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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26 01:00:26

离奇死亡的煤老板 已完结

离奇死亡的煤老板

来源:阅文作者:褒姒分类:短篇主角:马哥,猴儿

《离奇死亡的煤老板》中的马哥猴儿具有超高的人气,形象不错,个性独特。同时褒姒的文笔很好,可以将本文写的如此的精彩,《离奇死亡的煤老板》讲述的是:煤老板离奇死在了井下,其棺椁四周长满了尸菇。老人们都说:头七要是不把煤老板的尸体带出来,所有人都要陪葬!...展开

《离奇死亡的煤老板》章节试读:

5

为啥不能走?

我顺着光线看过去,刚才没注意,这老李头的尸体居然停在一个深坑旁边,这深坑一眼看不到头,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面又是尸菇,又是鬼手,又是尸体的,说不定深坑下面还有一群鬼在等着我们,恨不能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怎么办?我在原地不断地转着圈圈,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头绪。

「兄弟,你别转了,我头晕。」马哥捂着脑门,看着我说。

「我想,老李头还是好心的,他怕我们直接掉下去,横在这里给我们提个醒,咱换个方向,不行沿着进来的路往出走,大不了…大不了走到大家失踪的那儿,再想办法?」

是了,就是这样!

我点点头,过去拉猴儿,猴儿光专心听我们说话了,没发现自己离尸体太近了。

我过去拉他一把,我们原路返回。

正当猴儿准备把手递给我的时候,突然他像摔跤了一样,“啪叽”一声脸朝下磕在地上,身子不断向后滑。

他要掉下去了!

「你干啥!走路不看路的吗?」我一边怒吼,一边赶紧扑过去拉住他的手。

猴儿突然嗷嗷大哭,一个手抓住地上凸起的土块,另一个手抓着我。

「不是啊哥,这些东西为啥总找我呢?这姓李的,抓着我往下拽哩……」

我向他身后看去。

老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下去,身子吊在空中晃晃悠悠的。

我盯着他,难道他是滑下去的?

不应该啊,这地方又不下雨,又没人动他,好端端的趴着的尸体,怎么能说滑就滑下去了呢。

突然,老李头睁开了黑洞洞的眼睛,诡异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这才看到,他的手正牢牢的抓着猴儿的双腿!

猴儿咋踹都踹不掉,着急的也只会嗷嗷大哭。

我更心烦了,马哥和我两个人都拽不动猴儿,猴儿又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胳膊腿儿细的,生怕给他拽断了。

猴儿吊着半拉身子,吱哇乱叫:「哥,你们松手吧,我猴儿这辈子是不能跟哥一起干活了,下辈子还要做你徒弟呜呜呜……」

我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放你的屁!老子死也得给你救上来!他妈的,赶紧踹他,被拽下去我们就都完了!」

猴儿被我一嗓子喊懵了,忙不迭的往回缩腿。

可是人又怎么能比鬼有劲呢?

纵使是我和马哥两个大汉,都不能把猴儿揪上来。

马哥也从一开始的揪着猴儿的胳膊,变成揪着我的了——

因为我,也快掉下去了。

我挂在深坑旁边,晃悠着半拉身子,有些无语的看着脚底下的猴儿。

你他妈说让我松手,自己却死死抓着我。

其实我挺害怕马哥松手的,这种时候考验的就是人性,他松手扔下我们自己逃走也是情有可原的。

突然觉得被马哥拽着的手一松,我暗自嘲笑自己,看,说中了吧,他果然松手了。

快速下坠的时候,我抬头一看,马哥跟我们一起掉了下来。

原来他不是松手,而是抓不住了。

坠入无边黑暗,“咚”的一声,一落地身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好像被群殴了似的,头也疼,哪哪都疼。

骨折了?还是散架了。我苦笑一下,眼前一黑,就陷入了昏迷。

6

我是被一阵强光晃醒的。等等,光?难道说我出来了?

