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8
万幸，小雨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养好了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小孩子的恢复力真是强大，睡了一觉就好像好全了似的，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也不影响她胡闹捣乱外加得寸进尺。
我心疼她遭了罪，又对她心存愧疚，所以就对她纵容了些。
但此刻我忍无可忍，「小雨，你玩了半个小时游戏了！再玩眼睛就瞎了！」
「我没玩游戏！我发帖子求助呢！」她把PAD递了过来，「有回帖的叫我哦！」
我接过来，看见内容后下意识一惊。
《有没有人愿意救救我的妈妈？》
这孩子竟然把我和吴闵瑶的事发网上去了！
她在帖子里问有没有人不愿意活了，可以来跟我交换身体，这样我就能活下去了。
回过神来我好笑的摇摇头，没人会信的，就算有人相信，又有谁愿意把生命送给素不相识的人呢？
也就只有我是个傻子。
我摸摸小雨的脸蛋：「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你应该做你这个年龄该做的事。」
小雨却不服气：「我一定能帮你的！现在是我们的世代，干妈你等着瞧吧！」
算了，让她做些事也好，免得这些烂事积压在她心里。
我眸色幽深，话里带上了些蛊惑的意味：「小雨，你喜欢爸爸吗？如果，我是说如果……」
「不喜欢！如果你能带我走，离开爸爸，我会很开心！」小雨得意的看着我，「我猜对干妈的题目了吧？我都说了，现在是我们的世代！」
「对，小雨真厉害！」
我借口上厕所，出去拨通电话：「你说复婚的事，我答应了。」
那天孟文博喝太多了，他记得我去了他家，却不记得我打了他，甚至还以为成功强迫了我，以此提出复婚。
第二天，我跟孟文博结婚了。
当然，在他看来是复婚。
他把两个结婚证都塞进口袋，得意的冲我吹了声口哨。
「老子就知道你是个打不走的贱皮子！以后你乖觉点，别想着跑了，老子可没兴趣再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我无声冷笑，你也别想跑了。
「你不去看看小雨？」
「看你妈个嘚！」
9
我拒绝了孟文博让我回家住的要求，仍然在医院陪护小雨。
刚回到医院，手机响了，是江医生。
「喂？」
「真的是你？」
什么意思？我正打算问，江医生就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有没有人愿意救救我的妈妈？」
我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你看见那个帖子了？小孩子住院无聊瞎发着玩呢！」
他是不是觉得那是我发的？社死了！
小雨怎么还暴露了我的手机号？太缺乏安全意识了，回家安全教育先安排上！
不料江医生很严肃：「有！就是我！」
啊？我懵了。
他逼近我，满眼全是猎奇的兴奋之光：「我跟你交换！」
砰砰砰！
虽然知道他在跟我开玩笑，但不可否认的，我心动了。
我甚至开始想，如果我现在就正式的问他是否愿意跟我交换身体，十有八九他会点头。
当然，系统不认的，交换一定是基于双方均知情且自愿的前提下的。
「江医生你别逗了，你多大了还信这个？」
「二十九岁七个月零八天。交换的话，是不是得找个安静不被打扰的地方？时间上有没有要求？白天好还是晚上好？需要什么仪式……」
他越说我越心慌，捂着心口落荒而逃，我怕再听下去，我就真的抵挡不住活下去的诱惑，真跟他交换了！
我没预料到的是，江医生执拗得很，一天找我七八次，非要跟我交换身体。
我人在医院躲不开他，又欠他钱，不敢黑脸。
10
江医生拿着手术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恶狠狠的看着我：「马上跟我交换身体，否则我就自杀！你就是杀我的凶手！」
他手动了动，殷红的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我慌了，心底却是层层的窃喜，「好，现在就换！」
我跟江医生交换了，重新拥有了健康的身体，我看着病床上脸色灰败的「吴闵瑶」，强忍着道了歉，表示会负担「她」今后的医药费，说完立刻就跑了。
一路跑出医院后我再也忍耐不住，又跳又叫，又哭又笑，我终于活下来了！
周围的人看看旁边的医院，以为我是有至亲刚刚被成功救回，纷纷对我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而我给每个人都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活着，真好！
突然，我觉得很内急，慌忙找厕所，却怎么也找不到，一着急，醒了。
