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她也不得班上同学喜欢，她好像有些自闭，平时说话声音也总是小小的。
我和她同桌了一个月才说上了一句话：「姜月，刚刚老师讲的这道题，你听懂了吗？」
她脸颊红扑扑的，不敢抬头看我，用手轻轻地指了指数学书。
我低头看了看，仔细地给她讲了一遍原理。
少女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我好像明白了，姜月，你好厉害！」
这是我十岁以后收获的第一份善意。
我们顺理成章地成了好朋友。
当蓝蕙提出要加我企鹅好友的时候，我摊摊手表示没有。
她没有说旁的话，晚上回家默默地替我注册了一个账号。
叮，蓝小蕙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8
我心里绷着一根弦。
我不敢浪费在学校的每一秒钟，
上课的时候恨不能把老师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
下课的时候把握住每一分钟用来做题。
妈妈不给我买课外的习题册，我就借蓝蕙的把题抄下来学习。
李晓丽很讨厌学习，她热衷于做“万人景仰”的精神小妹。
她不学习的同时也非常见不得我抱着书本的样子。
所以我只能晚上趁她睡熟了偷偷地在被窝里开着手电筒复习。
有一天妈妈半夜起床上厕所，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掀开我的被子，破天荒地没有骂我。
甚至后来趁着李晓丽和后爸都不在家，面无表情地给了我全套的五三。
骂骂咧咧地警告我不能让李晓丽知道这件事。
我并不十分理解。
其实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改变什么命运。
我就是太讨厌李晓丽了。
我想去海城最好最好的高中，让李晓丽再也挨不到我的身边。
我每一次考试都是稳稳的年级第一。
班上的同学们好像也并不像一开始那般孤立我了，
她们会拿着书本笑着请我给她们讲题，
也会在偷偷吃零食的时候分享给我几片薯片。
甚至有时会在李晓丽演戏的时候帮我说上几句话。
一直到初三，李晓丽认识了二班的何薇。
9
「主任，能把你手机给我用用吗。」边上看懵了的教导主任愣愣地递给我他的手机。
「喂，您好。我要报警。」
「我遭受了为期一年的校园欺凌。」
「海城市第六中学。」
我挂了电话以后，看着在场变了脸色的所有人。
爱谁忍谁忍吧，小爷我不伺候了。
「小贱蹄子，你竟然敢报警！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何薇妈妈疯了一样要冲过来打我。
「你打！你过来打！看看这满屋子的监控，你女儿未成年坐不了牢。你敢打我，我就顺便告你个故意杀人。」
「看看够你判几年！」我嗤笑一声，收了所有的委屈和懦弱，像一匹凶狠的狼崽子一样狠狠瞪着她。
「我十岁来海城，现在我十五岁，这五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血缘上的妈妈对我不是骂就是打。」
「我早就是挨打它祖宗了，在场的不管大的小的。我欢迎你们继续在我身上发泄怒火，」
「正好一会儿警察叔叔来了我问问挨的这几下能换进去几个人！」
我走到何薇面前，撸起袖子，露出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新有旧。
「何大姐，你不是喜欢打抱不平吗？你不是这六中一姐吗？」
「你也看见我妈刚才为了护着那个不要脸的狗崽子打我打得有多狠了。」
「我欺负她？你用指甲盖想想觉得可能吗？」
「一会儿警察叔叔来了，你可是主犯，她顶多算个挑拨离间的。」
「呵，希望你们未来永永远远，姐，妹，情，深。」
我满意地在何薇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凶狠。
再回头瞅瞅我那个蠢姐姐，整个人躲在我妈后面都不敢冒头。啧，怂货。
教导主任终于回过神来。
意识到我做了什么之后，他也慌了。
其实对于何薇她们的所作所为，他也并不是全然不知情。
只是没有闹到他面前，他也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一旦事情闹大了，报了警，就会惊动媒体。
那就不仅仅是停职处分。
舆论能把他生吃了。
他忙堆起了一脸的笑，语重心长地跟我保证学校一定会处分何薇她们的。
不要闹到警局去，那样对学校的影响多不好呀。
我也是学校的学生，也应该维护学校的荣誉。
一会儿警察来了，就说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不要麻烦警察叔叔们啦。
我心里冷笑，面上依旧油盐不进。
看见几位警察进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有胆大的同学堆在门口偷看。
瞧见是我们几个人，他们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于是我们在屋里都能听见小声地议论。
「是何薇她们吗？」
「何薇又欺负姜月了吧。」
「我觉得是，我之前就看见过何薇她们用棍子打姜月，还把她堵在厕所里。」
「对对，我也看见过。」
