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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28 12:01:04

子归 已完结

子归

来源:阅文作者:颜不呜分类:短篇主角:宋钰,无涯

如果你对短篇风格小说感兴趣的话,向大家推荐颜不呜的《子归》,内容很精彩,文字写的非常有趣,宋钰无涯的个性很吸引人,下面是《子归》内容:去农庄收租时,我收养了一个弃婴,此后更是将他视若珍宝。直到十五年以后,他的亲生父母来找。那个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他们娘三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事后弃婴宋钰便叫嚷着要回去认祖归宗。还说什么养恩哪及生恩大。我多年含辛茹苦教养他长大竟不敌他们今日所见这一面,也罢,就当我养了一只白眼狼。未曾想他竟一再背着我去铺面支取银钱,供家里吸血。我明令禁止后,他竟伙同父兄将我残忍杀害。...展开

《子归》章节试读:

9、

上一世宋钰同龄的玩伴儿都去了学堂,回府就吵吵着要去学堂,别人学什么他就学什么,结果上了几堂课就本性显露,戏弄夫和子同窗,在他们的书上画王八更是家常便饭。

时桉和他截然相反,课业从不需要旁人督促,平日里勤学苦练,还会学习数算帮我处理各个铺面的账目。

时桉落落大方的看着我的眼睛:“父亲,是时桉幸运,遇到了您,他们不像时桉命好,可以拥有去学堂读书的机会,儿子明白,他们只是羡慕,并非刻意为难。”

我心中了然,再一次回到慈幼院,与当年苦苦挣扎完全不同的境遇,看到昔日同伴羡慕的眼神,他还能包容理解,从不高高在上炫耀自身富足的日子,而是满怀感恩,不愧是我宋青山悉心教养的儿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时桉,父亲懂你的想法,只是如今你也要想办法自证清白,众口成烁,来日你若上了考场,遭人诬陷,对方绝不会轻易放过,你可明白,一味藏拙并非好事。”

时桉沉稳点头,缓缓开口,声音冷冽如碎石投落湖面,泛出一阵阵涟漪,引人注目。

小小少年立于堂前,从容不迫:“方才听闻这位弟弟做了一首关于‘读书’的古诗,时桉不才,也想请诸位师长品鉴。”

“耳闻窗外读书声,文如匕首赋如虹。书生意气为苍生,为民请命承笔中。”

刚刚读完,四周一片寂静。

宋钰一脸惊诧的瞪大眼睛,满目不可置信。

高低立现,再无人质疑时桉的才华。

我摸了摸他的发顶,一脸笑意,而后看向早已怔愣的掌事:“宋某以为,才能如何是个人天分,但品行如何,关乎慈幼院的名声。”

掌事看了看时桉,又看了看沉默的宋钰,迟疑着解释:“他不过是一个三岁的稚童。”

我冷声回答:“时桉如今也才五岁,从未说谎骗人。品行如何,与年龄无关,希望您能严加管教,莫因他一人污了慈幼院的名声。”

掌事虚行一礼,连连道谢,再三言明日后定会加强对宋钰的管教。

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后,我牵着时桉的小手,向院门外走去,声音低沉:“我们该回府了,一会儿父亲带你去如意居吃晚饭如何,你不是一向爱吃如意居的醉皮鸭么。”

时桉羞恼的瞪了我一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父亲,您不是答应过我,不在外面说儿子贪食么,怎的说话不算数。”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无意中看到宋钰一脸阴狠的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这一世,我又怎会如你所愿。

10、

此次来慈幼院,与三年前的心情截然不同。

三年前,自发现襁褓里宋钰沉着冷静的目光,我就在怀疑他是否同我一样,也有前世的记忆。

今日一见,更加确定了我心中的猜测。

早知如此,当日我就该随他在大雪天自生自灭。随即又想,那样做岂不是便宜了他。

前一世我费尽心力供他读书,为他寻的名师,只盼他出人头地,来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可他却选择只见了一面的亲生父母,既然他这般不知好歹,我倒要看看,他能如何把一手烂牌,翻出成功的花样。

三年前我之所以选择没有赶尽杀绝,就是因为心中还存有一丝善念,毕竟这一辈子的他尚未害人。

更何况我有了时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只要宋钰安分守己,不主动招惹,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放他一马。

