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妈妈眼泪呆在了眼眶里，我跪在地上调转方向，冲警察们邦邦磕头。
「对不起啊叔叔阿姨们，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劳你们费心了…」
我俩诡异的行为把警察们都吓了一跳，他们相顾无言，草草教训了我两句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我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看着还跪坐在地上的妈妈，伸出了手。
「妈妈，我们回去吧。」
回家的车上，妈妈靠在副驾驶，从中央后视镜看我。
好半天，她慢慢开口：「你很厉害，是我小看你了。」
我闭着眼睛，淡淡道：「不止是我。」
她猛的扭头看着我，问我什么意思，我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其实，我们两人都知道，以后家里恐怕再也不会太平了。
6
学校里的所有人因为她的缘故都疏远了我，我去打水，他们会在背后议论我。
“这就是那个被找回来的大小姐？怎么还跟我们在一起上学？”
“有钱又怎么了，还不是没朋友？”
“行了行了，再议论她小心她妈过来撕烂你的嘴！”
……
我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跟前路过。
我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她收敛些，最起码她能知道我也是一个会“发疯”的女儿，可我怎么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她呢？
在我回归学校没几天后，她又作妖了。
她开始限制我的学习时间、社交时间、甚至娱乐时间。
高三学校组织了晚自习，走读的学生也能跟住校生一样，在学校自习到11点，我当然开心，这样回去就能不用面对她了。
她不同意：「我能答应你去上学已经很通融了，晚上9点前必须回家，否则我就去报警。我的世界只有你了，姗姗，你不会让妈妈难做吧？毕竟，你让妈妈难做的话，你也会很难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毕竟谁没事会喜欢跟警察打交道？还占用公共资源。
但当我真的在自习课上做题做到忘记了时间后，她果断报警，闪着光的警车冲进了学校，把校领导吓了一跳。
在知道事情真相后，他们纷纷……劝告我。
让我别再闹事了，让我听奚总的话，主任更是提出了让我休学在家的“皆大欢喜”的方法。
我果断拒绝，凭什么发疯的是她，受伤的是我？
在妈妈…不，奚总的影响下，我已然变的无法交友，无法融入社会关系，却又无法独处，整个人全部乱了套。
被接回去后，我发疯似的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妈妈只是淡淡的看着我，嘴里吐出冰冷无情的字句。
「奚姗姗，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只有看着你爸、看着你，才能得到为人的慰藉，凭什么我以前每天在外面辛苦工作，而你们只需要在家动动嘴皮子、动动手就能享受我的一切？凭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吃我的果实？」
「你爸和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们应该听我的话，不能忤逆我半句。我是公司的武则天，我也是你们的武则天。」
「你爸不中用，为了给我顶罪把自己套牢了几十年，这辈子也就交代在那里了，你不能跟他一样，你是我的孩子，你要一辈子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觉得自己像个人、像个母亲。」
她看着满脸惊恐的我，笑的瘆人。
「你害怕吗？不，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的妈妈，我怎么会害你呢……」
冰冷的指甲划过我的脸，然后死死的扼着我的喉咙。
「你问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管你、不赖着你，我告诉你，我会一直管着你，管你一辈子，等你到了40岁，我还是会和现在一样管着你。」
冰冷的唇贴近我，在我耳边黏腻的留下话语，她像条毒蛇，死死的圈着自己的猎物，勒的我喘不过气——
「奚姗姗，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女儿！」
我挣扎着起身：「啊！不要！」
