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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28 16:37:33

敢惹本后? 已完结

敢惹本后?

来源:阅文作者:颜不呜分类:短篇主角:柳妃,皇上

《敢惹本后?》中的人物柳妃皇上给人很深的印象,真实不做作,感情真挚,整个人物非常的优质,真的很佩服颜不呜的能力,可以写出如此细腻的人物,下面是《敢惹本后?》内容:我被册封为皇后后,皇上从江南又带回了一个美人。我为了她不惜与太后反目,甚至纵容她苛打宫嫔,夺走我的凤印。却没想到,她在得宠后,一脸得意站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皇后娘娘,您别怪我,我要的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怪就怪您挡了我的路。”听到这话,我笑了。她不知道,我身后的这座宫殿,荷花池里埋着像她这样的痴情人可不止一具尸身。...展开

《敢惹本后?》章节试读:

4、

接连三日,瑶华宫的柳妃连摔数套茶盏。

内务府的总管叫苦连连,托人求着到了我面前。

我笑着安慰了几句,让周德胜把人带了下去。

然后换了正红色的宫装,带人去了瑶华宫。

一路上遇见了各宫妃嫔,看着她们一脸好奇的模样,笑着把她们带了过去。

还未进门,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的责骂声,这哪是平日里走路都要三喘的模样。

柳妃嚣张跋扈的直言:“容妃竟敢这般欺辱于我,我可是穿越女,能陪在皇上身边的只有我,其他人都应该去死,去死。”

看着身后众人一脸惊诧的表情,我收了收扬起的嘴角。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我娘真是睿智。

这不,不过才几日的功夫,柳妃就彻底坐不住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守在门口的宫女规矩松散,见状急忙向我行礼。

屋内一地的碎瓷片,我敛眼看向主位。

我直接开口对柳月眉说:“柳妃真是好大的阵仗,这些日子进宫以来学的宫规礼仪都到哪里去了?”

柳月眉一脸无所谓的回答:“皇后娘娘见谅,陛下说了就喜欢我这直来直往的性子,不同意我学那些劳什子的规矩,您说我该听您的还是陛下的。”

我直接怒了,对柳月眉说:“放肆,宫里谁不知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平日里最重视规矩不过,岂容你这般编排,来人,将柳妃宫里的教养嬷嬷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日后再在主子面前编排是非,直接赶出宫去。”

一旁的宫人直接称“是。”

柳妃的嬷嬷见此直接向柳月眉呼救:“柳妃娘娘救我,老奴一心都是为了娘娘。”

听到呼救声的柳妃恶狠狠的瞪着我,感觉想要吃人,看不出家她还有这癖好。

柳月眉开口:“皇后娘娘这般草菅人命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我笑着对柳月眉说:“柳妃平日里有时间还是多读些书才好,虽然说伺候陛下不用太有学问,但是该会的还是要会的,草菅人命这个词可不能这么用,被人听到会笑的。”

谁知她半点都不领情的开口:“我呸,沈晚意,你少装,端着一副大家贵女的模样,菩萨面容歹毒心肠,人人生而平等,你这样对待年迈的嬷嬷,就不怕遭报应么。”

“掌嘴。”

我神情冷漠的看了一眼,红唇轻启对着一旁的秋浓说了一句。

清脆的巴掌声从耳边响起,与之相伴的还有柳月眉不知尊卑的谩骂。

恶毒,无知,嫉妒,等词眼接连不断。

而后又被秋浓更加用力的巴掌压下。

娇弱的美人哪能受得了这种酷刑,打完第一巴掌,嘴角就渗出了血迹。

听闻消息的皇上此时匆匆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心疼的眼神溢出了眼眶,开口:

“大胆奴婢,谁给你的权利敢动朕的爱妃,来人给朕拉下去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我回道:“陛下问都不问一句就要打杀秋浓么?您不妨先听一听柳妃刚才都说了什么,来人,将柳妃的贴身丫鬟带过来。”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没等用刑,便主动将刚才柳妃这些日子以来的言行举止交代的清一清二楚。

刚刚换新的一套茶盏再次被摔了个干净,只不过这次动手的是陛下。

众目睽睽之下,辱骂皇后这件事如果轻拿轻放,无疑是把大晏的国法踩在了地上。

晏庭钰还没有这个胆子为了一个女人敢置整个国家礼法于不顾,更何况他不傻。

毕竟在我身后站着的可是一国首辅。

后宫嫔妃除了宠爱,最有力的背靠便是父族兄长,荣辱与共。

5、

当今天子双拳紧握侧在身旁,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双颊红肿的柳妃凄凄惨惨的跑向他怀里。

柳月眉娇柔的说:“陛下,您要为眉儿做主啊陛下,日后眉儿该如何在这宫中自处,怕是连下等的丫鬟都不如。”

美人落泪,要分时候。

这个时候哭诉是最不明智的选择,果然,陛下听到这话直接松手将她丢在了地上。

晏景钰一脸怒意的开口:“王顺,传朕的旨意,柳妃言行无状,胆敢对皇后不敬,降为贵人,禁足一月,等规矩学好了再出来。”

我带着一众妃嫔俯身谢恩,眼看着他甩袖离去,回道:“陛下圣明。”

柳月眉听闻旨意,一气之下彻底晕了过去。

一旁跃跃欲试的容妃早已按捺不住,开口提议:“皇后娘娘,柳贵人现在已不适合居于一宫主位,而且臣妾手里有一位能人,定能教柳贵人将规矩学好,您看如何。”