可他偏偏要把所有人当成傻子,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既如此,我便成全他。

他想回到前世的生活,真正是痴人做梦。

前一世我死后,出生时能选择将他丢弃的父母,利用他获取宋府家财之后,又会如何待他,不难想象。

否则他又会一改往日作风,痴缠着我带他回宋府,前世他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以后,过得并非如他想象中那般美好,所以如今才会有这般大的执念。

眼看着失望落空,重复上一世的悲惨经历,他心中又会作何想。

这比让他去死痛苦多了。

时桉考中秀才在县学求学之时,下学归家后说县里出了一个神童,同他们一个学班。

我早有预料,宋钰不知用了何种办法,也去了县学读书。

只是以他前世的才学,能考取秀才已属难得,上一世若不是我命人严加督促,他连童生都考不上。

截题破题,过目不忘,宋钰成为下一届府试解元的热门人选,县学里更是盛名在外。

只不过风光并未持续多久,不过短短一年,他就泯然众人,声名寂静了许多。

原是县学组织的考试,他被夫子当堂抓住携带小抄,只为保持头名的地位。

上一世他的天资本就有限,并非聪慧过人之辈,更何况他的性子懒散,没有定性,在学堂不拖后腿已实属不易。

时桉却说这一辈子他是想好好读书,吃饭睡觉走路都在默书,只是愈发晦涩的破题,截题,绝非几本书就可以轻易解决。

11、

连着好几次,宋钰考的答卷都没有得了甲优。

上一世的他能考取这个成绩,我已经心满意足,觉得祖宗保佑。

可对幼年成名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他想努力读书,可条件并不允许。

自三年前我断了对他的全部资助,宋钰的一身傲骨早已被世俗压弯。

面对师长失望的眼神,尤其是同窗的冷嘲热讽。

可想而知,宋钰的心境不会产生天差地别的落差感。

他想一世无忧,安心做个勤快能干的闲散二世祖。

可他失败了。

府试宋钰落榜,神色很是落寞。

回来清水县以后,宋钰好像已经放弃科举了,不再热衷于读书,反而时常去铺面以我的名义,支取家中银钱。

那天我路过县学,正坐在马车里等时桉下学,宋钰已近身凑到马车跟前,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宋老爷,小可有一件事要禀报于您。”

我一脸新奇的看着他,缓缓开口:“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为何见你这般熟悉,好像相识很久一般。”

他目光欣喜的看着我,声音有些雀跃:“幼年时在慈幼院曾有幸见过您一面,总觉得您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就像许久未见的亲人一样,只不过那里的孩子太多了,您对我没有印象也理所应当。”

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你刚才说要告诉我的事情究竟是何事?”

他眼神不安的望了望四周,而后贴近我的耳根低语:“十三日后县里会涌入一批灾民,米粮棉花届时供不应求,您可以提前储存一批,以防不时之需。”

说罢深怕我会犹疑的样子,紧接着说道:“宋老爷,您一定要记得提前储备好这些东西,它会让您的财富更甚。”

原是打的这个主意。

前世清水县的确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当时由于库房内储备的物资太少,涌入的灾民在城郊发生了暴乱,半夜进入城内抢夺衣食,死伤无数。

宋府大门连着关了数日,府内众人心惊担颤,我时常对着管家感叹,若是多储存一些赈灾用的东西,也许就可以避免这次暴乱。

未曾想竟被宋钰听了过去。

只是原本赈灾之事到了他口中,却成了谋利的工具,心中半分善念都没有。

由此可见,不是我得到教养方式有问题,而是有的人,天生性子就恶劣。

我装作震惊的模样,缓缓点头。眼瞧着他松了口气,而后离开,脚步轻松又自在。

12、

刚从县学走出来的时桉,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

疑惑的目光向我看来,出于对我的信任,对方才的事只字未提。

我拍了拍他不安的臂膀,开口解释:“他建议我提前存储一批粮食,棉衣,以备不时之需。”

是夜,我正在书房查看账目,时桉站在门外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声音有些犹疑:“父亲,前些日子,学堂休沐您带我去农庄那日,庄里的老伯也说今岁的气温与往年不同,怕是有一场暴雪,会遭灾。当日您也在场,莫非王钰真是一个天才,连时令这方面都能看懂?”

