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5
我深夜潜进了孟江的家中，他住的地方是一个非常高档小区。
对我一个从小四处卖艺的乞丐来说溜门撬锁根本不算什么。
在毫无动静的情况下我就站到了熟睡的孟江床前。
我捂着他嘴巴，然后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孟江顿时惊醒了过来。
“嘘，告诉我，你这几天从大学门口绑票的斗花叫什么，挂的哪条线？”
斗花就是女孩的意思，而挂线就接头人是谁，也就是买家。
“行里的连旗，规矩你懂，我不可能吐。”孟江说道。
连旗就是同伙的意思。
我没有跟他废话，这个行当里哪有什么硬骨头。
我捂着他的嘴直接把刀插进了他的大腿里。
“别等我再问第二次。”我冷冷的说道。
孟江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叫什么我不知道，斗花送去了河西村老孙家，具体地址在抽屉里，我拿给你。”孟江试探着问道。
见我点了头，他把手伸进了床头柜里。
突然，他一把抓住我握刀的手腕，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就冲我刺来，
我就知道这孙子没这么容易对付，我一个闪身躲开。
可是地板太滑了，我一个踉跄整个身体都往前趴去。
孟江一声闷哼，顿时我感觉一股温热喷到了我的脸上。
孟江死了，被我一刀扎进了脖子。
看着床上的尸体我的心底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或许是因为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也或许是因为我对这些做采生折割人发自心底的痛恨。
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他没有骗我，在他的抽屉里确实有一个河西村孙昌和的详细地址。
我没有丝毫犹豫，拿到地址后直接往河西村赶了过去。
天还没亮我就赶到了这个村子，按照地址，我摸到了孙昌和的家里。
很快我就发现了院子里的地窖，我钻进去后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个被套着头的女孩。
我一把掀开，发现她并不是小卉。
我对着她做了嘘的手势，然后揭开了她被封住的嘴。
她告诉我，她是被乞丐绑架的，然后被送到了这里，而且那天被绑的不止她自己，她好像听乞丐说另一个要被送去了河东村，她听到好像是被送到了钱老四家。
我给她解开绳子，告诉她我带她逃出去。
就在我们刚出地窖走到院子时，恰巧遇到从屋里有人走了出来。
“昌河，快出来，你媳妇要跑了”那人喊道。
很快屋里又跑来了一个男人，而且手里拿着菜刀。
我把那个女孩护在身后，然后说道：“找机会你就跑，我拦住他们。”
没有多余的废话，那两个人直接向我袭来，一个拿着菜刀，一个拿着锄头。
我也掏出了腰间的刀，一边躲闪一边找机会。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我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被锄头狠狠的敲在了后背上，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孙昌河瞅准机会拿着菜刀就向我砍来。
这时那个女孩一个箭步挡在了我身前。
一瞬间，她就被孙昌河砍倒在了地上。她瞪着眼睛躺在我的脚下，死死的盯着我。
我愣住了，又是为了救我。
一个二十多岁的花季少女死在了我面前。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我双眼腥红的看着眼前的孙昌河，采生折割固然可恨，这些人凌迟都不为过。
可是这些买主呢？就是因为他们存在这世上才会有这种勾当。
我恨采生之人，现在我同样恨买主。
我一刀刺进了孙昌河的胸口，带着所有的仇恨，我甚至把刺进他胸口的刀又扭动了两下。
然后转身，让另一个人也死在了我的刀下。
做完这一切。
我跪在女孩的面前，磕了三个头，然后离开了。
我知道警察很快就会来的，到时候她的尸体自然会被送回家。
我这样杀人警察早晚会知道我的存在，一定会通缉我。
我必须在警察抓到我之前找到王小卉。
6
我赶到了河东村，天已经大亮，从村头的一个老大爷嘴里我得到了钱老四家的地址。
我翻墙进到了钱老四的家里，刚摸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的，不就是少给一千块钱嘛，到手的媳妇又被带走了，真他妈倒霉，改天去买个便宜点的，可惜啊，这个是真水灵啊。”
买卖没成？小卉又被带回去了？
我转身离开，可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钱老四刚才说过些天再买一个，那么就是说过些天还会有人因为他被采生。
这样的祸害有资格活着么？
我心底的杀意越来越重，我知道这是多次杀人之后造成的。
可是面这对这些人，我没有打算去压制这份杀戮的冲动。
因为他们该死。
我拿着刀，直接冲进屋里，把刀架在了钱老四的脖子上，不等他叫出声直接抹了下去。
