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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1-05-07 14:59:13

幸福将至 已完结

幸福将至

来源:网络作者:邬志敏分类:言情主角:林霁,夏至

很多朋友很喜欢《幸福将至》这部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邬志敏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幸福将至》内容是:富家女林霁,原本留学美国,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却不料晴天霹雳,父亲因车祸致死。她回国后继承了父亲留下的公司,却发现公司巨债缠身,濒临倒闭。林霁一夜暴负,变成了落架凤凰,连哭都找不着坟头。正在她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之时,原本在美国就一直找林霁碴儿的冤家夏至,又手握一张五百万欠条上门要债。一个为了还债,一个为了追债,林霁和夏至这一对各怀心事的冤家,开始了对林氏家族企业的共同拯救,而这一对年轻人,也在共同经历的苦难与碰撞过程中逐渐成长,最终找到了人生的幸福。...展开

《幸福将至》章节试读:

每个人的好日子,都有自己的定义。林霁的好日子,便是听到亲人声音的时候。

01

“喂,林霁。看什么呢?”室友琳达站在林霁的背后。见林霁没搭理自己,便又换了英语:“Watch here!”

被叫作“林霁”的女孩儿,有些遗憾地将贪婪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声音却很慵懒:“叫我看什么?”

“看什么?帅哥!”没达到目的,琳达便凑到林霁跟前。

“切,自己想帅哥了吧?说吧,吉瑞、弗莱克……”林霁露出一丝坏笑。

琳达“啪”地在林霁肩上一拍,噘起嘴就扳林霁的脑袋:“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林霁懒散地将头偏向一边,“天天看,都快起腻了。”

琳达顺着林霁的目光朝窗外望了一眼,叹气:“咱校园里的花儿比这儿多多了。什么三角梅、丁香、白玉兰、月季、玫瑰、薰衣草,想啥有啥。”

林霁没有回嘴,只感觉跟这个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室友拧不到一块儿。不过想想却也奇怪:安静的自己,怎么就跟话痨,有多动症的琳达做了朋友?记忆中,琳达第一次闯进自己的视野,便是莽撞又奇怪的,林霁称之为“传奇”。那会儿,自己刚在学生处注册完毕,急着要找一位美国朋友赶紧弄间公寓。正打电话时,一个黑发的亚裔女孩儿路过。等电话一挂,那女孩儿便大大咧咧地拍了她的肩膀:“嘿,找房子?”林霁诧异,却不由自主地点头。随后女孩儿大方地伸出右手:“我叫琳达,从上海来的。”只经过简短交谈,琳达便单刀直入:“有一幢home house可以分租。”

……

“哎呀,讨厌!怎么老长痘痘?你为什么不长?”

什么?我长痘痘啦?!林霁急得夺过化妆镜揽镜自照。一看自己肤如凝脂、光洁如玉,顿时心情大好。她看一眼眉头紧锁的琳达,便故意气人:“我这叫什么?眉若远山,眸若点漆,唇若胭脂,活脱脱杨贵妃还魂。纵算是千年等一回的唐明皇在世,也得让三千粉黛无颜色。唉,难怪有人要羡慕嫉妒恨。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说完,林霁将化妆镜又塞回琳达的手里。

“呕——呕。”琳达做出恶心得想吐的模样,瞪着眼,“去去去,一边儿嘚瑟去。”

“嗯,遵旨,剩痘士。”

琳达坐在林霁的床上撇嘴:“瞧把你美得屁颠屁颠的。不就脸蛋比我漂亮那么点儿?皮肤比我好一点儿吗?要没这痘痘,我也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虽比不上西施、貂蝉,但论长相、身材,我琳达随便往校园里一戳,任他什么丁香花、玉兰花、牡丹、玫瑰……通通都得蔫头耷脑。”

“嗯,没错,大美人。”心情大好的林霁懒得搭理她,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电脑上。

过完了嘴瘾,琳达气哼哼地双腿夹住镜子,十个指头在脸上左冲右突。数分钟后“痘战”结束。琳达悄悄地凑到林霁背后,恶作剧地摁住她的电脑键盘:“喂,整天学什么?陪我玩会儿。”

“啊!怎么办?我的文件,文件……”林霁大叫。丢了文件,哪还有心情?小粉拳顿时娇怒地向琳达招呼。

琳达却不介意,反将脸蛋凑到林霁跟前:“你刚才欺负我了,咱们一比一平。快!看看痘痘挤干净了没有?”

“有,一窝窝,一千颗,两千颗……哇,全是大麻子。”林霁一生气,嘴巴就变得刻薄。

“呸呸呸!痘痘全给你,全长你脸上。”琳达摔门而出。

琳达走了,屋子也安静下来。然而这份安静未能持续多久,琳达就变身穿越版的中世纪贵妇,头戴船形小帽,外加一根缀在帽沿上的野鸡翎子出现在林霁面前。

“喂,好好欣赏。琳达版复古风潮第一弹。”

林霁惊讶得还未来得及说话,琳达又换上了半裸的透视装,足蹬十厘米高跟鞋,骚首弄姿地迈着猫步,再次出现。

哇!这丫头以为是哪儿?T台还是脑子秀逗了?今天什么日子?复活节,闹鬼……她穿成这样,准备上哪儿啊?

