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我想点头，说「好的，谢谢，麻烦了！」
可是我没力气点头，也没力气说话。
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撞进了一个怀抱。
6
我被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呛醒。
睁眼，是刺眼的白。
朝霞透过窗户，落在白色被褥上。
这一幕，一个半月之前，也发生过一次。
连搭在椅子上的黑色风衣都一模一样。
又在最狼狈的时候，被他遇见了么？
像是要印证我的疑惑，褚文筠正好提着早餐进来了。
他见我醒来，快步上前，熟练的展开小桌板，「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
「上次是谈合同，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上一次进医院，是因为管路杳和周晓晓特意安排的闫总。
工作室出了很大的问题，骨头再难啃，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可没想到他不仅拖着不签字，还见色起意。
十一点的街头，一眼望去，只剩一家叫做【时风】的甜品店亮着灯。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冲进店里，然后晕了过去。
「因为，渣男！」
「确实是个渣男，你还怀着孕呢！幸好这次是没出事！」
说话间，早餐摆满了小桌板。
光粥都有三份不同样式的。
我捧起小米粥，空洞的胃得到了温和的安抚，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还不知道，以后，应该也没关系了。」说出来，好像没那么难受了，「算了不说他了，诶，学长，我的行李箱呢？」
我们是同一所大学，只不过他早我两届。
「我安排人送到店里了，你这是..离家出走？」
「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戏，我们离婚了..」
褚文筠瞪大了双眼，震惊掉了满地。
我只能回以一个微笑。
「你知道你这个笑有多难看吗？」
我放下碗，心里堵堵的。
打击来得太猛烈，我也接受得很快。
因为早已不止一次想过，提前预支的幸福，烂尾才是常态。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一切都预设过，我也如设想中，潇洒离开了，只是，心还是会痛。
褚文筠留下一句「查房时你还没醒，我去叫一下医生」出了病房。
查房刚结束，就来位不速之客——管路杳。
7
才两天没见，胡子拉碴，双眼猩红，一脸颓像。
他朝我走过来，褚文筠立马站起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管路杳眼里瞬间腾起怒气，指着褚文筠说道，
「怪不得这么爽快的签了字，原来是找好了下家，我看见你送来汤，疯了似的找你，电话打不通，消息不回，整夜没睡，你居然找野男人私会？！」
呵呵！
气笑了！
谁家在医院私会啊！
我苦笑，故意刺他，「就许你去珠胎暗结，不许我郎情妾意？」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管路杳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这就承认了？！你果真不要脸！」
说时迟那时快，我还没说话，褚文筠的拳头就落到了管路杳脸上。
「你才不要脸！」
「麻烦睁大你的狗眼，这是在医院！！」
「医院干嘛的你知道吗？！！」
一句话就是一拳头。
管路杳被打了两拳，开始还手。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打我！！」
「打的就是你！要不是因为你，燕子能三番两次进医院，还差点没命么？！
管路杳愕然停手，脸又结结实实受了一拳，问道：「什么？」
「我忘了你还不知道，燕子她……」
「学长！」我叫住褚文筠，「我想休息了。」
两人的争吵也引来了医生和护士。
管路杳只能悻悻离开。
我再三向褚文筠表示抱歉，被渣男气的有些口不择言了。
还没清净两天，又来两位不速之客。
我的母亲，带着她的宝贝可心女儿闪亮登场。
正要开口说话，褚文筠提着饭盒进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
我索性低头吃饭，心不在焉的夹起一块姜当做土豆网嘴里送。
然后皱了眉，惊天动地的吐了一遭。
褚文筠殷切的拍后背，递水，动作熟稔。
食欲彻底没了，我抬头看向神色各异的俩人，也懒得虚以委蛇，「有话说就快说！」
还是周晓晓先开了口，「你怀孕了？！谁的？」
我斜睨了她一眼，「关你屁事！」
我都还没上门说理，你倒来耀武扬威了！
方女士一把将宝贝女儿护在身后，「周小燕你怎么说话呢？！晓晓可怀孕了，是小管的。」看了眼褚文筠，继续说道，「你既然找好了后手，就去和他把婚离了，晓晓的肚子眼见大了，不能再拖了！」