我回道:“那就依容妃的吧,将柳贵人挪去玉芙宫,等学好规矩再出来。”

贴身伺候柳月眉的宫人俯身称是后,扶着她的手都跟着抖了抖。

而后我扶着春喜的手转身离去,留下了身后的众人停在原地。

那天以后,各宫嫔妃争奇斗艳,想尽办法制造偶遇。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我带着秋浓和春喜出宫走了走。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

丽嫔说:“听说玉芙宫那位最近日子可不好过,被宫规折腾的叫苦连天,要我说落得今日这般田地都是她咎由自取,还敢对皇后娘娘不敬,活该。”

沈贵人接着说:“丽嫔姐姐说的是极,要我说那张寡淡无趣的脸有什么好瞧的,浑身透着一股小家子气,还动不动说我胸无大脑,我呸,她连胸都没有。”

一时兴起我抬眼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贵女,一旁的秋浓贴心的提示道:“娘娘,这是前些日子被柳贵人截了胡的户部侍郎之女,林浅,一直还没受宠。”

我说:“通知内务府把她的绿头牌递上去吧,我瞧着她挺好的。”

刚开的花儿浑身透着一股鲜活劲儿,瞧着都让人心生欢喜。

一旁的丽嫔妃看着我出现,拽着林浅急忙向我俯身行礼。二人一同说:“给皇后娘娘请安。”

我一脸笑意的回道:“两位妹妹免礼,本宫就是出来转一转,你们随意即可,日后有时间可以去我宫里坐坐,陪本宫聊聊天,瞧着你们这漂亮的小脸蛋就喜欢。”

脸颊羞红的林浅声音柔柔的回答。“多,多谢娘娘。”

一身粉色长裙,身形不胖不瘦,眉眼弯弯,还有一双小梨涡,真是可爱极了。

一园子美人瞧着真叫人心情舒畅。就在这时,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被皇上亲自下旨解禁的柳月眉走了过来。

半个月的时间,瞧着这些日子学的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

柳妃笑的张扬开口:“见过皇后娘娘,臣妾刚刚被太医诊出来怀有皇嗣,陛下听到消息就亲自解了臣妾的禁足,让娘娘失望了呢。”

我回了一句:“无妨,替陛下绵延子嗣才是当务之急,其他都是小事。”

柳月眉继续说:“谢娘娘圣恩,不过臣妾有孕在身就不向你行礼了,您不会怪罪的吧。”

我对她说:“不会。”

柳月眉又接着说:“那就好,臣妾就知道您胸怀宽广,定不会与臣妾计较这些虚礼的。”

我嗤笑一声,冷眼看着她那一脸得意捧着肚子的模样。

在这个宫里,怀孕的妃嫔她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会不是最后一个,仗着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的肚子就想到我面前示威。

真是一如既往地不带脑子。

我笑着对柳月眉说:“柳贵人怀孕这些日子辛苦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一切以皇嗣为重,日后的请安就先免了吧。”

柳月眉欠了欠身子说道:“谢娘娘恩典,那臣妾就只能听命了。”

说罢扭着腰身离开,秀发披散,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6、

当天晚上,皇上派公公来传信说一会儿要来景阳宫用晚饭。

可是直到掌灯时分,桌上的饭菜都凉透了,也不见身影。

让人卸了钗环,我站在窗前。

窗外星光闪闪,月亮弯弯。

我问秋浓:“皇上是不是又去了玉芙宫?”

一旁的秋浓轻声相劝。“娘娘,陛下只是担心她肚子里的皇嗣,日子久了,自会想起您的好,您只要怀上嫡子,谁都越不过您去。”

我说:“傻丫头,你去帮我把书房里的那把佩剑拿来。”

秋浓担心的说:“娘娘,更深露重,您要保重身子。”

我摇摇头说:“无妨,你去将它拿来吧,放了一整个冬天,怕是已生了锈。”

秋浓只能答应:“是,娘娘。”

这把剑名叫雪月,是我十二岁生辰那年,晏景轩特意寻来送我的。

他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成年以后就被派去了领地,无召不得回京。

已经三年没有见他了,也不知他近些年来过得如何。

我拿着帕子小心的擦拭着手里这把软剑,视若珍宝。

沐着月光,身穿白纱,几片桃叶落在肩上,剑舞轻盈,眸光凌厉。

这一刻的沈晚意,落在晏景钰眼里,真是美极了。

清冷孤傲得像广寒宫里的仙子一样,他忍不住大步上前,拦腰抱起。

刚刚四周无声时,我就知道他来了。

所以我摆出了自己平日里舞剑最美的角度,我要争取在今晚怀上身孕。

有了柳月眉做靶子,我期待已久的孩儿终于可以来了。

想到这里,我嘴角上扬,将头埋进他的胸口。

装作害羞的样子不敢看他,这一夜的他,勇猛异常。

第二日天还未亮,我正准备起身服侍他上早朝。

却被他拦了下来,俯身在我额头啄了一口。

晏景钰说:“皇后昨夜累了,再睡一觉吧,中午朕过来陪你用膳。”

我开口谢恩:“多谢皇上。”

我半闭着眼睛俯身行了个礼,而后躺回床上,一觉睡了过去。

直到屋外传来的叫嚷声将我吵醒。

柳月眉说“大胆奴婢,竟敢拦着我见娘娘,伤到我肚子里的皇嗣,你能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这中气十足的嗓音,除了柳月眉还能有谁。