我睁开眼,不顾刺眼的光可能会闪瞎我,赶紧坐起来,把蹲在我旁边的马哥吓了一跳。

环顾四周,怎么可能出去呢?反而是掉到了不知道深多少米的洞底,刚才的强光也只是马哥用手电筒晃我眼睛,看看我到底死了没有。

沙哑着嗓音,我问:「猴儿呢?」

马哥朝另一边努努嘴,我看过去,猴儿跟老李头的尸体躺在一起,意外的和谐。

「咱们掉下来以后,猴儿摔在了老李头身上,你摔在猴儿身上,咱俩没啥事儿,猴儿估计被你砸晕了,现在都没醒,我刚才照了照,他应该是没死。」

我松了口气,没死就成,现在这情况,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出去,怎么都行。

我挪了挪屁股,给马哥腾了个位儿,想摸根烟抽,却忘了下矿之前所有东西都收走, 更别提烟和火了。

可能是这一天上天下地的乱跑,马哥像阵风似的带着一阵冷气过来坐在我身旁。

黑暗里,他打破了沉默。

「兄弟,你们为什么过来?」

我叹了口气:「挣钱呗,谁能想到碰到这事儿?早知道就该听我师父的话,这次不来了。」

马哥也叹了口气:「是啊,人活一辈子,全是为了钱啊。」

我看着这黑漆漆的矿洞,想着他在上面跟我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透水发生以后,这儿还继续干活呢?」

我看不到,但能感觉到,马哥点点头:「是啊,老板让我们马不停蹄的干,第二天就开了新的区,把我们这些幸存者都叫过去继续挖矿,那次矿难发生以后,有好多人都不干了,剩下的,就是不要命的。」

马哥是个好人,在这儿继续干下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

「没考虑过换个干的?你能干,哪怕去工地呢?嫂子和孩子还在家等你呢。」

马哥没说话,半晌,冷笑一声:「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哪有牵挂?我女儿死了,老婆也受不了打击疯了,这一切,都得感谢这个死了的煤老板啊。」

我诧异的问他,怎么回事?

马哥摇摇头,好像周身的冷气更足了,看样子不打算告诉我,我也就没追问他的伤心事。

「嘶……」一阵声音传来,掉在一旁的猴儿动了动身子,在地上翻翻滚滚的。

他一会滚到左边,一会滚到右边,好像在缓解身上的疼痛。

滚到右边的时候,他过不去了——

老李头的尸体堵住了他。

跟刚才不同的是,尸体上面的尸菇已经掉了不少,散落在地上,唯一连着的就是胸口与血管相连的那朵,不过现在也有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

猴儿嫌有人挡住了他,推了推对方,没推动,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却看到老李头黑洞洞的眼睛望着他,吓得他连滚带爬的跑到我们这里。

「救我,救我!」猴儿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也是,这孩子怪倒霉,所有鬼好像疯了似的,都找到了他头上,我忍着笑。

从地上站起来,我向马哥伸出手,示意拉他起来。

可马哥摇摇头,拒绝了我,单手撑在地上,身子一挺,站了起来。

奇怪,怎么从刚才开始,他好像很抗拒我的触碰?

马哥打开手电,我们看了看这里的环境,跟上面一样,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这里要比上面更大吧。

这儿是一个半圆顶的矿洞,估计一般人还发现不了这个地方,也下不来。

我们几个就像黄金矿工一样,不断跑到最深处,好像下一秒就能碰到地核似的。

猴儿见这块没有那些渗血、尸菇之类的,只是普通的土墙,好奇地左摸摸右看看:「马哥,这是哪儿?」

我都做好马哥不理会他的准备了,他却说:「我知道,跟我走,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声音断断续续的,我忍不住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我,冲我一笑。

也是,马哥可是跟我们一起下来的,也得一起回去,怎么可能骗我们呢?