林霁看到了一个夸张而百变的琳达。

“喂,你说话。”琳达以期盼的眼神等待着林霁给予评价。

“想让我说什么?”林霁忽然变得挑剔,“这身行头得花多少钱啊?”

“哇,开口就是dollar,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学经济的?在艺术和时尚面前,谈钱,就一个字:俗。”琳达逞口舌不让须眉,丝毫不在意林霁的变化。

她又换上一身香奈儿连衣裙,搭配一只LV的包包款款走来。只是,这次的装扮前露乳沟,后露腰际,实在辣眼睛。林霁便开起了玩笑:“死丫头,想勾引谁?是要我给吉瑞还是布莱克打电话吗?”

“勾引你。”琳达说着便扑上前来,林霁却一跃避开:“不敢要,养不起。”

琳达收敛笑容,表情严肃:“你说嘛。这是大牌设计师推出的夏季新款,你觉得怎么样?”

林霁“咝”了一声,感觉牙髓腔抽筋似的疼,她叹气道:“这个又花了多少?”

“哎哟,又是dollar?拜托,这是时尚,是style!”琳达眉毛一挑,眼珠子骨碌碌转,“难道你在嫉妒?”

“嫉妒!我吗?”林霁哈哈大笑,“嫉妒得不得了!”

但琳达的第六感分明感受到林霁的嘲弄:“难道不是?”

没错,不喜欢、不认同。可为什么要否认?林霁对自己不能实话实说感到羞愧,却不知为什么还有些心疼。她换了口气:“你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医生,对吧?”

“对。可那有什么关系?”

“他们年薪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万人民币吧?你这些行头值多少?两万美元?还是少说点,一万……”

“唉,你这人——倒胃口!”琳达开始难堪,尤其对林霁的自以为是大为反感,“怎么,这世上好像就你一人厉害,一人不啃老似的。你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有哪一样是你自己挣来的?你凭什么说我?!”

林霁哑口无言,脑袋瓜却直冒火星。上周琳达借钱的情形浮在眼前:“霁霁,你借我三百美元,快嘛……”念头只是电光石火般地一闪,她将手一伸:“拿来!”

“什么拿来?!”琳达愣住。等她反应过来,便生气地踢开了门:“小气!不就借了你几百美元吗?还你!还你!过几天……你这小气鬼!”

琳达被林霁生生气跑,完胜的林霁却并不开心。我错了吗?我真的是假正经?我太过分了吗?和琳达比起来我好像没强多少?已经年满二十二岁的自己,的确是除了花父母的钱,一分钱没赚过。唉,林霁,你真能管闲事。你有什么资格教训琳达……林霁脑子里毛毛糟糟地想着心事。

不知不觉已到了上课时间,她赶紧将书、本、电脑通通装进包里,跑到楼下。

斯坦福校园里,阳光透过高大挺拔的小叶桉,像晶亮的星星洒落在林荫道上。脚步匆忙的男男女女,背着大大小小的书包在小马路上穿行。

林霁将自行车铃捏得“丁零零”响,急匆匆地在人群中飞奔。突然,她透过自行车铃的喧嚣,听见手机在响。她忙捏了车闸接听电话:“喂,琳达,什么事儿?我现在要去上课。”

林霁刚要挂,便听琳达急道:“喂,喂,别挂。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是这样,你不挺喜欢披头士、重金属摇滚吗?Diamond酒吧新来了一个‘2+1’乐队组合。我听人说唱得特棒,你肯定喜欢的,对吧?”

唉,真能诱惑人。琳达击中了林霁的软肋。她又接着说:“不但听歌免费,连饮料都免费。我和雅莉姐想去,你也去吧?咱们一块儿,啊?”

“哇!免费。真的?!”林霁的声音里透出惊喜,却带着疑虑,“不是说‘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吗?谁钱多得花不了,让咱帮着花?”

“我也只是听人说,从咱祖国来了个特有钱的主儿。具体是谁,得看了才知道。”

切,什么牛人,这么神秘?林霁动心了,她用耳朵夹着手机边推车边问:“几点?咱们在哪儿见?”

……

林霁旁若无人地打着电话。

一辆载着两个打扮怪异男子的敞篷跑车,箭一般掠过她身旁。她“啊”的一声尖叫,人和车一块倒在了地上。

林霁吃力地爬起来,胳膊肘火辣辣地疼。

老半天没听到林霁回音的琳达再一次打来打话。她一听林霁“喂”了一声,便叫唤:“怎么啦?!林霁,出什么事儿了?”

林霁朝着跑车消失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车的影子!她只模糊记得,那车里坐着两个头发染得红红绿绿,直立得如鸡冠的男子,可没能看清他们的脸。

林霁气恼地拍打着裤腿上的尘土,对着手机撒气:“没什么。动物园的笼子没关牢,不知从哪儿窜出俩“火鸡”!”