我无奈的坐起身子,靠在床上,让人宣她进来。

只见她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嘲讽我人老珠黄,还妄想阻碍她的爱情。

我冷眼打量着她。

只见她宝贝似的挺了挺肚子,然后一脸骄傲的看向我:

“没想到皇后娘娘也会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明知我怀孕,还这般善妒,怎堪为一国之母。”

她眉头轻蹙,眼神不断在我脸上打转,带着一丝怜悯,还有不自觉的高高在上。

我无奈的笑了笑,谁给她的错觉认为我脾气很好。

直接开口:“柳贵人,要不是看在你怀有身孕的份上,本宫不介意亲自教你规矩,谁给你的教养,让你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这般赤裸裸的盯着别人发难,前些日子学的规矩难不成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虽不喜你,但平日里也给你留了几分薄面,你若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柳月眉一脸愤慨,仿佛受到羞辱一般,直接用手指着我,说:“你,”

或是过于激动,差点戳到我脸上,一旁的秋浓直接上去掰下她的手腕,开口说道:“贵人再不知规矩,也不能用手指着皇后娘娘。”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柳月眉听到秋浓话语之间的警告,双肩直接垮了下去。

我吩咐下去:“柳贵人身子不适,你们还不赶紧将她送回宫去好好休养,记住,务必小心,如果她腹中的孩子有一丁点闪失,本宫拿你们是问。”

跟在她身后的宫女连连跪下称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回了玉芙宫。

7、

那日下午,听闻玉芙宫的所有瓷器碎了个干净。

内务府的总管派人来报,我回了句无妨,万事以她腹中的孩子为主。

毕竟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

当夜,皇上又再一次踏进了我的景阳宫。

晏景钰对我说:“皇后今日受委屈了。”

我回道:“为了陛下的子嗣,臣妾受的委屈不算什么。”

晏景钰说“朕知道,朕的皇后最是大度不过,不过朕今日来还想同你说一件事。柳贵人年岁尚小,少不知事,一心想着和朕一生一世一双人,朕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些,可她腹中毕竟怀着朕的孩子,”

晏景钰语气稍稍停顿了一下,眼中愧疚更加明显,接着说:“所以朕想了一个两全之法,在孩子平安落地之前,朕就先不来景阳宫了,但你放心,只是暂时的,而且皇后之位只能是你的,你看如何?”

说完这话,他的手再次摸索起腰间的玉佩,一脸紧张的等着我的回答。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为了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坚守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当真是可笑。

这简直是将各宫妃嫔及朝廷上下的世家脸面放在地上来回踩。

我迟迟未曾开口。

虽说皇帝另有所爱这事我早有准备,但我万万想不到来的如此之早。

母亲早就告诉过我,这世界的男子喜新厌旧是家常便饭,色衰而爱弛更是屡见不鲜,只是我未曾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是一个痴情种。

我定了定心神,出声询问:“只是不来我宫中,还是其他妃子宫中也不去,那陛下想好如何向其他妹妹交代了吗?还有我手中管理六宫之权是换人,还是依旧在我手中不变。”

晏景钰说:“其他各宫更是如此,至于理由皇后帮朕随意应付过去就行,六宫之主当然是你,只能是你,也只会是你。”

听到这里,我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毕竟与我而言,帝王的宠爱远不如手中的权势来的实在。

晏景钰对我说了一句:“那时候不早,皇后早点休息,朕就先走了。”

我俯身行礼谢恩:“恭送陛下。”

第二日一早,其他妃嫔来宫里请安时,我便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她们。

至于理由,实话实说,毕竟没有人胆敢找天子对质,所有的怒火都会指向玉芙宫那位。

既然想独占圣宠,就要禁得起考验。

果然其他人听说这个消息,顿时沆瀣一气,将矛头直指柳月眉,其中尤其以性子直爽的丽妃和陈嫔最甚,手中拿着的糕点都捏成了碎屑。

自古以来,有女人的地方就不缺斗争,尤其是后宫,有了一个独占圣宠的女人,好戏刚刚开演。

我命人在景阳宫后院的桃树下搭起了一架秋千,冬日看雪,夏日赏荷,最好不过。

日后也无需担心皇帝会时不时偷袭,毕竟他昨日已亲口承诺无事再不登殿。

那我自该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8、

五月的京城,已有几分炎热。

本该按时来的月信迟迟未到,懂医术的秋浓帮我把了把脉,一脸喜意的对我点了点头,开口说:

“恭喜娘娘,您已有一月身孕,娘娘肚子里一定怀着一位小皇子,又懂事又贴心。”

早有预感的我笑着摇摇头,对秋浓说道:

“他还在我肚子里,你就知道他懂事又贴心,不过你说的对,本宫这一胎必须是个皇子,也只能是个皇子,日后宫里的饮食衣服务必万分谨慎,至于身孕的消息先别传出去。”

秋浓点头:“是,娘娘。”

刚说完不久,外边的春喜便一脸怒意的走了进来,对我说:“娘娘,玉芙宫那位主子现在正等在宫外,说有事要找您。”

我看了春喜一眼,对她说:“春喜,你是本宫身边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本宫,所以日后不可将情绪轻易显露,明白吗?让她进来吧。”

春喜回道:“是,娘娘,奴婢知错,日后绝不再犯。”

