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7
婆婆出门买菜去了。
我一反常态地进了她的房间。
拉开抽屉，往那金灿灿的手镯旁塞了个信封。
还挺厚的。
生怕发现不了，我给抽屉留了道缝。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转了角落里的相框，退了出去。
周山横躺在沙发上，色眯眯地看着手机。
看我出来，瞪了一眼：「八婆，你看啥呢。」
我知道，手机那头是小三。
周山，你嚣张的日子也不多了。
婆婆回来后，周山一脸谄媚地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妈，辛苦了辛苦了，中午吃啥？」
「红烧蹄髈、盐焗鸡、酸菜鱼、大骨头汤，小辰爱吃。」
「好好好，来来来先给我，您先去房间休息。待会准备好了我喊您。」
不得不说，周山虽不是个男人，但做儿子倒还行。
刚进房五分钟，婆婆便大惊失色地跑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我的手镯不见了。」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手镯？」
「哎呀，就那个金镯子，摆酒那天我还戴在手上的哎呀。」
「哦哦，就那个您平时收抽屉里？......」
婆婆急忙点头，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开始故作慌乱：「您别怀疑......我就是有次瞧见.......」
一旁的周辰阴阳怪气起来：「我刚看见她从奶奶房间里出来。.」
「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说不定就是您的镯子！」
「你说，有没有？.」
「我进去了，但没拿，我是想.......」
啪，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
「你个贱货，快把我妈的金镯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我暗自兴奋得不行，表面波澜不惊：「怎么个不念法？」
「我要报警！」
婆婆朝我脸上啐了一口：「对，报警，把这婆娘给我抓起来！」
只有周辰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开始含含糊糊地劝：「要不，还是别报了吧？」
「都是一家人。」
「闹起来多难看啊。」
周辰不知道的是，自从他火上加油的那一刻起，事态便不由他控制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报报报，这委屈我可受不了，今天谁不报谁孙子！」
8
警察很快来了，要采集指纹，带走了不少抽屉里和桌面的东西，包括那个相框。
他们如果观察过，很快便能发现相框的不同之处。
那是我从黑市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淘来的针孔摄像头，和一般不同的是，他因为损坏过，是无法追踪到使用设备的。
完美地契合了我的要求。
以防万一，我把电脑清空，删掉了录像。
但我知道，这些对警察来说都是小儿科的把戏，删除的内容分分钟都能复原。
果不其然。
当警察把录像放在我们面前时。
婆婆满脸震惊。
镜头里周山一面嚼着口香糖，一面吊儿郎当地拉开抽屉，掀了掀眼皮，把金镯子和信封一同拿了出来。
他轻蔑地笑了笑：「八婆，终于给钱了。」
事后警察例行公事地问了问我。
毕竟我也进去过房间。
「你放那么多钱干嘛？」
我一脸无辜：「我答应了婆婆，要给她花的呀。」
婆婆露出吃瘪的表情，哑口无言。
9
警察一脸尴尬地把我们送了出来，转头窃窃私语。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
除了我心里乐开了花。
婆婆叹了口气：「小辰你要是缺钱，就和奶奶说......」
周辰瞬间炸开了锅：「和你说？有用吗？那几百块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周山一巴掌打了上去：「你小子，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奶，我妈！」
大马路上，两人扭打成一团。
不少路人停下来，拿着手机咔咔一顿拍。
视频很快被传到了家族群里。
大姑：「哟，你们快看看，这视频里是周山他们家吧？你们看了吗？」
二姑：「我看着蛮像的诶。」
大舅：「发生什么事了，大街上打架啊？」
二舅：「前排吃瓜表情包。」
婆婆的脸色更差了。
她把这一切都怪在我的头上，让我滚出去。
她指责是我这个外人挑拨离间，伤了他们父子感情。
如果不是我说要报警，
这层窗户纸不会被捅破。
他们表面上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噢哟，既然如此，那他们就继续相亲相爱吧，老娘不伺候了。
嘻嘻，求之不得。
10
我当晚便收拾着搬了出来。
走之前婆婆还不忘最后压榨一波：「你走了，得给我们请个保姆。」
害，我真保姆石锤。
但半只脚都脱离苦海了，保姆算什么？
我向家政公司要来了名单，细细地搜寻着那个名字。
「赵蕾，就她了。」
我把简历发在家庭群，问他们合不合适。
这辈子没看过那么快的回复。
「合适的不得了！」