我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看着他捂着脖颈最后的垂死挣扎。
我知道他该杀，但我也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杀戮的心了。
小卉又回到了孟江的手里，那么就可能会被带到乞丐窝子，那里藏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孟江虽然死了，但是天一亮就会有接替他的人。
这种人杀不尽。
身为一个乞丐，找乞丐窝子并不难。
有暗记，甚至有乞丐会带你去。
不管黑话还是来历，还是关于乞丐一切的一切，我都太熟悉了。
真正的乞丐身上有一种“味儿”，这根本就模仿不来的，卧底更是做不到。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怀疑想加入他们的我，直接把我带进了窝子。
这个窝子与我之前待得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赶巧遇到他们正在做折割，而面对这些的，都是被拐卖而来的五六岁的孩子。
还有像离维那样被制成动物的，只是他们的手法不行，做的是半人半兽的怪物，不像离维那样完整。
有人头蛇身的，有披着熊皮的，有被切除四肢装进花瓶里，只把脑袋露在外面的。
人间炼狱，惨不忍睹。
这样的场景我见到过，从小就经常见，可那时候麻木了。
现在再看到反而对我冲击更大，尤其是那些因为制作失败的孩子。
他们也有父母，他们也是家里的宝，可是现在却失去生命，像垃圾一样的被堆在这里。
这个窝子领头的一定知道小卉的下落，可是如果我直接去问他，那根本就不现实，还会暴露自己。
如果我绑了他，或许能问出来，但我绝对走不出去。
那么就只有的办法，将这个窝子的人全杀了。
想到这里的我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冷笑，心底涌现出一种莫名的快感。
那一刻我仿佛也看到那些孩子的尸体在对着我欢呼雀跃。
从小面对的人和折磨还有生存环境，我的心理早就扭曲了。
现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混窝子我根本就不需要学，就像我能瞬间取得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一样。
这都是在遭受了长久的非人折磨后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很快我就上街混到了钱，烧鸡腊肉莲花白，这叫拜新。
证明自己从一个窝子跨进了另一个窝子。
喝酒间我得到一个消息，三天后他们会举行一场活动，到时候全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我的机会来了。
叫花子聚会只会做一个菜，那就是叫花鸡，是为了拜祭祖师爷的。
其他吃的都用手段得来。
这叫规矩。
可笑的是那美曰其名的叫花鸡。
乞丐吃的鸡有几个是自己养的？不都是偷人家的吗？
我叫上几个人来到了一处乡间的婚礼现场，打着快板唱着“莲花落子”。
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准备一桌酒席供我们好吃好喝。
要么我们就会用另一套早已编好的“莲花落子”来对你各种漫骂、讽刺和恶心，让他们娶不成这个媳妇。
很快我们就用各种手段备齐了聚会用得饭菜和酒。
就等开席了。
那天他们都很疯，喝了很多很多得酒，期间还有一个节目，叫“升龙吞尸”。
一种惨无人道的做法，之后的好久好久，我的耳边都环绕着那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声音。
那种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他们全死了，我在酒里和菜里都放了东西，毒杀。
每杀一个，就感觉一个孩子的亡灵得到了解脱。
我把乞丐窝的头子绑了起来，问他小卉的下落。
看着这片人间炼狱般的场景，他裤子都湿了，根本就不需要我过多的审问。
小卉那天被退回来后直接被另一个窝子给买去了。
那人叫何宽。
听到这个名字我顿时愣住了，因为他是我曾经的老板。
出了名的变态，小卉落在他的手上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我了结了这个头子的命，看着一院子的残尸败蜕，还有那些半死不活的半人半兽。
最后我选择用这个头子的手机报了警。
7
我在以前那个窝子的时候老板何宽的住处我是知道的。
可是这些人都很小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搬家。
要想找到他我必须再进窝子。
以前的老人都死绝了，现在必然是何宽重新召集的人，我也不用担心会被认出来。
找从前的窝子那太简单了，同样的方式，同样的很快被信任。
不是他们大意，相反他们对乞丐以外的人是极其小心的。
但是对真正的乞丐又很放心，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出来的人根本就不会有反抗的念头。