7

我们跟住马哥的脚步,一起往前走着。

一路上,这里就像平时见到的矿洞一样,普通又大,没有什么区别。

走着走着,我们看到了一个半圆形的门洞。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门洞我竟觉得有些瘆得慌,我停住了脚步,猴儿跟在我身后也不走了。

马哥回头看着我们,招招手:「走啊?」

他大半个身子都隐进去了,只剩下一只手向外伸着,好像要把我们拉进去。

咬咬牙,我跟了进去。

进去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天旋地转,好像身体所有部位都颠倒了一样,头到了最下边,脚到了最上边。

闭上眼好一会我才睁开,入眼已是一片光亮。

还没等完全适应这份亮度,我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个门洞里,凭空生出来很多又粗又大又尖的木桩,高耸的都能顶到天上去了,粗的几个人环抱都不能把它合力拢住。

更令人感到惊悚的是,有的柱子上,插着小小的尸体,看样子像是几岁的小孩。

那些尸体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有几个处在阴暗角落的都变成了风化的骷髅,仿佛刮一阵风整个人就窸窸窣窣地变成碎骨头掉了下来。

他们在高处,我们在低处。

一个个骷髅架子,好像在死死盯着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一样。

我听说,一起有人为了自己可以顺利开工,迷信的会选用这种方法,挑一些八字合的童男童女,将他们活生生钉死在地下,鲜血会浇灌木桩,也是为了祭祀土地。

但真实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

「打……打生桩?」我迟疑地开口。

马哥笑出了声:「看不出来,你还知道这个。」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老板会无缘无故死在地下矿洞里,为什么我们怎么抬那个棺椁都走不出去。

这个矿区失去的不仅仅是几十条人命,更是这十几个童男童女。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马哥眷恋地摸着这些柱子,绕着走了几圈,跟我们说。

「矿区准备动工时候,我们刚搬过来这个地方没多久,无意间得知这里招矿工,我就来了,不知道为啥,这儿不光要身份证,还要填家人的资料,我们不识字,矿上的会计就来帮我们写。」

「填完了以后,陆陆续续用了几百个人,安顿好老婆孩子,我就准备来下矿了。但我来了以后,人家说,还有个什么活没完,让先在宿舍住着,过几天才能开工。」

「我就等啊,等啊……没几天,把我孩子等来了。」

「我女儿才三岁。」

「我现在才知道,他们哪是要家人资料,他们是要选童男童女做土地爷的祭品,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女儿,不,我们好几个人的孩子,就已经被钉死在了木桩上。」

「我去找他理论,但是他拿出字据,那是我们村长同意的字据,村长和他一起,把焦点对准了我们这些外地矿工。」

「我们这些人,生来下贱,面对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那天,我回家探亲的时候,老婆抱着女儿的补偿款,跳河自尽了。」

……

8

没等马哥说完,猴儿就打断了他:「妈的!这也太欺负人了!」

马哥停住了脚步,突然死死的盯着猴儿:「你说,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猴儿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我肯定杀了他啊!他祸祸了这么多条人命,老天爷能让他活?」

马哥站在原地,幽怨的看着我们:「是啊,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可是,你们还要来给他抬棺,还要来带他出去。」

我好像意识到什么了,赶紧摆手把自己摘出去:「不不不,刚才都解释过了,我们也是为了钱办事,而且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我们肯定是不接的。」

马哥喃喃着:「是啊,早知道……」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没有再靠近马哥。

还没来得及告诉猴儿,猴儿那个不知死活的就冲上去,也学马哥的样子抱住一根柱子:「哥,后来呢?」

马哥抬头看了看洞顶。

「后来啊,这里就被一层一层的封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事,也没有人去探究。我们想给他上报政府,身旁却都是他的人,一开始还好,后来只要离开矿区,就有人把我们带回去,挨打、不给吃饭,不让上工挣钱。」

「一开始,是我们这些带头闹事的出不去,后来时间长了,其他人也就都出不去了。有家的,每个月发了钱往回寄,像我们这种没家的,就找个地儿自己放好,用的时候掏点。」

马哥突然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把子钱,塞给一旁的猴儿:「如果能出去的话,你就拿着吧,好好活着。」

猴儿推了推,马哥还是要给,猴儿只能接过,咧着个大牙说马哥真好。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点心慌,捏着裤兜里的项链转了转。

