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我一时间动弹不得，被他们抓着的手都开始隐隐作痛。
急诊门口本来人就多，这么一闹大家都看了过来。
主任听到了动静，从里面打开了门。
「你们家属赶紧放开！」主任也着急，病人的时间就是争分夺秒啊。
见我妈和嫂子不听，主任和护士强行拉开了我们。
「医院害人啦！」我妈倒在地上哭喊。
「等我儿子来了看他不搞死你们！」
路过的医护们见怪不怪，叫来了保安。
进去诊室后，主任把小栋的一系列检查结果都拿给我。
小栋的眼睛被炮仗炸得流血，护士已经基本地处理过了。
了解事情经过后，原来是小栋玩手持炮仗，突然烟花熄灭了，小栋往烟花口看去，结果被烟花炸伤了眼睛。
小栋痛得翻来覆去，不停地说，「痛…我好痛」
我检查了小栋的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检查报告。
最终我摇了摇头。
我的手现在虽然拆了绷带，但是去做一台这样的手术根本没有把握。
我毕业后去进修了许多年才回到医院，跟的老师更是数一数二的。
这种手术很复杂，医院里只有我有这个把握做这样的手术。
我看了病历，本来就严重，家长更是拖了好几个小时才来。
主任走出去通知家属，只能进行手术或者转院，并且告知可能会失明的风险。
我妈在急诊炸了，「什么！我好好的孙子怎么会在你这里变成瞎子！」
嫂子哭哭啼啼地不肯签字。
没过一会，我哥宋启来了。
听完情况后，宋启上来就要打我。
「是不是你做了手脚！害得我儿子变成这样！」宋启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把我活剥了。
小栋是家里花光所有钱试管来的，宋启根本不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儿子变成瞎子。
「你说话要讲证据的！」我冷冷地看着他，「医院里都有监控的！」
主任也看不下去了，把我护在身后。
「整个医院现在就宋医生可以做这个手术，现在宋医生手被你儿子炸的受伤了，我们也没办法。」
主任阴阳怪气地说，语气里藏不住的鄙夷。
这意思很明显了，如果不是你儿子自己炸伤了我，现在手术成功的机率很高。
是他自己做的孽。
我妈停止了哭泣，双眼无神地看着我受伤的手。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这一家人都什么人啊，真是活该！」
「要是没受伤他们孙子可有救，啧啧…」
「把医生的手弄伤了，我看啊，这就是报应…」
一家人脸上挂不住，脸色被气得发青。
她应该也没想到前几天还嘲笑人家小孩是一个瞎子，现在自己家小孩就要变成瞎子了。
我瞧着我妈的脸色，「妈，你还记得前几天你骂的那个小女孩吗？」
我妈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我这是阴阳她，她的报应来了。
报应到了自己的宝贝孙子身上。
可惜这里有监控，不然我能说得更加直接。
主任拿着手术通知书，问他们到底签不签字。
宋启没有办法，咬咬牙，把字签了。
小栋被推进了手术室，几个小时后出来了。
我在外面看了这场手术，哪怕主任亲自上手术都没能挽救。
小栋的一只眼睛完全失明，还有一只眼睛只能看到一点光了。
手术结束后，嫂子拦着我不让我走。
扑通就给我跪下了，「医生，求求你了，救救我孩子吧。」
我有点不安，这又是闹的哪出？
我直觉地感觉事情不对劲。
嫂子明明刚刚那么恨我，怎么会给我跪下说这种话。
我妈在旁边也跪了下来，「妈妈求求你，救救你亲侄子吧。」
手术室外等待的人们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我赶忙往后退，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第二天，视频爆了。
视频里我妈和嫂子苦苦哀求的样子被网友们推上了热搜。
硕硕的标题铺满了手机。
视频里我妈拿着身份证实名举报了我。
“医生姑姑不救自己的侄子。”
“无良医生害我孙子失去光明。”
视频下全部都是骂我的。
「这医生看起来就贱！」
「这医生太缺德了，连自己亲侄子都害。」
「这女医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医院赶紧开除她吧……」