「童尧这保姆找的真不错！」
诶？周辰怎么没回？
不重要了。
切，我当然找的好了，那可是我上辈子拿命换来的名字。
从周山口里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心如死灰。
赵蕾，是上一世周山推荐来家里的保姆。
美名其曰怕我累着，找个人来分担家务。
但原来，她就是那个小三。
两个人，偷情偷到我眼皮底下了，我竟然浑然不知。
还一遍遍地夸赵蕾，饭做得真不错。
合着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是吧。
行，那索性就享受个够吧。
搬出来后我耳朵清净不少。
只从家族群的信息里，了解到了周辰的一些片段。
毕竟我们这也就一所小学，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都在里面。
周辰个头在班里是最高的，体型也是最壮的。
一人桌根本坐不下。
老师便把他调到最后一排，让他一个人坐着。
没有同桌，周辰变得更孤僻了。
易怒，一句话不对付，抡起拳头就要打。
同学很怕他，没人和他玩。
小混混倒是很喜欢他。
放学时常有三五街溜子堵在校门口，
凶神恶煞地朝同学收保护费。
怪不得他钱花那么快呢。
这么多人也确实不够花。
亲戚们把周辰的“光荣事迹”乐此不疲地发在群里。
大姑：「这孩子不行啊！」
二姑：「对啊，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大舅：「这不就黑社会吗？把周家的脸丢尽了啊。」
二舅：「就是，你们得管管啊。」
艾特周山。
艾特婆婆。
艾特我。
「周山，你的孩子不管管吗？」
「宋娟，你的孙子不管管吗？」
「童尧，你的儿子不管管吗？」
啊？我怎么管，他不是我的儿子啊、
下一秒，我把赵蕾拉了进来。
艾特她：「赵蕾，你的儿子不管管吗？」
......
再没人说话。
11
撕破脸后，周山的动作够快的。
很快我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周山起诉离婚。
赵蕾撺掇的，他终于等不及了。
开庭婆婆也来了，坐在台下。
法官先发话：「原告，陈述一下你的诉讼请求。」
周山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
「离婚，孩子我养，抚养费12万5，另外我要对方一半存款。」
「被告，你有什么意见？」
切，孩子当然你养了，私生子难不成还我养？
隐隐感觉似乎漏了点什么。
但一时也没想起来。
我不紧不慢地说道。
「同意离婚，我只付3000块。另外......」
我战略性地顿了顿：「我有债务，对方需要承担。」
周山瞬间变了脸色。
坐在底下的婆婆憋不住了。
「抚养费3000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旁听人员请保持安静，否则视为扰乱法庭纪律，清楚了吗？」
「原告，说一下抚养费的支付依据。」
周山提高了嗓门，生怕听不到：「被告自己说她年薪有500万的，按抚养费标准30%计算，就这个数字，一分都不能少。」
法官转头看了看我：「被告，事实是这样吗？」
我不慌不忙，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沓银行流水。
那可是我早就准备好的。
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很久了。
「法官您好，我的年薪其实是24万，等于每月2万块，目前已经全花完了，账上没钱。」
周山顿时跳了起来：「法官他骗人！」
可我确实没钱。
都知道这一世要离婚了，我怎么可能傻傻地把钱放在账上给周山分呢？
我的钱，早就给了周辰不是吗？
怕给他的不够，我还借了80万呢。
也就是说有40万是夫妻共同债务，周山也需要承担。
而我的40万，早已经，怎么借出来的，怎么还回去了。
我实际给周辰的存款也就几万块。
几万块，离个婚，不亏。
另外留给他的，便是债务。
这可是实打实要周山还的。
周山账上也没钱。
他也不愿让我分，所以早事先转移走了。
我知道。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样一来，他的财产只剩下那套房子了。
那是周山婚前的，我不图。
但如果还不上债的话，就有人图。
自己做的孽，周山你自己去承受吧。
「被告，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法官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在脑海里细细地盘了一遍。
突然，我终于想起，自己究竟忘了什么了！！！
「法官，我有话要说！！」
「你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忘了，那什么，抚养费我一分也不出了。」
正记录的法官停了下来：「理由？」
我生怕别人听不见：「周辰......他不是我儿子啊！」
12
上一世过于贤妻良母，我已经把周辰当做亲生儿子了。
法官让周辰解释。
周山说谎眼睛都不带眨：「法官，被告说的不是真的，周辰是我们的儿子，派出所的户籍信息都可以证明的，我还带来了。」
确实，周辰来家里的时候已经比较大了。
补办手续很麻烦。
我们当时费了很多功夫。
找了不少人，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才勉强搞定。