教导主任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板着脸把门口的学生都清走了。
「是谁报的警？」中间那个短头发，看起来很温柔干练的女警官出声询问。
「是我报的警，警察姐姐，这几个同学欺负我快一年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指着何薇几个，嗓音里带着哭腔。
「我们没有，你别血口喷人！」何薇一听，下意识地就想否认。
「那我们就去调监控，不行还有人证。你别想抵赖。」
警察姐姐蹲下看我，轻柔地帮我擦干眼泪，神色认真：
「你先别着急，你告诉姐姐她们为什么打你呀？」
「是姐姐，因为这次一模考试，我没有给姐姐抄我的卷子。她就找何薇她们打我。她们还想扒我的衣服拍照片，」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之前每次姐姐不高兴，何薇她们就让我跪下给姐姐认错。」
我本来想装模作样地哭一哭，但不知道怎么的，眼泪一流出来就止不住了，可能这个警察姐姐是除了姥姥以外第二个这么温柔对我的人。
在场的家长们沉默不语，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李晓丽那个方向。眼神里满是不喜。
李晓丽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目光，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你别乱说，我没有，明明平时都是你在欺负我。」
「妈妈，妈妈，你说话呀，妹妹她诬陷我。」
我妈一看放在心尖上的继女哭得这么伤心，连忙挺身而出：
「警察同志，你别听这孩子瞎说，这孩子从小就爱撒谎，在家里也总欺负她姐姐，」
「这几个孩子年纪还小，不懂事。」
「就是孩子之间小打小闹磕磕碰碰的，不应该麻烦你们的。」
「我是她妈妈，是她的监护人。我替她原谅这些同学。」
我冷眼旁观着她为李晓丽着想，为这些霸凌我的人着想。
甚至不惜抹黑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维护这些人。
我觉得我的心早就冻成冰碴子了，没想到在这一刻，我依然会觉得难过。
如果给妈妈一把刀，
她大概会为了保护姐姐奋不顾身披荆斩棘，只是如果和姐姐产生矛盾的人是我，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用这把刀把我刺得鲜血淋漓。
何薇她们今年不过十五岁。
所以我本来也没真的打算把她们送进去，我也送不进去。
看着教导主任辛苦赔笑的样子，我开了口：
「学校里面到处都有监控，你们怎么狡辩也没用。」
「我同意和解，但我要你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一个人五百。」
我甚至特意强调了必须现金，而且必须是给我本人，给我妈的不算。
在场的家长们虽然不情愿，但也都同意了我的要求。
「妈妈，李晓丽的五百块钱呢，你给我吧？」我收完了其他人的钱，走到我妈面前。
「你想钱想疯了？我是你妈！你跟我要钱？」我妈抬手就准备打我，看见在场的警察，悻悻收了回去。
「你可以不给，那就让姐姐档案上记上一笔好啦。」我转头对李晓丽笑得得意。
李晓丽一听就不干了，又要开始哭。我妈骂骂咧咧地掏了钱。
在警察的见证下，我们签订了和解协议。
我晃了晃手里的百元大钞，笑得肆意：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上课啦，」
「挨一次打就能得这么多钱。下次还有这种好事，何薇，记得还找我！」
10
我花了一千块买了个智能手机。
剩下的钱存在了蓝蕙那里。
我晚上回家的时候，后爸还在研究他那一堆破彩票。
后爸是个运气极好的人，前二十年有他爸妈勤勤恳恳地养着。
年轻时谈了个恋爱，结了婚李晓丽她妈养了几年。
李晓丽她妈受不了了离婚，紧接着又有我妈这个冤大头接手。
像祖宗一样供着，没吃过一天打工的苦，日日夜夜妄想着通过买彩票一夜暴富。
抬头看见我回来了，笑眯眯地开口：「月月回来啦，帮爸爸去买几张彩票。」
我接过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号码。
「爸，钱呢？」
「你今天不是挣了很多吗？还跟我要什么？」
「您说那些钱啊，我花完了。」我坦然道。
「花完了？！」我妈拿着鸡毛掸子怒气冲冲从卧室杀出来。
「那可是好几千块钱，好啊，看来我还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我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学。手里有点钱不想着孝顺爸妈，你翅膀还没硬呢！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拿出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显示通话中。
「我真花了，我还留了警察姐姐的微信和手机号。您再打我，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让您也上个报纸火一把。」
