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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24 14:26:22

昭华一梦 已完结

昭华一梦

来源:阅文作者:福猪猪哈分类:短篇主角:顾渊,秦知微

《昭华一梦》中的顾渊秦知微是主要人物,随着故事的不断发展,读者很容易被故事情节和人物情绪吸引,读起来代入感很强,故事非常的饱满,《昭华一梦》讲述的是:我穿越成尚书府千金,造出了火器大炮,与未婚夫萧临远声名远扬。新婚之夜,未婚夫却将我钉入铁棺。定远侯世子顾渊救了我,我们联合要扳倒萧临远,但我却再遭顾渊背叛。好在我早有暗中联络部下,向陛下求救,陛下宣我们进宫。我在宫中状告二皇子联合萧临远和顾家,陷害太子才导致太子被圈禁,并呈上了证据。陛下查明真相,还太子清白并惩治萧、顾两家,我则决定将自己的所学传授于这个朝代的女子,让她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路。...展开

《昭华一梦》章节试读:

6.

我早就说过,这世界是一个大男主文。

踏马的只有更荒唐没有最荒唐。

进宫不过一刻钟,我罗列的萧临远谋害我的证据还没讲完。

萧临远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呕血。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正要指向我,突然就晕倒了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我都没反应过来。

咋滴,这咋还有碰瓷啊?!

太医们见惯了生死,从容不迫地开始把脉开药。

我慷慨激昂地演讲戛然而止,颇有些不尽兴。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好怏怏住嘴,只一个劲儿地叹气。

陛下上了年岁,精力不济,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似是要等太医的诊断结果。

倒是坐在一旁的容贵妃一脸好奇,眼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来回打转儿,见陛下没有要继续的意思,便状似随意道:「原来郡主消失了半月之久,是被顾世子所救啊。」

不是,贵妃娘娘,这不是重点吧?

容贵妃举起粉拳,将闭(睡)目(了)养(过)神(去)的陛下捶醒,一脸娇羞道:「陛下~顾世子救了深陷困境的郡主哎,这让臣妾想到了多年前,陛下救臣妾的场景。那时,臣妾年少不懂事,偷偷溜出家门,不料遇上了贼人,幸得当时陛下微服私访,正好路过,陛下英勇无比……」

此处省略三百字……

容贵妃的故事展开了很久,久到陛下的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甚至已经看了病正站在一旁等着回禀的老太医都有些站不住了,腿肚子直打哆嗦。

我眼观鼻鼻观心,本来安安静静站着。

但见贵妃又将话头扯回到了我和顾渊身上,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容贵妃,可是姓顾啊……

「咳咳咳!」我猛地清了清嗓子,又若无其事地恢复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陛下被我猛地咳嗽彻底惊醒,睁着眼睛环顾了一圈,发现不在自己的寝宫,也不在宠妃的榻上,这才如梦初醒:「啊……哦,赵太医,萧将军如何啊?」

老太医连忙回话:「启禀陛下,萧将军是中毒,不过这毒乃是最常见的一种,萧将军身上的毒已解,性命无大碍,明日应当能醒过来。」

贵妃正欲接过话头继续抒情,陛下不耐烦听了,急急忙忙撂下一句「明日再议」,一溜烟儿去补觉了。

我干笑两声,一边后退一边说道:「那贵妃娘娘,臣女也退下了。」

容贵妃一脸亲热的拉住我:「本宫与郡主许久未见了,快来我的寝宫,咱们彻夜畅谈。」

……

真的,我平生最讨厌加班。

加班滚出每一个世界!

7.

和顾渊刚组成复仇联盟的时候,我其实没有怀疑过他。

长得好看,有才华,还是个男二。

集齐了所有令人心疼的元素。

但心疼男人是女人最大的不幸。

搬到寒山寺后,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暗中守着我的侍卫多了好几倍。

屋顶、树上、后院,就差钻进我的帐中守着了。

就连春桃,见我出恭久了,都非得到茅房亲自看我一眼才安心。

至于么?