满身冷汗，我从睡梦中惊醒，从那天被警察带回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她的话好像梦魇似的，每晚在我脑海里出现，变成一双大手死死的扣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比起冷落我，这种令人窒息的黏腻更恶心，它像把我裹进了无边无际的粘稠胶水中，慢慢侵吞着我的一切，让我慢性窒息死亡。
7
终于有一天，在她第12次报警的时候，我受不了了。
我站在学校顶楼，看着脚下黑豆般的人群，晃动着双腿。
天台上的刺眼阳光让我感到温馨，我想逃离这里，逃离人群，逃离奚总，可我逃离不了，因为我必须承认的是，她确实给我提供了很多物质方面的帮助，在这里享受的一切，也都是我孤儿院时期做的美梦。
可如果这些是用自由为代价换的呢？
我坐在天台边缘，陷入了沉思。
学校早就报警了，此刻一群人围在地下，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我，一片寂静。
正该高三冲刺的阶段，却因为我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累同学们的进度，难以想象他们对我心里的怨恨。
我已经无暇顾及他们了。
我晃动着身子，时不时还因为风晃动两下，惹来人群一片惊呼。
妈妈第一时间就冲过来了，她在人群里用喇叭呼喊着，说我自私、冷漠，说白养我这么大，早知道当初就……
我看向了她，她却住嘴了。
我明白，她想说的是，早知道当初就不把我捡回来了。
见威胁我没用，她又打着感情牌，给我讲述她是怎么真心对我的，却隐去了她又是怎么管控我的，让我变得逐渐丧失了自己的生活、丧失了自己的人格。
我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在人群后，在校门外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打扮，是奚婷婷？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突然，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一个不用我自杀就能让一切回到正轨的方法。
我突然释怀的笑了。
面对身后扑上来救我的消防员，毫无反抗的任由他们把我抬下去。
妈妈见到我的第一面就直接扑上来抱住了我，她双膝阵阵发软，甚至跪在了我面前，跪在了全校师生面前。
这一次，我没有拦她。
不是喜欢跪吗，那就一起跪进地狱吧。
8
回家后，她一改在学校的卑微，恢复了女强人的状态。
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边开口道：「奚姗姗，这就是对抗我的方法？你错了，你就算死，也还会是我的孩子。你享受着我半生的劳动成果，却不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我还要你有什么用？下次自杀的话，我就真的不会拦你了……」
我乖顺的笑着：「我明白了…」
因为我已经不会自杀了，我要好好活下去。
我假借出门上学的名义，在她的监督下被人送到学校，又偷摸从后门离开，逃学去找奚婷婷。
奇怪的是，我还没敲门，她就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看到我好像并不意外，她侧身让我进去：「你想好了？」
我点点头。
……
那段时间，我经常跟婷婷聊天，我们一起商讨复仇计划，祭奠我们被pua掌控的人生。
当然，我听妈妈的话，再也没有9点之后回去过。
妈妈欣喜于我的改变，甚至觉得她可以完全掌控我了，也就对我放松了警惕。
我能在家里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不止是客厅、卧房、餐厅，更能自由出入她的屋子了。
奚婷婷告诉我，她离开家后的那段时间，为了击溃奚总，找私家侦探收集了很多当时犯罪的证据，她有充足的证据证明，爸爸是顶罪进去的，而真正的罪犯却还在外面逍遥法外。
我毫不迟疑的答应了她，于是在一个午夜，我潜到了书房，偷取了电脑里的机密文件。
交给奚婷婷后，我就愈发对妈妈好了。
她说东我不走西，她说让我在家陪她我绝对不出去。
她以为我转性了，实际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奚婷婷拿着我手里的文件找了她的对家，成功将她的公司搞垮了。
那段时间，许久不问公司事务的妈妈突然变得很忙，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劫难来的这么快，又是谁在背后害她。
终于有一天，警察来了。
这次不是她报的警，也不是我报的警。
而是有人掌握了她经济犯罪的证据，越权将这一切直接提交给了国家级领导单位，组织上直接任命人抓她。