我笑了笑,没有否定他刚才的言论,宋钰许是有了前世的经验,这一世确实有所改变,可说到底自私自利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

我沉声回道:“时桉,这个世上比我们优秀的学子会有很多,每个人擅长的地方都有所不同,我们不必艳羡,只要尽力而为,那么事与愿违也无妨,人生失意之事十有八九,有哪能事事都遂人愿,在为父心中,任何人都不及你的分量,你可明白?”

十三岁的时桉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判断,听完我的话,重重的点头:“孩儿明白,只是孩儿认为,与获利相比,名声更为重要。如果没有守护钱财的能力,即使我们富可敌国,都没有自保之力,反而容易引人嫉妒,若父亲以此事作为名帖,向县令示好,也可助我宋家声名更上一层楼。”

宋家有此麒麟儿,是宋氏一族的福气。

小小年纪,就胸怀大义,不一味愚善,进退得当,神思清明,未来必将不凡。

赞赏的目光不时落在他身上,脖子根到耳后,一片羞红:“父亲,您别这样看着我,吓人的紧,我刚才就是瞎说的,您别当真。”

这孩子眼光独到,又不缺手腕,未来必能独挡一方,带我宋家迈上更高的台阶。

略微迟疑,我便将身上的家主令牌拿了出来,眼神灼灼的看向他:“时桉,为父有一物,今日要交于你,你可愿接受?”

时桉在宋家生活了十年,自然知晓令牌的分量,后退一步,双膝跪地,声音朗朗:“儿愿接受父亲安排。”

我连连点头:“你是我宋青山唯一养在膝下的孩子,这些年来虽以养子的身份出入府门,但你的名字早已被我记入族谱,父亲对你只有两个要求,其一要心存善念,万事以民生大义为先,其二尽尔之力,保宋氏一族安稳无虞,你可能做到?”

时桉满眼泪光,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大声回道:“时桉以自身性命发誓,余生必尽时桉之力,护族人无恙。”

我急忙上前,扶他起身,连连赞叹好孩子。

相处的时日越久,越能发现,时桉这孩子冥冥之中和我有着解不开的缘分。

我不禁回想,上一世是否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是夜,月色如凉。

我躺在床上,恍惚中终于忆起为何会觉得时桉的面容这般熟悉。

清水县三年一试的乡试解元,就是这个孩子。

那时我有幸被邀请参加府城的晚宴,刚刚考取功名的时桉,一脸稚气的出现在晚宴上,与他人热情熟悉的模样格格不入。

他安静的坐在角落的位子上,不时夹着早已凉却得饭菜,吃上几口。

跟在我身后的宋钰一脸鄙夷,口中说着:“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还说什么解元,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

我神色不虞的瞪了他一眼,出口制止:“闭嘴,堂堂解元也是你这个无知小儿可以侮辱的,再如此言行无状,回府后去祠堂跪上一日。”

宋钰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着:“孩儿知道错了,日后不敢了。”

我回头望向角落的时桉,心中隐隐悔恨,当日若是收养了这个孩子,让他在家境富足,衣食无忧的宋府里生活,或许生活的就不会这么艰难。

饱经风霜一脸冷清的面容与如今天真烂漫的时桉重合在一处,我暗暗下定决心,日后要更宠着时桉一些。

他是个好孩子。

13、

过了几日,我又一次路过县学,一直等在门口的王钰迫不及待的向我跑来,眼神期盼的看着我说:“宋老爷,您终于来了。”

我装模作样的说着:“你是个好孩子,多亏有你的提醒,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的?”

他扭了扭手指,目光自信的说道:“宋老爷,算命的先生说了,我天生聪慧,可旺父族,钰儿不才,日后想跟在您身边。”

我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他声音急切的看着我说:“您别误会,我就是,就是觉得您是个好人,收养我的那家人很不好相处,平日里根本不把我当儿子看,若不是我命大,早就见不到您的面了。”

我淡淡点头,沉声说道:“既如此,我便随你回一趟家看看。”

吩咐小厮守在书院外等时桉放学,我有些事情去办。

而后跟在王钰身后,同他回了如今收养他的人家,县城卖猪肉的王五,成亲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无奈之下去慈幼院收养了王钰。

