃就是被宫妃所害、投湖自尽。

如今宁氏在他雷点上蹦跶,怎么说也要脱层皮。

宁氏很快披头散发地过来了,她跪地就说自己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

江楠把茶盏摔到她面前,气冲冲地说:

「狡辩!那宫女本就不是宫内人,你前几天刚把她招进来,今天她就来谋杀淼淼!」

「你难道说你没有一点预谋?」

宁氏泣声一噎,满脸慌张。

谁看到不说一声蠢。

江楠气得头发昏,章太医连忙扶他坐下,劝道:

「陛下,莫要动气。」

江楠直接挥开,眼神几变,最后道:

「来人,把宁妃带回去禁足,朕亲自拷问。」

我嘲讽地挪开视线。

舍不得?

轮不到你舍不得。

18

江楠以处理朝事为由离开了。

连枝进来悄声说:「奴婢看陛下不像是去前殿,倒是往宁妃宫里那边去了。」

我拿帕子把刚刚江楠碰到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面色不改地问旁边候着的章太医:

「章太医,陛下身子如何?」

章太医表面担忧实则意味深长地说:

「陛下虚里被掏空,怕是不宜再多行房事。」

我当然不会与他行房事,他每天晚上过来都是被迷药药晕,第二天看到我身上的青紫还以为是真的。

这事我也没告诉章太医,当时我找到他,只是让他帮我配绝子药罢了。

今日落水,正好借他之口铲除我怀孕的可能。

江楠自诩深情,当然不会轻易处置宁妃。

但他更爱他自己。

我丢开帕子,淡声道:「听说宁妃近日找你问补药,你莫要藏私。」

章太医领命回去了。

死也别死在我床上,晦气。

亡命鸳鸯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19

过几天我再提宁妃,江楠就总是打岔转移话题。

我看着他脖子上的吻痕,心里只觉嘲讽,没有一点意外和伤心。

不过他不来我也乐于清闲自在。

当然,烦心事也不少。

晚上,寂离木着脸把新出炉的栗子糕放到桌上。

我轻咳几声,识相地没说话。

这几天我都在找各种理由躲着他,他一生气天天晚上过来,就盯着我。

我假装撩头发瞄他一眼,正好撞进他看我的眼眸。

我烦躁地捋了捋头发,问他:「你老看我干嘛?」

他托着脸面色不改地说:「我喜欢你,看你好看。」

我被口水一噎,呛出声。

他端茶水给我,眉眼还十分得意。

我气得推他脸,他就抓住我的手放在嘴边。

我一僵,没好气地说:「放开!」

他理直气壮地说:「不放,我凭本事抓到的,就是我的。」

我把手抽出来,炙热的呼吸好像还残留在上面。

打直球的狗狗实在太可怕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的,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寂离跪坐在我面前,俯下身子正色道:「我不想逼你,我只是想告诉你。」

「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

我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月光,桌子下的手却绞在了一起。

20

早上起来洗漱时,我就发现连枝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

连枝喜色说:「娘娘,今早陛下在宁妃宫里吐血了。」

「唤了太医,说是采阳补阴过甚,入药过猛,伤了根本。现在宁妃已经在大牢里了。」

我闻言勾唇,抹了丹红色的唇脂。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终于发作了。

晚上江楠过来时,寂离一脸不愉地离开,咬牙切齿地像是要杀人。

我看着一脸灰败的江楠,面上担忧地迎上去:

「陛下,身子可还好?」

他面色一僵,我心里却大快人心。

他捏着拳僵硬地说:「无碍。」

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听他发闹骚,骂宁氏是个贱人,是个没良心的贱胚子。

一丝一毫没有反省自己自作自受的意思。

我懒得惯他,直接用迷药迷晕了他。

来得好,来一次下一次药,之后身子真不行了他也只会觉得是宁氏的错。

连被子也不想给他盖,我打开窗看着卧在树干上的寂离。

他闻声下来,坐在窗户上,往里瞅了瞅问我:

「我能直接让他不举吗?」

我嘴角抽了抽,拍了拍他肩膀说:「不必,循序渐进着呢。」

他猛叹一口气,感觉很是可惜。

21

江楠近来诸事不顺,在朝堂上行事随意不讲道理。

群臣积怨已久,还有人写折子送我这来。

我乐见其成。

听说宁氏因为先前争宠,自己也吃了许多补药。

入狱后竟不甘寂寞与狱吏厮混,正好被江楠撞见。

江楠当场呕血,提剑要杀了奸夫淫妇。

最后杀了宁妃姘头还不解恨,直接把宁妃打入冷宫,召了众多侍卫羞辱宁氏。

寂离把这些事当做话本子讲我听,我笑得前仰后倒。

我擦去眼泪笑着说:「我还以为,他们到底有多么深情呢。」

不过尔尔,自私自利。

寂离笑着看我不说话,我问他:「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沉默。」

他顿了一下,突然俯身抱住我,我背脊一僵。

他语气平静地说:「我要回国了,可能再见要几年后。」

我的情绪立马不受控制地降下来。

说实话,我已经习惯寂离每天都陪在我身边了。

陪我说笑,陪我谋划。

我试探着抬手,抱住他宽厚的肩膀。

他一顿抱得我更紧了。

我假装释然道:「你在这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谢谢你。祝你一路顺风。」

他抬起我的脸,摁住我酸涩的眼角,柔声说:

「撒谎精。」

我连忙扭头,假装不介意般擦去泪水。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心口,那蓬勃有力的心跳顺着脉络传进我心里。

我听见他说:「淼淼,等我,我一直都在向你靠近。」

22

我马上就知道了寂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两个月后,梁国直接起兵进攻,直捣齐国中心皇城。

这偌大的皇城,所有人都在慌张失措。

只有我,握着寂离给我戴上的镯子,心里澎湃,有浪花朵朵。

江楠已经卧床不起了,说话都费劲。

乱世之中,人心不齐。

群臣写奏折,暗骂江楠德不配位。

民间民愤难平,起义不断。

江楠最看重的名声一夕之间毁于一地。

他只能气得面色涨红,清醒时分只会胡言乱语,要宁可负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负他。

我已经懒得与他虚与委蛇,他清醒时传唤,我也不愿过去。

怕沾了晦气。

听说他一会在殿里大骂,还要废了我这个皇后,抬宁妃为大。

一会又泪涕横流地说让我原谅他,求我再爱他一次。

我冷眼一笑,直接把他和宁氏关在了一起。

宁氏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光彩,对江楠满心怨愤。

很快就传来消息说宁妃瘸着腿把江楠挠得面目全非,差点咬掉江楠的耳朵。

我吃着连枝从外面带来的栗子糕,漠不关心道:

「没事,陛下和宁妃伉俪情深,小打小闹罢了。」

传话的太监哆哆嗦嗦地下去了。

23

寂离破城的那一天,我在阁楼上远远看着他。

他一身黄金甲,入敌深处,刀刀利落,寸寸入骨。

我搭起弓箭,蓄势待发。

寂离,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谢谢你。

寂离似有所觉地往我这看来,我看到他瞳孔微睁。

「咻——」

我把他身后欲袭之人击下马去。

我穿着最华丽的凤服站在高楼之上与他相望,额头上点着出嫁女子才画的花钿。

当年我与他初见,我尚未强大。

多年后我与他重逢,我早已落败。

我希望,最后我能在他心里,留下光彩照人的身影。

24

战事已经平定一年多,百姓安居乐业。

听雨楼的说书人每天都在讲:

「当年齐废帝昏聩无能,咱们齐国那是民不聊生啊。多亏当今圣上英勇善战,有能者居高,才有今日齐国的强盛。」

「要说这前朝,孝光皇后确为人中豪杰,女中英雄。她率众臣和当今圣上立约,十年内不起战事,不增苛税,不占���业,业业繁荣。」

「最后却一把火,将自己和齐废帝,宁氏宫妃烧死在一座宫殿里。」

「当今圣上命那日为国丧,自此兢兢业业,从不沉溺于后宫。」

「这都是后话了。」

……

深山老林里一处竹宅,主人每天深居浅出。

周围村民都晓得主人家是大夫,有好医术,有什么疑难杂病都来寻诊。

我擦擦汗,送走今天最后一位病患。

耳边还断断续续传来连枝和章太医的争吵声。

连枝掐腰气愤道:

「喂!这酒是要送给小姐阿哥的,你不许再偷喝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哼小丫头片子,你小姐阿哥还得喊我一声叔父呢,喝一口怎么了?」

「就是不许,不许!」

「嘿——」

章太医吹胡子瞪眼地藏着酒瓶就跑:

「不和你一般见识。」

我无奈地抚额。

远处穿来马蹄声,我扭头看去,记忆里恣意的少年在尘土飞扬里依旧在向我靠近。

寂离从马背上下来,笑着看着我:

「诶,姐姐!」

「还缺药仆吗?吃得不多会干活的那种。」

我勾唇,笑得恬静。

那楼台宫阁终是养雀的笼子,我想做鹰,在天地间遨游。

好在也从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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