奚婷婷说，奚总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对准备贴封条的警察说，她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女儿，希望这件事不要告诉她女儿。
我五味杂陈，竟一时分不清该笑她还是可怜她。
房子被查封了，我住进了奚婷婷家里，但因为这件事耗费时间太长，我放弃了高考，接连两天都没去考场，自然也就跟大学无缘了。
看着天花板，我忍不住回想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我跟异父异母的妹妹合伙除掉了自以为对我好，实际为了满足自己变态掌控欲的妈妈，毁掉了她的公司和她的人生，也错过了自己的人生。
这件事真的对吗？
9
奚婷婷看出了我的顾虑和对她的怀疑，于是在一个午后，她坐在藤椅上，我窝在沙发里，她藏在阴影里，我在阳光下。
她给我讲了个故事。
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妈虽然赚不到大钱，但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这种和睦的家庭关系一直维持到她五岁那年，准确来说，也是我五岁那年。
因为奚总和爸爸的疏忽，他们在一起出行中弄丢了我这个养了五年的人形宠物，奚总的母爱好像得不到宣泄，她有些癫狂了，每天连公司都不管了，开始跟爸爸吵闹。
在一起意外中，她碰到了下属的女儿，这个小孩跟失踪的我长得有五六分相似，奚总以为，是上天可怜她，派了另一个小孩来抚慰她。
可是这个跟我相似的小天使有自己的家庭，要怎么办呢？
于是，她只是微微动了动手，就策划了一场意外，让这个孩子变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可是她忽略了一点，女孩已经五岁了，到了记事的年龄。
她以自己觉得好的方式每天精神折磨女孩，是女孩一再以父母的死催眠自己，才能不被她打倒。
而我的出现，也是在女孩的策划下完成的，才能让奚总在十二年之后又找到我，从而把她逐出家门。
我感到一阵恶寒，我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明明跟我同岁，却拥有者同龄人无法比拟的心机和手段，我更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为了一己私欲就摧毁了别人的家庭。
我的走丢是意外，可奚婷婷的到来是必然。
奚总以为自己的手段天衣无缝，谁想到奚婷婷本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呢。
看着我的样子，她抽动了下嘴角：「你害怕了？害怕我隐藏了十二年的报复手段，害怕我年纪轻轻就心机颇深的样子？」
见我没回答，她继续道：「你不该怕我的，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解救了你，是我让她入狱的，是我可以让你拥有新的人生。奚姗姗，你应该感谢我。」
她像恶魔一样在我耳畔低语，好像在不断催眠我应该感谢她似的。
我这才意识到，我好像从一个深渊里刚冒出头喘了口气，又跌进了另一片海。
我像溺水的人找到浮萍似的抓住她衣角：「让我回孤儿院吧，我想回去，我不要做奚姗姗了，我就做孤儿院里的姗姗，好吗？」
我怕了，我怕眼前这个疯癫的女人像奚总一样，圈禁我、伤害我、不放过我。
奚婷婷笑出了声：「你以为我会让你走吗？你有我害人的证据、有我关系链的人脉，我有你盗窃商业机密的机密，我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早就共生了，不是吗？」
「正好，我们长的很像，以后你还当我的姐姐，我还是你的妹妹，我们一起生活不好吗？」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为…为什么是我？」
奚婷婷从藤椅上起来，侧着头看我：「你以为，我会放过杀父仇人的女儿吗？」
我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的起身，呆呆的看着她：「可是…我不是…不是奚总亲生的吗？」
奚婷婷一愣，放声大笑：「你真天真，我说的话就信个十成十，而她说的话却完全不信。你不想想，如果你不是她亲生的，她为什么一见到你就会放弃我呢？还不是因为，亲生骨肉才是最好的？」
我往前追了两步，却又腿软跌坐在沙发上，只能看着奚婷婷大笑着离开屋子。
门外传来反锁的声音——我被再次囚禁了。
我到现在都无法想象，我居然…因为奚婷婷的谎话偷了公司的东西，让奚总锒铛入狱了。
她是个pua大师，也是我亲妈。
我的脑袋好像要炸掉了，此刻的我，分不清谁对我好对我坏，谁是真心的谁是阴谋论。
一切自己曾经以为是正确的却都被推翻了，而我不过是奚婷婷复仇计划里的一枚棋子罢了，把她送进去，下一个可能就轮到我了。
