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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29 04:31:57

不为情浅 已完结

不为情浅

来源:阅文作者:颜不呜分类:短篇主角:月舒,云泽

在短篇风格小说中《不为情浅》是比较出众的,我们可以从内容和整体构架中看出颜不呜的实力,同时又被月舒云泽的人设所吸引,《不为情浅》内容是:我是一名杀手,师父常说杀手的手是应该用来杀人的。可我却用它来绣花,并且以救命之恩嫁给了当朝最受宠的九王爷。在小院中养病的那半年,我与他畅谈人生,吟诗作画,直到他看向我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回京那日,他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届时十里红妆,凤凰霞披迎娶我过门。可是他食言了,所以自该由我亲手了结他。毕竟师父还说,婚姻里只有丧偶,没有休夫。...展开

《不为情浅》章节试读:

7、

南下的船上,一路上都有人在聊九王府的八卦。

有人说九王爷不知怎的突然就疯了,还有人说是因为九王妃突发恶疾离世了,更有人说九王府本来是纳侧妃,这次搞不好是要要扶正了。

有人羡慕林婉音的运气,有人感叹我的命运不济,我笑着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听他们说话。

半路上搭救的小丫鬟碧珠刚端来一些吃食,叽叽喳喳的就在我耳边说了起来:“小姐,您听说九王府的事情了么,要我说这个林侧妃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准九王妃就是被她害死的。”

我端起杯子,漱了漱口,不紧不慢的点头。

看着我一脸赞同,不出声反驳的模样,碧珠继续说道:“要我说,九王妃就不应该点头答应九王爷纳侧妃,不然也不会白白送了性命,九王爷也会像以前一样对她,小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波浪翻涌,船身不稳,有些颠簸。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对她说:“你怎知九王妃同意他纳侧妃,世间有哪一个女子愿意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不过是出于无奈罢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还不懂么。”

小丫头一脸不信,嘟嘟囔囔的说道:“我觉得九王妃活的太窝囊,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着,让一个侧妃骑在头上,要是小姐肯定不会这样,小姐你这么厉害,刷刷两下保准林侧妃不敢再生事端。”

看着小丫头一脸崇拜的模样,我无奈的笑了笑。

短短一个月,小丫鬟话变得好多,有些吵。

安静不过片刻,又凑到我身前询问:“小姐,听说九王妃的贴身丫鬟卷走好多银钱,如今下落不明,这也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是真的。

因为自从嫁给云泽,我平日里并无太多花销,至于珠钗宝石,锦衣华服,见多了也就那样。

穿着都不如我自己织的细棉布舒服。

所以那些月例也好,他送我的金银也罢,出府之前我就都都已去钱庄换成银票,除了我身上带的,其他的都给了碧桃,包括她的卖身契。

碧桃现在已是自由身,手上又有银钱,背后还有七杀门的保护,想来日子过得不会太差。

至于我,我早就想好,自从下山以后遇到云泽困在京中三年,我还未来得及去看看塞北的草原,关外的金发碧眼,还有海岸线的辽阔沙漠。

所以自京城出发,我直接转程出发去琼岛,差不多一个月的车程。

这时碧珠一脸羡慕,双手托腮的说道:“九王妃好可怜,有个花心的丈夫,还有个贪财的丫鬟,再加上不怀好意的侧妃,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暴病而亡,运气真不好。”

我点头应和:“是极,运气真不好。”

看着她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样子,我连忙打岔:“还有多久靠岸?”

碧珠起身问了问船长,回话:“还有两个时辰。”

现如今我应该已经上了整个皇室的封杀榜,云泽找到我只是时间问题。

作为七杀门少主,我不能连累门派众人,我应该为他们另寻一条出路。

这条路,可以不再是杀路。

如果可以安稳的过日子,谁又愿意过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听说琼岛那边盛产海鲜,还有珍珠,很多人都靠海为生。

京中几十两银子一颗的珍珠到了那里只需要几两白银,还有离琼岛不算很远的滇南,盛产玉石。

一百两银子能买几十块原石,原石又能开出通透细腻的玉石,价值翻上十几倍不是问题。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二个梦想,赚钱,当富商。