“哈哈哈……”琳达爆笑着,“霁霁,你真逗。”

“什么?我真逗!你也让人这么逗一回试试……”林霁恼火起急,“没事儿,我挂了!”

02

黄昏时分,林霁按照琳达指定的时间来到Diamond酒吧,却没见着琳达。

她好奇地看向酒吧,四周寂静无声,半圆的舞台上只有一套架子鼓,一位服务生站在吧台里面,另一位守在门口。

我来早了?林霁从吧台上取了一杯橙汁坐在角落。她屁股刚挨坐凳,便有一戴深色墨镜、耳上戴着数只耳环,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子靠近。

“Hi,我叫夏至。”男子端着一杯啤酒,坐在了林霁旁边。

什么?瞎子!林霁奇怪地打量着陌生男子,见他在酒吧里也戴一副深色墨镜,便“哈哈”直乐。

“你笑我?”男子冷冷地瞅着林霁。林霁的眼睛望向别处,装没听见。此时,另一位花头男,正朝“瞎子”走来。他恭敬地说:“老大,你让我找的俩小妞儿,已经让我妹妹的朋友帮着找了。她答应今晚带来。”

林霁见男子语气恭敬,心里暗想:看来这个“瞎子”是头儿。

“Oh,great!”被叫作“老大”的“瞎子”点点头。

“那么,老大,你自己先玩儿,我检查一下拾音器。”说完,男子走开。

那个被叫作“老大”的“瞎子”仍坐在原处。他见林霁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便冲她咧嘴笑笑:“你对我有兴趣?”

“什么?!我?”林霁诧异:对你有兴趣?跟外星人似的。有人见过地球人对火星人有兴趣吗?自以为是,自恋也是病,不知道吗?

“刚才你一直看我。看来你挺识货。”男子自说自话。

哈哈哈!真是“瞎子”,把自己当宝了。自恋程度,五颗星……林霁回以冰冷的目光,却忍不住又多看了自恋男几眼。

夏至见林霁老看自己,便得意地指着舞台:“看见了吧?那儿,还有这儿……都是艺术。”

艺术?!林霁失笑:真是屎壳螂推粪球——刚推两回便装粪(愤)青。以为像猪一样哼哼两嗓子就是歌唱家?都什么人啊?林霁顺着夏至手指的方向不屑地看过去,刚见过的那个“火鸡男”在舞台上正很认真地一会儿摆弄吉他,一会儿摆弄架子鼓。林霁一看这架势已然明白,身边这位自恋的“火鸡瞎子”,与台上那个不知名的“火鸡”,就是琳达所说的“2+1”乐队的两位成员。

林霁将目光转回到身旁的男子,再移到吧台,移到吧台上层层叠叠地摞在一起的水果和饮料上。或许这位“火鸡”就是传说中那花钱如烧纸,大搞国际援助的富二代?但林霁转念又一想:烧钱也好,支援美国人民也好。反正人家花是自己的钱……她的脑子毛毛糟糟的,任自己胡思乱想。

林霁隐约听到有人在说:“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她便扭头看去,“瞎子”正色眯眯地瞧着自己,她顿时不爽。再加上,她在校园里就是被这两个“火鸡男”驾车吓倒,便故意说:“知道‘798’吗?”

“怎么啦?听过一点儿。”

“嘿,没听仔细吧?我跟你讲讲。”林霁坏笑。

“好呀。”

“有那么一头猪悠然地躺在猪圈里,摆了个极有明星范儿的pose,就自以为是明星。”

“那又怎样?”

“这时,旁边来了十几个光屁股的小屁孩儿。听说那猪会搞艺术,就大为羡慕。于是众小屁孩儿蜷胳膊、撅屁股争先恐后地趴在地上寻找猪乳……”

“之后呢?”

“之后,又来了个记者对猪进行采访。记者问:您这是在干什么?那猪说:我这叫‘行为艺术’。记者哈哈大笑。那猪便奇怪了:你笑啥?记者说:我眼睛不好使。没见着艺术,就见着猪了。”

什么?!这丫头拐着弯儿抹着角骂谁呢?夏至忽然冷脸喝道:“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

林霁听而不答,只自顾自地摆弄手机,她“倏”地发出一条短信:“琳达,你在哪儿呀?我到了。”

琳达收到短信,松了口气。她一直坐在Diamond酒吧的马桶上如坐针毡。之前她一连给张雅莉发了N条短信都没得到回应。不承想,林霁却来了短信。如逢大赦的琳达赶快回复:“我倒霉了,在卫生间……快!给送条卫生棉……”

哎呀,这丫头真是……自己的生理期都记不住,不倒霉才有鬼……收到短信的林霁忙起身,丢下恼怒的夏至奔着洗手间去。她伸手在洗手间的门上一叩,琳达便将厕所门打开一道小缝:“这儿,快!”

林霁将一条卫生棉塞在琳达手里:“生理期也能忘?我要不来,你怎么办?”

