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我哥也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直接和女朋友换了一个碗。
我妈余光瞧见，脸上更是铁青。
直接摔了碗就转身离开，连饭都吃不下了。
我二婶瞧见她气得不成样的背影，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表情。
堂哥低斥道：“妈，得饶人处且饶人。”
二婶心情愉悦，丝毫不在意儿子的训斥。
“你忘了吗？前些年她知道你选个师范专业就说你没出息，出来也只能当个兼职老师。
“不像她儿子……”
话一出，二婶似乎醒悟自己还在我们家，连忙打圆场。
“舒诸，二婶不是说你哈，你别放心上昂。”
我哥女朋友略带怪嗔地盯着我哥。
我哥心虚挠头，自知自己妈妈糗事不光彩，也只能兀自尬笑。
6
我哥女朋友是客人。
按照规矩，洗碗的事情自然是落到了我哥和我头上。
但我趁着堂哥难得来一趟，连忙把自己不懂的错题本拿出来让他讲解。
我哥也是非常乐意地收拾碗筷，安排想要帮忙的女朋友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二婶瞧见，摇头啧啧道：
“难怪棠棠不需要吃芹菜，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连二婶也是嫉妒的。”
我哥女朋友听完，局促地低头羞涩一笑。
怎料，我妈听到二婶的话，“碰”地把房门打开冲出来。
叉腰呵斥我哥，“你，把碗放下！”
我哥蹙了蹙眉，不耐道：“妈，你这是又要闹哪样？”
我妈指着我哥女朋友，傲慢吩咐道：
“让她来洗！
“不吃芹菜就算了，要是在我面前表现得勤劳点也算通过我的考验了。”
我爸看不过眼，过去想要将我妈重新拉回房里。
“人家是客人，你让人家洗碗像什么话呢？”
二婶磕着瓜子拱火道：
“也不能这么说哦，总归以后是一家人，我儿子的女朋友可是跟我抢着洗碗的。”
我妈倏地又燃起了攀比心，扭头指着我哥骂：
“你看，别人家的女朋友都抢着洗碗的，她像什么话？”
说着，我妈还一溜烟躲开了我爸阻拦的手，来到我哥女朋友身边。
扯着她的衣服，让她起来去洗碗。
我妈蛮横的样子，让我哥女朋友惊慌失措。
我哥见状，急得把手上的碗筷都丢在原地。
赶忙上前护住自己心爱之人。
我妈见我哥护着外人，都不帮自己。
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诉。
“都说生儿子好，都说生儿子好，结果都还没有媳妇就要忘了娘了……”
我哥一边安慰女朋友，一边又要接受我妈的攻击，恨不能自己能分身。
我哥女朋友见我妈如此胡搅蛮缠，也被吓得不清。
气得直接扇了一巴掌在我哥脸上。
“舒诸，你之前可没跟我说过你妈是如此不讲道理的人！
“我想我跟你还是不太合适。”
我妈听到这话，更是气得不轻。
站起身，直追着我哥前女朋友的背影骂，“你说谁不讲道理？
“我看你比不上别人家的温婉贤淑，才恼羞成怒！”
我哥想要追上去和女朋友解释，但奈何我妈有追上去干架的阵仗。
他也只能选择先拦着我妈。
“妈！！你真的够了！！”
我妈闻言，丝毫不怂，嗓门扯得比我哥还大。
“怎么够了？我不过是想让她吃个芹菜、洗个碗。
“你现在是想要帮着外人说话吗？”
我哥脸上布满是无力之感。
“妈，你这是怎么了？
“现在是连吃芹菜，洗碗这样的小事情都要攀比了吗？
“那你怎么不攀比一下二婶是怎么对待客人的？”
堂哥翻动着我的书本，漫不经心道：
“枝枝原本就爱吃芹菜，所以我妈就做了很多芹菜的菜式给她吃。
“还有，我妈根本就没让枝枝洗碗，也就是大家互相意思意思而已。”
二婶吐了口瓜子壳，耸了耸肩。
“我可没说错什么昂，是大嫂你太爱和别人攀比。”
我妈撇了撇嘴，梗直脖子，一副我没错的模样。
“她连芹菜都吃不了，像什么话？
“再说了，半点都比不上别人的女人，凭什么进我家门？！我以后还有什么资本去跟人家比！”
我哥一甩手，气得直发抖。
“棠棠说得没错，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没你这样的妈！”
说罢，便转身离开。
我妈又使惯用的手段，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诉。
