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6
玻璃窗外车流涌动，后面的司机等不及了，狂按喇叭催促。
徐睿泽转过头去，看着马路前方。
从他英俊的侧脸上我看出了和我一样的困惑。
开了几分钟，徐睿泽将车子停在一家咖啡店前。
我向他解释我有对象且从未进行过任何网恋行为。
徐睿泽打开手机，打开微信，执拗地将证据翻给我看。
置顶的对话框是我的头像。
那是一张我在沙发上撸猫的照片。
拍摄人是我妈。
徐睿泽打开朋友圈，里面出现了更多我的生活照。
旅游、逛街、美食，应有尽有。
我突然想明白了。
是我妈在用我的身份跟他网恋。
我爸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这些年我妈孤身一人将我拉扯长大。
有些寂寞，也是正常。
徐睿泽说他好几次提出要面基，都被我拒绝。
想来是我妈怕被拆穿。
或许她只是想用我的照片在虚无的网络上寻求一点精神慰藉，没想到就这么巧遇到了我的上司。
我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徐睿泽他喜欢的人是我五十五岁的老妈吧。
而且，看聊天记录，他给我妈买了不少奢侈品。
不知道我那点工资够不够赔的。
挣扎片刻，我果断决定把这罪名揽下来，保住我妈的晚节。
虽然离谱了点，但总不能等着我妈被人告上法庭。
「徐总，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以后就不要用这个微信跟我交流了。」
过于突然的分手会引起他的怀疑，只能徐徐图之。
等我作天作地作到他厌烦，他会自己放弃的。
徐睿泽满意了，面部表情由阴转晴，体贴地表示：「如果是出于对办公室恋情的担忧，你才想否认的话，」
「我可以不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
深邃的眉眼里带着一丝委屈，声音里也透露着一股委屈求全，跟在公司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模样截然不同。
看来，被我妈迷得不轻。
好好霸道总裁学人搞什么网恋。
我吸了口气，狠狠压住心里那股子同情。
「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
「要不先送我回家吧，太晚了我妈会担心的。」
我得赶紧回去找我妈商量对策。
7
我让徐睿泽将车停到小区门口，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冲向自己家。
到了家，迫不及待地敲门。
我妈过来开门，手里拿着做饭用的锅铲。
「着急上厕所啊，这么慌？」
「我的红烧鱼正要出锅呢。」
厨房飘来一股香味，本来想责怪我妈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等她从厨房端出一桌菜，我严肃道：「妈，你知道你网恋对象是谁吗？」
「他是我上司，你把我害惨了。」
我妈懵了：「什么网恋，什么上司？」
「我的新对象是小区跳广场舞的老王。」
「老王？」望着碗里的红烧鱼，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有这些照片的，只有三个人。
我，我妈，江帆。
总不能，是江帆一个大老爷们拿着我的照片跟徐睿泽搞网恋吧？
听了我的分析，我妈啪地放下筷子。
「就是他。」
「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
「谈了八年才提结婚的事，还没碰你。」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跟江帆这八年来最亲密的举止也不过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蜻蜓点水一般。
他说他是个传统的人，不接受婚前性行为。
好像，还真有可能。
我妈本来就不喜欢江帆，立马给他打了点电话，将人喊来家里。
不到半小时，江帆就提着一盒燕窝来了。
我妈在电话里语气不太好，但并没有提到网恋一事。
看来他是早有准备。
跟大部分IT打工人不同，江帆衣着讲究，头发又黑又浓密。
我盯着他那张清秀漂亮的脸蛋看了好久，越看越难受。
十年，从懵懂少年到成熟的大人。
「江帆，你要是喜欢男人就直说。」
江帆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颜颜，你都知道啦。」
我在B站看到过类似的访谈，但从没想过这个荒谬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强迫自己点了点头。
