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上了我们这里一个叫小渝的小姐,就是之前被杀的那个。
不管什么时候,每天都来捧场,大束大束的鲜花,不计其数的贵重礼物。
我时常听到有人劝小渝,遇到这样的男人,不如就跟了吧。
他对你好,下半生也就有了着落,就算对你不好,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小渝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有时甚至还带着不屑。
后来大家也就不劝了,但那个男人的追求始终没有停止,甚至越来越猛烈。
他甚至可以不在意小渝的身份,当众求婚,执意要小渝嫁给他。
这里并没有什么小姐从良,从此以后柴米油盐的故事。
小渝骗了他,让他身败名裂,落魄街头。
再后来就是现在的样子,他杀了小渝,故意伪装成灵异事件预告下一个在这里死掉的将会是谁,报复所有的小姐。
现在案子破了,我们似乎应该庆幸。
然而我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点燃一根烟,抿了一口酒,木然的看着台上郭晴雪火辣身材劲爆的热舞。
台下传来一阵阵口哨声,和男人轻佻的语言。
我早就习以为常。
突然,一只宽大的手掌忽然搭在我肩上,若有似无的捏了一下。
回头,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一口黄牙的嘴里叼着一根一指粗的香烟,贪婪的看着我。
陈胜天,这里的常客,但不是我的。
“美女坐这半天了,不如喝杯酒。”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自己只喝了一口的酒杯。
端起来,放在唇边,一饮而尽。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痛快,愣了两秒,才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
“美女就是爽快,既然都是爽快人,不如来点干脆的,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他眼皮上挑,一脸猥琐。手顺着我的肩膀,一直向下探到胸前的衣服上。
这样的欢场,不用把话说的更直接,大家心知肚明。
“不好意思,该我上台了。”
我躲开陈胜天的咸猪手,闪身就要上台。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爷找你是看得起你,出来卖的,就别假清高!”
我在这个地方待了八年,这样的话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流氓碰到的多了,自然知道怎么才能全身而退。
可是今天陈胜天似乎是铁了心了,抓着我不放。
手腕被攥的通红,一阵阵刺痛钻心一样。
默默的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正要踩上去,身后忽然传来郭晴雪的声音。
“陈总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啊,也不去找我。”
刚从台上下来,郭晴雪身上还穿着那条火辣红裙,饱满的身材呼之欲出,就是女人看见都气血上涌。
陈胜天冒着绿光的眼睛在郭晴雪身上扫了一圈,有些意犹未尽。
“辣的玩腻了,爷今天要换换口味。”
说着,那一双让人作呕的眼睛又转换到我身上。
不要渴望这种地方能出现那种救人水火的英雄。
我有些认命了。
陈胜天一把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当着我们的面把一包粉末倒进酒杯里。
“这杯酒你喝了,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我就放过你,要是不能……”
一双三角眼从郭晴雪身上漫到我的脸上,激起人一阵鸡皮疙瘩:“那就玩玩双飞……”
这种地方,包在纸包里的东西无非两样,毒品和春药。
无论哪一样,我今天都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里。
我看着自己涂着鲜红指甲的手端上酒杯,郭晴雪焦急的声音响在耳后:“黎安,你不能喝!”
呵,喝不喝还能怎样。
陈胜天满意的看着我的动作,嘴角阴邪的笑容得意的勾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
“叶总!”
这两个字一出,我明显看到陈胜天脸上的表情崩裂了。
“公寓?好的,我这就过去!”
我起身,对陈胜天歉意的笑笑,“我有事,先失陪了。”
叶凌天是我们都得罪不起的人物,这一点,陈胜天比我更清楚。
我打车到了叶凌天的公寓,这里以前来过几次,但叶凌天似乎并不喜欢外人在这里过夜,所以每次逢场作戏之后,我都会自觉的离开。
今天,他一如既往的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一份报纸,手里是一根雪茄。
我走过去,为他点燃香烟,看着烟雾缭绕朦胧了他的脸。
其实叶凌天是那种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睛,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尤其他叼着烟的样子,不像那些富二代的纨绔,相反有一种经过岁月打磨的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叶总!”
我坐在他身边,手放在他大腿上,露出一个自以为很解风情的笑容。
叶凌天温柔的勾了勾唇角,视线终于落到我的身上:“凌晨两点打电话给我,就那么想我?嗯?”
他的手指点过我的鼻尖,眼睛里全是温柔的神色,我们像任何一对小情侣一样打情骂俏,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银货两讫的交易。
我假装昨晚上所有的恐惧都不曾发生,用柔软的身体在他身上撩拨着,看他一点一点沦陷在那些早就炉火纯青的手段里。
等到空阔的房间里,只剩下大床的吱呀声……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叶凌天的公寓里。
大概真的是累到极致,疲惫到极致,这是我这么多天以来,睡的唯一一个好觉。
身侧那个男人刚毅的侧颜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渡上一层柔和的光。
我心里却没来由的不踏实。
回到金豪会所,已经中午了。
郭晴雪对着镜子在化妆,粉底下面的脸明显红肿了一块。
我皱了一下眉:“有人打你?”
郭晴雪无所谓的笑笑:“别搞的好像你第一天来这种地方上班似的,干咱们这行的,挨个一两下还不是家常便饭。”
她说的是实话,不止是挨打,我曾经亲眼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被人从一个五六个男人的房间里抬出来,身下的床单上全都是血,裤子上几个洞,全都是被剪开的。
而陈胜天就是有那种特殊癖好的客人。
可郭晴雪的话,还是让我觉得不安:“是陈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