没想到竟然成了他是我亲生儿子的证据。
法官看着我，问道：「被告，你意思是周辰是原告私生子是吗？有什么证据？」
飙演技的时刻到了。
「小三名字叫赵蕾，是我家的保姆，我申请她和周辰做亲子鉴定。」
其实，当事人不同意的话，是没办法做亲子鉴定的，因为涉及隐私。
但总要让周山得逞一下吧。
不然怎么看他失望的样子。
果然，周山哈哈大笑起来：「童尧，你以什么身份申请？」
法官同情地看了看我：「被告，我提醒你一下，赵蕾不是案件当事人，没办法做鉴定的。」
「但......」
他话锋一转。
「如果你坚持周辰不是婚生子，你可以申请，自己本人和周辰做亲子鉴定。」
「清楚了吗？」
啧啧啧，天有眼。
法官都看不下去了啊。
我欢天喜地：「清楚，谢谢法官！」
周山和婆婆面如死灰。
13
判决很快下来了。
周山因为出轨，还生了私生子，属于婚内重大过错。
法院判周山赔我50万精神损害赔偿，逾期不给，可以申请拍卖他那套房子。
我乐得不行。
这婚离得真痛快。
拿到判决，我兴奋地拍了个照。
只拍了法院认定周山出轨的那一页。
输入框里一顿操作猛如虎。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们，老娘不伺候了，爱谁谁吧。」
艾特所有人。
艾特赵蕾：「以后就交给你啦，嘻嘻嘻。」
我很快便投入了工作。
上一世我错过了不少机会，领导屡屡想提拔，可我偏偏是扶不起的阿斗。
这一世我一鼓作气，和同事一起开发了好几个软件，个个都是爆款，拿奖金拿到手软。
也实现了真正的年薪五百万，而这一切和周山再无关系。
离婚的事我没告诉学校，周山也大概忘了。
老师还是常常打电话给我，和我说周辰的情况。
她问我家里是不是经济状况不太好。
孩子在家没肉吃。
大概是吧，周山应该在忙着还债的事。
食堂里的红烧肉，周山总能吃下四五个人的量。
说是学校食堂。
但实际不过是好心的职工每天多买了点菜。
给有需要的孩子罢了。
过来吃的，加上他一共也才十个人。
放学后有些孩子没能跑得赢。
便总吃不上。
他们回家和家长说。
家长跑到学校闹了不少次。
老师和周山谈了几次话后，婆婆怒气冲冲地找了过去。
「你们这些，个个的饿死鬼投胎，不就吃几块肉吗！」
「怎么？家里穷的要讨饭，肉都吃不起？」
家长不甘心，反击道：
「嘴巴放干净点，说谁呢！造谣要坐牢的知道么！」
这样一闹，周辰的话更少了。
老师让我多关心关心。
我心不在焉地嗯嗯了几句。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了老师电话：
「周辰妈妈，出事了，麻烦来趟学校，现在。」
14
等我赶到时，周辰正直挺挺地杵在角落里，眼睛红得像刚杀了人。
老师解释后我才明白，吃饭的时候周辰从同学碗里抢了几块肉。
那孩子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奶奶是卖废品的。
一天就指着学校这餐能吃的饱一点，这样晚上回家就可以少吃一点。
同学都体谅他，把自己打来的红烧肉分给他。
周辰直接一把夺过他的碗，倒进自己肚子里。
还嘲笑人家是小乞丐，说人家臭要饭的。
同学们很善良，平时即便受惯了欺负也一声不吭，这次看不过眼，纷纷说了几句。
周辰恼羞成怒，打伤了不少同学。
「周辰妈妈，您说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话还没说完，周辰大声喊道：「他不是我妈！」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
老师小心翼翼地朝我瞄了一眼。
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那什么，不好意思，我确实不是。」
我指了指门口的赵蕾：「她才是。」
15
当然要通知家长了。
爸爸和妈妈是吧。
一个不落。
我把消息发给了他俩。
毕竟，我又不是监护人，可担不了责。
老师一脸尴尬，试探性地看着赵蕾：「额......周辰......周辰妈妈？」
赵蕾脸上顿时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时不知是谁起哄说道：「周辰，你个小野种！」
接着冒出一个声音：「对！野种！」
又一个声音：「对！.....」
最后汇成了一片，同学们纷纷嚷道：「对对对！野种！」
群起而攻之的时候，大人根本来不及制止。
看样子，天下苦周辰久矣。
周辰顿时发了火，冲上去就要揍。
不知从哪滚来了个玻璃瓶子。
周辰一脚踩了上去，200斤的体重，瞬间失了平衡。
倒下去的时候一声巨响。
玻璃划开他的皮肤，血流了一地。
16
救护车很快到了，周辰被拉到医院，直接推进手术室。
做到一半，护士跑了出来：「周辰家属在吗？」
原来血库没血了。
周山和赵蕾自告奋勇地要献血。
「你们什么血型？」
周山：「A型。」
赵蕾：「A型。」
护士点点头，「好，你们跟我来......」。
话还没说完，她便停了下来。
「你俩都是A型？」
「那周辰为什么是AB？」
哇靠这么劲爆？！
我怎么不知道？？？
这一世开外挂了？？
赵蕾的脸瞬间惨白。
17
赵蕾和周山在医院里大打出手。
周山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个婊子，周辰是谁的种？」
「真他妈犯贱啊，怎么，没人给周辰当爹就赖在我头上是吧？」
「便宜爹这么好当？」
赵蕾不甘示弱：「你还有脸说？他妈是谁结婚，就提裤子就不认人？」