「你不该用我的照片和身份跟人网恋的。」
江帆神色一钝：「你找我是为了这事啊。」
「那是为了给我们公司开发的社交软件做测试宣传。」
「我也没想到后面他那么黏人，甩都甩不掉。」
我不解：「那你为什么收他送的礼物？」
江帆：「他非要送，我也没办法。」
8
江帆像是狠狠松了口气。
「颜颜，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保证这样的事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相恋八年，我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对象是个同性恋。
于是答应和他一起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那些他从徐睿泽那里骗来的奢侈品都要照价换成钱赔偿给人家。
我也要暗中在观察观察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妈提出让我跟他分手算了。
「他这种人，不是同性恋，也有人品问题。」
可我太固执，太想给这八年一个完美结局。
「妈，他已经答应把钱都还给人家了。」
其实我知道我妈指的不是那些昂贵的礼物，而是江帆的态度。
但回想起这八年的点点滴滴，我真的没办法轻易放手。
数千个日夜里堆积起来的美梦与希翼，就像一团火，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只要他不是同性恋，我就再给他一个机会。
为此，我专门约他最好的兄弟吴涛吃了个饭。
吴涛和他是高中室友，也是我的朋友，更是给我两牵线的媒人。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他肯定能看出来。
谁知道，他听了我的话，直接了断地否定了我的猜疑。
「不可能，江帆不可能。」
「我跟他坐了这么多年兄弟，还看不出来吗？」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吴涛说得无比肯定，我这才放下心来。
也许，江帆一开始是为了测试自己研发的软件才会跟徐睿泽搭讪。
后来又看他人傻多金，才动了些歪心思。
只要他把钱还回去，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毕竟我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再花八年找一个能跟自己事事合拍，能够包容我的男朋友了。
9
原定在三个月后的婚期就此推迟。
好在还没有给亲朋好友发请柬。
当下最要紧的事，是面对徐睿泽这个受害人。
我不能告诉他网恋骗他的人是我的对象，只能尽可能地多给他一些精神赔偿。
江帆把从他那里得到的所有奢侈品按官网价格换成二十万打到了我的卡上。
那些东西他都放咸鱼卖了，也无法赔偿原物了。
我原本打算把这钱转给徐睿泽，可他拒绝了。
二十万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周颜，如果跟上司谈恋爱让你觉得有压力。」
「那么，在公司我们就当普通同事。」
「下班后才是男女朋友。」
徐睿泽对待感情之认真超乎我的想象，简直颠覆了我对有钱人的看法。
我实在没勇气直接跟他提分手。
至少，要等我找好下一份工作。
于是，我准备不着痕迹地将这些钱换成礼物送给他。
在苏晓美的建议下，我在网上看了块表，18万。
再去商场选条白搭的领带，差不多刚好还完他给江帆买礼物的钱。
想好了，我跟苏晓梅去了一趟商场。
在迪奥的专柜，我们看到了两个熟人。
江帆跟吴涛。
我和苏晓梅站在奶茶店附近，他们没有注意到我。
奶茶做好之后，我准备带苏晓美过去介绍一下。
没想到，下一秒，江帆熟练地挽起了吴涛的手，嘴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怎么形容呢？
一脸幸福，甚至还有些娇羞。
认识十年，在一起八年，我还是第一次在江帆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一时惊讶地停住了脚。
他们买的是一对情侣对戒。
我没有上前，脑子里闪过一万种可能。
回去后，我一直心神不宁。
当天晚上，江帆提着迪奥的礼盒来了我家。
10
江帆来之前，没有提前通知。
到了我家楼下才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的小公主，你猜我现在在哪？」
我走到窗前一低头，就看到了他站在楼下，抱着一大捧玫瑰，仰头对我招手。
灿烂明媚的笑容和八年前那个教室前排的少年并无二致。
看到他手上礼盒的那一刻，我的心又放了下来。
