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共愤》 第五章 血战到底 在线阅读
言语在如今还有什么意思,它不如动作来得干脆有力;嗯哼中,你的肢体,在我双手搓揉下哗然解体;嘘呼下,你的羽毛被我吹得满天是雨。
……
第五章血战到底
水苇荡中,刺杀声还在,但明显猎鹰处于败势。
宝夫爷的空为剑,剑剑犀利,剑到之处必有一鹰消陨。
顷刻之间,猎鹰已死伤大半。
所剩不多的猎鹰,也失去了刚才的凶劲,只在空中盘旋着,久久不敢迎战。这让大伙有了缓气的机会。
宝夫爷的“空为”剑上沾满了鹰羽,他在湖水里涮了一下,对魏波顿道:“坚持住,人还能斗不过这飞禽?”
“是。”魏波顿应着,又接着道,“就怕已有狡猾的家伙回去报信了。要是找来缓兵麻烦可就大了。”
这时,盘旋已久的猎鹰突然再次偷袭。
宝夫爷不慌不忙地向左一闪,一剑刺向猎鹰的心脏,道:“我早考虑到了,这杰尔猎鹰不可小觑,我已派了何为去找长公主求救。现在,应该已带着长公主向这边赶来。只要我们坚持住就能得救。”
船上,湖面上,到处都是死去猎鹰的尸首和杂乱飞舞的羽毛。
天,已见蒙蒙之光,湖面依旧阴沉。
“小心背后!”史秀萃大叫一声,手中的飞镖已射将出去。
此飞镖长七寸,二面刀刃尖而锋利,镖柄处刻有一个“雅”字。飞镖所触之鹰,头不断,血不流,翅膀定格,身躯垂直而落;秀萃一个箭步向前,飞起一脚,将鹰钩起,拨出飞镖,将死鹰踢至湖里,此过程只在一瞬间完成。
新加入弓箭队的伙夫——小殷,已是累得满头大汗。他转过身来,对秀萃抱以一礼,谢道:“多谢史将军相救。”他举起弓,道,“手头没箭了。”说毕,左脚欲跨过横倒的鹰尸,进入船舱拿箭。
然,就在此时,他脚被什么物体给绊住,身形一晃,“啪!”地一下,整个身子裁倒在甲板上。
原来,他的左脚不知何时套进了一股船绳内。而这扎实的一跤,使他手中的弓甩了出去,偏巧打在前方魏波顿将军脑门后督脉的哑穴上。
魏波顿只觉肩头一麻,瞪直了双眼,知道自己被点穴了,他对宝夫爷喊道:“……”
宝夫爷正将剑上连着的串串烧一只只扔进湖里,抬头看到在另一条船上的魏将军冲着自己焦急地手舞足蹈,再配上他那一张一合没有声音的嘴,宝夫爷心头猜测:魏将军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难道巫鹰的大队已向三尾湖杀来?看来长公主没能拦下巫鹰的部队,魏将军这是在让自己跳入湖中逃命。
宝夫爷对他摇摇头,做着手势回应道:“我不会扔下任何人顾自逃命的。”
魏将军指指背后,又指指自己的嘴。
宝夫爷看着他的手势,又猜测道:难道是让我找根空心水苇,潜入水底?
他唉了口气,摆摆手,打着手势道:“不必再多言。”
魏将军这个急啊。
常言道:狗急跳墙,人急烧香。他心头骂道,人急烧香,谁想出来的?急还有急的缘由,我这烧香有用吗?