“一群没良心，总是把攀比的脏水泼我身上，我哪里攀比了！我哪里攀比了！”
7
自此以后，我哥就没回过家了。
有也只跟我和我爸联系。
一天放学，我哥出现在我的校门口。
远远望去，都能看出他身形削瘦了不少。
他冲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无力感和苍伤感扑面而来。
让我不由自主地生出心疼的感觉。
其实也不怪我哥不疼惜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我哥和他前女朋友的爱情故事。
那是从校园到社会的爱情，无人不艳羡。
小时候，我还吃过棠棠姐买的冰激凌。
她笑起来软软糯糯的，让我很是喜欢。
现在两人好不容易熬到了要为结婚而准备，互相见家长的地步。
却因为妈妈那颗攀比之心作祟，多番欺负她。
才导致她忍无可忍地提分手。
这样一想，我心里就开始萌生了一丝愧疚之意。
也是我熟知我妈的性格，才故意叫来二婶。
趁此机会，让我哥也尝尝我妈的厉害之处。
不曾想，事情竟然变得如此不可控。
哥哥把我带到学校附近的小食铺里。
我试探性地问道：“哥哥，为什么不回家呀？”
哥哥扯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倚倚，你说得没错。
“即使我们长大了，妈妈也不会改变自己性格的。”
我沉默不语。
因为我没有任何资格劝慰一个受过伤害的人呢，去原谅施害者。
“昨晚，棠棠给了我一个选项。
“她让我和我妈之间做选择……”
我有些好奇。
“哥，那你的选择呢？”
我哥头往下垂了几分，显得人更加颓丧了。
答案不言而喻。
我蹙紧眉头，焦急道：“哥，你是不是傻呀？
“棠棠姐这么好，你怎么能放弃她呢？”
我哥目光呆滞，扯出一抹苦笑。
“都是我的错。”
我怒其不争地拍了一下桌。
“怎么是你的错了？
“这分明是妈妈的错！
“妈妈一直这样的性格，就算你带千万个女朋友都会被吓跑。
“但是你谈千万个女朋友，也找不回棠棠姐这么好的人了！
“昨晚棠棠姐其实是想要给你一个机会呀！”
我哥眼神亮了亮，随之又黯淡下去。
“可是妈妈始终是我们的妈妈，我们总不能……”
“母慈，子才孝！身为妈妈都不明事理，那我们凭什么为她而放弃自己的人生选择呢？”
我哥听完后豁然开朗，脸色染上淡淡的喜色。
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倚倚，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她！”
我不免也被他豁然开朗的喜跃感染到。
“现在还不去找，等棠棠姐另嫁他人才找吗？”
我哥倏地站起身，喜不自胜地自言自语。
“对，对，我现在就去找她！”
话音未落，我哥的身影就往门外飞奔而去了。
那个背影，还真有点像我们学校里刚启蒙的少年。
8
几个月后，我家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争吵。
“我不同意你和那个什么棠结婚！
“连你二婶家那个未来媳妇都比不过的人，能像什么话！”
我妈气得连桌子都掀翻了。
“我娶个老婆，难道就是给妈妈你来当攀比工具的吗？
“难道你不觉得你自己很荒唐吗？”
我哥面无表情地反问。
我妈故技重施，一屁股坐下。
“老天啊，快睁开眼看看，白眼狼不要娘了……”
我默默无闻地挪到哥哥的身边，低声说句，“我支持你！”
这句话却被耳尖的我爸听见。
“你们是要造反吗？”
我爸蓦地指向我们，“你妈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你们就不懂感恩吗？”
我面无表情地站了出来。
“我们从来没有否认妈妈的付出，但妈妈有错就该指正，不然迟早酿出大错！”
我妈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给了我一巴掌。
“好啊，你们一个个就是白眼狼！
“我不活了！我放弃富二代，嫁给你们舒家，我吃尽苦头，到头来还要受这样的苦……”
这句话又说到了爸爸的心坎上，他脸色一凝。
“你这个不孝子，如果要娶那个什么棠，就不要回来了！”
我哥昂首挺胸，直面爸爸的父权威严。
“爸，既然你也如此不明事理，那我也没必要回来了！”
我爸气得脸涨红。
“不孝子！滚出去！”
我哥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滚就滚，反正我早就受够了。”