马哥问我:「兄弟,他这都是丧良心的买卖,你懂的,是要遭报应的。」

我点点头:「是啊,他的报应不就来了吗?这地方邪性,冤魂太多,怕是得找个人超度了,再填了这里。」

马哥好像眼睛一亮:「你准备怎么做?」

「先出去吧,出去以后再想办法。这煤矿透水死了那么多人,这种重大事故肯定是得上报国家的,能继续开下去,这家人肯定也不怎么样,到时候说不定能通过报纸曝个光啥的,他家这煤矿也就别继续开了。」

马哥突然哈哈大笑,摸着柱子欣慰地说:「等到了,我们终于等到了。」

猴儿又走进了点:「你们?」

马哥心情好像好了不少,他点点头。

「你不是想听然后吗?然后这天,就出事儿了。一次正常下矿的时候,我们正在干活,突然老李头发现渗水了,我们疯了似的往出跑,可本来应该在原地的矿车和罐车都不知道去哪了,我们只能跑啊、跑啊。可是人怎么能跑的过阎王爷呢?老李头年纪大了,跑得最慢,我虽然跑得快,也没啥用。我们都没出来。」

等等,我们?都没出来?

难道说……

猴儿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赶紧往我这边跑,边跑边喊:「鬼啊鬼啊!」

我打开手机背后的手电筒,往马哥那一照,他没有躲我,任由我看着。

本来应该是双脚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裤管子迎着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轻轻晃动着——

原来,跟着我们一起下来的马哥竟早已经不是人了!

我压着内心的恐惧,跟猴儿靠在一起,我俩哆哆嗦嗦着,牙齿好像也在打架。

马哥脸上的肉扑簌簌地往下掉,边掉边说:「既然你们都发现了,我也就不骗人了,总保持这样怪累的。」

我颤抖着声音指着他说:「从…从什么时候?」

马哥咔咔地转了转脑袋——准确来说,是骷髅架子。

「大概是从第二次下井时,你让我来看渗血墙壁的时候吧。」

「那……剩下的人呢?」

马哥身上的肉也快掉完了,那副骷髅耸了耸肩,吓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直冒冷汗。

「自然都留在那里了,我们有缘才能同行,他们就不一样了。」

我还想问什么,马哥摇摇头说:「走吧,兄弟,你们也是好人,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

突然,我的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临倒下之前,我握紧了猴儿的手。

9

奇怪,我不是在矿洞里吗?怎么感觉有人在不断叫我。

「师傅,师傅?」

干我们这行的一般都叫师傅,不为别的,图个尊称,毕竟接人来和送人走都是跟生死挂钩的活儿,这灵灵鬼鬼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师父!你死了我可咋办啊?」猴儿呲呲咋咋的哭喊着。

他妈的,这死猴子,听见他声音就烦。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想一巴掌拍上他脑袋,猴儿离我坐着八丈远,正在地上撒泼打诨。

我支着脑袋:「诶,你干啥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点乡村口音:「师傅,你可算醒了,可是咋就你们俩啊,那其他人和俺家那口子的棺材呢?棺材可不敢丢,贵得很啊!」

我定睛看了看她,是那个煤老板的老婆,不知听谁说,她是这个煤老板在原配死了以后,娶的第三个女人了。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死了,矿洞塌了,把我们都埋下去了。」

女人一愣,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造孽啊!这老头子死就死了,还让这么好的棺材埋在土里了,省下来给别人用也行啊……」

我一口气没上来,咳咳了几声,这女人,现在了还想着那破棺材,果然是半路夫妻。

猴儿停止了哭泣,扯着嗓子说:「什么狗屁棺材,爷爷差点死下面知道吗?你家干了什么缺德事儿自己心里清楚……」

女人哭声一顿,好像想到什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冷静的从地上爬起来,对我们说让我们赶紧走,这场白事就当做完了。