春喜出去不久,只见柳贵人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之下挺着稍稍显怀的肚子走了进来,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柳月眉开口:“皇后娘娘,您和陛下本就是盲婚哑嫁,要不是您命好投了一个好胎,皇后的位子未必是您的,至于你们的婚姻,本就没有多少感情,我也算不上破坏,日后只要您不故意为难我,皇后之位还是您的。”

她一脸高傲,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一如既往地悲天悯人,高高在上。

这怕不是怀了个菩萨,竟想着普渡后宫不成。

我眼神平静的看着她说:“柳贵人莫不是怀了身孕,脑子不清醒,满口胡言乱语,后宫之中的姐妹怜惜你十月怀胎十分辛苦,所以不欲为难你,竟没想到你敢张口闭口提情说爱,是觉得仗着陛下的宠爱本宫拿你没办法不成。”

向来不轻易动气的我,一时之间没注意力道,手中的茶盏竟碎了。

娇弱的美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竟又要准备施施然晕倒。

我吩咐了一旁的秋浓一句:“秋浓,赶紧将柳贵人扶好,再晕过去就使劲掐人中,免得影响皇嗣的安危。”

听到我这话,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又直起了身子,好歹也是青楼出身的,连个戏都演不真。

真不知道皇上口味怎么这么重,难不成他独爱时常疯癫无视礼教这一款。

站在她身后的丫鬟此时都缩紧了自己的脖子,唯恐引火上身,三三两两交换视线,从彼此眼中读出了跟上这么个主子迟早要完的讯号。

说到底她只是个贵人,竟然敢三番五次地跑到我面前蹦跶炫耀。

不过是一朝小人得志罢了,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新人。

总以为自己是那最与众不同的一个,殊不知她只是冬日里那转瞬即逝的烟火。

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并未多说,只是拿起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她临走之前,留下一番话:“沈晚意,你真可怜,身为世家贵女守着封建礼仪,你只能独守空房,看着陛下与我你侬我侬,既然这样,以后你就好好守着你的景阳宫,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感情中间了。”

她絮絮叨叨疯言疯语,嘴里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封建礼仪,独守空房。

这算悲哀吗?

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难道整日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争风吃醋,这才是她说的自由。

真真是可笑。

把情爱日常挂在嘴边的人,能有多自由,她的心已经被那一人拴死,即使飞的再远,都得回到对方的身旁。

这世道,身为女子本就不易。

而我已足够幸运,有一个当首辅的爹爹,还有身价不菲的亲娘,所嫁之人更是普天之下的一国之军,除了宠爱,尊荣体面一样不缺。

日后我若诞下皇子,还有可能成为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无论从个人还是家族,我与皇族已紧紧的绑在一起,只要我父兄不犯大错,我不犯大错,那么皇后这个位置,只能是我。

9、

五月初五,端午节。

景阳宫内一片祥和,就连素来沉稳的秋浓都一脸喜意的同春喜拿着刚刚煮好的蜜粽。

可能是由于怀孕的缘故,近几日总觉得觉不太够睡。

这时,玉芙宫的丫鬟突然着急忙慌的在宫门外求见。

不好,莫不是柳月眉肚子中的龙胎出了差池。

我急忙起身向外走去。

柳月眉的侍女说:“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家贵人,”

我对春喜说了一句:“春喜,赶紧拿着本宫的令牌去太医院请陆院正前往玉芙宫。”

春喜回答:“是,娘娘。”

而后秋浓扶着我,看似焦急却脚步沉稳的向玉芙宫走去。

刚走进屋子,浓重的血腥味便传了出来,呛得人头疼。

柳月眉肚子里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还在上朝听到消息的晏景钰匆忙赶了回来,额头上满是汗水,对我发难开口:

“皇后,朕把后宫托付给你,你便是这样管理的,柳贵人肚子里这胎要是出了差错,你这皇后也不用当了。”

他一气之下竟然说出了这番话。

我深吸了三口气,才将胸中的那股闷气压了下去。

太医院陆院正摇着头从屋里出来,开口说道:“微臣无能,柳贵人这一胎保不住了。”

我急忙问道:“什么原因?昨日明明还好好的,陆院正但说无妨。”

陆院正犹豫再三说:“这,”

只见年过五十的陆院正看了眼周围的人,意有所指。

反应过来的皇帝急忙命其他人退下,只留下我和他留在原地。

陆院正看着四周无人,才开口:“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柳贵人是因为点燃了助兴的药物,本来刚过三月胎儿刚稳却急于行房,伤到了根本,所以,”

……

听闻这个消息,我无奈的对陆院正说了一句:“你先下去吧。”

我顶着重压缓缓开口让他退下,看着皇上那满脸怒容,心里实在想笑。

只能生生憋住,然后对着晏景钰说:“皇上,柳贵人岁数小不懂事,您怎么能由着她胡来,可怜见得小皇子,哎。”

晏景钰面露愧色开口:“朕,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罢了,既然这个孩子没能保住,朕就先回去了,至于柳贵人这儿,你多费心了。”

懦弱无能,只会推卸责任。

柳月眉,这就是你深爱的陛下。

我抬脚踏进内室,屋里的血腥味已散了许多。

柳月眉满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床顶,饱受打击。

我说:“柳贵人,你还小,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你的身子养好。”

柳月眉瞪着我开口:“是你,是你对不对,就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你嫉妒皇上喜欢我,只爱我一个人,所以设计点了这合欢香,沈晚意,你好狠毒的心。”