有一回,我看到寺庙后山桃花开得正盛,便一时兴起,想去折两朵回来。

提着裙摆还没走出院子。

突然一下就蹿出了好多侍卫,个个严阵以待,团团把我围住。

我瞧得分明,这不是保护,是生怕我跑了。

我并不知道顾渊已经和萧临远暗中有了来往。

只是觉得狡兔三窟,得给自己找好后路。

在这个世界,还有哪条后路抵得过当今天子呢?

我在京中这么多年,也不光是一心挂在萧临远身上。

我也有自己的人。

当年我也曾与萧临远一起奔赴战场。

我性子和善,不摆什么郡主的架子,做的火器更是让将士们少了许多伤亡。

在军中,我也算是有几分威望,有了一些誓死追随的知己部下。

这部分人,萧临远基本是知晓的,我很少派他们做什么事儿。

从军之人将性命别在裤腰带上,谁也料不到哪天就得交代在战场上。

因此有许多人都奉行及时行乐的道理。

一旦发了军饷,有部分人会第一时间托人寄回家中,还有一部分人会火急火燎地出去找乐子。

往营地外五里,有三四排十分简朴的帐子,住的都是一些随军的妇道人家。

寻常是做些浣洗、缝补衣物的活计,挣几个糊口的钱。

军士们通常会将待浣洗或待缝补的衣服放在这里,待妇人们浆洗缝补后,下次休假便可以拿到。

毕竟一帮大老爷们,没几个会捏绣花针的,也没几个耐烦洗衣服的。

在世人固有的认知中,这些都是女人们应该干的活,不论哪朝哪代。

因此,寻常时候,帐子里都十分安宁,女人们守在一起做活,说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儿。

但是到了发饷的日子,这些帐子就会显得十分嘈杂。

通常是前排的帐子里三三两两坐着一些正在缝衣的老妪。

后头的帐子里,都是些缠绕在一起的年轻的躯体。

这一日,年轻妇人们的进帐总是格外多。

入了夜,独自哭泣的妇人们也很多。

没人愿意为娼为妓,但下一次发饷时却依旧如此。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在意了。

当然,大多数年轻妇人们都不是自愿来做这档子事儿的。

她们各有各自悲惨的遭遇。

我不算什么品德高尚的圣人,但也见不得她们如此糟蹋自己。

因此我出了点银子,在随军帐中设立了两间学堂。

一间教识字,一间教技术。

无论资质如何,只要愿意,都能学得一技之长,用以谋身。

她们有的学成离开,有的留了下来。

她们可以成为绣娘、厨娘、帮工、丫鬟,可以成为账房、夫子、宫女,也可以成为她们自己。

男人们向来轻视女子,就连守在我身边的侍卫们也是如此。

寒山寺每月都有前来上香的女眷,有些也会宿在寺中几日。

我暗中在寺庙留下了曾经教过她们的记号,于是她们找到了我的踪影,想了办法带走了我要传递的消息。

顾渊未曾察觉。

她们费了好些工夫,想要带我离开。

我没跟她们走。

而是选择进宫。

因为,我的价值,远远高于萧临远。

这一点,陛下十分清楚。

8.

容贵妃的话真的很多。

我困得脑袋都抬不起来,哈欠一个接一个,她却仍然滔滔不绝。

「郡主,本宫所言,可是句句真心,顾世子算是不可多得的好儿郎,郡主一定要好好想想呀,只要有我顾家在,萧将军奈何不了你半分的。」

她用语重心长的这一句话结束了本次的单方面会谈。

啊,终于可以睡觉了!

我向来心宽,虽然眼下困境重重,但仍不妨碍我夜会周公。

一夜好眠。

不过看来其他人都睡得不太好,容贵妃早上起床,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粉,都遮不住黑眼圈。

第二日早朝过后,陛下又召见了我们。

还有我那便宜老爹。

老头儿是礼部尚书,最看重规矩,起先见我离经叛道搞军火跑军营,气得翘着胡子要将我关到尼姑庵。

待军火搞出了名堂,他的态度又转了180度,逢人就夸我聪慧,有我是他的福气。

爹,真的,此刻你跪在陛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是多么的思女心切,萧临远是多么可恶的翻脸不认人,始终拦着他见自己女儿,原来是早已对女儿痛下毒手。

爹,有你是我的福气,说的好!