痛苦啊,不行了,哪有烧香的地?我烧香去,我烧高香,烧头香。
魏波顿从小练武,有着一身的好本领,人长得魁梧高大。就因从小习武,也喜武,对笔墨纸砚的玩意没兴趣,认为没刀枪来得有劲。那些教书先生动不动就用戒尺打人,说话还酸溜溜的,写个字吧也不干脆利落,一支毛笔握在手中,一点写下去,手还要抖三抖;一划下去,还要来回涂几下。得了,那字写的再好也不是一口气呵成的,是涂鸦作品。所以,他只学了本三字经就跑了,跟着师父走南闯北,最后参了军。
他反转单手想着自己解了哑穴,无奈铠甲太厚了,手指无法点到背后的哑穴。他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
这边,宝夫爷静观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情。他便不再理会自娱自乐的魏波顿,再次挥剑,杀向已稀落的鹰群。
魏将军求救无效,只得自力更生。他仰面倒在地上,用力撞击甲板。
“咚、咚咚、咚”,船剧烈晃动起来。
那些一时不提防的战士们被他这一捣鼓,全都被甩入了冰凉的湖里。
魏将军“哎呀”一声,想起这不是个撞击的地呀。这邻近的主船内,尊贵的三公主刚经过磨难,需要休息。他这一闹腾劲儿,那可是犯了大忌呀。
于是,他拿起撑船用的竹杆,将它横架在二艘船的船弦上,一艘接着一艘,轻步移位到五艘开外的船只上,这才放心地仰面倒地,依靠突起的拴绳柱,继续实行自己的方案:猛烈撞击背后地哑穴。唉!可无奈这厚实地盔甲却阻碍了他的行动,雾水、河水早已将铁甲打湿,滑润,使他无法准确地命中柱子,而这沉闷的“咚咚”声,只是让他的脑袋一阵阵发晕。
在接二连三的撞击下,船体同左右晃动变成上下直摆。
当再一次“咚”时,整艘船竟直立了起来。
魏将军随着船上的所有物品滑入了湖里。接着,船“嘭”地一声巨响,毫不客气地倒扣在了他的身上。
因他上身铁甲裹身,而下身只着一条裤衩,结果入水后,整个人倒立在了水下。幸好,潜水对他来说只是儿时的游戏。
他屏住呼吸,扭过头脚颠倒之位,在船肚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在他欲推船而出时,一只猎鹰的尸体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翻面的船底上。
这使得在船肚内的魏将军双耳“轰”地一声,一时竟听不见了。懵懂下,他拍拍脸颊,用双指点击自己的听会穴,开窍明日,这才深吸一口气从船底潜出,浑身是水地爬上另一艘小船。
然,套在铁甲下的他被冰凉的湖水浸透,使他不住地打颤发抖,不便举剑;他干脆除去铁甲,运功将体内的寒气逼出;之后,再次冲入轰烈地“人鹰”大战。
经过数时的人鹰搏击,猎鹰死伤惨重,败局已显,剩下为数不多的猎鹰不敢恋战,各自四散逃命而去,满天空都是飘零的羽毛和苇絮。
众将士松了口气,互相检查伤口,作了简单地处理。
宝夫爷撩起长袍,轻步一跃,跳到魏波顿的身边道:“将军这是何苦?我不会丢下任何人走的。再说,追兵也未出现呀。”
魏将军忘了他已除去盔甲,手臂弯曲足可够到自己背后的哑穴。他用手指指嘴,满地打转。
宝夫爷看他心急火燎又闭口不言地的样子,不由心一紧,莫非魏将军察觉到了什么?他左手按住了剑鞘,拇指将剑柄“噌”地一声弹出五厘米,出鞘的空为剑发出一道寒光。
魏将军摆摆手,看看天,不知何时月已落去,天边出现一丝红云。船上鹰羽堆积如山,他灵机一动,蹲下身,收集起羽毛。
“魏将军不会是想要做一把扇子吧?”宝夫爷转身对手下道,“你们几个帮将军一起收集。”
魏将军也不想辩解了,他一门心思地在甲板上用羽毛拼起字来。心里嘀咕着:都说这宝夫爷智谋超人,可我和他交流怎么就那么困难呢?比划了半天,他都不明白,尽走直线。唉,纯属那种管着屎船也不会偷屎吃的人。
宝夫爷看着羽毛拼成的字,念道:“‘哑穴’?谁点了你的哑穴?”
魏将军摇摇头,指指漂在湖上的长弓。
一旁本在歇息的小殷,看到此景,顿时头毛直竖:这不是自己那把找不到的弓吗?怎么会在哪儿?又怎么那么巧,偏偏点中了魏将军的哑穴?我这是啥运气呀?唉,这弓要是砸中秀萃那该多好,我可以向我心中暗恋的女人送温暖,献殷勤,给她做好吃的,好喝的。唉,怎么偏偏就砸到他了呢?