我回道:“柳氏,我念你痛失骨肉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宫里的合欢香到底从何处而来你心中自有定论,本宫自问对你不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本宫,真当本宫拿你没有办法不成。”

看着她嚎啕大哭的模样,我顿时失了兴趣,命命内务府彻查到底,而后交代玉芙宫的宫人小心伺候,之后便转身回了景阳宫。

从那天以后,皇上又开始翻起了绿头牌。

10、

作为妻妾,对于皇上的侍寝要求,无人能拒绝,也无人敢拒绝。

玉芙宫的宫门禁闭,每次晏景钰路过想要进去看她的时候都会无一例外遭到拒绝。

帝王的颜面,岂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乔。

直到后来,柳月眉这个人似是被他彻底抛在了脑后。

七月酷暑,我怀孕整整三个月。

这日,心血来潮的晏景钰又一次踏足景阳宫,听闻我怀孕的消息,红光满面,眉开眼笑。

他对我说:“朕就知道,皇后是个有福的,不过你怀了身孕,后宫这些事就不适合你再操劳,皇后觉着谁合适?”

我回:“臣妾觉得林嫔和德妃就很不错,后宫的姐妹分位未该借着这个机会升一升了,陛下以为如何?”

晏景钰说:“皇后有心了,朕觉得很不错。”

林嫔就是原来的贵人林浅,自柳月眉失势后,我便将她送到了陛下面前。

果然不出我所料,模样娇俏,性子天真可爱的她受到了皇上的青睐。

每日的赏赐源源不断,现在已是一宫主位。

日后生子,封妃是迟早的事。

听闻我怀孕的消息,各宫嫔妃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就连好久不出门的柳月眉都破天荒的前来请安。

对我说:“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臣妾前脚刚没了孩子,您后脚就怀上了,只不过千万要小心,可别像臣妾一样遭人陷害都不知晓。”

我回了一句:“柳贵人多虑了,其他各位姐妹,也要尽早为皇上开枝散叶才好,本宫和皇上一样盼着后宫的孩子多一些。”

其他妃嫔说:“谨遵娘娘教诲。”

自我怀上身孕以后,林嫔,丽嫔,就连刚进宫的美人采女都接连传来了好消息。

柳月眉肉眼可见的着急起来,再不说以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可笑之言。

她也无可避免的像后宫其他女子一样,想尽办法走到陛下眼前。

不亏是青楼出来的,勾人的办法的确是多了些。

镇国将军大胜回朝宴请百官那日,她身着黄色露肩纱裙,一步一多莲花,额间一多梅花花钿,将她那张稍显清淡的脸画的神采飞扬。

这简直是将容妃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各家夫人眼里满是不屑,似是在说就这样的祸国妖女陛下还能当个宝。

将心里这些可笑的想法压下去,我看了首辅主位的母亲。

只见她端稳大方,一如既往的对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一切都好,而我作为她亲自教导的女儿,自然也不会过得很差。

11、

那晚过后,柳月眉复宠了。

皇上为了给她抬分位,后宫所有妃嫔位分都晋了一级。

原先我只以为当今圣上天资平庸,现在看来那时昏聩无能,每次遇到柳月眉就跟被下了蛊毒一样。

日后要是她生下皇子,我和腹中的皇儿,哪还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对于这点,我深信不疑。

就在这时,延禧宫传来消息。

容妃病倒了,久不见好。

在去探望容妃的路上,再一次遇见了柳月眉。

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提前等在这里。

柳月眉敷衍的行了个礼开口:“皇后娘娘,好久不见,您身子可好。”

我说:“当然,难不成柳嫔妹妹盼着本宫的身子出什么差错,眼下倒是让你失望了。”

柳月眉回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自是您能为陛下平安诞下皇子的,不像臣妾没有这个福分。”

说罢似是有些失望般地低下了头,看了看她的肚子。

柳妃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搭着秋浓的手,向延禧宫走去。

刚准备进门,太医院的陆院正一脸喜意从内室走了出来。

对我说:“见过皇后娘娘,容妃娘娘这是有喜了,日子虽浅,但脉象已显。”

我说:“好,辛苦陆院正了,赶紧下去休息休息。”

身后的柳月眉嘟嘟囔囔一直说个不停:“不可能,怎么可能,容妃怎么可能会怀孕,皇上明明答应我不会再有人怀孕的。”

心底一震,晏景钰不可能不知道皇嗣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是不想让容妃生,还是只想让柳妃生,这个问题值得人深究。

我压下心底的震惊,提步向屋内走去。

看着容妃挣扎着起床向我行礼,我连忙开口阻止说:“不必多礼,陆院正刚才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当务之急。”

容妃感激的对我说:“谢娘娘,”

要不是我命人提醒过她,将手上带着的玉镯摘掉,日子再长些,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

镯子是晏景钰成婚时送的。

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他不想让容妃生下他的孩子,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因为我也有同样的一只玉镯。

要不是上次不小心被春喜打碎,我可能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在景阳宫跳剑舞的那一晚,我刚去完身体里剩余的毒素。

那一日,是我能够受孕的最佳时机。

上次容妃去看我的时候,我便跟她说了这件事,想来镇国公府对此已有了决断。

正想着,屋外的柳月眉欣喜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对着皇上说:“陛下,您是不是也是听说容妃姐姐有了身孕才过来的啊,看您跑的一头汗,臣妾拿帕子给您擦擦。”