第一个是当绣娘,显然我做的并不成功,时至如今,青山镇上的那处小院还在。

前几日,师傅给我传来了回信,说她还年轻,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我有任何想法,都尽可去做。

至于我和云泽之间的事,她只字未提。

8

琼岛多匪寇,靠岸下船的那一日,我和碧珠就遇到了劫匪。

他们一脸色意的盯着我的脸,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碧珠颤抖着身子站在我身前,让我快跑。

傻丫头,她竟然忘了,我当初是如何从山匪手中救下她的。

我轻拂衣袖,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几个贼人已尽数倒地,昏迷不醒。

碧珠一脸苍白的跌坐在地,指着他们问我,是不是把他们都杀了。

我点点头,神色沉重,想要看她做何反应。

只见小丫头强忍害怕,站直身子,哆哆嗦嗦的朝他们走去,将他们藏在怀中的银袋子全部摸了出来。

快速跑到我身边,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姐,不少银子呢,反正他们都没了,银子留着也无用。”

这丫头,好一招黑吃黑。

我笑了笑,转身抬脚离开。

碧珠在身后一直问着这些尸体怎么处理,处理什么处理,再过两个时辰就活过来了。

只不过日后只会落个下半身不遂,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罢了。

进入琼岛,蔚蓝磅礴的海水,四处弥漫着一股海腥味,烈日炙烤。

看了看我和碧珠身上的衣裙,再看看当地妇人暴露的着装。

我一时有些羞恼,这里的女子竟这般大胆,我终于明白为何师傅会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世界如此之大,真的无奇不有。

所以京中那些整日为了夫君捻酸吃味,困于后宅的妇人真应该往出来走走。

看过这大千世界,哪还会将全部心思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琼岛多是出租的小院,我向来不喜住客栈,所以在到达那里的第一日,我就花了三两银子租了个院子,碧珠在家收拾。

我带着信物找到了七杀门的分堂主孟离,听着我的计划,她从不喜到惊讶再到敬佩,只用了短短一炷香的功夫。

事后诚意邀请我留宿,我笑着摇头拒绝,只给她留了我如今的地址,只等她安排好人手,便着手开展采买计划。

孟堂主动作很快,短短一日,就召集了一百左右的人马,五人一组分向而动。

我告诉他们辨认珍珠好坏最简单的方法,圆润饱满,那指甲轻轻刮一刮,会有粉末沙砾感,便可入手。

短短一月的功夫,我身上所带的银票已进去大半。

孟堂主亲自带着人马将东西护送到江南,与扬州城最大的几家妓院合作,从此由南到北刮起了一股盛行女子喜戴珍珠的穿衣之风。

不论是帽冠,首饰,衣裙,还是鞋子,都会点缀上几颗珍珠。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皆以穿戴珍珠为荣。

珠钗首饰也不再是贵人的专属品,除金银玉石之外,珠花,手链,耳环,各种以珍珠为原型的配饰首饰铺子应有尽有。

孟堂主这次江南之行赚的盆满钵满,直接传信回了师门。

各地富商闻风而动之际,琼岛的珍珠收购价格早已被七杀门,哦,不对现在应该叫花想容,控制在手中。

花想容这个名字是师傅亲自取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我认为这个名字取的很好,女子最应该取悦的人是自己,而非他人。

有了想做的事,日子自然也就过得快了起来。

9、

五月二十五日,九王爷大婚,普天同庆。

听说那日的京城,十里红妆,聘礼和嫁妆直接从东城门排到了西城门。

林婉音穿着她金丝绣线制成的红色嫁衣坐上了花轿,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碧珠一边忿忿不平的指责九王爷没良心,一边哀叹九王妃时运不济。

世事无常,我这个当事人如今听了这些事心中都无甚波澜,这丫头反倒耿耿在怀,为我打抱不平。

春去夏至冬来,琼岛一年四季常青,唯一差别可能是日晒时间长短不同。

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悠然,比当初在青山镇还要安逸。

只可惜冬日里没有雪,不能赏雪景,堆雪人,属实是一种遗憾。

我正坐在院中喝茶的时候,院门砰砰作响。

孟堂主一脸焦灼的走了进来,她看着我欲言又止,当下我的心就提了起来。

我缓了缓心神,开口问她:“是不是师傅那边出了事?”