方女士的话让心上的寒冰又多了一层。
她还是个知情人士！
我还以为她是来关心我的，终究还是想多了。
「妈，你还记得，我才是你的女儿么？」
我对上方女士的眼睛，想从里面看见些什么。
她眼神变得有些恶狠狠，「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晓晓才是我的亲生女儿，乖巧，懂事，听话，一直陪着我，不像白眼狼，冷血，连我这个妈都不认！」
我失败了，她的眼里从来没我。
8
「没有我给家里贴钱，她能一直陪着你吗！」
「到底……」
方女士不耐烦的打断我，
「身为姐姐，过的这么好，帮帮弟妹不应该吗？我们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读书，就是教你这么自私的么？！晓晓是个可怜孩子，不求你把她当亲生妹妹，至少…」
我怒不可遏打断了她，「管路杳名义是周晓晓姐夫，你帮着周晓晓撬我墙角，说我自私？！」
「如果你想过上无忧的生活，我也可以啊，你为什么非得让周晓晓来破坏我的家庭？」
方女士语出惊人，「不自私就应该马上放手，让你妹妹得到幸福！」
「靠你？你能真心为我好，为我们这个家好吗？你巴不得早点摆脱我们吧，白眼狼不盼着我死我就谢谢你了！！」
她得到幸福，那我的幸福呢？
这个家容不下我，我何必再维持表面平静，
「我现在的一切，是没日没夜学习，是翻了两个小时垃圾堆，是同时打三四份兼职换来的！」
「你们养我十八年，我养他们两七年，加上你们骗我的三十万，和你们从管路杳那里拿的几十万，我不欠你们所有人！」
「从今天今天开始，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滚！！」
褚文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方女士和周晓晓也被吓到了。
说我白眼狼，那我就做实白眼狼。
发疯果然令人浑身舒畅！
褚文筠清了嗓子，「无关人员，麻烦离开！」
周晓晓还想说什么，被气上头的方女士拉走了。
我本着做个好人的原则，送了二人最后一句话，「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所以，问题不在我这！」
周晓晓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青了。
我的心情水涨船高，开始翻着外卖软件找吃的。
褚文筠送完「客人」回来，长叹一口气，感慨道，
「好险，那张通知书差点就到不了我面前了！」
9
一句话，没头没尾。
但像一支箭，从遥远的九年前那个下午，破开风浪，正中我的心脏。
我永远忘不了，当我把残缺不全，还带着臭味和污水点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时，新生报到处志愿者的眼神。
他说，「通知书损毁严重，信息模糊，办理不了入学。」
我羞愧的连说好几声对不起。
可是，我尽力了，只找到这些。
我再看向褚文筠，眼神中有熟悉的怜悯。
我很坚定地开口，「是你！」
他翘起个二郎腿，「看来还得感谢一下她们，你终于记起我了！」
我立马反驳，「没有，没有你我怎么能成功入学，只是我那天在困境里，只记住了你的眼神！」
「刚才碰到医生，说你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
趁着住院，连忙看了下租房子的事情。
工作室好多没有办法在医院解决的问题，且得忙。
刚看好房子，就在小区门口看见了管路杳。
冲上来就抓着我的手质问我孩子是谁的？
大概是周晓晓说漏嘴了。
我后退拉开距离，语气平静，「是谁的都跟你没关系！」
他不让我走，「有关系，如果是我的，我不会放开你！我可以立马就和周晓晓断干净！」
我看着他，「然后呢，周晓晓肚子里的孩子呢？」
他先是不屑，「管他周晓晓陆晓晓，」后又诚恳，「小燕，我只要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不知道第几次被他气笑，「那不好意思，不是你的」我拉上褚文筠的袖口转身就要走。
管路杳扯着我的手往回带，声音带上了愤怒，「周小燕，你再说一遍？！」
我差点被他晃倒，褚文筠虚虚扶了一下才站稳。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不！是！」
他踉跄着退了两步，「周小燕，我看错你了，也是，十九岁就出入夜场的人，怎么会是个本分的女人！
「我管路杳瞎了眼，才会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了四年，这是老子最后悔的事！」
我转身背对着他，「无所谓！」
说完拉着褚文筠离开。
一上了车，再也没办法强装镇定，哭的稀里哗啦。
好多的委屈。
10
闹剧终于消停，工作室也慢慢重新回了正轨。
上班途中不经意伸出的手，换来了一个大客户。
签完合同，定金到账，原本的窟窿填上，剩下十二万。
我取了现金，直接送到了管路杳公司前台。
还完最后一笔欠款，然后去了【时风】。
褚文筠研究了一个新品，让我做第一个见证的人。
至于为什么是见证，而不是品尝的人呢？