“唉,没有下次啦!”

……

03

小煤炭拾掇完自己的吉他,再回到夏至身边却不见了刚才的女孩儿。他瞟着夏至: “那女孩儿呢?”

“不知道。牛逼哄哄的,竟敢耍着爷玩儿。”夏至没好气地说。

“怎么啦?”小煤炭饶有兴趣,“她怎么惹你了?”

“哼,居然敢说爷的艺术连猪都不如!”

小煤炭“扑哧”笑出声来:“老大,看来你遇上对手了。”

夏至一脚踹去。

小煤炭蹦跳着闪开,憋住笑:“得,老大你永远都对。不过,既然有那种丫头片子,不如咱们上去好好显显,也让那丫头见识见识咱们是不是正宗的金镶玉。”

“不去!”夏至的火难以消下去,“难道爷我花了钱,还得哄那丫头玩儿?打死我也不干!”

“不干算了。今晚我和林子上。不过,琳达那丫头怎么还不来?”小煤炭正找琳达,却见琳达领着刚刚坐在夏至旁边的女孩儿款款走来。他碰了碰夏至:“喂,你的对手来了。”

夏至回头看到林霁,只觉火苗呼呼上蹿:“凭她?!”

小煤炭却当耳聋。他见琳达来了,忙起身向她招手:“嗨!这儿。”

琳达早见到了招手的小煤炭。她忙拉住林霁:“走,我给你介绍,他们就是你的滨海老乡。‘2+1’乐队成员。”

“什么?!老乡,从我们滨海来的?”林霁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惊讶时,她已被琳达拉到夏至和小煤炭面前。琳达冲小煤炭挥舞着粉拳,娇滴滴地说:“智宇哥哥,这是林霁,我室友!这位是……”琳达的眼睛转向夏至。

“夏至,我们老大。”

“你好,夏至哥。”琳达笑得很开心。林霁却没有反应,她便暗中踹踹她:“这是我室友,林霁。”

夏至对琳达说着“你好”,眼睛却看着林霁。但林霁没反应,只好尴尬地将手又缩了回去。

“喂,你怎么了?快……”琳达用膝盖悄悄顶了下林霁,低声道:“别这样,给点面子。”

小煤炭见林霁毫无热情,便主动介绍:“这位琳达,是我妹妹路瑶的朋友。这是夏至,我哥们儿。这次所有的赞助,都是他提供的。同时,他还是我们乐队的主唱。我感觉林小姐和我们boss早认识了。”

林霁却冷若冰霜:“没错,早认识了!”

小煤炭眉毛一挑,打趣地说:“你刚才说我们的艺术连猪都不如,对吧?”

“啊!我可没这么说。”林霁尴尬地避开小煤炭。琳达闻言,却大为好奇:“喂,你真这么说了?瞧把人家气的……”

林霁拽住琳达的胳膊晃了晃,示意她噤声。

小煤炭便抹起了稀泥:“唉,小事儿,小事儿。”同时朝另三人看去:“老大,来,

我郑重给两位介绍,这就是我们乐队的主唱夏……”

“夏至。”夏至主动朝林霁伸出手,林霁却装作在四处找人:“喂!琳达。雅莉姐呢?她怎么还不来?”

夏至尴尬地收回了手。

04

林霁念叨的张雅莉,其实早就来到了酒吧。等她打发走了那位纠缠的客人再回来时,正好撞见了夏至。本想着趁机会立即将他抓住,但不曾想到,不待见自己的小煤炭杵在一旁,张雅莉的双腿便不由自主地踟蹰起来。听林霁在找自己,她快步走近:“哎呀,亲爱的!我在这儿。”

林霁对张雅莉笑着说:“雅莉姐,怎么现在才来?你去哪儿了?”

“哦,没事儿。”张雅莉对林霁蜻蜓点水一般地乐乐,拐个弯儿就朝夏至奔去:“哎呀,夏至,怎这么巧?咱们在美国也能撞见。”

说话间,张雅莉咧开猩红大嘴,并朝夏至张开双臂。然而夏至却像害怕似的,“倏”地躲闪开,眼看张雅莉的身体向前倾要倒地,林霁眼疾手快地伸开双手将张雅莉抱住。

“喂,你干吗抱我?!”张雅莉将火发在了林霁头上。

“雅莉姐,你……”林霁感觉委屈。

小煤炭忙朝琳达使了个眼色。

琳达上前拉住林霁:“走,我们到那边坐坐。”

林霁却不理解:为什么呀?张雅莉跟我发什么火?那火鸡男根本不理她,她上赶着干吗?哎呀,不管了。下次要再让我见她摔倒,看我还扶不扶……

琳达见林霁半天不说话,便戳戳她:“喂,想什么呢?”

心情不爽的林霁借机对琳达发火:“他们就是你说的那个特棒的乐队?”

“是啊。你要听过,肯定和我感觉一样。”随后琳达便回过头向小煤炭大声求证,“智宇哥,我说得对吧?”