晏景钰回了一句“真是调皮,还敢看朕的笑话,等着晚上回去收拾你。”

以前稳重自持的晏景钰笑意盈盈的和她就这样在屋外调起了情,旁若无人。

我和容燕相视一笑,十分无奈。

自有了身孕,对于他宠爱谁,说句实话我并不在乎,想来容妃也早已想通了这点。

过了一会儿,许是想到屋里还有人。

晏景钰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柳月眉。

这二人,果真天生一对。

就冲他们脸皮的厚度,无人能及。

晏景钰开口:“容妃辛苦了,以后和皇后一样,安心待在宫内待产就行,一切以腹中皇嗣为重。”

容妃回道:“臣妾谢过陛下隆恩。”

只见柳月眉藏在袖子下的手,勾了勾他的手指,动作明目张胆,对着皇上说:“陛下,这一屋子药味,臣妾闻着头疼,您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想来皇后娘娘和容妃姐姐不会见怪的哦。”

晏景钰笑着对她说:“你这个促狭鬼,”

说罢无奈的看了我们一眼,跟在柳月眉身旁,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连句叮嘱也没有,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清楚了他眼底的一片冰冷。

那是毫无保留的杀意,对我,也是对容妃。

12、

直到他出了宫门,我后退一步,身子软了下去。

被秋浓扶着坐在了床边,一脸关切的问我:“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看着容妃一脸关切的神情,我神思恍惚,再三叮嘱她务必当心,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和腹中的皇嗣。

而后搭着秋浓的左手,快步离去。

手心里全是汗,湿热黏腻,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热意。

他,他怎么敢。

不,也许,也许是我想多了。

孕期本来就容易忧思过虑,直到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确认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十月京郊狩猎,晏景钰反常的没有带柳月眉出宫,而是让她协助德妃暂理六宫。

那晚,景阳宫半夜走水失火。

我被提前做了准备以防万一的秋浓和春喜扶着从后院的小门离开。

直到景阳宫被烧成一片焦黑。

好一个歹毒的计谋,我不信只有柳月眉能演出这样一出戏,其中定少不了晏景钰的手笔。

我在秋浓春喜的搀扶下,缓缓向她身后走去。

其他人看到我都已禁了声,只有她还在那儿期期艾艾的假意哭着。

我直接开口:“柳妃哭得这般伤心,莫不是已经确认本宫已经葬身于火海之中。”

听到我的声音,她一脸惊诧的站在那里,满脸的疑问,而后说:

“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妾只是担心您遇到危险,没想到您能平安无虞的逃出来,真是太好了,只是可怜了那些当值的宫人。”

说罢再次低着头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冷冷地说道:“柳妃真是善良,不过可能让你失望了,景阳宫的宫人都跑出来了,没有人死在里面呢。”

眼瞧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真是无趣极了。

随后带着秋浓春喜直接挪去空着的昭仁宫,天知道我打了那里的主意已经好久了。

要不是这次失火,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搬过去。

昭仁宫是后宫所有宫殿内风景最好的一处,在它的后院有一大片梅林,寒冬踏雪的时候真的是美极了。

可惜那里是前朝废后的宫殿,自从晏景钰登基,便下令将那里彻底封了起来。

眼下空着的宫殿只有这一处,堂堂一国之母更不可能搬去其他嫔妃的居所同处一室。

眼下的昭仁宫便成了最好的去处。

内务府的总管连夜带着手下将那里收拾利索,等我住进去时,已十分整洁。

我笑着点了点头,春喜拿出一袋金叶子,直接赏了下去。

从那以后,我便开始安心养胎,宫门紧闭。

直至一个月后,晏景钰回宫。

他神色莫名的看着我的肚子,沉默良久。

我开口:“皇上,您一直盯着臣妾的肚子,是觉得臣妾的肚子有什么问题吗?”

晏景钰说:“皇后真是好福气,也罢,既然你喜欢,日后就住在昭仁宫吧。”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急匆匆的离开。

随后,穿着一身红色宫装的柳妃走了进来。

短短一月,就已恢复原位,柳月眉真是好手段。

她对我说:“皇后娘娘,好久不见,您的气色瞧着好了许多。”

我冷笑着回了一句,不再言语:“是吗?本宫哪比得上柳妃,圣宠在身,年轻貌美。”

她对我说:“皇后娘娘,要怪就怪您挡了我的路,其实我不想对付您的,可谁叫您父兄碍了皇上的眼呢。所以圣命难为,您明白的,对吧。”

看着她那张狂的模样,我发自内心的笑了。

柳月眉,昭仁宫后院的荷花池下,不知埋了多少像你一样的痴心人,晏景钰对待发妻都能下了狠手,凭什么认为你是例外。

还是说你天真的以为我就没有留后手,只待在原地准备束手就擒。

13、

柳月眉走后,秋浓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附耳低语,我让找的那些人内务府都安排好了。

我回到殿内,站了两排眉目清秀,各有风姿的小丫鬟。

个个细皮嫩肉,身段苗条,极好。

柳月眉,本宫为你准备的这份礼,希望你能喜欢。

内务府总管极尽谄媚,对我说:“皇后娘娘,这几个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找的,您看是全留下还是留几个。”

我笑着开口:“你这差事办的不错,想办法全部送到陛下宫中,不论什么差事,要是有一人受宠,你的好日子且在后头。”

内务府总管说了一句:“谢娘娘提携,奴才告退。”