我恍惚了一瞬，刚才那用那健康的身体轻松跳起的感觉还没消散，我就已回归了现实。
半晌儿，我苦笑起来。
方玲，你好虚伪啊！
「吞黄连啦，笑成这样？」江医生来了。
我一下子慌了，做坏事被正主抓到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们就换了吧？」江医生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你死都要死了，行行好不行？让我也新鲜一回行不行？我求求你了行不行？」
我紧闭着嘴巴，生怕一张嘴「行」字就跑出来了。
最后，我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实在没办法，我把头钻进了小雨的被子里，装睡。
滑稽什么的，顾不上了。
11
好在小雨可以出院了，我终于可以暂时躲开江医生的纠缠了。
我带小雨回了家。
晚上，小雨睡了，我关了灯，在黑暗中透过窗户看着楼下。
今天是我实行计划的开始。
等了三个多小时，我的胃都开始疼了，孟文博的身影终于出现了，踉踉跄跄的，显然又喝多了。
等他走到喷泉池边上时，我的嘴角勾起森然的弧度。
「系统，动手！」
似乎有什么能量波动而起，孟文博一头栽进了池水中，连挣扎都没有。
我无声的笑了，楼下也是视线范围之内呢。
「宿主，任务完成，您死后系统会收走您四分之一的灵魂。」
我并不在意，如今的我除了小雨和报仇，什么都不在乎。
现在夜深人静，孟文博落水的声音十分明显，但我知道，他已经死了，就算有人听到了赶过去救人，也没有用。
成功实施第一步，我焦躁愤懑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纾解，但还不够。
12
事实证明我多想了，昨夜根本没人发现有人跌入喷泉池，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有人发现了孟文博的尸体，报了警。
警局里，女警察看着我，锐利的眼睛盛满了怀疑。
「吴女士，你丈夫死了，你一点都不伤心？」
对，除了接到通知时表演了一下惊讶，我连一点伤心都懒得附送，的确不正常。
我抬起憔悴的脸：「我没有时间伤心，我快死了，我得抓紧时间安排好我的女儿。」
我拿出诊断书，上面明确写了我的预期剩余时间，不到两个月。
女警察面露惊讶，随后转为同情。
尸检报告证明孟文博是溺水死亡，监控证明当时现场只有他一个人。
同时，各路监控能证明，昨天一整天我跟他都没见过面。
我没有嫌疑。
系统出手，天衣无缝。
13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迅速将孟文博火化，看在小雨的面上没把骨灰撒进臭水沟，而是找了个最便宜的公墓下葬了。
我把孟文博的房子挂了低价，迅速的卖掉，房款加他的存款我留了一万自用，剩下的给小雨买了各种保险，医疗、重疾、养老，还有教育金，全部趸交。
也算是这个混账为女儿尽的唯一一点责任。
然后，我找到了小雨的语文老师李老师。
一进门，我就把我的诊断书和孟文博的死亡证明都放在了桌上。
李老师夫妻没有孩子，一直想收养一个，却没碰到合适的。他们信赖眼缘，想找一个一眼就合心意的孩子。
我知道李老师很喜欢小雨，所以来试试，她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有了这两张表示我没有退路，以及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证明，我们谈得很顺利。
「我有三个要求，第一，对她好，让她过得开心幸福，长大了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第二，你们搬到外地去，别让别人知道她是收养的；第三，别让这里的任何人知道，你们收养了小雨。
另外，我还有事要做，等做完了，再找你们去办收养手续。」
不立即办手续，是因为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检验，李老师夫妻俩是不是真的善待小雨，适合当小雨的父母。
系统已经答应，免费帮我监控他们。
对于我这个要求，李老师夫妻表示很理解，痛快的答应了。
很快，他们俩断腕般火速辞职，带着小雨离开了这座城市。
小雨很懂事，虽然眼圈红红的，但在我答应她还会再见面时，乖乖的跟着李老师走了。
再相见时，就是最后一面了。
14
我遇到了麻烦，胃疼得越来越厉害，发作的间隔也越来越短，这样下去不行，我怕会影响我计划的实施。
江医生又来缠着我的时候，我灵光乍现！
接下来的事，如果是用一个健康的身体，以及一张不是吴闵瑶的脸去做的话，应该会更方便更容易吧？
可是，我只剩四分之一灵魂，不够再交换一次的了。
「系统，交换灵魂的价能不能便宜点？」
「可以。系统规则，不管你剩余多少灵魂，只要全押，都允许交换，但对方灵魂多于二分之一的话，仍按二分之一计算。」