我哥离开时，我将他送到了楼下。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郑重地跟我道歉。
“倚倚啊，哥哥为之前的事情跟你道歉。
“当时你被妈妈折磨得如此痛苦，我还劝你大度地原谅她，是哥哥不对。
“你愿意跟哥哥离开这个地方吗？我怕我不在的日子，你会被爸爸妈妈欺负。”
我淡笑，摇头拒绝。
“你是我的好哥哥，但你没有任何的义务抚养我读书、长大。
“我也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
“谁生我出来，谁就要对我负责。
“哥哥只需要对自己的人生和爱的人负责就好啦。”
哥哥一愣。
显然没想到，我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觉悟。
他淡笑揉了揉我的头，只叮嘱了我一句。
“受了委屈，一定不要憋着，来找哥哥和棠棠姐。”
9
为了避免家里紧绷的氛围影响学习，我特地申请了住校。
但周六日我还是依照往常回家。
但我妈却从不似我班里其他住宿生妈妈那般，关心我在学校里是否吃得饱、穿得暖。
一进门，她便急匆匆地拉着我进房间。
“倚倚啊，你看我穿哪条裙子去参加同学聚会好呢？
“这个更显身材，这个显年轻……”
“我这次一定要把那死婆娘比下去！”
我脸上虽挂着礼貌的笑容，但心里暗暗道不妙。
“妈，你不是很久都没参加过同学聚会了吗？”
我妈嗓音里按压不住的兴奋。
“我听说清怡那个死婆娘跟暴发户离婚了，看我这次不把她比下去！”
清怡阿姨向来是我妈的死对头，也是年轻时的情敌。
我妈口中那个追了她多年的富二代，最后是反追了清怡阿姨。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不追我妈。
也是我无意间听见我妈和老同学说起，我再将事情碎片一点点拼接起来。
我妈当初看不上富二代，喜欢学校校霸。
还曾和校霸共同羞辱于那个富二代，多亏清怡阿姨屡次出手相救，那个富二代才没有被霸凌。
这时富二代也开窍了，开始弃暗投明，倒追清怡阿姨。
但就在那段时间，花心的校霸转头又劈腿了隔壁学校的清纯学妹。
被伤透的我妈回头就想找富二代疗伤。
但人家早就看不上她了。
无奈之下，我妈才随便选我爸这个唯一备选。
但不知情的我爸，还以为我妈跟他在一起全因他的真心所感动。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清怡阿姨没有选择富二代，而是另嫁了一个暴发户。
在这样巨大的落差之下，我妈恨得牙痒痒。
每年都不敢去同学聚会，就怕自己比不过清怡阿姨。
“每条都好看，肯定都能比得过那个陈清怡。”
我爸的声音重新将我的思绪拉拢。
我定睛一看，我爸脸上满是宠溺。
我有些无语地把不明所以的我爸拉到阳台里说话。
“爸！我妈要去同学聚会，你怎么不劝着点？”
我爸有些茫然。
“我为什么要劝，你妈除了有点攀比以外，也没什么大问题啊。”
我扶额。
“那那个，那个富二代叔叔呢？你就不怕我妈见到他……”
我爸自信挺胸。
“你妈当初看不上他，现在就更加看不上了。
“再说了，你年纪轻轻的，懂什么？
“你在这挑拨离间，是有什么意图吗？”
一句话，堵上了我所有的话。
还是尊重他人命运吧。
10
果然，我妈自从参加完同学聚会以后，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很爱打扮自己。
又买皮草，又买国际大牌的护肤品和化妆品，还弄新潮的发型和美甲。
我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我妈真的要开第二春。
我也曾暗暗地提醒过我爸。
但我爸却乐在其中。
“你妈挺好的，只是爱跟老同学比美。
“你小姑娘家家的，别整天胡思乱想。”
我心里暗想，但愿吧。
不过这次我的关注点，确实错了。
等我考完高考回家时，我妈就像脱胎换骨一样。
在我们简陋的屋子里，她光鲜亮丽地就像是个上流社会的贵妇。
我抱着在学校里的生活用品出现在门口时，她表现的有些惊讶。
她穿上高跟鞋，慢条斯理地走来。
“啊鼽——”
那浓烈的香水味，一下子呛进了我的鼻腔。
她矫揉做作地伸出自己长得不像话的美甲。
“哎哟，妈妈帮不了你了，让你爸来吧。
“今天也不是周末啊，怎么回来了？”
我抽了抽嘴角。