很多男性之间都会有一些打趣的亲密行为，但不代表真的就是同性恋。
但礼盒打开的那一刻，我傻眼了。
那是一个项链，而不是我期待的戒指。
江帆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链子。
上面挂着的东西被掩藏在百色衬衣里，但不难看出，是一个圆环。
我的心开始下坠。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江帆走后，我没有打招呼，跑去了吴涛家。
吴涛家离我家不远，开车二十多分钟的距离。
但这一次，这条路好像格外的长。
没一个红绿灯都让人煎熬无比。
吴涛已经结婚了，他老婆顾云还是我的大学同学。
他们还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
到了楼下，为了防止太过尴尬，我又买了两斤腊肠。
顾云喜欢我妈做的腊肠，每次我妈做好了我就会往她家送。
如果是一场误会，也不至于引起怀疑。
开门的是吴涛，顾云不在家
吴涛说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我把腊肠递给吴涛的时候，扫了一眼他的脖子。
没有项链。
但是客厅沙发上有一个显眼的迪奥包装袋，
看样子，应该是今天他们买戒指那个。
我心下当即有了论断。
但此刻，还不是撕破脸对峙的时候。
11
我爱的男人他喜欢的不是我，甚至不是女人。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没有想象中的愤怒。
而是，浑身无力，腿脚发软。
这戏剧般荒诞的人生让我心生绝望。
明明我离我想要的幸福，已经那么近了啊。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强撑着自己走出那扇门的。
走到马路上，一辆出租车突然停到我面前，司机探出头来。
「小姑娘，走路看着点。」
我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走到马路中央，还没有察觉。
北方初春还是冷的，风一吹，卷起一地昨夜下雨打落的粉色樱花。
那么美的花开了没几天，就要掉光了。
人行道上的老太太，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自家老头。
我蹲在路边石墩旁，不知道回家该怎么面对我妈。
八年前，她就反对我们在一起。
她说江帆的面相一看就不是个可靠的人，像个小白脸。
当时我还据理力争，批评她以貌取人。
现在看来，都是笑话。
不知道蹲了多久，路边天都黑了。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我眼前。
「周颜，上车。」
徐睿泽从驾驶位上下来，半蹲在我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
「把眼泪擦一下。」
我接过来，将脸上的泪水迅速抹干净，试图掩盖这显而易见的脆弱与无助。
徐睿泽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默默蹲在旁边。
我没绷住，哭出声来。
徐睿泽将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
哭够之后，我决定告诉他真相。
我不能再欺骗他了。
真心的人不应该活在谎言编造的泡沫里。
被拒绝远远好过承受希望破灭的痛苦。
我将真相一五一十道来，徐睿泽静静听着。
不管在哪，他都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从来不会因为身份和社会地位的差异轻待任何人。
或许，这就是上流社会的教养。
我的话说完了，徐睿泽伸手抹去我眼角残留的泪滴。
「我知道。」
「你妈妈一个星期前告诉我了。」
12
原来，我妈看我为了这件事束手无策，愁眉不展，干脆跑到公司蹲点。
在蹲到徐睿泽后，一五一十都说了。
徐睿泽得知真相后也没有因此为难我。
「你的工作能力很出色，我不会为此对你有任何偏见。」
上车后，我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对于他，我一直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实在惭愧。
一路的沉默，为了缓解气氛，我问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徐睿泽随意一笑：「碰碰运气。」
「那个人给我的快递地址就是这。」
「我想这里应该是你会去的地方，。」
我眼皮控制不住的跳了跳。
那些奢侈品竟然都给了吴涛。
那么，与徐睿泽网恋的人真的是江帆吗？
下车后，我跟徐睿泽说了声再见。