“当然。对了,想听什么?”

“邦?乔威的It ’s My Life。”

“OK!”小煤炭附在夏至耳边低语,随后二人站到了台上。

酒吧里的灯光忽然转暗,舞台中央的灯柱却“倏”变得通透明亮。林霁好奇地盯着舞台。一阵强烈的铿锵之声后,便传来二人粗哑又极富磁性的歌声:

This ain’t a song for the broken-hearted

No silent prayer for the faith-departed

I ain’t gonna be just a face in the crowd

You’re gonna hear my voice

When I shout it out loud

It’s my life

It’s now or never

I ain’t gonna live forever

I just want to live while I’m alive

(It’s my life)

My heart is like an open highway

Like Frankie said

I did it my way

I just wanna live while I’m alive

It’s my life

……

“Oh!Great! I love you!”琳达花痴似的冲着舞台叫喊,双手兴奋得乱挥舞。

林霁受到感染,开始挥动双臂蹦跳起来,却在这嘈杂的歌声与重金属的打击声中,听见手机正“嗡嗡”作响。她忙逃出酒吧,跑到僻静处摁了通话。

“喂,爸爸!”林霁在听到父亲声音的瞬间,眉眼间写满了笑意,“您在哪儿?美国?爸,我都快想死您了……”

“哈哈哈。”电话另一头,林立山爽朗大笑,“真的?既然想爸爸了,还不给爸爸打个电话?”

“嘿嘿,爸爸您打电话吧……我不是能省点儿吗?”林霁撒娇道,“对了,爸爸,您不会生霁霁的气吧。”

“切,生气。”林立山故意拉长了声调,却听旁边有人说:“林总,车来了。”

“爸爸,您要出差呀?”

“嗯,马上出门。”

“那爸爸,您什么时候再回滨海?”

“大约过一周吧。”林立山又嘱咐着林霁,“对了,记得我不在家的时候,给奶奶打电话。要不,她该生气了。”

“嗯,放心吧。”林霁在话筒里找到了家的感觉,“爸爸……”林霁没来由地又叫了一声。

“怎么啦?”林立山纳闷。

“就想叫爸爸,想听爸爸的声音。对了,我奶奶好吗?”

“奶奶好着呢,别担心。八月份,爸爸就带奶奶去美国。记得想我、想奶奶就赶紧打电话,别怕花钱。”

“嗯,爸爸,我知道。”

“爸爸爱你。我要挂电话了,再见。”

电话另一头的林立山没等到林霁说“再见”,便挂了电话。林霁却因父亲的一通电话而倍感幸福。爸爸、奶奶,你们一定要健康。林霁爱你们……

林霁收起电话,却听见走廊深处传来一男一女高一声、低一声的争吵声。

“呀!你怎么能这么翻脸无情?你以为躲着我,我就找不到你?你也不想想,为了找你,我恨不得打了一千个、一万个电话。”

“像你这种女人,打一亿个电话也没用。”

……

“谁呀?在公众场合还吵架?”林霁嘟囔着朝争吵者走近,张雅莉和夏至正像两只斗鸡般对峙。嘿!又这俩……刚才就觉奇怪,这会儿又在这儿吵。不用想,肯定是夏至惹到张雅莉了。瞧夏至那样儿,有点儿钱就嘚瑟……不过,张雅莉好像也不是善茬儿……不管啦!管人家干什么?两人爱吵不吵……

林霁想到刚才帮着张雅莉却不招人待见,索性捂住耳朵走人。她转身看见一扇小门,忙钻进去,却来到了演员的后台休息室。林霁便斜倚门柱,专心地看起舞台上的演出。

音乐陡转,歌声变得深情浪漫。小煤炭收起他惯常的沙哑嗓音,开始演唱一首经典歌曲: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

But they’re back again

Just like a long-lost friend

All the songs I loved so well

Every Sha-la-la-la

Every Wo-o-wo-o

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 -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

与歌声极不协调的声音,却总是钻进屋。林霁看见张雅莉和夏至又争吵着进了休息室。她感到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

夏至的声音生硬而冰冷:“为什么我到哪儿,你就追到哪儿?难道又没钱了,还想骗我?你以为我会上当?你以为我还是六年前那个任你摆弄的小屁孩儿?”

“夏至,别这样。看在过去的分儿上……”张雅莉将红唇凑近,可怜兮兮地低声说。

夏至仍是摆出一副牛气冲天、不可一世的模样。他推开张雅莉,冷哼一声:“啊哈!过去?你干了什么?皮肉生意。啊,我知道了,原来是年老色衰,国内市场不好,改走国际路线了。倒也是,人肉出口欧美,好像比毛衣、拖鞋来得简单,只需护照一本……哈哈哈……”

啊呀,坏蛋!这家伙太恶毒了,嘴上还没把门儿的。怎么可以这么侮辱女生?简直无耻!夏至,我叫你……满满一杯果汁被林霁泼在夏至的脸上。

“喂!你!?”毫无防备的夏至暴跳如雷。他伸手一抓,林霁便如小鸡般被他拎在手里。再狠狠地推开,林霁便重重地倒在角落。夏至怒目睁圆,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他的暴喝声似要掀开房顶:“你滚蛋!你丫啥也不知道,瞎他妈掺和……”

啊!我,我干了什么?林霁感到屁股火辣辣地疼,再看夏至满脸的水渍,方才清醒。她艰难地爬起来,看到那家伙如恶狼般的凶光,心里害怕了:难道我错了?!