我捂着炸裂的头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10
我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是奚总的亲生孩子，她对我很好，尊重我、照顾我，甚至会动用自己的一切资源只为圆我的大学梦。
梦里我还有个对我很好的妹妹，叫奚婷婷。她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姐姐，她比我更成熟懂事，更像妈妈的孩子。
可是画风一转，她们都变了。
妈妈变成了pua我的恶魔，她掌控着我的一切，束缚着我的人生，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她是个动不动就下跪、让有理胜三分的我一瞬间转变成了理亏的那个人。
妹妹变成了一个心思缜密的复仇者，她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打着为我好的旗号骗我偷出了妈妈公司的机密，又把这些机密给了敌对企业，背刺了妈妈。
妈妈被她送进了监狱，而她现在还要绑架我、束缚我。
不…我不愿！
……
我浑身猛的一颤，清醒过来。
入眼是一片白，面前一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医生眼底情绪复杂的看着我。
他开口了。
「所以…这就是你故意泄漏公司机密、把房门锁死，将你妈妈圈禁在未知地方的理由？」
我愣住了，呆呆道：「你说什么？这不是我，是奚婷婷，是奚婷婷干的！」
医生摇了摇头：「很遗憾的告诉你，没有奚婷婷，从始至终，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奚姗姗一个人。」
我呆呆的看着医生，难以接受他的话。
他叹了口气。
「你是奚梦女士的亲生女儿，小时候因为目睹爸爸经济犯罪被警察带走而产生了心理疾病，体内诞生了第二人格奚婷婷。奚婷婷是你幻想出来的妹妹，比你小几个月，在主人格躲避体内的情况下活了12年，12年后，你的主人格——也就是奚姗姗出现，接管了你的人生和你体内的大部分情绪，但奚婷婷并没有消失，反而时不时的出来蛊惑你的心智。你母亲对你的一切行为，或放肆或管束在你看来都是PUA你的证据，于是在第二人格的怂恿下，主人格崩坏了……」
什么主人格副人格，我就是我！我叫奚姗姗，我的妹妹叫奚婷婷！
我挣扎着试图从床上翻身冲下来，可却发现，自己已经双手双脚被捆在了床上，我发疯似的叫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捆着我！你们这是侵犯人权知道吗！」
医生一脸悲悯的摇摇头。
「如果不是你的第二人格太过厉害，已经完全影响到了你，我们是不会采用这种捆束手段的，可惜……」
医生拿起了自己手里的档案，那东西又像备忘录，径直走出了病房。
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他毅然离去的背影疯了似的怒吼着——
「放开我！你放开我！」
可惜得到的只是一片回声。
11
等医生再次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死死盯着我：「现在冷静了吗？奚婷婷小姐。」
我垂着头，听他这么问，开始慢慢向上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们早就调查过我了吧？什么时候发现的？」
医生漫不经心的看着什么，喃喃道：「从收到报警后，警方联系我们，我们就将嫌疑人只锁定在了你身上，从来没有怀疑过别人…」
看我的样子，他继续道：「所以，你把奚梦藏到哪儿去了？」
我噙着一抹笑：「奚姗姗那个没用的女人，一点事都办不了，她毁了我的计划，她该死。至于奚梦…她最应该待的地方，难道不是监狱吗？你们不应该去监狱找她？」
医生的手一顿，扶了扶眼镜：「其实我们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的母亲，她对你很好……」
我大笑着打断他：「对我好？她对我做的一切你们都不知道！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奚姗姗能有机会出来吗？她是个软弱没主见的人，她根本不会、也不能反抗我！是我！是我主动离开的！因为我想死，我想离开这个身体……可是我后来又想了想，奚梦折磨、掌控了我十多年，我凭什么要放过她？」
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我讲完了压在“奚婷婷”心里的所有秘密——
「小时候妈妈总喜欢当着别人的面问我为什么不吃饭，可她背地里却说，一个淑女是不能变胖的，她总说“你太胖了”、“你不应该吃那么多”，好像是在关心我，其实一直在践踏我的尊严。」