这就要牵扯到四个月前，第一次因为小豆丁进医院。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救命恩人道谢。
礼送到了，谢也送到了，恰逢也是一个新品出炉。
褚文筠兴致勃勃邀请我做第一个品尝的人。
结果吃了一口，吐到半宿。
吓得店里的客人立马丢下吃了一半的甜品落荒而逃。
之后我在时风学艺一个月，褚文筠再也没敢让我吃一口甜品。
现在再回想，为了无人在意的惊喜，忍着不舒服学了那么久，像个傻子一样。
管路杳没再纠缠不休，周晓晓和方女士也安分了些。
逛街时遇见过一次。
一大帮子人陪着周晓晓定五金，我在金店对面的母婴店。
管母看着我的肚子，惊讶不已。
管路杳则是一脸嫌弃。
周晓晓浑身散发着得意。
管路杳会重新有个家，并且很快迎来属于他们的宝贝。
我就守着我的小宝贝，和我的工作室。
一切尘埃落定，两相欢喜。
方女士在朋友圈里一遍一遍的发送结婚请柬。
底下有人留言，
【晓晓都要结婚了，小燕怎么还没消息呢？】
我都忘了，方女士当初怕丢人，把我结婚的事瞒得死死的，甚至都没来参加我的婚礼。
因为当时的管路杳，名号还是娱乐会所的少东家。
方女士不止一次骂我水性杨花，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到了日子，褚文筠怕我想不开，非拉着我在甜品店研究新品。
婚礼开始后，他终于松口让我去工作室看看。
可一开门，门口站着本该在参加结婚仪式的新娘。
11
周晓晓提溜着婚纱，冲上来就抓我的头发、衣服。
做了美甲的手指甲修长且尖利，像发了疯似的。
我也不敢反抗太激烈，只能不断躲避。
最后在褚文筠和甜品店三个员工的帮助下，终于控制住了她。
我终于得空喘口气，抱着肚子给自己压惊。
缓过来后，看向像怨妇一样的周晓晓，不由得骂了一句「周晓晓你失心疯吧！」
她瞪着我，恨不得杀了我，「明明是你说话不算话！说好放手，却还去招惹管路杳！」
我举起手发誓，「我说到做到，就没找过他！我只是送钱！顺便，催他办理离婚！」
周晓晓再次抓狂，幸好有人控制着。
褚文筠拿出手机，拨号界面显示110，「周晓晓女士，你如果继续纠缠，我不介意报警处理！把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
褚文筠说的事是指管路杳重婚。
挺可笑的，我从知道他出轨到签字，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时。
他却拿着我签字的离婚协议书两个月，迟迟不肯落笔。
刚离开甜品店，就接到了方女士的电话。
我从不间断的不要脸、自私自利、倒血霉中，听到了管路杳昨天要取消婚礼，今天直接消失的消息。
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真是封建时代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三天后，我在租房子的小区门口，遇到了管路杳。
满是血丝的眼睛，浑身的酒气。
颓废得不成个样子。
一见我就扑了上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一口破锣嗓子，说着他知道错了。
说他打碎了属于我的那个陶瓷小罐。
问我还记不记得小罐上刻着的话？
我当然记得。
「把一切幸福且重要的回忆，都存在这里。」
三年时间，存钱罐大小的罐子，已经被我填满。
最近一次放的是什么来着？
哦！是小豆丁的第一张B超。
怪不得又来发疯了。
我看着他把一张张我写下的爱意摊到我的面前，一字一句念着。
他跪着爬过来，抱着我的大腿，说
「你明明就很爱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孩子的存在的！」
「这对我也不公平，我没想过离婚的，都是周晓晓，她蛊惑的。」
「周晓晓还想换掉你挑的窗帘，我没有同意的」
「那个家都是你为我布置的，她没资格动！」
是啊，那个家是我按照管路杳的心意，一点点装起来的，没有一点我的喜好。
滑稽，可笑。
我后来才想明白，他不信我，或许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将我放在了同样的位置上。
小区门口人来人往。
管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创业后的管路杳也是上过财经版块的人。
被围观，录像，让我浑身不自在，何况我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虚弱至极。
我直接解开裹紧的大衣，用当下最大的力气说道，「已经没有意义了！」
原本有弧度的肚子，已经变得平坦。
12
管路杳怔在那里。
他疯了似的冲上来，两只手掐住我的肩膀，质问我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
「你就这么恨我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打掉吗？
可是我也不想的！
褚文筠一手给他掀开，反手给了他一拳。
「没脑子的人可以不用说话？！没有人比她更爱这个孩子，」