想起了同桌妈妈在高考前，天天来学校探望。
不明白妈妈怎么不拿这些出来比比。
我爸兴许是听到动静，锅铲都没放下就出来了。
他的脸上疲态尽显，和妈妈的对比之下，仿佛又老了好几岁。
趁着帮我拿行李的时间，我爸低声和我说起了悄悄话。
“倚倚啊，你能不能爸爸个忙？”
我眨了眨眼，表示疑惑。
“你就帮爸爸劝劝你妈，让她少跟你清怡阿姨比较了。
“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你看，爸爸白天要上班，晚上又要回家煮饭，爸爸快扛不住了……”
我笑了笑，眨着无辜的大眼说道：
“我为什么要劝呀？妈妈除了有点攀比以外，也没什么大问题啊。
“再说了，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懂什么？”
我爸垂下头，有点无地自容。
我也不愿自己变得太咄咄逼人。
最后还是应承了下来。
爸爸霎时喜笑颜开。
看着他笑得满脸皱纹的脸，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爸，你的要求我答应了，那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我爸笑眯眯地回答：“当然当然，倚倚是我最好的乖囡囡。”
“你知道，今天是我高考的日子吗？”
时间停滞，笑僵在脸上。
11
其实我早就知道，劝，对于我妈来说早就免疫了。
但在我爸求助的眼神里，我还是靠近在沙发上穿着水亮亮貂毛的她。
“妈，你不热吗？”
她见我坐下的第一时间，就是给我看清怡阿姨的朋友圈。
“倚倚啊，你说我该买什么战裙才能赢过这个骚货呢？”
正说着，她便打开某大牌官网。
我有些震惊。
我在网上看过这个牌子。
一件旧款裙子都要接近六位数左右。
我们家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哪来这么多闲钱买这些。
在我愣神之际，我妈眼都不眨地就下单了一条裙子下来。
“妈，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这条裙子，应该不便宜吧？”
我妈赶紧捂住了我的嘴。
“嘘……别让你爸听见。
“再说了，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衣柜里还有好几条呢。”
她边说边拍了一张浓妆淡抹的自拍，和刚刚的购物截图一起发到朋友圈。
配文：
「又买了条K家的裙子，姐妹们，敬请期待我上身图哦「勾引」」
我在一旁被她惊地目瞪口呆。
“什么？！好几条？
“这条裙子不是快要十万吗？我家哪来这么多钱？”
我爸激动地拿着洗碗布在厨房里冲了出来。
“什么快十万？
“潘南蓉，你是越来越过分了！
“之前买几千块的裙子就算了，现在买什么快要十万！”
我妈扯着我的袖子，朝我不停地挤眉弄眼。
我皱紧眉头，一把甩开她的手，火急火燎地往她房间里走去。
我妈反应过来，慌忙跺着个高跟鞋追在我身后。
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原本温馨的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牌东西。
包包、衣服、墨镜、化妆品，凌乱不堪地散布在各个角落里。
唯一通往床边的位置，只有一条狭小的通道。
我妈追上来，一个劲地要把我往外推。
我有些傻眼，指着房间问我爸。
“妈买这些东西的时候，跟你说价格多少？”
我爸被我的架势吓到，人有些呆滞。
“额，化妆品最贵的两三百，衣服最贵的大概在几千块。
“额……最烧钱的应该是包包了，大概能去到一万左右……”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里布满血丝。
我妈双手合十，不断朝我摇头轻拜，祈求我不要把真相说出。
“爸，你被骗了！”
我妈气急败坏之下，立马扇了我一巴掌。
“劣种！大人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爸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直接把我妈撞开，抓着我的肩膀不断摇晃。
“你说什么？我怎么被骗了？是你妈骗了我吗？”