我看向江医生：「我可以跟你交换，但你要答应我，体验一段时间后，必须跟我换回来。」
江医生：「只要你肯换，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真的跟江医生交换了身体，刚交换完成，我还没来得及感受新的身体，就听见「她」惨叫一声，倒在了床上。
「疼！真特么疼！原来是这样疼的呀！」
我松口气，差点被他吓死，我还以为他要死了！
我去「她」口袋里掏止疼药，「她」摇摇头，虚弱的指着我，「包里有针，给我那个。」
我打开他的包，眉毛一挑，居然是那种严格管理的止痛药，我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早有准备呀你！」
「她」嘿嘿笑：「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老天总是偏爱善良的人，祝你今后生活愉快！」
我皱眉，他这话说的，有种不想跟我换回来的感觉。
还有，我不是好人，我刚杀过人，还想再杀一个。
「这疼是你自找的，挨几天就算让你知道教训，等以后换回来了，就别老说什么活着没意思的话了！」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给他转账，「钱还你。我们还拿自己的手机，这段时间我得请假，多转的钱是弥补你损失的工资。」
他在我身后大叫：「记得给我送饭！」
我没理他，但是拿走了他的车钥匙。
15
我开着江医生的车，蹲守在小雨之前学校的门口。
吴闵瑶断了跟这边的联系，但她一定不会完全不管女儿，一定会打听小雨的情况，但她得到的消息一定是滞后的。
孟文博的死和小雨的送养，我没告诉任何人，而且是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就是怕吴闵瑶太早得到消息。
现在小雨已经送走，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我只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她」的身体等不了。
等了好几天，没等到人，但是等到了电话。
当那个陌生的外地号码出现在我的手机上时，我就知道，结局已定。
我没接，我现在的嗓音是江医生的，自然不能接。
当然，即便现在我用的还是吴闵瑶的身体，也不会接的。
电话又响了，我直接挂断拉黑。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新号码发来了短信：「我是宋东柏，接电话！」
呦，都来了啊。
下一秒，这个号码就打了过来，我毫不犹豫再次挂断拉黑。
甚至还有心情去猜，间隔的那段时间，是吴闵瑶在骂我吧？宋东柏应该是先哄好了她，然后自告奋勇亲自出马搞定我？
哈，他想得美！
这种打不通电话、找不到人的感觉，也该让他们尝尝了。
手机安静了，但拦截记录里的次数显示，现实一点都不安静。
自从知道被得了癌症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喜悦畅快！
他们找不到我，就该四处打听了吧？小雨之前的学校是必来之地。
我就在这里候着呢！
我已经等不及跟他们见面了，单向的见面——我见得着他们，他们见不到我。
16
又守了两天，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学校门口。
我猛得坐起来，吴闵瑶，宋东柏，他们终于来了！
那个顶着我的脸的女人哭泣不止，状若疯癫，对着学校门卫大吼大叫，甚至想要打人，而我那个好老公努力环抱住她，不停的劝说着。
我强忍着冲过去撕打他们的冲动，死死盯着他们。
过了好久，吴闵瑶终于平静下来，宋东柏拉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立刻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他们进了一家酒店，看来他们的确离开这座城市了。
「系统，他们住哪间？开了几天？」
一阵沉默之后，系统回答：「1216，三天。」
我冷笑，三天就想解决问题吗？他们是真不把我当回事啊！
根据系统之前的回答，只要我亲眼见到了他们，确定了他们的住处，系统就能标记他们，从此我可以随时随地得知他们的位置。
接下来的三天，我收到了很多短信，全是各种号码发来的各种小作文，我一律不看。
倒是江医生看得津津有味，「你前夫和前闺蜜都是人才啊！」
这几天不用去蹲守，我基本待在医院，说是照顾他，其实也是找点事做，我怕闲下来就会忍不住冲动，立刻去杀了他们。
那太便宜他们了！
我把事情全都告诉了江医生，现在他跟我同仇敌忾，恨不得亲自上手替我报仇。