听到我的话,孟堂主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九王爷命人抓走了门主,并留言说给您半个月的时间,去京城别苑找他,您迟到一日,门主身边的人就会多死一个。”

我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继续问她:“距师傅他们被抓已过了几日?”

孟堂主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不安的说道“已经过了三日。”

果然还是被他找到了,师傅素来小心谨慎都能中招,可见云泽心思之缜密。

我定了定心神走出院门,翻身上马,直接北上,奔赴京城。

至于别苑地址,等我进入京城,自会有人向云泽禀报。

日夜兼程,一路上跑死了五匹马,我才勉强赶在最后一日到了京城。

看到京城二字的时候,一路上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儿。

如我所料,在我到达京都地界的那一刻,云泽已经得了消息。

从前侍奉过我的秋霜红着双眼走了过来,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她哭着说道:“娘娘,您下次离开的时候,带上奴婢,您不是最爱奴婢做的吃食么,看您这段日子瘦的。”

我扯了扯嘴角,终是没能笑出来,看着她道:“走吧,带我去见你的主子。”

京郊别苑,距离京城并不算很远,只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

我一路风尘的踢开书房的房门,屋子里四处放着我的画像。

此时的云泽早已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身上穿着的是我离开前送他的最后一件竹青色长袍,此时空荡荡的挂在身上。

形容萧索,面色沧桑。

他神情激动的朝我跑来,看着他那全然陌生的模样,我开口阻止道:“我师傅人呢?”

他眼眶发红的盯着我,一脸委屈,回道:“你师傅没事,自你离开这段时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月娘,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

他伸出手想要拽我,我平静地躲开,再次出声:“我要见我师傅。”

他拿出随身佩剑,递给了我,任杀任剐。

堂堂一国的亲王,能做到这个份上,换做她人,肯定早已心软的一塌糊涂,可惜我是月舒。

从他认识我的第一天起,就应该知道,我向来冷心冷肺,唯一失算的一次就是嫁给了他。

洞房那日,他曾亲口说过,若有一日惹我生气,就亲自动手责罚他,打到他认错为止。

他是觉得苦肉计一出,我就一定会收手么。

10、

我敛住情绪,又一次问他:“说罢,你要如何,才肯放人?”

他看了看我,神色认真的回道:“很简单,跟我回王府,继续做我的王妃。”

我嗤笑一声,开口:“那林婉音呢?”

他不说话,所以他是想享齐人之福。

我点了点头,回道:“你说的这些我可以考虑,不过我要先见到师傅,不然我不信你。”

他后退一步,苦笑着说道:“你对我的信任已经只剩这些了吗?那是你的师傅,我怎会动手。”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早已不是以前的云泽,否则我如今怎会出现在京城。

似是想到什么,他没有说话,只吩咐了一声贴身伺候的侍卫,让他把人带进来。

看着师傅面色红润的跟在侍卫身后,悬着的心才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还好,云泽还算有几分良心,没有太过为难。

只是师傅看向我的眼神,颇为耐人寻味。

我眼眶湿润,强忍情绪,看向云泽说:“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他却掀起长袍,面向师傅直直地跪了下去,左右开弓扇在脸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嘴里说着:“请师傅见谅,云泽实在是想不到他法,万般无奈之下才请您过来,希望您能帮忙劝劝月舒,认打认罚,我绝无二言。”

不等师傅说话,我直接拿起剑柄,狠狠地朝他背上甩了下去。

成婚三年,我从未向他动过手,因为我不想伤他,即使他亲口承认要纳林婉音为侧妃那日,我依旧没有动手。

可今日,我不想忍。

他不该把主意打到师傅身上,师傅于我如父如母。

剑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一下又一下,打的他整个后背皮开肉绽,直到血染红了后背,师傅抬手拦住了我,摇摇头。

可即便这样,云泽还是一声不吭的忍了下去。

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的林婉音就在此时赶了过来,她一脸心疼的将云泽抱在怀里。

控诉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我,喊道:“月舒,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你为什么还要回来,非要把王爷折磨死你才满意么?”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将目光放在云泽脸上,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要继续吗?”