猴儿看着女人的背影叫骂道:「果然被马哥说中了,这家人个个心里憋着鬼呢!」

我从床上翻下来,一边收拾屋里准备的祭祀东西,一边嘱咐猴儿,今天过了夜,明天我们就走。

这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要不是没结钱,谁愿意住……

等等,没钱?我记得在昏倒前,马哥给猴儿塞了一把钱,指不定还能用呢。

猴儿蹲下身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我绕到他后面,拍拍他的肩膀。

「你把马哥给你的钱拿出来看看,能不能用,能用的话,咱就不用等结钱的路费了,现在就走。这活我不做了。」

猴儿哭丧着脸从裤兜里掏出那把子钱,看着我说。

「我刚才就是掏钱呢…你看看,这哪里是钱……」

我一看,好嘛,这一大把皱皱巴巴的鲜红冥币,个个上面写着什么天地银行。

我坐在床上,掏出手机,看来还得等一晚上。

正准备用的时候,手机却提示我电量不足,仅剩2%。

也对,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又是手电筒又是啥的,也该没电了。

好容易翻出来充电器,连上电以后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充不进去,手机也没有任何磕碰的痕迹。

坏了,难道手机也撞鬼了?

没办法,只能保留好回去修了。

这趟生意来的够劲,啥也没赚下就算了,还赔进去个手机。

10

晚上,我躺在下铺还在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真的会有这么黑心的老板吗?

窗外突然一阵狂风大作,风里卷杂的是一群小孩儿嘻嘻哈哈的声音。

明明窗户是关着的,这风却好像吹了进来,沿着窗户缝儿吹到了我脖子里,冻得我直打哆嗦。

我鬼使神差的下了床,又怕吵醒猴儿,小心翼翼地走到玻璃前,撩开那个白色的纱帘。

眼前矿区的这片空地上,竟然凭空出现了许多穿着肚兜的小孩,有男有女。

他们手拉着手,一个个在转着圈玩丢手绢,嘻嘻哈哈的特别开心。

突然,那个负责丢手绢的小孩好像看到我了,向我这里指来,围坐在一起的孩子们也个个都调转了头扭过来看向我,那动作齐刷刷的,出奇的一致。

我赶紧放下纱帘,心脏差点吓的从嘴里跳出来。

确信了确信了,这打生桩确有其事。

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儿,怪不得这老板能离奇死在矿洞里,而且死了也不得安生,怕是到地底下也会被这些矿工和童男童女的怨气吞噬吧。

人在做,天在看,为了应承与马哥的承诺,我将矿洞里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

煤老板是怎么打生桩祭祀的,又是怎么和村长同流合污的,怎么隐瞒矿难死伤人数的,又是怎么虐待这些矿工的。

每一顶安全帽下都是一个个家庭,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毁了别人的小家。

把这些事写下,等回城了就上报给有关部门,我要替马哥,替所有受难的矿工们讨个迟来的公道。

做完这一切已经快天亮了,我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

之前一直没注意这间屋子,墙壁竟然用报纸糊了一面。

直入我眼帘的那张报纸中的头版头条赫然就是当时发生的煤矿透水事故。

看着报纸上巨大的标题:「我市发生矿难,因果断采取紧急预案,受困人员全部升井,无人身亡,2人轻伤!」

我冷笑一声。

标题下面的照片上是一个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出来的人,这个人一身工作装,胶鞋穿着一只、丢了一只,歪歪斜斜的带着安全帽,灰头土脸,整个面容都暴露在空气下。

那张脸,赫然就是一路跟着我们,给我们引路,送我们出来的马哥。

真是可笑,明明一个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人,硬生生被说成是昏迷,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怜的利益。

死者为大,连最后的一块白布都不给遮上。

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我盯着看的时候,照片上的脸,好像也睁开了眼睛。

后记

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这个矿区,我不顾师父和猴儿的阻拦,毅然地把东西传给相关单位。

没过多久,事情真相就查出来了,那家煤矿也因此被封了,虽然可能会有很多矿工失业,但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马哥,他脸上还在扑簌簌地往下掉肉,但他一手牵着老婆,一手领着孩子,一家三口笑着跟我说——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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