不过他知道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经常劝我：「善恶终有报，你别着急，老天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我不能等老天来惩罚他们，我要自己给他们报应！
一个本地座机号打了过来，手机自动给了标记，居然是本区的派出所。
江医生接了，毕竟现在她才是「吴闵瑶」，我凑过去听。
「你好，这里是东环路派出所，请问你是吴闵瑶吗？」
「是我。」
「我们接到报案，说你的女儿孟小雨失踪了，有这回事吗？」
小雨失踪了？我慌了，难道那李老师……不，不对，若是小雨出事，系统会警示我的。
那么就是——吴闵瑶在搞鬼！
她找不到小雨，又联系不到我，所以想借警察的力量逼我现身！
江医生声音一下子拔高：「谁乱造谣？她女儿才失踪了！她全家都失踪了！」
江医生好像真是一个妈妈似的，跟电话里的人吵吵起来。
我却庆幸不已，幸亏我还没给小雨办理收养手续，否则警察一查就知道小雨被出继了，还能查到小雨现在监护人的电话，那时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虽然现在我已经知道吴闵瑶在哪儿，她已经跑不掉了，但让她难受，恐惧，备受煎熬也是我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否则我三天前就直接杀了她了！
不过三天也就够了，时间再多我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杀意了！
17
「江医生，我们换回来吧。」
说完，我就向系统申请交换，可不料竟然又被拒绝了。
「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你换回来。」
「为什么？」
「活着没意思啊！我早就发过誓，一定要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再死！现在我死而无憾啦！呐，你想活我想死，咱们双赢！」
我气愤：「你的意思就是我促成了你的自杀了？」
我不再理他，对系统说道：「系统，强制交换！」
吃一堑长一智，跟江医生交换时我留了个心眼，保留了强制换回灵魂的权力。
没想到，真用上了。
灵魂回到吴闵瑶的身体里，是熟悉的命不久矣的衰弱感。
「你是不是傻？」江医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我自愿的！你不欠我，也不用有负罪感！」
我摇摇头，吃力的下床：「好好活着。」
这是最美好的祝福。
18
我把宋东柏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没几分钟他就打了过来。
我拒接了，然后给他发了条短信。
「四点，清茶馆，你自己来。」
我提前到了，点了杯老班章。
我以前不喜欢这种茶，入口太苦了，哪怕回甘再美，我也不喜欢开头的那种钻舌头的苦。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以前我不喜欢它，是因为我过去的人生太平顺了。
可惜我太蠢，不如这茶，没有苦尽甘来的机会了。
我的结局已经注定：身死魂消，一了百了！
「小玲！」
「方玲！」
我抬眼，宋东柏和吴闵瑶都来了。
那是我的身体，走在我的前夫身边，以前看着郎才女貌，现在看着一点都不般配了，只觉得恶心。
「小雨在哪儿？」
我看着我的身体仇恨的看着我，向我扑了过来。
宋东柏还有理智，拉住了她。
我嘲讽的看向宋东柏，「看来你不想好好跟我谈。」
「他现在是我老公！你休想背着我勾引他！」吴闵瑶恶狠狠的看着我，「没几天活头了还想着勾引男人，你个贱货！」
宋东柏：「瑶瑶！」
我看着她，一时间想不通，我就是被这么个没脑子的玩意儿骗了真心，骗了命？
宋东柏深吸一口气，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满脸不甘愿的坐了下来。
宋东柏：「小玲，我知道我们错了，可大人的恩怨不该……」
我打断了他，「为什么跟她合伙骗我？」
「我开始不知道的！可是……」他急了，却解释不出来。
我懂了，继续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移开眼睛，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吴闵瑶却轻蔑的笑了：「他认识我可比认识你早！要不是那时候我有男朋友，你觉得你有机会？实话告诉你，他去追你是我的主意，他本来就是我的！」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耍我的。
「耍人好玩吗，宋东柏？」我流着泪问，我是真的爱他啊！
宋东柏低下头：「小玲，这些年你过得很幸福，可瑶瑶她吃了太多苦……」
「所以，我的幸福是偷的她的吗？」我讥讽道，「宋东柏，我的幸福是我用真心真意跟你经营出来的，不是你给的，更不是偷她的！我不欠你，更不欠她！」