我妈这辈子，爱面子爱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她生怕别人说她一个字不好，所以才委屈亲生女儿去讨好继女。
她最爱听别人夸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后妈。
果然，效果立竿见影。只是晚饭泡汤了。
还好我回来之前吃了个肉夹馍。
11
我再一次跟我妈爆发剧烈的冲突是中考成绩出来后。
我考上了二中，海城最好的高中。
而李晓丽的分数只够上一所不怎么样的职高。
我妈为了圆李晓丽的二中梦，决心要花光所有的积蓄给她交高昂的择校费。
但是家里的钱还是不够，我妈想让我进厂打工。
她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什么用，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她还是让我体谅她一个后妈的难处。
她不想被人背后议论说她是个恶毒后妈。
说到情深处甚至要给我跪下求我。
我问她那她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虐待亲生女儿吗？
我问她为什么要给我买那一套五三？
我问她为什么偏心偏成这样？
我问她我是不是路边捡来的？
我问她是不是真的想要逼死我。
最后我说，我可以假期进厂打工，挣来的所有钱都归她，
我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不用她给我出一分钱。
否则我就去媒体曝光她。让她每天都被人指指点点地生活。
她妥协了。
12
蓝蕙上学的时候为爱发电在一个小网站断断续续写了一本小说挣了几十块钱。
她兴高采烈地跟我分享这个消息。
我咬咬牙买了一台二手的笔记本。
白天在流水线上飞奔，晚上在员工宿舍连载小说。
竟也让我攒下了一笔小金库。
我妈还是千辛万苦把李晓丽塞到了二中。
但还好，她没那么手眼通天，塞不到我在的重点班。
学校是寄宿制的，不用每天回家照顾那一大家子人，这是让人意外高兴的一点。
我和蓝蕙依旧是同桌。
小姑娘中考后很是努力减了个肥，还剪了个刘海。
再加上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在班上很吃得开。
为了保护“弱小可怜”的闺蜜我，她特意去进修了怼人三十六计。
每次都把李晓丽怼得铩羽而归。
高中的生活两点一线，我还是每天使了牛劲学习。
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写小说，所以我习惯了一块钱掰成两半花。
蓝蕙怕我营养不良，总会不小心多买一盒牛奶。
我妈总给我打电话说店里忙不过来，让我周末多去帮帮她。
我借口作业写不完，一个月才回去一次。
有一次她竟然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偷偷塞给我二百块钱。
13
高考结束，李晓丽去了家附近的一所大专。
我特意报考了离家很远很远的一所985学法律。
我跟我妈都默契地没有提学费的事情。
我白天做家教，晚上写小说。
夜以继日地为了钱包努力。
火车到站的时候，我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
在那个闷热的夏季，我第一次有了解脱的感觉。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没有我妈，没有后爸，没有李晓丽，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大学四年，我担任了学生会主席，入了党。
参加过各类辩论赛，奖杯和奖学金拿到手软。
大三那年，去了江城最好的律所实习。
毕业后，我回了海城。
和两个师姐合伙创立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办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将何薇送上了法庭。
14
何薇这些年一直没有消停。
上学时霸凌同学，职高毕业后依旧我行我素，见谁不顺眼就拳脚相加。
还多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都快成海城黑社会了。
她这么肆无忌惮，
皆因为有一个有钱且无限纵容她的妈，
觉得花钱就可以摆平一切。
我这些年一直有在搜集证据。
联合了几十个受害者一同将何薇等九人送上了法庭。
最终获罪八年，热搜上挂了三天，举国欢庆。
15
我网贷了二十万。
催债公司天天给我妈打电话，给我后爸打电话，给李晓丽打电话。
一天几百个，我妈不胜其扰。
「死丫头，你还学会借钱了，你是嫌我的脸丢得不够多吗？」
「妈妈，我还不上了，你手里还有钱吗，你帮我还吧呜呜呜呜……」
我哭得像死了爹一样。
「你不是当律师挺能挣钱吗？」
「催债的人打电话到律所，我被开除了呜呜，妈妈，你不帮我还我就得去死了。」
「你做梦！别给我打电话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催债公司依旧朝九晚五地给我妈打电话，
我也天天像死了爹一样地求我妈帮我还钱。
16
再次接到我妈电话，是两个月后。