他站了起来,颤颤地举起手,道:“宝夫爷,那,那是我的弓。刚才,我,我那个,绊了,然后它,它就飞出去,我也不知道会砸到魏将军。”
宝夫爷出手解开魏将军的哑穴。
魏将军深吸一口气,有一种重获自由地感觉。他在水面上涉水七步,用手中的剑将弓给挑了起起,左右翻看着。
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沉重。回到船上时,一直皱着眉。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弓,然后捧着它走向小殷。
小殷紧闭双眼,等着头顶传来响亮的一击。
等,这个玩意最让人心悸。时间瞬时变得漫长,心,越跳越快;肚子越收越紧;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半晌,他也没等来拳头,这膀胱却充溢了。
不行,死就死!绝不能让秀萃笑话了。好歹,我也立了功,将军不能给一笔抹了。
他微微睁开半只眼晴,却看到魏将军对弓长叹:“这把弓——是我的一个同乡好友阿曾的。上面的名字还是我给刻上去的。唉,想不到,弓在,人却不在了。”他将弓双手递给小殷,道,“拿着它,为了展池国,为了阿曾,好好练箭。”说着,转身向缝源山的方向望道,“宝夫爷,天都亮了,巫鹰葵团的兵是不会再追来了。”
“宝夫爷!将军!”
远远地,众人看到一艘小船载着一匹马和一个人疾疾而来。来人边划船边向这边大喊道:“我回来了!宝夫爷!将军!我回来了!”
“是何为。”宝夫爷认出了来者。他拿起船杆轻点湖水,一撑,一点,一漂之间就到了何为的船上。
船上除了一人一马之外再无他人,他急急地问:“长公主人呢?”
“禀宝夫爷,长公主怕你着急,就让我先回来了。长公主在吉域城就追上了那股前来追杀我们的敌人,双方交战起来,长公主英勇神武,将敌军杀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何为禀报着,“宝夫爷,这一路上追杀我们的蒙面人的确都是巫鹰的人,包括后来派出的那股子敌军。为首的就是巫鹰手下王子同,可惜,被他跑了。哼,那个痞子流氓出身的巫鹰,还伪装成兴地国的强盗来暗杀我们。诬陷兴地国不就是怕晨曦皇知道后派兵攻打达际国吗。”
宝夫爷点点头道:“明人不做暗事。巫鹰本就是卑鄙的小人。”
何为道:“长公主已查到消息,那巫鹰得知列国正在联盟,他便暗底里许诺切如国,只要切如国破坏联盟,他就不攻打切如国并将他的侄女嫁给代呖王。听说他侄女长得貌美如花,赛似虹霞。”
宝夫爷眉头一紧。
何为接着又愤懑道,“那代呖王见色忘义,早撕毁了联盟之约,他与巫鹰勾结,在客栈里安排我们住宿的同时,也安排了杀手;在我们离开南平时,又是他将我们的临时改变的线路告诉了杀手;在我们杀出重围之后,巫鹰不甘心,又沿路派兵一路追击。所幸,宝夫爷英明大智,再加将军与七星战将的大勇,我们才逃过一劫又一劫。”何为不忘在结束语拍上一段马屁。
宝夫爷问道:“还有其他情报吗?”
何为想了想,道:“有。我的马与巫鹰葵团的首领——马景桢的战马是母子关系。那马是匹头马。”
宝夫爷不知这是何意,只是看着他。
何为抚摸着战马的脖子,道:“有些情况是它告诉我的。”
“它?”
“是的。”何为笑笑,道,“我们在洒泪泉时,本已安全,可不想,那巫鹰见暗杀失败,又施一计,放出了猎鹰来跟踪我们的行迹。最后,还派出巫鹰葵团。幸好长公主神武,在吉域城拦截住敌军,击退了他们。”
“巫鹰葵团,”宝夫爷心中一疑,“这么容易就败北了?”
何为笑道:“那是,功劳是它的。”他爱抚着马脖子,道,“是它让它的母亲带着所有的战马往回跑的。不过为这,它母亲挨了马景桢很多鞭子。但所有的马都驼着骑兵往回跑,那马景桢也没辙了。”
宝夫爷见何为已累的思维混乱,拍拍他的肩,安抚道:“你辛苦了。对了伤员怎么样?”