妈妈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直视她的眼睛，悲愤道：
“对！你被妈骗了，就那几件衣服里的一件就要几万块了！包包起码得二三十万……”
我妈闻言，直接发疯似地过来撕扯我的头发。
“劣种！劣种！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我没有躲开她尖锐的美甲，任由她不断划破我的皮肤。
我爸见她如此癫狂，将她抱扔在床上。
“我大半辈子都赚不来这屋子里的钱，说吧，钱怎么来的？！”
我妈起初不肯开口，执拗地把头偏到一边去。
我爸爆发出我这辈子都没听过的怒吼。
“说啊！！！！”
我都吓得抖了几分。
我妈吓愣了神，支支吾吾道：“我刷信用卡……”
我蹙眉摇了摇头，“不可能……这里好几百万的东西，信用卡额度有这么高吗？”
我爸瞪着我妈，把洗碗布甩在她头上。
“说！钱哪来的！！”
我妈心虚地嗫喏：“车子、房子……都抵押了……”
我爸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我，我当初就不该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你的名下的！
“现在你攀比心作祟，竟然把我辛苦打拼了大半辈子的东西，都换成你一时攀比的虚荣心……”
我爸呆傻地缓缓转身离去，嘴里不断念叨：“完了，完了，这个家要散了……”
我妈朝着我爸的背影大吼：“这不是我攀比心作祟！这原本就是我该得的东西！
“要不是我嫁给你，嫁给那个富二代，这些东西本就是我的！用得着你在这说我！？
“凭什么陈清怡命就这么好！什么都有！离婚了还能跟那个富二代勾搭上！啊啊啊……”
我屡次张口欲说些什么。
但我都没有。
因为我知道，我妈向来是是油盐不进的，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12
我在奶茶店里忙得焦头烂额时，蓦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倚倚——”
我不耐地抬头，手里的动作都不曾停下。
入目的是爸爸花白的头发。
我有些呆滞地望着饱受我妈摧残的他。
在我的再三卑微申请之下，店长才嫌弃地给我批了几个小时假。
公园里，爸爸的身形佝偻。
他带讨好意味朝我露出一个笑容。
一股酸涩爬上我的心头。
“倚倚啊，住在哥哥家，你哥哥嫂子对你好吗？”
我淡淡道：“自然是好的。”
其实自从发生了我妈那件事以后，棠棠嫂子和哥哥就提出要提供我上大学的费用。
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不喜欢什么长兄为父，长嫂为母的话。
做错事的也不是他们，也不该要他们背负这个责任。
折中之下，棠棠嫂子提出以借助的方式把借学费给我。
我也不再推辞。
我爸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妈知道错了，你们就回去看看她吧。”
我冷笑。
“爸，你知道我妈当初为什么选了你吗？是因为……”
我爸略带心酸抢答道：“是因为她没其他选择了，所以才委曲求全选我。
“爸其实都知道。
“你妈本性其实不坏，只是有点攀比而已，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冷笑。
突然明白了，这些年为什么我妈屡教不改了。
多亏我爸一直以来的暗中纵容。
我义正严词对我爸说：“我对你们的娇妻故事不感兴趣。
“现在房子没了、车子没了，家也散了，我们也没什么回去探望她的必要。”
我爸欲言又止却被我直接打断。
“她总归是我们妈，对吧？”
我爸点点头。
“这么多年来，我也听腻了。
“如果你们是因为没有钱还债的话，请走法律程序起诉我们。
“该给你们多少钱，我们自然会按照流程走。
“哦？差点忘了，你们还没到被赡养的年纪，现在你在我们手里拿不到一分钱。”
我起身正要离开，我爸在后面大吼：
“她始终是我老婆，她始终是你们的妈，她只是爱攀比点而已。”
我转身缓缓道：
“她那不叫攀比，是自私。
“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不值得我们任何人爱她。”
我重新大步向前。
这次，我不再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