更别说报复。
早就把性子磨灭了。
我刚踏进窝子，眼前就出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条黄狗在我面前。
它的身边站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牵着它。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感觉像穿越的时空一样。
当年的我和离维也是这样。
一模一样！
我确定这是一个人做的，因为其他窝子做的都是半人半兽，而他的手艺可以把一个人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变成一条狗。
因为别人制作时开水是浇在身上的，这样能让成功率高一些。
而他是把药水从头上往下浇的，死亡率奇高无比，遭受的痛苦自然也不言而喻。
一旦成功的做出来那么也是完美至极。
我对这个人有了一种压抑不住的杀意，他的手段太惨绝人寰了。
他还活着，他制作了离维，现在又成功了一次。
而这背后又会有个孩子惨遭毒手？
我用同样的手段控制住了所有人，然后那一夜我杀疯了。
那一刻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不是杀神，我不是人屠，我也不是恶魔，我不配这些称呼。
我就是一个畜生，在凶狠的杀着一些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杀完最后一个，我来到了后院，在一个房间里我见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
见到他时，他的手里正在摆弄着一副骨架。
骨架很小，应该是一个婴儿的，但我知道那不是仿制品。
他的房间里挂满了各种动物的皮毛。
就是他了。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牵狗的，我完成的第一件艺术品就是你牵走的。”
老头的话让我不由一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一眼就能认出我，而我对他却完全没有印象。
“没必要惊讶，我看人不看脸，看骨。”他幽幽的说道。
“外面的人都死了？你是来杀我的？桌子上有何宽的地址，你可以去找他。”他继续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我疑惑的问道。
他一边摆弄着骨架一边轻声的说道：“我见过何宽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她的眼角上扬，是个善良的姑娘，但是上扬的眼角处却汇聚着极重的煞气，一张善良的脸上弥漫的杀气却让人感到恐怖。
这说明她会有贵人相助，而且这个人是在用杀人的方式助她，我劝过何宽，他不听。
所以那一刻我就知道，杀神一定会来。”
“那你怎么没有逃？”
“这是命，逃不掉。你不也是一样么？逃得了乞丐的命么？兜兜转转，不还是乞丐？到死不都是乞丐？”
我杀了他，而且用了一种极其诡异残忍的手段。
我记得有个传说，把这种手段叫做“蚀骨”。
会让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永生永世遭受焚心蚀骨的痛苦。
我把他的尸体扛到了离维的坟前，让他永远的跪在那里。
我想，他可以安息了吧。
8
我按照桌子上的地址赶了过去，而等待我的不是何宽，而是警察。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隐瞒，我承认了所有的事，包括我刚刚取走的那些命。
就在这栋别墅里，我向一名叫苏陌的警官详详细细的交代了所有的事。
因为这一刻，我只想找到王小卉。
“你能找到何宽么？”苏陌问道。
“我想我能，你能保证王小卉的安全么？”我淡淡的说道。
“只要她见到我的时候还是活着的，那么我就能完完整整的把她带出来。”苏陌肯定的说道。
“你要跟我一起去？你不怕我跑了？”
“你会么？”
“不一定。”
“可我相信你。”
我思考着何宽可能的去处，最后我觉得还是那个窝子。
我和苏陌再次的来到了那里。
苏陌看到眼前的场景后不停的颤抖着。
尤其是看到那些孩子。
“别害怕，制造这些的人都被我处理了。”我转过头拍了拍苏陌的肩膀说道。
“我不是害怕，是愤怒，这些畜生简直是毫无人性可言。”苏陌握着拳头冷冷的说道。
我再次来到了那个老头子的房间，我总感觉遇到他之后一切都变得怪怪的。
他知道的太多了，而且直接给了我地址让我去找何宽，然后自己甘心赴死。
太顺利了。
我在他的房间里四处转着，而苏陌却死死的盯着那张人皮。
“我做的，怎么样？”我淡淡的说道。
苏陌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把这个人所有的所作所为跟苏陌讲述了一遍。
“在古代，你这种人被被为侠客，被称为替天行道。”苏陌听完后说道。
“谢谢你的褒奖，可这不是古代，我也不喜欢古代。”一边说着，我一边来到了那个老头坐的凳子旁边。
我看到他的凳子下面有一根绳子，很奇怪。
我用力一拉，房间的地面突然裂开了，露出了一个洞口。