我点头:“去吧。”

婚后四年,我对晏景钰再了解不过。

这些年来大权在握,他觉得自己羽翼丰满,所以对于各宫妃嫔,他不想再虚与委蛇。

正在这时出现的柳月眉热情大胆,性子奔放无疑满足了他的欲望。

可若是出现无数个柳月眉呢。

我怎么可能等到他去母留子,在这之前,我就得先把他送走。

我可是要做未来大晏太后的人。

果然短短不过两月,晏景钰不负所望,沉迷美色,热衷炼丹,荒废朝政。

在这期间,柳月眉仗着手中的权势残害嫔妃,其他怀有身孕的妃嫔除了容妃和林嫔,无一幸免。

我挺着快要足月的肚子进入御书房的时候,柳月眉正赤脚跪在地下。

晏景钰对我说:“皇后来的正好,柳妃善妒,不堪为妃,择日起降为美人,无诏不得出宫。”

说罢头脑发昏,竟然想要揽过我,同他胡作非为。

我连忙用手撑着桌子。

我开口:“陛下当心,臣妾身子有些重,当心伤着皇儿。”

他呼了一口浊气,差点将我呛晕。

他问我:“对了,还有皇儿,几个月了?”

我回:“差十天满九个月。”

我微微侧身,将他的手放在我肚子上。

我笑着看他,问道:“陛下,陆院正已经看过了,是位皇子,您给取个名字吧。”

自数月前父兄朝中势微后,我有意服软,再加上目前只有我肚子里的皇嗣存活,他终于渐渐认命了。

虽然不一定会是大晏朝未来的储君,好歹性命是保住了。

晏景钰说道:“就叫晏庭业吧,知己度人,慎思慎行,带领我大晏朝开疆拓土,一展宏图。”

我俯身行礼说:“谢陛下赐名。”

一旁的柳月眉看着眼前这一幕,差点将一口银牙咬碎,奈何嘴里被塞了东西,双手被捆在身后。

只能呜呜的喊着,泪流满面,再不复之前的风光。

晏景钰说:“无事就先退下吧。”

我点头说:“臣妾告退。”

我转身离去,身后跟着被绑的柳月眉。

回到昭仁宫以后,我直接命人将她扔去了玉芙宫,她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那些她亲手害过的妃嫔一个一个都会找她算账,以报杀子之仇。

又过了月余,皇帝晏景钰患了难以启齿的急症。

这时的我已经足月,不日就会发动,自是不便前去侍疾。

听闻他全身布满了恐怖的伤口,连太后都避之不及。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将关在玉芙宫里被折磨得还剩一口气的柳月眉直接扔进了他的寝宫。

病重的晏景钰喜怒无常,将他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打杀。

至于之前那批被送过去的小宫女,我只能命人对其家人作出补偿。

毕竟当日命内务府选人的时候,是她们自愿做的选择。

14、

这一日,春喜一脸喜意走进我身边,传来柳月眉被晏景钰用强的消息。

之后就宫里就敲起了丧钟。

事后的柳月眉趁他熟睡之际拿花瓶朝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血流了一床。

侍卫进去的时候,皇上当下已经没了。

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让人把柳月眉当场拖了下去,乱棍打死。

据说死状极其恐怖。

突然,身下一股暖流涌了出来,我要生了。

生孩子的痛,我此生不想经历第二次。

那一夜于我而言,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躺在产床上的我声嘶力竭, 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上,急促的喘息着,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青筋暴起 。

肚子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我的全身,一阵又一阵的痛感似潮水般涌来,整整用了七个时辰,才将孩子生出来。

稳婆把孩子抱到我身前,紫红色的皮肤,皱皱巴巴的,有些丑,却很可爱。

在我把手递过去后,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指时,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这是我的孩子,我拼了命才生下的孩子,阿娘一定会想办法护你周全,一世安稳。

国丧时,在外留任的藩王全部回了京。

风云骤起,国之将变。

还在月子里的我身着一身丧服,为晏景钰守孝。

小庭业每日让奶娘喂饱后,都会被抱来我的房间。

不过半月的时间,眉眼都已长开,隐约之间有几分晏景钰的影子,却不明显。

这也好,不然每日看着与他相似的眉眼,着实有些心烦。

我一边拿拨浪鼓逗弄着他,一边想着日后带着他该如何在朝中自处。

现任藩王年岁与晏景钰相当,并且都已有世子,一旦生变,朝堂不稳。

就在此时,窗柩轻启。

穿着黑色玄衣的晏景轩走了进来,像往常一样坐在桌旁。

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对我说:“沈晚意,你这儿的茶水一如既往地难以下咽。”

我回:“晏景轩,几年不见,你现在说话更惹人生厌。”

晏景轩对我说:“哟,皇后娘娘这是生气了,别介,我就是来叙叙旧,千错万错都是小王的错,您可不能大动干戈,气着自己个儿啊。”

听到他如以往一般混不吝的话,我破涕为笑。

对他说:“总算是说了一句还能入耳的话。”

听到这句,他顿了顿神色,看向躺在床上的小不点。

他说:“这就是你为我皇兄生的太子?还好长得不像他那么丑。”

我看向他开口:“慎言,这种时候你还敢胡言乱语,景轩,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他问:“那在你眼里,我这个成年男子深夜在你寝宫,如果被人撞见,你打算如何对外交代。”

他高大的身躯逐渐向我逼近,将我整个人笼罩在他的光影之下。

已好久没被男子近身的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双手推拒着他的胸口。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种感觉之前从未有过。

15、

晏景轩说:“皇嫂的脸怎么这么红,难不成是害羞了。”

他继续逗弄着我,仿佛猫儿捉老鼠一般。

我佯怒开口:“放肆,晏景轩,你要是没有其他事就赶紧离宫,不然我就”

他问:“就如何?”