徐睿泽挥了挥手：「那明天见。」
走了几步，他又喊住我。
「周颜，下一段感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
「我喜欢的是这两个月里现实中接触的你，不是网上的人和照片。」
我回了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像个木头人一样跟他对视了几十秒，落荒而逃。
在商场上那么聪明的人，在感情上好像也转不过弯来。
回家后，妈妈的晚饭已经做好了。
「你怎么不把人家小徐带上来吃个饭。」
「人家找你这么辛苦。」
「我的菜都炒好了。」
我低头一看，桌上的菜比平时多了不少。
我：「小徐？」
「你什么时候跟人这么熟了？」
我妈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13
我害怕跟江帆分手的原因不仅是这些年付出的感情和精力，也怕我妈妈被亲戚和邻居非议。
这些年，为了搞定我妈，江帆几乎给我家所有近亲都送过礼。
连我妈的新欢王大爷前段时间都收到过他送的酒。
晚上，我妈怕我伤心，是守着我睡的。
像儿时无数个夜晚一样，将我的头放在她的腿上。
妈妈老了胖了，但岁月让她变得更加平和温柔，虽然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损。
「你是什么清朝挖出来的古董吗？」
「八年八年，结婚八年的都有离了的。」
「你分个手又不犯法。」
「只要你幸福，嫁不嫁人都无所谓的啊。」
我一下子就从阴霾中走出来了。
对啊，我干嘛要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没有他，我还是周颜。
我将头窜到妈妈怀里，轻轻磨蹭着。
「陈女士，我要向您学习。」
「明天就把骗婚的狗男人甩了。」
「做个雄鹰般的女人。」
我妈欣慰地扯了扯嘴角，眼下叠起一堆笑纹。
「这才对嘛。」
看我振奋起来，我妈也放心了。
「雄鹰一样的女人背后要是有个小徐一样的男人就更好了。」
好家伙，原来搁这等着我呢。
我现在可没心情想这些。
八年的欺骗，我要好好跟江帆算算这笔账。
第二天，我联系了顾云。
她跟吴涛是夫妻，日夜相处，早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只是有了孩子，才拖到了现在。
两个人已经一年多没有夫妻生活了。
比大多数同妻幸运的是，顾云家庭条件还不错，又是独生女。
被骗和离婚的后果，她承担得起。
达成共识后，顾云答应帮我收集吴涛跟江帆暗地苟且骗婚的证据。
14
顾云回家那天，我把江帆和吴涛都约了出来，方便她翻看吴涛的电脑和旧手机。
饭还没吃完，她就将聊天记录都视屏截图发了过来。
江帆原本不打算今年跟我求婚的，还想拖着。
既想要名声跟孩子，又舍不得自由与真爱。
吴涛劝他，我这么傻的女人不好找，再过两年，我跑了不好找下家。
那场网恋，也不是什么巧合。
而是吴涛的一手设计。
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徐睿泽是我们集团老总的儿子。
他们想尽办法弄到的徐睿泽在国外读书时的社交账号，努力制造互联网上的巧合，吸引他的注意力。
四个月前，他就跟徐睿泽表白了。
而徐睿泽说在两个月前才答应他。
他们算计着，如果徐睿泽一直拒绝，等我和江帆结婚怀孕了，他们就死缠烂打。
如果徐睿泽同意了，他们去跟徐睿泽提分手。
这样一来，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了经济来源，又有了剪不断的血缘牵绊。
只要江帆动动嘴皮子哄哄，我这辈子都要被困死在这张他们精心编制的网里。
只是他们没料到，徐睿泽会突然从总公司调到分公司。
我们两个就这么撞了个正着。
我原本以为江帆多少会有些挣扎与纠结，没想到他全程都听吴涛的，像个小媳妇一样。
吴涛说：「到时候，想办法，让她坏上我的孩子。」
「她理亏，脸皮子薄，什么都会听你的。」
吴涛发了个表情包。
「真棒」。
我跟他们吃着饭，差点吐了出来。
证据拿到手后，我让陈云赶紧离开。
离婚的证据都找到了，她跟她爸妈端着电脑跟旧手机走了。
我站起来，一杯可乐浇在江帆头上。
又觉得不过瘾，把吃剩的牛肉汤扣在了吴涛头上。
江帆是懵的，吴涛顶着一头芹菜叶子，把我推到在座椅上。
「周颜，你有病是吧。」
我反手脱下脚上的七厘米细高跟，砸在吴涛头上。
「你们才有病。」
「你们干的那些恶心事，敢让人知道吗？」
吴涛无言以对，气势锐减。
江帆急得要哭了，过来拉我：「颜颜，你怎么能这样？」
因为害怕被戳穿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他脸上写着求饶。