我和苏陌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两人就沿着洞口走了下去。
这是一个地下室，有着微弱的光线，我和苏陌安静小心的一步步往前走着。
这个地下室很深，走到很远，而且我感觉是一直往下的。
大约走了五分钟，我突然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是小卉！
我看了苏陌一眼，然后加快脚步，顺着声音就跑了过去。
很快我就到达了目的地。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远远的我看到无数的孩子被关在这里一个个的牢笼里，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小卉在其中一个单独铁笼子里，双手被捆绑着吊在笼子上。
脚微微沾地，赤身裸体，何宽同样赤裸着站在小卉的面前。
我和苏陌悄悄的靠近了过去。越近我看的越清楚，何宽的手里拿着一些针，满脸变态的看着小卉。
我清晰的看到她的身上被扎满了针，尤其是在一些特殊的部位。
没有警告，苏陌直接开了枪。
打在了他的腿上和胳膊上。
很准！
这不是电影，哪次不是因为警告才让凶手有机会劫持的人质？
苏陌很快上前控制住了何宽，而我上去一把抱住了小卉，然后解开了捆绑着她的绳子。
我给她披上了我的外套。
“对不起，对不起。”我看着小卉不停的说道。
而小卉终于看清了是我，然后不停的哭。
“警察很快就会来，救护车也会一起。”苏陌按着地上的何宽，对着我们说道。
这时我却悄悄的走到苏陌的身后，拿起旁边的棍子，用力的敲在了苏陌的后脑勺上。
他晕了过去。
小卉没有对我做的事感到惊讶，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眼里尽是死寂。
抱着双腿，在那里不停的颤抖着。
“等警察来，什么也不要做，好好活下去。为了我，为了你爸，为了你自己。”我淡淡对着小卉说道。
小卉看了我一眼，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
我拖着何宽的一条腿走去了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很小，没有人在，只有一个十字型的木桩子。
我把他绑在了上面。
“你要干什么？警察马上就来了。”何宽有些惊恐的说道。
现在想起警察了？现在想起拿警察做保护伞了？犯罪的时候呢？
“何宽，你杀害无辜儿童，破坏家庭无数！”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刀狠狠的在他身上划了下去。
何宽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何宽，你贩卖人口，烧杀抢掠，残害无辜生灵。”
“何宽，你好色成性，奸淫少女。”
“何宽，你组织乞丐，为非作歹，聚敛不义之财供自己挥霍。”
“何宽，你采生折割，惹得天怒人怨，毫无人性可言。”
“何宽，这是离维的。”
“何宽，这是小卉的。”
“何宽，这是我的！”
我一刀一刀的割着，割一会儿宣布一条何宽的罪状。
直到警察赶来。
苏陌站在我的旁边，静静的看着绑在木桩上的尸体。
“你应该再划上一刀，是我苏陌的。”
“你是警察。”
“是的，我被你敲晕了，不然我一定会阻止你这么做。当我赶来的时候，他刚好他断气，你也刚好划出最后一刀。”
“我刚才那算袭警对么？”
“你的罪加起来，有没有这一项有差别么？”
苏陌有些戏虐的看着我说道。
突然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不过我没打算追究，你不会有袭警这条罪。
因为哪怕是你杀人无数，但我觉得你是干净的。”
苏陌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谢谢你。”
“不客气，离远。”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山人自有妙计。”
我愣愣的看着苏陌，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这是警察进来了，用枪指着我，拿出了手铐就准备给我带上。
“不用戴手铐了，他来的时候是跟我一起行动，走的时候自然也要跟我一起。”
苏陌说完，又对着我笑了一下。
“对么？战友！”
“战友？”我一脸惊讶的重复了这俩字，因为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你跟我一起行动，打击了罪犯，解救出了无数被贩卖的孩子和人质，至少在刚才，我们不是战友是什么？”
苏陌看着淡淡的说道。
他两个字对我意味着什么，或许他仅仅是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的谢意。
但他的这两个字，却是实现了我毕生的梦想。
这一刻，我终于不是乞丐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但那又如何？
谢谢你，苏陌。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