「小玲，瑶瑶她太可怜了，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帮帮她好吗？」
「哦？那现在是我可怜了，你是不是该劝她帮我了？」
「小玲，你别这样，你是个善良的人……」
宋东柏面露痛苦，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所以，善良的人就该死是吗！」
吴闵瑶忍不住了：「你跟她废什么话！方玲，你到底把我女儿藏哪儿去了？」
「你管得着吗？现在，她是我！女！儿！」我还给她一个轻蔑的冷笑。
「你！」吴闵瑶怒了，又想扑过来打我。
宋东柏抱住她，满眼都是心疼，「小玲，瑶瑶以前不这样的，她多温柔多善良的一个人，连跟人吵架都不会！现在这样，都是你逼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在说什么胡话？
善良的人会找别人替她去死？
宋东柏：「小玲，你没有孩子，你不懂，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轰！
我的脑子一下子炸了！
怒火焚烧了我的理智，我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宋东柏！我有过一个女儿的！是你的家族遗传病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19
我有过一个女儿的，可是她遗传了宋东柏的致病基因，一出生就开始抢救，随后就回归了天堂。
我只抱过她一次。
是宋东柏隐瞒了家族遗传病史，他以为自己没发病就没事，谁知道却害了我的女儿！
现在他却说我没有孩子，不懂失去孩子的痛苦！
在他眼里，我的女儿就从来没存在过吗？
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可爱的小宝贝，只在人间待过一个小时就不算来过吗？！
我不算当过妈妈吗？！
20
巨大的痛苦淹没了我，我瘫软在座位上。
胃痛也趁机袭击我，我捂着胃部痛苦呻吟，意识越来越模糊。
吴闵瑶眼睛一亮，「我们带她走，给她上大刑，我就不信她不说实话！」
宋东柏有些犹豫，但受不住她的连番催促，只好答应，走过来想抱起我。
我并没有彻底昏迷，看懂他们的意图后暗暗冷笑，也好，省的我自己费力气走过去了。
这时，一双手推开了宋东柏，把我抱了起来。我艰难抬头，他怎么来了？
「江医生？」吴闵瑶叫了出来。
「你认识我？」
「不，不认识，我听瑶瑶说过你，见过你的照片。」她脸色有些难看的解释，「我是瑶瑶最好的闺蜜，我们正准备送她去医院呢！」
江医生冷冷瞥她一眼：「善恶终有报，你们好自为之。」
江医生带我回了他家，「你又欠我一次人情哈！」
我没有反驳，老老实实的点头。
实际上有系统在手，有事的只会是那对狗男女。
「你说你拖着这么个破败身子，乱跑什么呀？非得见他们干嘛？」江医生不理解。
怎么解释呢？
可能是因为不甘心吧。
还可能是想把恩怨来由都辨个清楚明白。
我眼瞎了半辈子，不想死了都是个糊涂鬼。
不对，我的灵魂都要给系统了，鬼我都没得做了。
「江光明，要不以后你转眼科吧，给人带去光明，挺有意思的。」
21
我打了足量的止痛药，今天要了结一切，不能掉链子。
我站在吴闵瑶和宋东柏的房间门前，心里默默对这间酒店说了声抱歉。
对不起，你要被我们的恩怨连累了。
「系统，让他们清醒的失去行动能力，开门。」
拧动把手，我走进了房间。
吴闵瑶和宋东柏一个倒在地上，一个倒在沙发上。
我叹口气，这位置可不好，费事。
见我进来，他们吃惊的瞪着我。
吴闵瑶反应快，立刻想到了什么：「系统是你吗，系统？快救救我们，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可惜，系统是我的系统，不是她用过就会听她的。
「小玲你放过我们吧，看在过去我对你好的份上！」宋东柏也哀求着。
我拿毛巾塞住他们的嘴，然后把他们往床上拖。
胃病折磨得我没什么力气，这点儿事就累得我气喘吁吁。
我让他们并排在床上躺好，就像夫妻一样。
然后我拿起枕头，对吴闵瑶说：「我本来想狠狠骂你一顿的，后来一想也没什么意思，算了。你想要我的命，所以现在我也要你的命，很公平。」
说完，我把枕头狠狠摁在她的脸上，在宋东柏惊恐的呜呜声中使劲按着，直到系统提醒我：
「她死了。根据约定，现在系统取走她二分之一的灵魂。同时提示宿主，你二分之一的灵魂已经确定属于系统，将在你死亡时收取。」
「好。」
我把枕头垫在吴闵瑶头下，给她侧了个身，让她紫胀的脸朝向宋东柏。
呜呜声更大更急了。
我拍拍他的脸，把他的视线拉了过来。
「你说一开始你不知道吴闵瑶的目的是我的命，我信。」
宋东柏眼睛亮了，好似看到生的希望，我怜悯的笑了，「但是你知道后，选择站在了她那边。」
呜呜呜！宋东柏拼命的示意，想让我拿下他嘴里的毛巾，要给我解释。