老头儿做官三十载,深谙陛下脾气。

只一个劲儿地哭。

陛下终于听烦了:「去,把萧临远带上来,朕倒要好好问问,这样一桩婚事,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萧临远是被人抬上来的。

他的毒刚解,还站不起来。

我看着急切辩解的萧临远,突然就有些恍惚。

刚开始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是很美好的。

有一回,我与交好的小姐们一起春日踏青。

风光和丽,他骑着白马追来,行至桃花树下。

我没谈过恋爱,见少年郎肆意张扬,有些脸红。

他翻身下马,好看得眉眼弯弯,递给我一柄竹伞:「日头晒,顺路拿给你的。」

如今萧临远早已没有当初少年意气的模样,但那柄伞,连同那日的脸红,都被我好好地珍藏了许久。

到如此地步,我和萧临远之间,再无回转余地。

我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从袖中掏出绢布呈上,跪在阶下磕头道:「陛下,臣女状告萧临远与顾家合谋,党同伐异,构陷太子!」

满堂静默,我眼角瞥到,我那便宜爹此时目瞪口呆,嘴角抽搐,似是想晕过去。

晚了。

9.

太子月余前已被圈禁。

罪名是藏募私兵,意图谋反。

我在寒山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何萧临远要如此害我。

被指认是太子私兵的,都是那些军中忠于我的部下。

指认他们的人,正是他们曾经满心信任的将军萧临远。

若我好好的当他的将军夫人,萧临远又怎么能随意构陷我的部下?

我是他递给二皇子的投名状。

藏募私兵的地方,正是顾渊的那处私宅,是顾渊故意走漏了消息。

萧临远和顾渊合谋,将始终在暗中寻我的部下引到私宅。

而私宅早已落到了太子的名下。

京畿重地,藏握重兵,太子百般申诉。

这个节骨眼儿,二皇子又踩了重重一脚。

他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地控诉太子意图将大昭国的火器私下供给别国,并呈上了一封伪造的联络信。

由此,太子被定罪圈禁。

唉,这就是电视剧看得少的后果。

陛下看了一眼我呈上的绢布,猛地咳嗽了起来。

他直起了身,勉力止住咳嗽,冲我大喝一声:「放肆!」

我爹彻底晕了过去。

我又磕了个头:「臣女有罪。但请陛下明鉴,太子是被冤枉的。」

陛下一连说了好几个放肆,却再没说什么话,让所有人都滚了。

哦,还说了一句,顾渊和萧临远各自禁足在府中,无诏不得外出。

我终于安然回到了尚书府。

当然,老头儿是被抬回来的,但他一进府就清醒了,急吼吼地命人关门,随后拿了藤条怒气冲冲地来找我算账。

「孽女,我就知道!你迟早要把我们都害死才甘心!」

藤条没落在我身上,落在了一心护着我的丫鬟青萝身上。

她年纪小,害怕得直哆嗦,但护着我的手一刻也没松。

我伸手握住了再次落下的藤条,直视我爹的眼睛:「父亲,你要是将我打死了,咱家可真都得死了。」

他气得直跺脚,脑袋都要冒烟了:「那绢布上,到底写的什么!」

我耸耸肩:「内容不重要。」

他的藤条又举了起来:「你这个……」

我继续道:「关键的是,字迹。」

我爹脑子也不慢,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模仿了太子的字迹,以此说明太子可能是被冤枉的?」

我摇摇头:「要干就干一票大的,我模仿的,是陛下的字迹。」

「你……」

我爹又晕了。

这回我瞧得分明,他是真的被气晕了。

哎,身体不错,倒头就睡。

10.

那封绢布的威力犹如炸弹,在朝中激起了巨大的水花,搅得所有人不得安宁。

陛下诏令三司会审,严审太子谋逆一案。

被降罪的私兵们基本都被充了徭役发配寒地。

因此番案件重审,又全被召回。

萧临远身上背着的残害郡主的嫌疑还没洗清,又牵扯上了党争,此刻也在焦头烂额中左支右绌,收拾烂摊子。

顾家累世公卿,门庭深厚,但二皇子的生母容贵妃出自顾氏门下,在此案中也牵扯颇多。

陛下上了年纪,对儿子们下不了狠手,但早年也是铁血手腕过来的。

酷吏们到处抓人。

一时间,满朝文武人人自危。

11.