他强忍痛意,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挣扎着站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问道:“那你能原谅我嘛。”

我直直的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避,毫不迟疑的开口:“已经过去了。”

已经过去了,所以无所谓原不原谅。

他明白我的意思,苍白着脸,憔悴失落的后退一步,嘴里说着:“还不够是吗?为什么,月舒,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容不下婉音,她在王府丝毫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所以,他还是不懂。

他不懂我为何会选择离开,他不懂我容不下的不是林婉音,而是曾经那个向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己。

我见过他全心全意爱我的样子,所以当他把爱分给其他人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心在哪里。

我拿起剑朝林婉音左肩刺了过去,血流了出来,雪白的衣裙,猩红的伤口,异常醒目。

我上前一步,走到云泽面前,对他说:“这才是你口中说的容不下,我在一日,但见她一面,便杀她一次,这样你还要留我吗?”

云泽心疼的双眼发红,紧紧的抱着她的腰,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份指责,他对我说:“月舒,适合而止,见好就收,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了,导致你这般张扬跋扈,目中无人。”

林婉音娇娇怯怯的将整个身子紧紧倚在他身上,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不怪姐姐,是我今日不该来,我只是,只是担心你们会误会彼此。”

云泽没有说话,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指尖发白。

时隔半年,再次亲眼见到这幕,心里还是会泛着疼。

我扔掉手中的剑,半蹲在地上良久,没有起身。不知何时师傅来到我的身边,摸了摸我的头,没有说话。

我一头埋进她的怀中,抱着她的腰,如儿时一样,憋了好久的眼泪如开了闸的湖水一样,止也止不住。

意识昏沉之际,我好像回到了师门,听到了山上雄浑悠长的敲钟声。

11、

再次醒来,我回到了王府,住的还是以前的屋子。

屋子里的摆设如从前一般,我离京之前处理掉的东西又原模原样的摆了回来。

一切好像从未改变,却又明明变了。

守在床前的师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语气却很温和:“说吧,现如今你准备作何打算?”

我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眼泪无声的淌了出来。

本欲指责的师傅拿出帕子扔在我的脸上,狠狠地骂道:“早就告诉过你,自古男儿多薄幸,你非不信,现在好了,我本来就是路过青山镇在你的小院住两天,莫名其妙就被请到了这里,再过几日,老底儿都得被掀掉。”

“当初他请旨迎娶你入王府,说此生绝不负你,允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我还与你二师傅打赌,她说我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倒宁愿这次看走了眼,也总好过你这副霜打了的模样。”

师傅絮絮叨叨的关切声将我心底的几分愁绪冲散,嘴角弯了弯,没想到眼泪却再也止不住。

我知道师傅是心疼我。

真正的月舒不该是这样子,当如风般随性自由,而不是镜子里这副唇色泛白,形容憔悴,失魂落魄的怨妇模样。

既然我不能过上自己真正想要的日子,那么我就彻底把这天搅翻,浑水摸鱼。

我被关在风荷院,云泽派了20几个高手在院外守着,每日不许我出院外一步,当然,被限制活动的同样也包括师傅。

师傅每日都会哀叹几句,托我的福,年纪轻轻就过上了颐养天年的生活。

林婉音还暗地里指示小厨房给我们送馊食,这是京中妇人的惯用伎俩。

送饭的丫鬟说林婉音被接进了云泽住的房间,王爷十分心疼,重金聘请名医上门,只为不留疤痕,还说王府上下都感激林侧妃赏罚分明,心慈手软,哪像我动不动喊打喊杀。

本不欲为难她的我一脚踹翻她手中的托盘,抬起她的下巴,对她说:“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要挑衅我,不然我会杀了她,滚。”

从未见过我这般发怒的模样,小丫鬟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跑去,嘴里喊着王妃疯了,要杀人了。

我痛快的笑着,似是有些疯魔,师傅抬手擦掉我眼角的泪,问我值得吗?