好打抱不平的林霁仍然强词夺理:“有你这么对女生的吗?我看你的家教不好。有娘生,没爹教!”

“什么?!你再说一句……”夏至气得胸脯似风箱般呼扇,他扬起拳头恶狠狠地说:“你知道我和她什么关系?你要再管闲事儿,休怪我不客气!”

耶!什么关系?林霁的脑袋蒙了。一旁的张雅莉也恨她多管闲事:“你真烦人!你懂什么?!谁让你帮了?谁让你管了?怎么走哪儿都有你?”

“我,我是……”林霁呆怔地望着张雅莉不知说什么好。

张雅莉冷笑着:“什么也不懂,瞎折腾。谁叫你出头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活得那么滋润?多管闲事!”

“什么?!我滋润……我多管闲事?”林霁的脑子开始紊乱,分不清对错。难道不是夏至无理?难道真如张雅莉所言,自己是吃饱了撑的。可是事情不该这样啊?奶奶不是说,做人要正直,要扶危济困、惜贫怜弱。难道连奶奶都教错我了?她的念头转了千百回,却还是不能不管:“雅莉姐,不用怕他,大路不平旁人铲。告诉我,他怎么威胁你了?”

“你这人!”张雅莉柳眉倒竖,厉声道,“你是真的天真吗?还是……告诉你,这世界不像你想的那么公平,也没你想的那么干净。我和这个男人有话要说,你插进来算哪根葱?”

“雅莉姐!你是怎么啦?要发火,你也该冲他。”林霁虽觉得冤枉,见张雅莉恼怒地瞪着自己,便像泄了气的皮球,“对不起……”

05

深夜,希尔顿酒店1204房,夏至与小煤炭举杯对酌。

眉头紧锁的夏至,将半杯威士忌在手里不停地晃动,刚想喝,眼前却蹦出林霁讨厌的样子。“真他妈的……怎么哪儿都有她呀?”夏至将酒杯“哐”地一磕,吓得旁边的小煤炭哆哆嗦嗦:“喂,老大。不带这么吓人的。你到底怎么啦?骂谁呢?”

“有那么个讨厌的人。”

小煤炭将杯子对着夏至的杯沿一碰:“喝吧,喝吧。心情越是不好,越要多喝。来来来,干!”

半个小时过去了,小煤炭已经连干数杯,夏至却滴酒未沾。小煤炭正要劝,夏至却抓住酒瓶瞬间见底。

“喂,你这又犯了哪路大神?”

“不想你一个人独喝。你知道吗?这酒一瓶一万多。”

小煤炭大笑:“我说老大,你啥时候这么小气?难道,还在想酒吧那点事儿?去,让张雅莉,还有林霁那丫头通通滚一边儿去。”

“对,滚!让她们滚。”话虽如此,夏至的心里却像塞了团乱麻般难受。他又从冰箱里拎出一瓶酒,拧开盖,“咕噜”猛灌一口。然后,他扔下酒瓶,喊道:“你替我查查,林霁住哪儿?”

“咋?真对她有兴趣?”小煤炭露出坏笑,“嘿嘿,看你们吵架的架势,我就觉得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不过,我看你算了,那丫头可不像是你能夹的菜。”

“喂!你咋那么多废话?叫你查,你就查。还有……”夏至抓住小煤炭的衣领, “告诉我,张雅莉怎么知道我在美国?难道,你小子当了内奸?”

“哎哟喂,窦娥啊,冤啦!”

夏至盯着喊出“窦娥”的人,嘴角一咧:“没有就算了。”

……

林霁是个很健忘的姑娘。在回公寓的路上,她便将Diamond酒吧发生过的一切抛在了脑后,当然也包括夏至。一觉醒来,她的心情好到如四月的天,晴朗而明媚。

然而“Diamond酒吧事件”后的第三天,正在图书馆查资料的林霁,却接到了琳达的电话:“喂,不好啦!房子……房东让我们搬家。”

“什么?搬家!凭什么?”林霁“嗖”地蹦出高音,惊得众人齐刷刷地看着她。她忙压低嗓门:“你先稳住,我马上到。”

林霁抱上书本,风一般地回到公寓。

她“咚咚”地跑到楼上,琳达正哭丧着脸哀求着房东George:“George,求你,就让我们住这儿吧,至少让我们住到期末。”

“不行!” George摆着一张刀条脸。不容琳达再说话,他便手脚利索地把一只箱子扔到了门外。

“喂!你干吗?我们有合同,也交了房租!你不可以这样!”林霁面红耳赤。但琳达却将她拉到一边。

“怎么啦?你为什么拦我?”