外头形势严峻,尚书府内倒还算平和。

因为我爹告病在家,闭府不让任何人外出,也不见任何人。

我在府中闲得胃疼。

正在我打算翻墙出去逛逛的时候,宫中突然来了旨意。

看来容贵妃的枕头风吹了半个月,终于吹动了陛下。

陛下召我进宫。

皇城我来过许多回,如今日这般跪了许久的,还是头一遭。

等到陛下终于召见,我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陛下神色莫测:「昭华,你既与临远有婚约,又为何与含章往来过密?」

其实自上次在宫中,容贵妃话里话外将我和顾渊扯在一起的时候,我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果然是宫斗王者,手段就是高明。

她想将我们三人之事,包装成男欢女爱之情。

假如我是个脚踏两条船的贱人,那萧临远如此待我也不足为怪;

如果恰好顾渊是个大情种,甘愿为我痴为我狂为我哐哐撞大墙,那顾渊和萧临远之间不管是交易还是嫌隙都说的通;

再加上最后的大杀招,若我还属意东宫太子,看不上萧临远一介粗鄙武夫,妄图攀附皇权,那我为太子喊冤的行为,就更是都解释的通了。

唉,我说过,我的价值远高于这几个男人。

容贵妃怎么就不懂呢。

我手中握着的,不止有前世的技术,还有现在的人心。

「陛下,请容臣女申辩。」

我呈上了许多供词。

大部分都是二皇子欺压迫害良民、为祸百姓的证据和供词;

还有些是萧临远恶意打压欺辱将士、暗中培植党羽的证据。

陛下翻了两页后,面色凝重,越翻越快,翻到最后,怒不可遏。

他一直很是宠爱二皇子,在太子被圈禁后,也动过易储的心思。

我呈上的证据,明晃晃的向他揭示,二皇子其人,不配为君。

萧临远更是不配为将。

我无意去辩解我和萧临远、顾渊之间的爱恨情仇。

只要太子能够解禁,重新入主东宫,我便是一等功臣,其他人又有何惧?

只可惜容贵妃久居深宫,在她眼中的女子,只能囿于情爱,一生都扑在男人身上。

12.

京城风声鹤唳三个多月后,三司会审终于审出了结果。

太子解禁,重新入主东宫。

二皇子被贬出京,一生都须得待在自己的封地,若无陛下的旨意,他再也回不到京城之中。

萧临远和顾渊都被投入大狱。

他们的审判,留给了皇朝未来的主人,太子殿下。

大概每个皇帝在暮年之时,都得经历这一番子嗣相争,即便你坐拥天下,亦有人力不可为之事,例如天伦之乐,就无法强求。

陛下老了许多。

容贵妃已经被降了位份,再无随侍君旁的优待。

陛下身旁尽是伺候的宫侍们,我却从中瞧出了一丝孤寂。

他对我说:「昭华啊,常来宫中陪陪朕吧,也跟朕多说说……你们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愕然抬头,他却摆摆手,笑呵呵的不再多问。

我没有想到,萧临远连这个秘密都会说出去。

我去牢中见了萧临远。

他瘦了许多,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如今满是胡茬,唯独一双眼睛仍是凌厉。

他见我走来,恶狠狠的说道:「秦知微,你以为我会命丧于此吗?我可是天道之子,我有系统!我会重生,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没有人敢看轻我!你给我等着!」

我突然就不想见他了。

那年桃花树下,我接过那柄伞的时候,其实是真的想和他长厢厮守。

原来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年将军,早已死去了。

见我一句话未说就要走,萧临远终于慌了神,他隔着铁栏伸出手,攥紧我的袖子,嚷嚷道:「知微,你不应该这么对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懂你啊!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啊!只要你救我出去,我保证能东山再起!知微,你……别走!别走啊!」

我扯出自己的袖子,脚步没有停留。

萧临远自信的根本,不是他自身,而是他口中所谓的系统,他以为自己是天道之子,因此才能拥有这一切。

这样的自信,如同空中楼阁,不堪一击。

只有来源于自身的自信,才是自我强大的基石。

13.