日子虽算不得多富足,但总能供他衣食无忧。

若是让他知晓视为亲子的王钰在外这般坏他名声,他又是如何心境,恐怕同我前世一样,恨不得从未收养过这个孽子。

王府在东坊的菜市场摆了一个档口,远远的就听到了他的吆喝声:“新鲜的猪肉,又肥又鲜,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

直到我站在摊身前,他欣喜的看了眼王钰,小心翼翼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钰儿,今日下学怎的这般早,我不是说了,你不用过来这边帮忙,只管安心读书便成么。”

不等王钰回答,我已率先出声打断:“王五是吧,方才我去县学接儿子放学,你家这小子拦在我的马车前死活不在,非说要跟我回家当我儿子,还说你无事就虐打他,不把他当人看,可有这回事?”

王五当即爆了粗口,抓着王钰的肩膀,厉声责问:“钰儿,这位老爷方才所言可真?这些话真的是你亲口说的?”

王钰用力挣脱他的束缚,据理力争:“难道不是吗?这些年如果不是我有读书的天分,你早就拉着我来卖猪肉了,油腻腻的,你怎么不舍的让慧姐姐和你出摊,不就是因为我是你收养的么?”

蠢货,十足的一个蠢货。

猪肉摊王五听到这话,双肩无力的垂下,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五尺高的男儿当街痛哭:“原来这些年,你心中竟是这般想我,我夫妻二人辛苦将你养大,一心为你着想,只盼着你能有一技之长,未曾想竟叫你恨毒了我们,这样也罢,诸位邻里今日在此做个见证,王钰此人不忠不孝,日后不再是我王家之人,是死是活,再与我王家无关。”

王钰不屑的撕了衣袍的一边,扬声说道:“既然您已做出决断,日后我们父子恩断义绝,诸如此袍。”

围观的众人群情激奋,直说好一条中山狼。

13、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王钰毫不在意,满脸希冀的看着我问:“父亲,我们何时回府。”

我皱了皱眉,神色不耐:“你这小子,胡乱攀扯什么关系,我宋青山此生只有一个儿子宋时桉,可不是你这般忘恩负义之人。”

王钰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连声质问:“那您方才为何同意同我回家,找王五当面对质,不是想当面说清楚,收养于我么?”

我嗤笑一声:“这不是被你痴缠的紧,想找你家的大人说道说道,谁知道你竟是忘恩负义之徒,连含辛茹苦养你这么大的父亲都能污蔑,真是世道险恶,人心不古,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周围三三两两的嘲笑声顿时向王钰袭来,即使不再打算以后走科考的路子,说到底他也是个读书人,自是要脸面的。

更何况,当众被人指责,这是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经验,当即掩面,挤开人群,向外奔去。

我离开前,给王五丢下了二十两白银,出言安慰:“你也不必太难过,这般狼心狗肺之徒,早点看清楚也是你的福气,总比老了以后,恩将仇报的好。”

王五感激的看着我,推拒着不肯收下银子,还往我手中塞了一大条肥美的猪肉,直说:“今日之事,还要多谢您,是我和内人着相了,儿子女儿又如何,狼心狗肺都是枉然。”

回府的路上,我不禁想起前世宋钰找到亲生父母之后,三天两头跑去账房那儿支取银两,起初数目还少,十几二十两,之后却狮子大开口般几百几千两。

账房拒绝后,派小二邀我前去,有要事相商。

苦苦索要无果后,宋钰竟伙同他的父兄,半夜从后门潜回府中,将我绑在椅子上,用袜子堵口。

无论我怎样使劲都无法挣脱束缚,宋钰狰狞的笑脸在我眼前放大,手中用力捏着我的下巴,语气阴狠:“老头,别挣扎了,没用的,你说你早点给我银子多好,哪用的着受这些罪,这下好了,只能你为鱼肉我为刀俎,等拿了你的银子,你放心,我会留你一个全尸的,好歹养我一场。”

平日里我积攒的值钱物件都放在私库里,钥匙存放的地方也从未避讳过他,很轻易的就被他找到,直到火光蔓延,他都未曾回头看我一眼。

手段狠辣至极。

正陷在前世的回忆里无法自拔,马车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我掀开车帘,只看到王钰身影狼狈的拦于车身前,口中苦苦哀求:“宋老爷,求您救我一命,只要让我跟在您身边就好,我不求您待我如亲子,我只想帮您打理生意,助宋氏更进一步。”