值得,这样做能让我心里感到痛快。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云泽走了进来,他朝身后示意,师傅被带了出去。

他双目猩红的看着我,抓着我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叫喊:“如你所愿,婉音的肩膀留疤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我毫不费力的挣开他的胳膊,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满意,这样怎么够,除非她死。”

听到我的话,他眼眸里露着失望的情绪,声音嘶哑:“你怎么就这么狠毒,她那么单纯善良,你为何留容不下她。”

云泽,你怎么会懂。在我的感情里,只有唯一,没有共享。

我闭上眼睛,手指门口,说:“你走吧,日后不要再来了,还有,记得把我师傅放了。”

他神情落寞,走之前只留下一句:“等你想清楚了来找我。”

自那日起,我滴水未进,秋霜拿着食盒走进来来的时候,也带来了师傅出京的消息。

还好,他们没有被我拖累。

秋霜一边从食盒里拿出精心准备的饭菜,一边劝我:“娘娘,日子总要过下去,王爷如今心里有您,您就更应该过好自己的日子,活出个样儿来,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我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是不再像之前一样,拒绝进食。

我拿起桌上放置的筷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我当然不会让自己饿死,只是不这样做师傅他们就会被一直关在这里,那么距离出府的日子也只会遥遥无期。

云泽不会放我走,我知,师傅也知。

所以总得有人逃出去。

12、

那晚过后,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好转。

我对着云泽也不再是一言不发,偶尔也会跟他说一两句话,他就高兴的像个傻子。

除了不能离开风荷院,流水的珠宝首饰衣裙都搬了进来,府里的下人也开始见风使舵。

那天过后,我开始向云泽示弱。

吃晚饭时,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饭桌上大半都是我爱吃的饭菜。

就在这时,还在养伤的林婉音闯了进来,她失魂落魄,满脸泪痕的看着他,可见这段时日她过得也并不怎么好。

云泽开始左右为难,犹疑挣扎的表情将他心中所想表露无疑。

我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林侧妃向来知礼,今日这般失态,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该笑我九王府治家不严,今日起禁闭一个月,王爷以为如何?”

云泽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就依王妃所言。”

听了这话后林婉音整个人如被风霜摧残了一般,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跌落在地,眼里闪过憎恨,她凄凄惨惨的看着我说道:“王妃如果容不下我,大可将我赶出王府,何苦这般作践人。”

原来于她而言禁闭一月已是作践。

我抬脚走到她身前,一脚踹了过去,将她踩在地下,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才叫作践,明白么?”

而后起身走了出去,再呆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人。

身后传来林婉音嘤嘤嘤的哭声,刚开始云泽还耐心的安慰着,直到后来直接命人将她带了下去,没有吩咐不能出院子。

就连住处都由原来的玉音阁搬到了翠鸣楼,那是一处靠近角门的小院,平日里无事一般都不会到那里去,很是偏僻。

所以男人的宠爱,如镜中花,水中月,虚无善变。

那晚,云泽回了风荷院,笑的一脸温柔。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递给了我,语气温柔:“月娘,我已命人将婉音关了起来,以后整个王府还是只有你我二人,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

我接过酒杯,直接摔在了地上,声音清冷的问了一句:“酒杯上的裂痕如果能恢复如初,我们就能回到过去。”

说罢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只是没想到他会疯了一般扑过来,撕扯我的衣服,嘴里还喊着:“你是我的,这辈子只能留在我身边,孩子,对,生了孩子你就不会走了。”

他疯狂的吻着嘶咬着,我闭着眼睛,没有反抗,任由他动作。

慢慢地他停下了动作,重重的压在我身上,良久不动,直到我脖子里传来一阵湿意。

他说:“月娘,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回到以前好不好,答应我。”

我略使力一把将他推开。

拢紧身上的衣服,给了他一巴掌,调整呼吸,又给了他一巴掌。

看着他左右双颊顶着的巴掌印,感到一阵恶心。

过了好一会儿才躺在床上平静地对他说:“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你走吧。”

月光洒了进来,照着窗边那盆枯败的绿梅,那是去年我过生辰时他专门为我寻来的,如今也枯死了。

在他迟迟不动的时候,我又补了一句:“云泽,我们和离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窗边那盆绿梅。

仓皇离开之际只留下一句:“月舒,和离的事你想都别想。”

13、

第二日上午,春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京城最大的绣坊如意楼送来了时下最新的布料,云锦。

浅紫色金织鸾尾花,流光溢彩,十分惹眼。

就在这时,林静婉的丫鬟茯苓直接跑了过来,朝我行了个敷衍的礼,开口说道:“王妃娘娘见谅,这匹布料是我们林侧妃早就定好的,您不能拿走。”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开口:“掌嘴。”