我见过萧临远不久后,春桃就求到了我的跟前。

她看起来十分憔悴,不像当初在顾氏私宅时那样鲜活。

我眼尖,能瞧见她已经生了白发。

她跪在我跟前,说只求我一件事。

「郡主,奴婢求您,求您去见一见我家公子,他……他说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再见你一面……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

春桃面色凄楚,一直磕头,青萝看不下去,伸手扶她。

她不起身,仍旧执着的磕头求我。

我其实不愿意见顾渊。

我怕就像见萧临远一样,那些在心底里珍藏的曾经相处的美好,在见面之后会被彻底抹除。

但架不住春桃苦苦哀求,我终是去见了顾渊。

牢里阴冷,他身上衣衫单薄,手上竟生了冻疮。

我有些难受。

顾渊却不在意,他本来闲适的靠在床头,见我来了,止不住的欢喜:「知微,知微……我没想到……你还愿意来见我……我很开心……」

我笑笑,从食盒中拿出温好的酒,斟了一杯递给他:「立场不同而已。抛开立场,我还是很愿意和你交朋友的,毕竟,你曾经真的救了我。」

他高兴的又喝了一杯,眸子光亮:「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知微,在私宅的那段日子,我特别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和你一起对付萧临远的时候,我觉得咱俩特别般配,我甚至想着,是不是等为你报了仇,我可以……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旁呢?」

我看着他似醉非醉的样子,有些怔忪。

「后来,萧临远和顾家联合了……我不能再肆意妄为的对付萧临远了……」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我不是顾家子弟便好了,我可以肆无忌点的站在你身旁,我可以取代他!」

「知微……你恨我吗?」

我以为他醉了,但他的目光看向我的时候,仍旧澄澈。

我摇摇头:「不恨你,我知道,当初萧临远中毒,是你下的手,你不想让萧临远带走我。」

酒壶空了,他长舒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我起身离开,再没回头。

我知道他在看着我,目送我走。

我听见他低低说了一声:「知微,保重。」

顾含章,保重。

14.

我爹的病又好了,生龙活虎的要去上朝。

陛下日渐沉疴,太子开始监国理政。

昭华郡主又成了京中人人称赞的奇女子。

我十分淡定,表示这都是小事儿。

我的丫鬟青萝却是十分开心,毕竟她觉得我前段日子惹了大祸,怕是活不长了。

我爹又开始逢人炫耀,说我是他的福气。

京中官员们颇多恭维,上门提亲的人又多了起来,我家的门槛还专门修高了一寸。

至于我是否和萧临远已经完婚洞房,竟是没人在意。

也有可能在意,只是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

我只觉好笑。

原来在这些门阀世家之中,他们看重的女子贞洁,也是可以拿来估价交换的。

我爹筛选了一圈儿,只觉得这个一般那个凑活,竟找不出一个如当年萧临远一般的人物。

一时间长吁短叹,上朝时都有些分心。

摸鱼这种行为古今都有,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被上司看出来摸鱼,影响就不太好了。

某日下朝,太子拉过我爹,亲切的问道:「尚书何故心不在焉呐?有何难处,说与孤听听?」

我爹一个滑跪磕头请罪。

他想起曾经容贵妃散播的我和太子的谣言,头上的汗多了起来:「这……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只是……下官忧心小女婚事,近日有些倦怠,劳殿下过问了。」

太子随和,大手一挥:「哎,这有什么可忧虑的?孤曾答应过昭华,日后她看上谁,我便做主为她赐婚,只要她想,无人敢不娶,尚书有何担心?」

我爹又一个滑跪匆匆告辞,到了家立刻找来了藤条,嘴里还在念叨:「这个孽女,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害我白白忙活了这些时日!」

青萝守在我的院门口,远远瞧见了怒气冲冲赶来的老头儿,急忙大喊:「郡主快跑!」

我从墙上翻了出去,大摇大摆的告了辞。

老头儿,你知道的,有我是你的福气啊!

我已和太子达成了一致目的,要在大昭兴办女子学堂,让那些从未有机会选择自己人生的女孩们,也能看看外面的世界,追寻人生的自由。

我相信,在百年之后,可能早已无人知晓昭华郡主的名字。

但「自由」的意志,将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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