底下有我曾经的病人为我说话，全被骂了回去。
「那医生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还帮这种人说话……」
很快她就被人追着骂了。
还没等我消化完，医务科打电话叫我过去。
医务科听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监控病历什么都看了。
手术我都没参与，我哪里能害我侄子。
医务科的同事无奈地唉了口气，「可是现在事情闹得太大，医院现在只能先停职调查。」
07
我心头一紧。
心中的恨意几乎压垮了我。
他们那家人想毁了我。
我寒窗苦读几十年，才成为一名医生。
可一个医生连名声都是臭的，还能看病吗。
我点点头，「我等医院还我清白。」
医院为了安抚群众，发了通告说我暂时停职接受调查。
网上炸开了锅。
“如果不是真的怎么会被停职？”这种舆论瞬间爆炸。
医院我的个人信息上被无数人恶意刷榜。
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辱骂。
我的电话和个人信息全部泄露。
手机里全都是骂我的。
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去。
只能借住在邓佳鑫家里。
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我开始收集证据，从小栋炸我的视频到报警记录，医院的监控，我的病历，我一一收集好。
当晚我就发了视频，直接喊话让她对面和我接受调查。
没发视频前，我妈不知道哭哭啼啼举着身份证拍了多少视频，现在连电话都不敢接我的。
网友们评论两边倒。
「这老太太一看面相就是尖酸刻薄！」
「这小孩心也太坏了，如果不是他炸伤人家，眼睛怎么会瞎…」
「这都是那小孩自作孽，家长肯定也有问题！」
「可惜人家医生了，手成这样了…」
数不清的辱骂涌进了评论区。
我妈连评论区都不敢打开了。
发视频后，医院通知我去医务科，上面来人检查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就怕上面不处理这件事，那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把手中所有的证据都交了上去。
没过几天就通知我恢复职位了。
还没等医院进行澄清整个事情。
侄子小栋居然在医院进行抢救了。
08
那天我正好去科室找主任复职。
护士们推着抢救车去了病房。
主任火急火燎地赶去了病房。
我有些纳闷，在眼科的抢救是非常少见的。
还没等我想明白，就看见我妈和嫂子从病房里被人推了出来。
六十岁的老太太在门口哭天喊地，「不就是给他喂了点牛奶吗！」
嫂子手里还拿着喝完的一大瓶牛奶。
我立马意识到小栋应该是过敏性休克了！
儿科医生邓佳鑫被叫了上来，立马进去抢救了。
小栋情况稳定后，哥哥宋言来了。
宋言签字后，小栋被推去儿科的ICU了。
我妈被宋言骂得抬不起头。
「妈！你是要害死你孙子吗！」
「如果不是你们那么纵着他去玩什么烟花，他眼睛怎么会瞎！」
我妈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我妈喃喃自语，「不都是多喝点就好了，这眼睛也是医院治坏的，我看是这医院要钱才……」
「够了！」宋言忍无可忍，「你以后别见你孙子了！」
嫂子看着发火的宋言一句话不敢说，生怕波及她。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当初我怎么说都不听，甚至毁掉我的手。
现在真的出事了，又开始装傻了。
可我没想到，第二天我妈居然蠢到去叫来了做法的！
中午我去儿科找邓佳鑫，正准备叫她一起去吃饭。
护士慌张地进来叫她，「邓医生，你管床的病人家属在门口闹呢！」
我和邓佳鑫连忙赶了过去。
我妈正跪在ICU门口，嘴里正振振有词地说些什么，不停地向身穿道袍的大师磕头。
安保快速地走了过来，试图把大师拉走。
谁知我妈像发了疯一样的捶打着安保，一时间竟然拉不开。
围观的人群纷纷拿起手机拍。
邓佳鑫抓着护士让她们报警。
谁知门口一个病人家属竟然认出来我了，「你不就是网上她的女儿！」
「也不知道拉一下你妈，真没良心！」
眼看围观的人投来好奇的眼光。
我好笑地看着她，「我妈还在网上举报我呢，说没我这个女儿，你在网上没看这个？」