琳达扭捏着说:“房东说,他把房子卖了,让我们立即搬走。”

“那不行!就算要搬,也得提前通知并与我们商议。”

“对不起,都怪我。”

“什么?怪你!咱们不是付了一年的房租吗?”

“霁霁,其实,其实我……”

琳达吞吞吐吐,林霁便知其中出了花活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说实话?!”

“其实、其实我看上了一只包包。我当时就想,房租晚点交也无所谓,我就、就……”

“你!”林霁感到有火球直冲脑门。她恼怒地将琳达推开,“你把房租花了?!现在怎么办?你说呀!”

“我,我也不知道。”

“哼,你不知道?”

二人正在僵持时,夏至步上楼梯。他瞄了一眼两位姑娘,然后走到房东身边:“Thank you sir, Let me handle this.”

George把钥匙交给了夏至。

什么?竟然是这个家伙买下了房子!林霁恨得目眦欲裂:“真卑鄙!你这个大坏蛋。你怎么能为了把我们赶走,就买下这幢房子?!”

“哈哈哈!我就是坏蛋,还是个有钱的坏蛋。那又怎样?你有钱也买一幢,不要赖在这里不走。”夏至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林霁已然怒极,很想大骂。可骂谁呢?夏至?琳达?不!要是告诉夏至那家伙自己那么在意,他不知会有多得意。要不,不理他算了。林霁转身下楼,琳达却哭丧着抓住她:“喂,林霁,去哪儿?”

“你管我!”

“林霁,我错了。求你,快想想怎么对付夏至吧。”

“你自己想!”

夏至笑得得意忘形,林霁的怒火又冲上了脑门:“小人。你就那么想报仇?”

“对你报仇?!你也太高看自己。”夏至嘚瑟得眉毛、眼睛全挤在了一块儿,“我就喜欢买房,我走到哪儿买到哪儿,你管得着吗?我恰好买了这幢房子,是你们运气不好。”

“哈哈,走哪儿买哪儿?啊!有钱,你了不起!”

“没错,我就是有钱。你不服气,你也可以买呀,没人拦你。”

哎哟,气死人了。这世上天天死人,怎就不叫夏至消失?那坏蛋仍在嘚瑟,一点没感觉自己的可恶。这让林霁怎能不生气。

“请问,你花的钱里有一分是你挣的吗?”

“你管钱是谁挣的,反正我没花你的……”

哇,这家伙气焰真够嚣张!要让他这么得意下去,他真以为世上无人了。不行,得教训教训他:“呀!你,坏家伙。别得意!你就是外表再光鲜,也不过一抛光的牛粪。牛粪!知道吗?你有什么好得意?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还不定是不是骗来的。”

“你说谁是骗子?”夏至被噎得张大了嘴巴。他抓起合同嚷嚷着:“我限你们二十四小时内搬走!知道吗?搬走!否则,我告你们强占民宅!”

“你!说什么?强占民宅!”林霁像晒蔫的白菜耷拉下脑袋,那浑蛋说得没错,房子是他的,自己有什么权利赖在这儿?算了,搬就搬。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林霁转身进屋。她看看住了将近两年的房子,墙上挂着一幅披头士的海报,一幅自己和爸妈以及奶奶的全家福。她的目光在房间扫过一遍之后,便摘下墙上的照片和海报。

林霁正收拾着东西,未见她动静的琳达进来将她扯住:“霁霁,别,咱忍忍。”

“不行!太生气,我忍不了。”

“你以为搬离这儿,咱还能找到比这儿更好、更便宜的房子?”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搬?”

“嗯。”

劝不了林霁,琳达又去哀求夏至:“夏至哥哥,你大人有大量,就让我们住这儿吧。除了这儿,我们实在没地儿可去。求你了。”

“不行!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改变心意。告诉你们,没门儿!”夏至虚张声势地踹一脚椅子,“这堆的是什么垃圾?!赶紧挪走,挪走!”

“大坏蛋!”

琳达只好再去搬救兵:“喂,智宇哥,你在哪儿?”

“怎么啦?”

“智宇哥,你知不知道,你那朋友夏至……”

“夏至怎么啦?”小煤炭加了小心。

“他非逼我们搬家。求你,帮我们说说。啊,求你……”

哎呀,我说夏至那小子怎么让我打听林霁和琳达的住址。小煤炭环视着自己住的总统套房,想答应,又担心夏至那不听劝的狗脾气把自己也捎上。唉,对不起了,琳达……小煤炭睁眼说起了瞎话:“我已经回滨海了。”

“什么?滨海!这么快?”