何为摇摇头道:“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小的带着长公主找到了隐蔽在森林里的伤员。除了有个别伤势严重的已牺牲之外,其他人都已被长公主抬回逢源山救治了。长公主说,等伤员好了之后会送他们归队。哦,还有,这是长公主让小的交给宝夫爷的信,说一定要你亲自拆看。”何为一口气汇报完毕,将信从怀里掏出,呈给宝夫爷。
“好,太好了。”宝夫爷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接过信,将其拆开。信中却只有三个字:“莫啡雨”。
这是什么意思?他也来不及细想,将信塞入怀中,大手一挥道,“走!”随后,运气于掌,向水面一拍,一股巨浪涌起,在后面推着小船快速向船队驰去。
回到主船上,他弯腰进入船舱。史秀萃正在照顾着三公主,他朝秀萃挥挥手。秀萃领悟,缓步告退。
郭志铭上前坐在妻子身边,温厚结实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妻子,心疼地道:“梦,是为夫无能,让你受苦了。”
三公主摇摇头,强颜欢笑:“夫君,有你在,我什么苦都能承受。”可嘴角的笑挂不住心头的泪,她咬着下唇,尽最大的努力强忍着,可夺眶出而的泪珠,让她失去了控制,她哽咽着,“只是孩子,我们的孩子,不知……”
“我们的孩子是玄灵星降世,有神灵庇护,不会有事的。”郭志铭爷宽慰着爱妻,亲吻着爱妻的额头。
“是我太自私了,不该拿孩子做赌注。”三公主埋进丈夫的怀里,悲痛万分。
孩子甜甜的笑声和那双扑闪的会说话的大眼神,让做母亲的莫苏梦心如刀割。
“梦,你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你族上的异能并不能代代相传,为了她能平安出世,你舍弃了自己的健康,将异能借助‘蛛网毒’的吸食性传给我们的孩子。梦,谢谢你,今生今世我都会加倍爱你。”郭志铭亲吻着爱妻的手背,温柔地道,“梦,不要再责备自己。你无私的爱,换来的是孩子的平安。如果不是这样做,孩子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我怕那毒性极强的蛛网毒会变异成魔,要是它有一天,强过异能并吞食了修复,将异能占为已用,那孩子恐怕……”莫苏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梦,别怕,这事不会发生的。孩子刚出世,它体内的蛛网毒性相对也很虚弱,就算它没有被孩子体内的异能消灭,但它也是不能操控我们孩子。而且,我已将神灵玉佩系于孩子身上,它会庇佑我们的灵儿一生平安。梦,你也明白,这次我们虽战胜了巫鹰,可回到宫中,却并不比在外面安全。宫中细子未除,回去是凶多吉少。”
“夫君的意思,将孩子带回去,简直是送她入虎口对吗。”
“是的。灵儿极有可能会被那些乱臣贼子做成人质,以此挟持母皇父王做出有害天下之事。到时,反乱了大家的心绪。况且,与各国的联盟之约按目前状况来看,已不可能结盟成功。一旦各国逆转风头倒戈相向,处在各国之中的展池国将是非常的危险。”宝夫爷搂着妻子道。
“都是我拖累了大家,耽误了联盟签署之期。夫君,目前还不能判定这一切是代呖王的反戈一击,他既然已签署了条约并答应待小公主成年之后嫁给理江的素毕贝子,夫君就应该走一趟理江将此条约签署完成。咳,咳。”莫苏梦咳嗽了二声。
“梦,这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何为带来消息,说长公主已核实代呖已与巫鹰勾结的事实。日全食那天的攻击行动要取消。”
听到这个消息,三公主只觉胸口一闷,大咳起来。
这接连的咳声让宝夫爷紧张万分,他捧住妻子苍白的脸,心疼地道:“梦,别再说了,快躺下。”妻子身体越来越虚弱,又在如此恶劣的环境生了孩子,对她的身体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他自责地道:“是为夫考虑不周,理应多带几位医者。梦,是我让你受苦了。”说着,他盘膝坐于地上,运气丹田,准备为妻子输入真气。
“没事。我没事。”莫苏梦按住丈夫的手,摇摇头道,“不要白费了体力。我这身子与常人不同。”
“梦。”宝夫爷用丝娟为妻子擦拭嘴角。
“这咳,已有一年多了。”莫苏梦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影像。
数月前,药侍阿彤不小心将玉杯摔落,挨了五妹一耳刮子。
她握住夫君的手,道,“接连的出事,母皇必已心焦如焚。夫君,联盟之事我认为还应继续按原计划进行。代呖的背叛并不能代表其他各国。只是,我这身子不能再随夫君拜访列国。”
“梦。”
“咳咳咳。有秀萃跟着我就行。再说长公主的人马应该也快到了。”莫苏梦对丈夫道,“少了我的拖累,夫君也许可将丢失的时间给抢回来。我们要团结一切可得的力量,不能因一国的背叛而丧失联盟的信心。”
郭志铭想了想道:“也好。对了,长公主带来一封信,信中只有四公主的芳名,不知何意。”他将信递给妻子。
莫苏梦看着信上四妹的名字,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