「你是老婆情人两边不耽误，我怎么不行？」
「唉我就是要把屎盆子扣你头上，周山，你没想到吧......」
唉，我就静静看着。
感觉还真不错。
周辰推出来时很憔悴。
周山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麻药醒得很快，周辰说想喝水。
刚停下来的周山被狠狠刺激了一把。
「你个小杂种！喝喝喝，渴死去算了。我真他妈瞎了眼当年才会信这个贱人的话，把你当亲儿子！」
「以前念在是我崽子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现在，吃下去的统统都给我吐出来！」
因为影响病人休息，周山被赶了出来。
临走时他说：「小崽子，以后别想我给你花一分钱。」
不知什么时候，赵蕾也悄悄走了。
18
一连几天，周山和赵蕾再没出现。
医院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周辰要出院了，来交医药费。
我去了。
再见周辰时，他瘦了许多，眼神呆滞。
喃喃自语，听不清说什么。
病床旁有两个大的破布袋子。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
护士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是那天输血的男人留下来的，我们都没反应过来，他扔下来就跑，喊都喊不住。抱歉啊，本来是想让他交医药费的......」
我瞥了一眼，都是些周辰的衣服。
大多数都被剪烂了堆在一起。
还有内裤和袜子。
羽绒服被剪了个大窟窿，里面的毛都跑了出来，满袋子都是。
我刚想和周辰打个招呼。
突然从身后窜出个人影来。
她扑在周辰身上：「周辰，你个杀千刀的，还有脸叫医院给我打电话！」
「你把我孙子还给我！还给我啊！」
「你个没脸没皮的杂碎，要不是看在孙子的份上，我会忍你那么久？」
「没人养的，有多远滚多远！」
人啊，有多大的期待，就有多大的失望。
她有多欢喜周辰是家中独子。
这一刻便有多恨周辰。
这是我见过周辰最安静的时候。
他一句话也没说，连反抗都没有。
任她一句句地咒骂。
只淡淡地看着窗外，脸上看不出表情。
19
给周辰办完出院手续时天已经快黑了，我在马路口招了招手，准备打辆车。
周辰挨着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透着一丝局促：「那个……阿……童阿姨……，能不能……再……给我点钱……我……饿了……」
他反复搓手，犹豫要不要伸出来。
我朝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对你，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周辰的眼神浑浊，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反复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们谁都没来……只有你……」
像是坏掉的机器人。
那天周辰说了很多。
比上一世加起来的还要多。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周山的儿子。
赵蕾很穷，养不起儿子，就撺掇他一起骗周山。
说去新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周辰答应了，以前很少能吃上肉的他，终于有机会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他其实不喜欢赵蕾。
或许，赵蕾来，除了我，他是剩下唯一不欢迎的那个。
从小畸形的家庭关系让他变的愤世嫉俗。
他恨赵蕾。
对周山由最初的惶恐与不安慢慢也变成了恨意。
像是火药桶，逮谁炸谁。
说完这一切后，他提着那两个布袋子，自己一个人向拐角处慢慢走去，消失在夜色中。
20
周山没钱付给债主。
被闹上了单位，搞砸了公司重要的招商会，被当场辞退。
他也没钱付给我，我申请强制执行，把房子拍卖了。
不知道他和婆婆搬去了哪里。
同事说，常能看到他们两个人在街上流荡。
面容枯槁，衣服上破了好几个洞。
而我，这一世没有了所谓家庭的牵绊，事业也逐渐有了起色。
有了自己的团队，也交了几个好友。
从前，我的生命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几乎切断了所有的社交。
更不要说有什么闺蜜了。
而现在，我甚至还谈了段不错的恋爱。
他对我很好。
但短期内我或许不会结婚。
前一段失败的婚姻让我长久地走不出阴影。
他说会给我时间。
我常想起周辰来。
那个时刻张牙舞爪的孩子。
或许，陷入爱情的我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想，自己一定会好好教育和陪伴他。
孩子是需要引导的。
若是一味娇纵，他们便会成长为面目狰狞的猛兽。
连自己也会害怕。
而家人的存在，便是要慢慢地帮助他们，一点点抚顺他们的坏脾气。
让他们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
世界便也会温柔地对待他们吧。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