我朝守候在车身前的小厮挥了挥手,让他带着王钰直接去县衙报案。

我闭上双眼,对身后传来的哭喊声置若罔闻。

行善有度,是我最后给你的体面。

14、

后来我从时桉口中得知,王钰之后上学的状态很不好。

时常带着一身伤走进学堂,平日里和他关系要好的那群孩子也对他拳打脚踢,恶言相向。

时桉问我,为何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同窗会在他遇到危难之后,转换成另一副模样。

我告诉他,世间知己甚少,大多利益使然,人生有一两知己已经足矣,本就不该抱有太多期望。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论是亲朋,还是好友都一样,同甘共苦本就是一种求之不易的奢望。

小家伙抱着我的胳膊,重重点头,而后低声说道:“时桉不会,时桉会一直孝顺父亲,努力读书,成为庇护宋氏一族的倚靠。”

傻孩子,父亲当然知道你的性子良善。

第二日,我送时桉去学堂的时候,再一次遇到了守在县学正门外的王钰。

他额头青肿老大一块,嘴角流着血痕,满脸希冀的看着我,打从心底盼望着我能救他脱离苦海。

我装模作样的问候了两句,只说:“同窗之间,难免打闹开个玩笑,怎的其他人就没有像你这般模样,读书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先苦后甜,你要慢慢经历,这都是人生必经的苦难啊。”

他一开始还想为自己辩驳,到了最后,落寞的点头,就连进县学的步伐,都比以往沉重了许多。

可如今无处可去的他,挨打受罚又岂是他说了便算的。

平日里被他欺负已久的那些同窗,翻身农奴把歌唱,每当夫子不在学堂上的时候,都会言语辱骂,棍棒相加,就连夫子看到了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如今在清水县也算出了名。

如果不是以县试案首的名声进入县学,说不得早就被勒令退学了。

府试那天,我亲自护送时桉去府城参加举试,路上遇到了他们县学的学子,王钰一人跟在车队的末尾,较之前身形更加狼狈。

我无视他的目光径直向前走去,与山长寒暄,无意中从他口中得知,王钰这次能参加府试,是一对中年夫妻为他做了担保,跪在县学门前苦苦哀求,再给他儿一次机会。

浪子回头,为时不晚。

只可惜,他的亲生父母打错了算盘,这哪是一个金不换,这是夺人性命的恶鬼。

15、

事实果然不出我所料。

刚到府城,我便带着时桉与众人拜别,只待考场相见。

我于府城中有一处靠近考场的住宅,房子不大,寸土寸金。

为了替时桉着想,让他安心备考。

我没有提出邀请所有学子入住宅院的建议,人多眼杂,我能为了报复王钰拿时桉的前程开玩笑。

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派去看管王钰的小厮及时传回了话,他的亲生父母一家子都紧随其后,跟着进了府城,住在学子们租住的那家客栈。

商量着等考试那日,把泻药放入那些备考学子的吃食中,借此机会帮助王钰榜上有名。

果真险恶的一招。

我私下让小厮托府城的小乞丐趁人不注意给山长带去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信上将事情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

并言明要将凶手绳之于法,以绝后患。

乡试前夜,正准备下毒的一家被众人抓了个正着,当即被扭送去了官府。

平日里言行粗鄙的秦氏一家大声叫嚷着认错了房间,不是有意害人,还心存侥幸能逃此一劫。

直到被打了二十大棍,棍棍深入皮肉。

秦家最小的儿子早已承受不住,将幕后主使之人秦钰招了出来,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他甚至对秦家作出承诺,日后考取功名,绝对帮他们光宗耀祖。

乡试在即,却发生了这么一件案子。

府城同知当当下令,褫夺秦钰的秀才功名,并心思歹毒的秦氏一族即刻问斩。

那一届的乡试从未有过的严格把控,再无人敢心存侥幸。

考试结束之后,我带着神色不济的时桉回了宅院,沉沉的睡了一觉,一天一夜。

十日之后,科举放榜。

时桉名列首位,成为安国建朝以来史上最年轻的解元。

次年考取榜眼,官拜六品,带领宋氏一族迈入新的台阶。

作为他的父亲,我很庆幸,这一世收养了这样一个正直善良心存善念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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