我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骂后爸和李晓丽是丧良心的畜生。
这些年电商行业兴起，实体服装店竞争越来越大。
我妈只有埋头苦干的本事，没有放手一搏的魄力。
因此收入越来越少，我后爸又不上班，每天还要花大几百买彩票。
李晓丽毕了业也不上班，天天像个小公主一样在家等着我妈伺候。
眼看着坐吃山空了。
我后爸就让我妈把店卖了去厂子里上班，一个月还能挣七千多呢。
于是我妈年近五十，还是投身进了流水线。
厂子里要求体检，不检不知道，一检吓一跳。
我妈查出肝癌，中期。
网上说只要坚持治疗，是有可能治愈的。
我妈跟后爸商量，让后爸去挣钱给她治病。
我后爸哄我妈哄了半辈子，摇身一变，那叫一个凶神恶煞。
一纸离婚协议书分了我妈一半的积蓄，把我妈赶出了家门。
我妈给李晓丽打电话，发现手机和微信都被拉黑了。
我妈气不过，想去家里找他们理论，却被他们父女俩冷嘲热讽了一顿。
后爸说我妈长得丑性格差还越来越穷，他早就受不了她了。
李晓丽嘲讽我妈给她们爷俩当了半辈子的保姆。
说不配给她当妈，要死就死远点。
别脏了他们父女俩的眼睛。
我妈拼了老命地跟后爸和李晓丽撕扯在一起。
打折了后爸一条腿，还划花了李晓丽的脸。
后爸报了警，我妈剩下一半积蓄也赔偿给了那爷俩。
走投无路，终于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亲生女儿。
哭着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看她。
17
接到我妈的时候，她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哭。
手上抱着个残破的芭比娃娃。
是我姥姥送我的那个。
这些年李晓丽从来没再拿出来玩过，却也从来不给我碰一下。
我妈把所有的东西都赔给了那爷俩，唯独拿走了这个娃娃。
我坐在她旁边。
听着她哭着给我道歉。
她说后妈难当，
女孩子的后妈更难当。
她不想被人指着鼻子说是个恶毒的后妈，
所以把心掏出来对继女好。
她说我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
不仅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还会帮她做家务卖衣服。
从来都是最体谅她的。
几乎不让她操一点心。
所以她忽略了我的感受。
她甚至觉得我会理解她的做法。
后来我考上了海城最好的高中，她其实很为我骄傲。
但是李晓丽哭着说她也想上二中。
她就猪油蒙了心，觉得我那么优秀。
即使不上学也差不到哪去。
她掏空了家底把李晓丽送去了二中，却突然发现和我越来越疏远。
她想找我缓和关系，但我总是冷冰冰的，她也舍不下面子。
直到今天，那对父女戳破了她奋力营造的泡沫。
她前半辈子一直在自欺欺人。
现在才觉得自己错得厉害，错得离谱。
她哭得声嘶力竭：
「月月，妈妈后悔了。」
「是妈妈错了。」
「你能原谅妈妈吗？」
「不能。」
18
我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口气终于散了。
小时候，我拼命学习，拼命考全班第一。
面对妈妈时候假装冷冰冰。
不过也就是想听妈妈说一句对不起。
但并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值得一句没关系。
妈妈，我已经过了那个最想要对不起的年纪。
其实并没有什么肝癌中期。
一切都是我做的局。
我伪造了一份报告，让厂子负责的经理帮我调换了一下。
我也没有网贷借钱，
是我雇了几个大学生朝九晚五地做兼职。
我就是想看看后爸和李晓丽能不能跟我妈同甘共苦。
可惜，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
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恶毒。
19
我没有原谅妈妈。
我带着她重新做了一次全身的检查。
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她在一个高中的食堂找了一份打菜的工作。
重新租了一个房子，还特地给我留了一个房间。
里面有大大的公主床，有粉红色的墙纸和地毯。
还放了一个大大的书架，摆满了我爱看的书。
我一次也没过去住过。
她现在喜欢给我卖衣服，最爱给我买鞋子。
我一次也没穿过，放在衣柜里落灰。
攒了几个月的工资给我买了一辆粉红色的电动车。
她还学着在微信上每天给我发长长的小作文。
试图弥补我幼时缺失的爱。
但是看看她做的这一切，
我小时候最想要的娃娃。
我小时候羡慕的房间。
我小时候想要的辅导书。
我小时候想要的合脚的鞋子。
我小时候想要的代步车。
她通通都知道。
但是那个时候，她一样都没有满足过我。
20
所幸现在的我，有了热爱且有价值的工作，
买了自己的房子，装修成了我最喜欢的样子。
我还考出了驾照，全款买了自己的第一辆车。
我学着挣脱出一团乱麻晦暗的污泥，向上发芽，向下生根。
我用积年夙夜不懈的努力，将我想要的一点点抓进手里。
天光乍破，指引着我走出那个困住我多年黑暗而又漫长的死胡同，
终于得见另一番天地，自在摇曳，生生不息。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