「初中时妈妈同意给我买手机，于是我耗费了三年时间努力学习，考上了我们这里的重点高中，又自己存了7000，就在准备去买手机时，在最后一刻，她却突然变卦了，还没收了我的钱。我准备离开，她却拦着我当街打我，我只推了她一下，她就当众数落我，冷眼看着围观群众对我指指点点，我成了别人眼里的不孝子、疯子。」
「对了，她还喜欢道德绑架我，当众给我下跪，让我在大家面前社死。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词叫PUA。」
我看着医生逐渐皱起的眉头，勾了勾唇。
「你说，投生在奚家的这个“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医生看着我，他或许明白，一个从小就生活在这种压力下的人除了死就是疯，而我选择了后者，将她投身在我身上的全部还给了她。
他死死的盯着我：「婷婷，我们都知道你的不容易，可是，你能说清楚，你把奚梦关在哪里了吗？」
我歪了歪头：「你们这么神通广大，居然都能知道我和奚姗姗的身份，那你们不如继续猜猜，我会把她关在哪里呢？」
话音刚落，体内顿时涌上来疯狂的难受，再加上头疼欲裂，我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奚姗姗…你疯了……」
我挣扎在“奚姗姗”和“奚婷婷”的双重身份里，一会捶着头一会砸着床，把医生吓的都准备好了镇定剂。
千钧一发时，“奚姗姗”暂时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我忍不住呢喃着：「监狱…监狱……」，幻想医生能明白。
一阵绞痛，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医生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也快步跑了出去。
……
12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手撑在上面：「为什么要骗我？」
明明是相同的脸，她却显得更加高傲，她嘴角含着笑意，眼睛里却非常冷：「我没有骗你，我们本来就是姐妹，不是吗？」
我疯了似的冲镜中人喊道：「她精神控制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你要出来！为什么你要动手！」
奚婷婷笑了：「别闹了，你不想杀她吗？别忘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是你偷了她公司的文件，是你让她的公司倒闭了，是你给她下药，是你把她扔进了……」
我摇着头：「不，这不是我，我不记得了……都是你，都是你动的手！」
奚婷婷忽然换上了一副悲悯的神情：「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清白的吗？奚姗姗，没想到你不仅贱，还蠢。」
我眼前突然一片血红，奚婷婷在镜子里冲我笑着，像个恶魔。
我不受控制的打破了眼前的镜子，镜面应声而碎，我穿透镜子，碎片划伤了我的脸，但我仍能狠狠的抓住了奚婷婷的脖子，在她瞪大的眼睛下双手慢慢锁紧。
「奚婷婷，该死的是你。」
手下的人呼吸越来越稀薄，渐渐的没了气息。
我看着死在我手里的奚婷婷，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从此以后，我的秘密就没人能知道了。
可后脑一痛，眼前又陷入了黑暗。
……
医生看着坐在床边看风景的我，淡淡道：「奚梦找到了，在废弃的林西监狱里，可惜警方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活生生饿死了。」
我头也没回：「是吗？那她真是命运悲惨，没能再等等。」
医生凑了过来：「我们监测到，你已经恢复了正常，另一个人格有消失的迹象，那么……你到底是谁？」
我依旧看着外面飘散的枫叶：「我情绪稳定、对你能准确输出内容，你猜我是？」
医生松了口气：「果然…你是奚姗姗吧？那消失的就是奚婷婷。幸亏，你不知道吧，她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有操纵你内心的权利和能力，她消失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等那件事告一段落，你再治疗一段时间就能出狱了，奚梦的家人对你选择了谅解…」
我点点头，终于看向了他：「替我说声谢谢。」
医生看着眼前这个萧瑟的女孩，在秋天显得愈发孤寂，也忍不住有些心疼：「你好好养着吧，我先离开了。」
医生终于走了。
我放松下来，瘫倒在床上，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该死的，知不知道我装的很累啊？
奚姗姗，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