那女人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而这时，所谓的大师神神叨叨地拿出一碗水来。
我妈神圣地接过就要冲进去ICU，被邓佳鑫拦住了。
「家属，我们这还没到探视时间的！」邓佳鑫死死地拽住了她，身后的安保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我妈手上所谓的圣水被打翻在地。
她呆呆地望着那被打翻的水，眼睛漫无目的地到处看。
突然，她看见我正在和邓佳鑫说些什么。
竟然被她一时不备挣脱开来，她直直地冲着我来。
我被她压倒在地上，她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宝贝孙子！」
邓佳鑫连忙拉开我妈，我才得以呼吸。
「你和这女人认识！你们联合起来一起要我宝贝孙子命啊！」
「我苦命的孙子啊……」
我妈嚎啕大哭，场面乱成一团。
安保这时及时赶到，将我妈拉开了。
邓佳鑫朝安保使了个眼神，把我妈拉进旁边的房间。
门锁一关，我再也忍不住。
我顾不上喉咙的痛，冲上去一把抓住我妈的头发。
顾及警察会来，我才忍下扇她两巴掌的冲动。
「你自己差点害死了你孙子，你还有脸说我！」
心中的恨意再也压不住。
她刚刚对我是下了死手，想要把我掐死。
我晦暗不明地看着我妈疯狂的脸色。
心中一个阴暗的想法慢慢地蔓延。
我轻轻地凑到我妈的耳边，冰冷的话语像正在吐舌的毒蛇。
「你知道吗，你孙子可是被你害死了…」
「你那好儿子也不会养你了，你就是个没用的垃圾…」
我妈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和儿子。
当初娶嫂子没有彩礼钱，以她生病了的名义将我骗回去想把我卖给老男人。
要不是爷爷奶奶觉得不对劲，恐怕我一辈子都毀了。
她最不能接受她最爱的儿子将她扫地出门。
她生性爱炫耀，村里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孝顺的儿子。
当年宋启考了个大专，我妈四处炫耀看不起别人家的儿子，把所有的亲戚都得罪完了。
要是被儿子赶回去村里面生活，那些闲言碎语怕是会把她逼死。
果不其然，我妈像疯了一样尖叫着。
「不！我儿子不会这样的！」
「不！你骗我！」
在刺耳的尖叫声中，警察到了。
09
警察把我妈带走了。
我全程配合后，回到了医院。
邓佳鑫心有余悸，「你妈好像疯了一样。」
我阴沉地点点头没说话。
因为我希望她是真的疯了。
「对了，你侄子想见你。」邓佳鑫问，「你要见吗？」
我沉默了许久，进去了病房。
小栋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道。
我上去碰了碰他的指间，告诉他我来了。
「姑…对不起」小栋说完像是在等待我的回应。
我并未回应，只问「是谁教你这样做的？」
一个八岁的小孩，应该想不到用这种方式去毀掉我的手。
小栋沉默了，「妈妈说给你一个教训…」
得到回答后，我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开。
我不会接受他所谓的道歉，在他听嫂子的话，对我下手那个瞬间，他就不值得我同情了。
之后的两个月里，我的手慢慢地恢复了，万幸只要按时做复健，我的手还能回到以前。
邓佳鑫告诉我小栋也出院了，医生护士们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终于送走了这尊佛。
可我没想到，小栋出院三天后，我妈她们三人拉着棺材到了医院门口。
小栋居然死了。
10
宋启拉着棺材，三人穿着白衣把棺材放在了医院门口。
他们竟然还特意请了媒体，开着直播跪在地上口口声声说要一个公道。
他们特意选在早上人最多的时候，堵在了门口，让人根本进不去。
「无良医院害死了我儿子啊！他才八岁啊！」
我妈哭得凄惨，「我那没狠毒的女儿伙同医院要我孙子的命啊…」
他们带过来的人将科室的仪器打烂，还想动手打医生护士。
场面乱作一团，根本控制不住。
医院的安保报警后，极力劝他们去医务科解决事情。
我妈无动于衷，只咬死了要见我。
医院没办法，只能来叫我去医务科。
等我姗姗来迟地到了医务科里。
邓佳鑫正坐在对面拿着一大堆小栋住院时期的病历。
「患者当时已经符合出院标准了，你们也签字同意了！」
邓佳鑫激动极了，「我们医院根本不可能出问题！」
医务科同事安抚着邓佳鑫，对我使了个眼色。