秋霜直接走了过去,身后的婆子拿住她的胳膊,秋霜铆足劲下了狠手,一边打一边骂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到王妃面前放肆。”

连着打了二十八掌我才出声阻止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说道:“回去告诉林侧妃,这匹布料也不是不能给她,让她亲自来求我。”

茯苓却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憎恨,口齿不清的看着我骂道:“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粗鄙村姑,还想骑在我们侧妃头上,让我们侧妃来求你,我呸,等王爷回来看怎么收拾你。”

秋霜的暴脾气此刻一下子爆发,拽住茯苓的头发,恶狠狠的骂道:“你骂谁是村姑,你才是村姑,你全家都是村姑,我们王妃娘娘人美心善,是王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正妻,你家侧妃不过是一个小妾,吃的花的用的全是王府的银钱,这些都有我们王妃的一半儿,再敢到我们王妃面前蹦跶,迟早废了你家主子,滚。”

茯苓嚎啕大哭,伤心欲绝的跑了出去。

把绣坊的老板娘都惊呆了,然后看着我问为何不拦着些。

我看了看双手叉腰,战斗力爆表的秋霜,又看了看一脸不可思议的绣坊老板娘,嘴角上扬。对她说道:“这匹布我要了,还有你们店里所有的云锦我都收了,去找账房结账。”

老板娘猝不及防的收到这么大一笔订单,立马对我感恩戴德,妙语连珠的夸赞起来。她说我人美心善,稳重大方,肯定会有福报。

所有人都走后,刚才还气势十足的秋霜双肩塌了下来,一脸丧气的担心王爷会不会事后找她算账。

我笑着逗弄她有可能,眼看着她本就沮丧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我才安慰她把心放回肚子里,我在一日,云泽不敢为难于她。

秋霜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就在这时,云泽大步走了进来。

他皱着眉头看我:“月娘,听说你今日花费千金买了几十匹云锦?”

我坐在摇椅上,眼睛都不想睁开,脱口而出:“所以呢?”

随之而来的林婉音已讥讽出口:“王妃娘娘,王爷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您怎么这般奢张浪费,您这样是会伤了边关将士的心的。”

我抬眼看了眼她身上穿着的素白云锦,同方才掌柜送来的是一样的料子。

这次云泽没再包庇,对我说道:“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没有其他意思,别说几十匹云锦,便是全天下的云锦,只要你喜欢,本王也自当为你寻来。”

好一个口腹蜜剑,如果不是他匆匆感来还未平复的呼吸,以及袖下紧握的双拳,换个人都得被他感动的泣不成声。

我懒懒的说了一句:“不是说禁足一月么,怎么才不过一日就放出来了。”

林婉音骄傲的挺了挺肚子,娇弱的看着云泽,嘴里喊着肚子疼。

云泽心虚的捂了捂鼻子,而后开口说道:“月娘,婉音她身子柔弱,刚被诊出怀有一月的身孕,翠鸣楼阴冷潮湿,不适合怀有身孕的人居住,待她生下孩子,交于你抚养可好?”

这般如意算盘,打的真叫一个响亮。

我冷眼看向他,红唇轻启:“她和孩子只能留一个,要么去母留子,要么去子留母。”

云泽听罢一时也动了怒,他一脚踢翻院子里的葡萄架,口气森然:“月娘,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本王贵为亲王,与你成婚三载都未有子嗣,如今林侧妃肚子里怀着本王的孩子,你为何容不下她。”

我咽下喉头那一抹苦涩,拉开衣襟,漏出肩上的伤疤,一步步走近他,看着他的眼睛说:“你问为何,好,我告诉你,天元二十九年,我于青山镇救你一命,此事真假?天元三十年,我为护你,肩中一箭,至今留疤。天元三十一年,你说唯我一人,永不纳妾,可还算话?”