「与其在这里发癫，不如去关心一下你的小情人和你的好妈妈都干了些什么！！」
「哦，还有你自己，闫总、报告单、离婚协议书，一次次骚扰！」
我已经站立不稳，全靠褚文筠撑在我腰间的手，
「管路杳，最初签字是被冲昏了头，但此刻，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的冲动！」
一番折腾，全身都是虚汗。
褚文筠直接抱着我送回了家，我没有挣扎。
接下来很久，我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一闭眼，就是躺在手术室里。
医生一遍遍对我说，「确定胎停！」
耳边的仪器滴滴答答，就像小豆丁的心跳。
小豆丁哭着喊着，朝我撒娇，「妈妈，好疼啊！」
我抱着给小豆丁买的新衣服，泣不成声，「我不是个好妈妈，不能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所以他们才要离开我！」
褚文筠把我的手拢在手心，强迫我看着他。
他满眼的真诚，言语间尽是温柔，
「不是的，他们只是心疼你，一个人带他们会很辛苦。」
「所以在等待一个好时机，再来见你！」
我知道那是安慰，但我选择相信。
我要振作，继续生活，等待一个好时机。
恢复工作的第一天，管路杳终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从民政局出来时，我还是把曾经准备的惊喜告诉了他。
他说没有意义了。
可我分明看见他的眼瞬间变得通红。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既然不能让你开心，伤心和愧疚也算成全它存在的意义。
13
管路杳在小区门口形象尽失的视频被发到了网上。
他一夜之间成了圈子里的笑话，连带管家一起被人嘲笑。
打击不算沉重，但也沉寂了许久。
方女士惊喜大变样，整日在朋友圈发布下午茶，剪花，插花。
周先生也一跃，成了管家旗下会所的某位经理，从此打开新世界大门。
周嘉宝也进入了管路杳的公司，跟着管路杳坏的习性学了个十成十。
一家人在魔都，过的忘乎所以。
而我将工作室搬到了北京。
还是原本的三个人，重新从零开始。
起步很难，但兵来将挡。
第三个月，我们签下了第一个大客户。
有了继续下去的本钱。
第五个月，工作室规模扩大了一倍。
我终于做到了。
庆功会上，我举着酒杯，
「该感谢某位管姓先生，在过去四年里，对我们着三人的磨炼。」
才让我们在满是好人的局里，游刃有余。
褚文筠也把【时风】的总店搬到了北京，就在我的工作室楼下。
没多久管家上了官方通报，会所触了律法，一夜之间被查封，周先生跟着管父一起进了局子。
管路杳公司财务税务也有问题，被传唤审查。
至于方女士三人，我不得而知。
14
褚文筠对我好过了头，一点不像学长对学妹。
我再沉浸于悲伤，也察觉到了。
但他咬死朋友不松口，我就随他去了。
只是时时刻刻告诉自己，管好自己。
可是在很平常的一天。
我猛然发现，褚文筠已经以朋友的身份，渗透了我的所有生活。
当我意识到时已经不止一次，越过了朋友的底线时，一切已经晚了。
我丢下工作室，逃到了海边。
褚文筠找到我时，正好是我三十岁生日。
他直接掏出了戒指，「豆丁昨天给我托梦，说想来找你了！我也已经等你很久了，我没有承诺给你，但是我的言行代表一切，请你不要再逃避，直面我，直面你的心！」
一千多个日夜再脑海里匆匆划过，我伸出手，笑的灿烂，又问他，「豆丁是谁呀？」
他为我戴上戒指，「豆丁是你的心肝宝贝呀，他想你很久了！」
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我带他回乡下祭拜奶奶。
从村口大妈处听来了方女士的结局。
周晓晓被方女士求来的一碗，号称【喝了一定生男孩】的药，喝进了医院。
引产生下八个月大的男婴，健康，但没有生命体征。
恰逢管家出事，周晓晓身心受损严重，再也没法生育。
他们断了所有后路去上海，幻想搭上管路杳的顺风车扶摇直上，最后却成了城市乞丐。
我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畅快之余，还是有些惋惜。
周晓晓和周嘉宝原本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哪怕不精彩不富裕。
可直接被方女士断送了。
现在想来，我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不顾一切到了上海，看过外面广阔的世界。
也感谢那时，不安拘于一室的我自己。
不知道现在的方女士，有没有嫌弃她的宝贝女儿丢人。
15
某天，三岁的豆丁抱着我的膝盖，盯着我的肚子良久，突然兴奋的对我说，
「妈妈，哥哥来找我们了！」
「上次我们是一起来的，哥哥说，妈妈会好辛苦，我们就回去了，这次哥哥没跑过我，被落在后面了！」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真的会有人，等待一个好时机，只为你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