这是要我保护好自己。
果不其然，我妈带着嫂子疯了一样冲了上来。
「都是你诅咒我儿子！」
「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你就是嫉妒我生了儿子！」
嫂子说着，手举起就想甩我一巴掌。
我灵活地躲了过去，反手就打了过去。
我妈疯癫了，想要帮忙，被身后的同事按住了。
宋启根本不管这闹剧，「你们医院把我儿子治死了，你们怎么赔偿？」
宋启挑衅地看着我，「好妹妹，不给钱你也别想当医生了。」
我一听，果然是上门来要钱了。
我淡定地坐了下来，「你要多少钱？」
宋启眼睛一亮，以为我是怕了。
「少说也要几百万。」宋启眼中的贪婪都要溢出来了。
「这可是一条人命呢！」
一听我打算给钱，嫂子也不闹了，「我儿子才几岁，你们得给钱再给我们做试管生个男孩！」
他们你一言一语，带着威胁地说，「今天你们要是不给钱，你和你朋友也别当什么医生了！」
邓佳鑫气不过骂道，「你们怎么这样无耻！」
我拦下她，「赔多少钱都可以。」
嫂子和我妈见我松口，轻蔑地看着我「早这样不就好了。」
宋启激动地站了起来，「早说你赔钱不就好了。」
「女的果然都是怕事！」宋启洋洋得意，接着鄙夷地说，「女的就是没骨气。」
邓佳鑫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
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着急。
11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宋启，「想不想知道我刚刚去了哪里？」
宋启见我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疑惑。
又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管你去了哪里，赶紧给我钱！」
我从包里拿出一盒没喝完的牛奶。
宋启脸色大变，接着狠狠地瞪着我妈。
从知道他们来医院闹那一刻开始，我知道以我妈的性格，她是一定会把我拉下水的。
这一次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我开车去了宋启家，从邻居家嘴里知道他们前几天从山上请了个道士来家里做法事。
接着从门口的垃圾袋里翻出了超市购物的小票，上面他们买了整整三大瓶牛奶。
想起那道士所谓的圣水，我一下就明白我妈想干什么了。
可笑的是小栋因为过敏死掉剩下的牛奶，我妈居然舍不得扔。
小栋死后，他们干脆找了个医闹的，合伙想要敲诈医院。
可怜小栋尸骨未寒就被他们拉过来要钱。
「小栋是被你们灌牛奶活活过敏死的。」我漫不经心地说。
「你胡说！」宋启情绪激动，「就是你们医院治死的！」
「我们可以尸检。」我冷冷地说，打破了他最后的挣扎。
宋启颓废地倒了下来，显然没想到还能尸检，一切都完了。
我笑盈盈地起身，打开了医务科的大门。
门外的警察已经等待多时了。
我面带微笑地望着他，笑嘻嘻地说着。
「我的好哥哥，你看你瞧不上的女人永远都在你前面。」
「你留着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去坐牢吧。」
医闹打坏医院的机器，还殴打医务人员，足够他去坐牢了。
12
宋启临走前还想扑上来打我，被警察死死地压住了。
邓佳鑫一把抱住我，「刚才太解气了。」
「你是不知道他们说话多难听。」
医务科的同事也很惊讶，又同情地看着我，大概没想到我家是这样的。
事情结束后，我疲惫地回家睡了一觉。
没想到过了几周，我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对方声称我母亲精神有问题，能联系到的只有我这个女儿。
宋启和嫂子的案子还在调查中，我妈怎么会出来。
等我赶到警局的时候，我妈正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警局里。
一看见我，她直接跪了下来，「好女儿，以前是妈妈错了。」
「是妈妈不对，求你原谅妈妈。」
我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妈妈，我不怪你，我们回家吧。」
我妈一愣，没想到我那么好说话。