「颜颜，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好吗？」
「叫什么颜颜」
「你们两个骗婚，敢做不敢当吗？」
怕餐厅的人听不见，我还特意加大了声音。
果然，有很多八卦的看客举起了手机。
我拿出手机，反手把那些动手转发在江帆的家族群。
里面有一百多个人，他家那点近亲远亲的全在里面了。
不一会儿，消息到了999+。
江帆的手机响个不听。
他爸妈的电话也打到了我这里。
全部拉黑。
15
离开餐厅的时候，我发现徐睿泽的黑色迈巴赫就停在门口。
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他人。
回家后，我拉黑了江帆那年所有亲戚的联系方式。
江帆灰溜溜地来找我：「颜颜，我这些年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跟吴涛两个大老爷们能有什么结果，不过是玩玩。」
「你跟大家澄清一下那些都是误会，我们婚约照常举行。」
「等结婚了为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江帆明显哭了很久，眼尾一片红。
要是以前，我得心疼死，但现在我觉得他眼泪掉的还不够，
抓住他的肩膀，就是两巴掌。
「你跟吴涛，就是天生一对。」
「别想出来祸害别人。」
想了想，又把这些东西传给了他们公司领导的邮箱。
因为外貌出众，江帆在他们公司还负责拍视频宣传的任务，在网上也有一定的粉丝。
当天，江帆就被公司开除了。
后来我在视频软件上刷到了那天的视频，十几万的点赞。
江帆的那些同学，下至幼儿园，上至大学，都知道了他的光辉事迹。
他从小到大，拥有出色的外貌，优异的成绩，一直是人群中被仰视的那个人。
很快，就受不了了。
听好友说，江帆自杀两次，被他爸妈救了回来，但一双腿是彻底残废了。
顾云那边跟吴涛顺利离婚，孩子也归自己。
吴涛工作也没了，家也没了。
江帆爸妈没脸在国内带下去，带着他出国了。
走的那天，他用别人的手机给我发了上千字的道歉小作文。
密密麻麻的满屏，我都懒得看。
16
我跟徐睿泽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台上发言的时候，他总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我。
如果是以前，我会觉得他是尊重员工的好领导，但现在，我感觉会议室的地上都长了刺。
他喜欢的，或许是网上那个跟他撒娇示好的男人的灵魂。
这些事，我可干不来。
为了给这件事一个彻底的了解，我把二十万直接转给了他。
他也没有推辞，直接收了，并邀请我去海边吃了顿晚饭。
这顿饭，称得上中西合璧。
红酒小提琴，配了一桌最朴实无华的烧烤。
我突然觉得，他网恋被骗好像也说得过去了。
吃饭时谈起他那不堪回首的经历。
原来，我们早在三个月之前就见过了。
徐睿泽那时候还在总部。
他来分公司视察的时候，我正在分公司为了一个方案跟同事据理力争。
最后我赢了，徐睿泽在会议室外听完了我的整场讲解。
吴涛以我的名义向他表白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见过一面之后，他真心动了。
这才会被吴涛骗财。
但好在他有这一股莫名的矜持，没有给吴涛发视频照片，避免了被骗色。
吃完饭后，因为天冷我想找点回家。
但徐睿泽对着沙滩和海水一阵感慨，我只好陪他去散步。
为了美观，我穿的针织毛衣配毛呢大衣。
他穿的西装更是单薄。
也不知道我们俩抽的哪根经，硬是在冷风里走了半小时。
第二天回公司，两个人都发烧了。
徐睿泽来我家送感冒药的时候，我在医院挂水。
我妈替我接待了他。
17
热心的陈女士，三百六十五无死角地向人家介绍了我的生活。
连幼儿园的照片都被扒了出来。
我妈这个人啰嗦起来，王大爷都受不了她。
徐睿泽倒是好脾气，听她絮絮叨叨半小时，又开车去医院把我接了回去。
决定和徐睿泽在一起，是得知他要回总部的那个下午。
我决定，再勇敢一次。
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吧。
在陈女士的怂恿下，我追到了机场。
徐睿泽竟然也在等我。
我们在机场拥吻，然后我看着他走远。
可我一点都不担心我们会走散。
在我和江帆的那段感情里，我一直处于低位，所以很担心再次恋爱会陷入相同的局面。
但徐睿泽将感情维持地很好，总是默默为我准备好一切，让我感受到了同样的真诚。
就这么异地了一年，他家老爷子坐不住了，给我调去了总部。
我才知道，他当初空降分公司，也是为了我。
那一瞬间，我发现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胜过从前的八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