“唉,累死我了。刚下飞机,我几乎一夜没睡……哎哟喂……”小煤炭装作无精打采的样子地将声音放低。

“哦,是吗?算了……”

琳达只得挂了电话。她突然想起了张雅莉:或许雅莉姐能说动夏至。她要能搞定夏至,咱不就不用搬吗?再说,夏至那人,随便往哪儿一戳,住的都是总统套房。我看他也不是非要让我们搬走,或许就是想气气林霁……这么想着,琳达便快速躲进洗手间,拨通了张雅莉的手机:“喂,雅莉姐。不好啦……”

“什么不好?”张雅莉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又嘈杂。

“你知道吧?咱们在酒吧里见过的夏至,他把咱们住的home house买下了。非得逼咱们搬家。”

“搬家?!”张雅莉怔了怔,但很快就事不关己似的,“搬就搬呗。你跟有钱人置什么气?那家伙有钱就让他烧。咱住哪儿不成?多搬两次,感觉还新鲜。”

琳达气得挂断电话:屁!合着张雅莉你开豪车,不在乎几个小钱。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琳达见求谁也没用,也就渐渐平静下来。她又想:要不就搬了吧?哎哟,不行,不行。这儿离校园多近啦。房租也只要三百美金。我要搬一新地儿,不但要交押金,房租也不止这么多……不搬,不能搬,坚决不搬!

打定主意的琳达从洗手间出来,见林霁正拿着合同与夏至掰扯,便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观战。

“夏至先生,我不管你花了多少钱买下的这房子,但我们与前房东签署的租房协议,在你买下这幢房子时,都持续有效。你看,这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有效期至2007年6月。所以,夏先生,请吧,请别再打扰我们……”

夏至面色铁青。他扯过合同扫一眼,再狠狠往地上一扔:“好呀!我看你们是跟我杠上了!这房子易主,合同自然失效。”

“谁说的?那我们法庭见。”林霁毫不示弱。

“哈哈,告我!凭你们?”夏至的笑令人胆寒,“不搬,不想搬是吧?”

“嗯,不搬,坚决不搬!”

“哈哈哈,你们行!”夏至摔门而出。

然而夏至“等着,我有的是办法……”的嘟囔声,混在嘈杂的脚步声里,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林霁的耳朵眼儿里。待夏至下楼走掉,琳达拍掌大笑:“夏至走啦,万岁!”

林霁却冷冷地:“别高兴得太早。”

“哎哟,管他呢。多住一天是一天。”琳达从地上拾起合同。

06

希尔顿酒店1204套房,小煤炭斜躺在沙发上一面挫指甲,一面等夏至。

日落黄昏,小煤炭终于听到房门声响,他立即弹簧般地窜出去:“老大,怎么样?房子搞定了?”

“嗯。”夏至得意,“哼,小丫头片子跟我斗。看我不玩儿死她们。”

“哎哟喂,老大……”小煤炭皱起眉头。一想自己对琳达的谎言万一被拆穿……就算琳达不能把自己怎样,可妹妹何路瑶那没法交代。哎呀,这可怎么办?因为夏至这家伙,我都不敢见人了。得,我赶紧撤,省得闹心。小煤炭打定了主意:“老大,我想回国,你可别拦着。”

“拦你?!没这打算。”夏至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嘻嘻”笑着,“你不知道,看林霁那丫头着急有多过瘾。”

“哎哟,老大,你过瘾了,我可死翘翘了。”小煤炭心里愧疚,幽幽地道,“我要早知你对那幢房子下手,我死也不会帮你打听。”

“咋?后悔啦?”

“嗯。老大,你就不能饶了琳达和林霁?就让她们住那儿呗,反正你哪儿都能住。实在不行,你再买一幢。”

“什么?!”夏至将外套猛一扔,“小煤炭,你小子站哪边?难道你为了一个丫头,要一直跟哥们儿较劲?”

“啊!不是这意思。你知道,为了你,我连琳达都骗了。我告诉她,我回滨海了。”

“难怪。”夏至想了想说,“既然你想回去,我不拦你。”

“那你呢?难道真要在那房子里住?一起……”

“我?!住那儿也没什么不可。”夏至脸上有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只是一闪,他就换上一副阴沉的腔调:“我听说,不但琳达和那丫头住在那儿,就连张雅莉也住那儿。既然都聚齐了,我就得跟她们好好玩玩儿。”

唉,这不是玩儿火吗?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小煤炭叹着气坐到电脑桌前,一阵“噼噼啪啪”的键盘声后,他锁定了航班。然而在点击“确定”之前,他又看夏至:“老大,如果你是为了跟张雅莉置气,我劝你还是算了,毕竟那都是老皇历了。要不,我帮你把票也订了?”

“不!本少爷要就这么走了,她们还以为我怕她们呢。”

“你真的想好了,不走?”小煤炭还不甘心。

“不走!”夏至态度坚定。

完成订票后,小煤炭起身:“对了,你没回来之前,英杰哥来了电话,他好像找你有急事。”

“哦,知道了。”

夏至拿起桌上的手机。一阵“嘀嘀”的忙音之后,李英杰的声音传来:“喂,夏至,你什么时候回国?姨父和我妈都挺想你……”

“哥,我可能短期内不能回国。”夏至本想挂断电话,但他犹豫了几秒,脱口说,“替我转告夏董事长,就跟他说,夏至死了。”

夏至扔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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