我装作孝顺地说，「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亲妈啊。」
我妈见我这样，又高傲了起来，「就是，你可得孝顺我，毕竟是我亲生的。」
我顺从地点点头，「妈，我们先回去吧。」
等出了警察局，我去了酒店给我妈开了个房。
我妈囔囔着要最好的房间，我全部都满足了她。
见我要走，她不悦地看着我，「你走了谁伺候我？」
我笑着说，「我明天给你请个保姆。」
我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早点把我接到你家去，这住这里算什么样子。」
我都不拒绝，笑着答应了。
离开酒店后，我连夜联系了精神病院。
我在警局的时候拿到了我妈精神病的确诊书。
一个精神病做什么都有可能，我根本无法安心。
要是让我妈跑了，我这辈子都要提心吊胆。
但是有了确诊书，那我就可以签字将她送去精神病院。
毕竟我是她唯一能联系到的家属。
13
一大早我就来了酒店，将我妈叫醒。
我妈还没睡醒，迷迷糊糊跟着我上了车。
车开了许久，我妈理所当然地说，「你买的房子怎么这么偏僻，以后还是卖了把钱给你哥。」
见我没搭理她，她不屑地说，「读了那么多书都不好结婚，又有什么用。」
终于到了精神病院门口，我妈不安地说，「这是养老院吗？」
「你得要孝敬我，我可不去养老院！」
我摇摇头，她这才跟着我进去。
等我将生活用品交给护士时，她才觉得不对劲。
她想抓着我的衣服，被训练有素的护士们拉了下去。
我可怜兮兮地说着，「妈妈，你又犯病了。」
接着凑到我妈的耳边，「妈，你就在这里度过剩下的日子吧。」
「不！」我妈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我没病！」
我拿起家属同意书，上面已经签好字了。
「你当年毫不犹豫地签了字，把我卖给那个老男人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我妈眼神一怔，「求求你了，妈妈错了…」
可是当年我也是这样求你的。
那年高二，你不惜说你生病了来骗我回去，就为了把我卖了换彩礼钱。
我跪在地上求你说以后会赚钱给你们，求你们放我过去。
我额头都磕出血了，你还是毫不犹豫地签字了。
绝望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去死。
那种无法拯救的绝望，我永远都忘不了。
「好好享受吧。」
我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身后我妈的尖叫声凄惨。
外面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14
事情慢慢地过去了好几年。
我的手已经完全好了。
得知我能继续做手术那天，我泣不成声。
小女孩的手术很成功，她的眼睛已经康复了。
小女孩的妈妈就差跪下来感谢我了。
女孩的爸爸一直对我说着谢谢，还给我送了锦旗。
小女孩出院那天，买了一束百合特意来送给我。
她兴奋地说，「宋医生，原来那天妈妈买的是百合花。」
「原来百合花长这个样子！」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幸好一切都顺利。
过了几天，主任告诉我，科室决定送我别的医院交流，去那边带学生。
我欣然同意，准备搬家去另一个城市。
但在离开那天时，一个瘦小的女人拦住了我的车。
女人的衣服破烂，头发都打结了，身上臭烘烘的。
她拼命地拍打着我的车。
我这才看清楚，居然是我嫂子。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我才知道，宋启出狱后，迷上了赌博，现在房子也没了，钱也还不上，宋启人还不见了。
嫂子被追债的人赶了出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嫂子哭着说，「我没对你做过什么，就当可怜我…」
我好笑地看着她，「当年不是你叫小栋来炸我的吗？」
嫂子待在原地，「你怎么知道？」
我没再理她，一脚油门走了。
后视镜里出现了宋启的身影，他身上有许多伤口。
刚刚下车了后果不敢相信。
宋启想要试图追上我的车，却被我甩在身后。
我带着我的行李去了另一个城市。
我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