他被我逼的一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目光落在我肩上,额头青筋暴起,痛苦闭眼答应:“从今日起,林侧妃幽居玉音阁,待平安产子赶出京城,这个回答,王妃可还满意。”

林婉音定定的看着他良久,目光愈发绝望。

双目垂泪,声音悲切,嘴里喊道:“为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负我,我为你甘愿做妾,为你背离家族,为你怀孕生子,我为你所做的一切竟然抵不过她的一句话。王爷,你好狠的心啊。”

不知何时她拿出匕首,不要命地向我刺来。云泽见状挡在我身前,那把匕首直直地刺进他的皮肉,血染红了一大片。

林婉音见状有些癫狂,她匆匆扔下手中的匕首,向院外跑去。

至于倒在地上的云泽我没有理会,这是他欠我的,自该还我。

14、

自那天起,云泽又搬到了前院。

至于林婉音住的地方,早已被他派侍卫看护起来,护的是谁,防的是谁,不言而喻。

也罢,他们乐意演这一出苦肉计,我就配合着看看,就当免费看戏。

那晚我看着躺在床上眉目俊郎的云泽,仿若看到了我与他相处那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仿若看到了初次相遇雪地里逆风而来的他。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着,直到一个月后的叛军作乱。

京城内所有的高门大户都成了叛军眼中的一块肥肉,其中以九王府首当其冲。

世人皆知,九王爷是陛下同母胞弟,受尽恩宠,宫内的赏赐多如牛毛,流水一般。

整个九王府的后院一片乱象,丫鬟小厮跑的跑,逃的逃。

等云泽带着府中侍卫赶到风荷院的时候,我已被贼人拿刀控制在手中。

至于林婉音,则好好地被侍卫围着,处于保护圈内。

他一脸焦灼的看着我,目光心疼,神色慌张的劝着贼人只要肯放了我一切都好商量。

贼人的刀却向前逼近了一分,离我的皮肤只有几厘,他们的要求很简单,拿我换一百万白银,等平安出了京城,自会放我离开。

云泽咬牙答应,毕竟一百万两白银于他而言,只算皮毛。

我被挟持在马上,冷风呼呼的刮着。

耳边传来莫离熟悉的声音:“少主您还好吧,九王府的狗属实难缠的紧,属下接到门主的命令,已经抓紧时间赶来,这段时间您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直到离了京城十里之外,莫离他们先行离开。

我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迎风而立。

此处名为相思崖,传说中相爱的年轻男女私奔无果最后选择殉情之地。

云泽赶来时,看着我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身影,双目通红,声音嘶哑地喊道:“月娘,你下来,我求求你下来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林婉音带回京城,不该伤你的心,只要你下来,只要你活着,我们两个人就像过去一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说道:“云泽,我累了,我想回家。”

那个家,不是京城,不是青山镇,而是七杀门,那里还有我的家人在等着我回家。

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相思崖深达千丈,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崖上传来声嘶力竭,痛彻心扉的一声“不。”

而我早已在半山腰抓住莫离他们早已准备好的藤蔓,平安落于山洞之内。

无人知晓,相思崖半山腰处有一处山洞,山洞背后有一处瀑布,从瀑布旁边的藤蔓攀上去,便可到达大云山。

大云山一年四季有雪,阴冷潮湿,除了动物,一般不会有人涉足。

当然,假死逃生是假,叛军作乱是真。

而且据我所知,这次叛军作乱也有镇国公府的手笔,也就是林婉音的父亲。

王府世子年迈的外祖父与新帝从龙之功,镇国公想的很明白。

只可惜云帝不傻,对于这次判乱,他不会毫无准备。

到时云泽会做何选择,我很期待。

我回到了七杀门,依然住在从前那处小院。

不过现如今的七杀门已改名叫花想容,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初那个孤立偏僻的小门派,山下来来往往的南北商人聚居,村庄比邻而立。

春夏秋冬,四季轮转。时隔半年,京中传来消息,宫中下旨又赐了九王爷几名侍妾,林婉音在整个王府孤立无援,早产生子之后血崩而亡,留下的那个孩子被太后接进了宫中亲自教养。

次年京中又生了叛乱,与去岁不同,这次的叛军士气高涨,势如破竹,短短三日,就控制住了整个京城。

云帝被迫退位,至于云泽在列的前朝士族,皆被流放蛮荒之地。

抄家之日,他的亲卫带他突围了出去,也不知是否命运使然,我在山上打猎的时候,看到山下他又一次被追兵围剿,只可惜,这次我不会再伸手救他。

看着他狼狈不堪,被叛军折辱的模样,我好心补了一箭,正中他心口。

当年我亲自出手救下的人,自该由我亲手了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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