我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并不是真心想让我死，你只是阻止不了吴闵瑶，最多只是帮凶，对吗？」
宋东柏拼命点头，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没有杀我，所以我不会要你的命，但你也得付出代价。」
我拿出一根铜丝，在他右手腕上绕了一圈，然后开始拧紧，慢慢的拧，一下，两下……
「你以前说右手就是你的命，但说到底它也不是你真的命对吧？我只毁了它，没有真的杀了你，这个审判很公正。
说起来，你的右手也不怎么样，到现在你也只是个不入流的画家，没了就没了吧。
你不是跟我说过，很多天才画家都是左手画画的吗？以后你也用左手吧，说不定能出名呢！我对你好吧？」
铜丝紧紧的箍在他的手腕上，他的右手已经开始变色，不过想要彻底坏死，还需要点时间。
他呜呜直叫，脑门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眼睛里又是祈求又是仇恨，还有绝望。
「系统，天亮以后再恢复他的行动能力。」
那个时候他的右手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好的，宿主。友情提示，今天这些超出你能力的事项，总价是你剩余的灵魂。」
「嗯。」我早说过了，我无所谓了。
宋东柏，好好享受一下绝望的滋味吧。
22
我没有关注这里的后续，而是趁着还能动，去给小雨办理了正式的收养手续。
分别的时候，她抱着我：「干妈，下辈子我给你当女儿。」
我摸摸她的头：「干妈不是好人了，我的小雨值得更好的。」
而且我也没有下辈子了，不过也没关系，无亲无仇，人世间我已了无牵挂。
23
胃癌太疼了，我不想受这个罪，可是江医生不肯放过我，总想说服我跟他再次交换身体。
连系统都出来帮忙，说如果江医生愿意抵押全部灵魂的话，交换就可以进行。
我坚决的拒绝了，反倒是只要江医生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努力的向他诉说生命的意义，想让他好好活下去，活力满满的活下去。
为此，再疼我也忍着，绝不自杀。
煎熬一个月后，我终于解脱了。
「江医生再见，好好活着呀！」
24.尾声
我睁开眼，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捏捏自己，我还存在？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阴曹地府，所以这里是系统的地方？
前方浮现出一个人影。
「江医生！」我大吃一惊。
「请叫我江主任，我是时空局纠察司一处一零一室主任，分管0001到1000号系统。方玲，你可愿意为我工作？成为我手下的系统？」
我有些懵，江主任露出笑容，「善恶终有报，方玲，你的好报来了。」
我苦笑：「我杀过人，还算是好人吗？」
「突遭厄难，守住本心，善待弱小，快意恩仇……方玲，你很适合这里。
来吧，成为系统，去给那些善良人一次善终的机会，或者也可以说，给那些身处黑暗的人送去光明？」江主任挑眉一笑。
这是我调笑过他的话，我也笑了，点头：「好。」
本来我的灵魂就已经是系统——纠察司的了，没什么好拒绝的，而且这份工作听起来很不错。
「这就对了！我宣布，你正式成为我处系统，编号0519！」
我一愣，心里泛起悲伤，我的女儿5月19日出生，也是那天离开了我。
江主任双手捧着一团光亮，小心翼翼的，就像抱着一个婴儿，他手臂前伸，我下意识接过来，用抱婴儿的姿势。
光团渐渐清晰，里面——是我的女儿！
哪怕是见过一眼，只抱过一次，我也认得出来，她就是我的女儿！
现在她闭着眼睛，但是我感觉得到，她还活着！
我紧紧盯着她，生怕一个眨眼她就不见了。
我想问什么，喉咙却像是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她就是你的女儿，当时我带走了她的灵魂，她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我泪如雨下，女儿一直在等着我？
「方玲，完成任务可以获得功德，有了功德她就能长大。」
我双膝一软就想向他跪下，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
他却拦住了我，「这是你应得的。」
「我会好好工作！」我的心在这一瞬变得坚定无比，「为了女儿，也为了别的父母子女！」
江主任很满意：「很好！对了，你想不想知道宋东柏和吴闵瑶的后续？」
「那不重要。」我抱着女儿心满意足。
「哦，那我就不告诉你宋东柏跳楼了。不过身为系统，你得知道自杀这种事很伤灵魂的！灵魂受损或者干脆只有一半的话，以后几百辈子都是傻子和短命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