我说:“我就喊人把你打出去。”

他又说:“好啊,只要皇嫂舍得就行。”

我呸,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脸。还以为几年不见,他长进了些。

就在此时,在屋外守夜的春喜许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出声问我:“娘娘,您没事吧?”

我回道:“没事,刚刚是庭业闹觉了,本宫已经歇下了,有事明日再说。”

春喜说:“是,那有事您唤一声,奴婢就在外面守着。”

我开口:“你也去睡吧,有事我会让人过去喊你的。”

春喜回道“奴婢知道了。”

直到门外再无传来动静,我才终于放下心来。

看着大咧咧躺在床上逗弄庭业的某人,我恼怒的瞪着他。

晏景轩一脸无奈的说:“皇后娘娘这么看着我作甚,难不成是突然发现我长得很帅。”

我开口:“嗯,我发现你脸皮比以前更厚了,说吧,这次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他收敛了刚才不正经的模样,认真的看着我,问我:“你想不想要那个位置?”

我回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当初进宫是为了什么?只不过眼下各路藩王进京,还有后宫之中还没还未生变的两位妃嫔,想让业儿登上那个位置,并不容易。”

晏景轩问我:“你只管说想不想要,至于其他,交给我。”

我回道:“晏景轩,我沈晚意发誓,他日我儿如果称帝,封你为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说完这句话,从窗户中一跃而去,留下一句:“沈晚意,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如来时一样,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是啊,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四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

自十岁沈府搬在他的王府隔壁以后,他便每日都会爬上墙角。

刚开始只是跟我聊天,后来不知从何时起他会搜罗各种书籍,话本,吸引我的目光。

少年人慕艾怎么可能不让人动心。

那时年少的我也曾对未来满心期待,期待着有一日能嫁给他,为他操持府中庶务。

可是后来一封圣旨进了沈府,我的命运便再也不由自己做主。

享受了父兄母族给予我十五年的荣华富贵,将他们弃于身后不顾,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所以自那日起,我便将雪月封了起来。

进宫以后,不论再苦再难,只要有它的陪伴,都熬了过来。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命运使然,我和他都只是其中没有交集的一环。

我们,都得认命。

16、

大晏二十二年冬,大雪漫天。

历时一个月的藩王政变最后以镇国公和晏景轩的虎翼军里应外合,全部歼灭。

此后,太后亲自下旨,立晏庭业为新帝,我为太后,晏景轩为摄政王。

至于有着从龙之功的镇国公府被封为超一品将军,爵位世袭。

我爹官复原职,依旧担任内阁首辅。

大晏二十三年二月初二,我抱着还在襁褓里的业儿上朝登基,前朝臣子强烈反对我垂帘听政。

只能每日由摄政王抱着还未睡醒的庭业上朝,而后等他醒了再抱回来。

我搬进了太后住的宫殿,将太皇太后挪去了长春宫。

每日命人给她送一杯养生茶。

毕竟在这之前,太后曾命人端来白绫,毒酒两样东西供我选择。

笑话,我是新帝生母,即使她贵为太皇太后,也无权定论我的生死。

更何况,我的背后站着摄政王以及整个沈府。

一怒之下,她派人宣晏景轩入宫。

太后看着他说:“景轩,你是辅政大臣,又是新帝王叔,如果你站在沈晚意身后,待新帝长大,你便是亲政的阻力,到时候别说新帝,就连沈晚意都容不下你。”

晏景轩回道:“那又有何妨,只要太后娘娘一句话,儿臣甘愿死在她的刀下。太皇太后年岁已大,日后还是好好待在长春宫颐养天年吧。朝堂上的事,你还是别掺和了。”

太后又说:“好,好的很,哀家倒要看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能笑到何时。”

晏景轩看了她一眼,开口说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先帝卧病在床时,您都能避而不见,那可是您的亲子,至于本宫,要不是命大,只怕也早就死在了您的手里。”

太后背影佝偻的向外走去,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仿若她这短暂的一生,只留下一句:“沈晚意,你比哀家幸运。”

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如果容妃和林浅所生不是公主,我也不知自己会如何对她们。

如果心慈手软,将来可能会换来对方的倒戈相向。

如果赶尽杀绝,又对不起我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善念。

幸好,上天待我还算不薄,没有让我做这般艰难的选择。

大晏三十年,年仅八岁的晏庭业亲政,摄政王晏景轩交还政权,亲自领兵到了北疆。

他说,要亲自将南北统一的国土交到他的手上。

出发那日,我见了他一面。

对他说:“景轩,此去北疆,万分小心。”

他看了我一眼,回道:“臣谨遵太后懿旨。”

而后转身大步离开,踏马上路。

看着他飞奔离去的身影,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晏景轩,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们不要再遇见。

如果没有我,你定会如年少时所期待的那样,守着一人过一生。

八岁的小庭业站在我的身旁,看着城墙外的军队,声音洪亮。

“母后,王叔说朕会是史书上说的千古一帝,您觉得呢。”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当然,娘的业儿这么优秀,定会成为那千古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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