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啸九天》 第五章玄龙玉戒(下) 在线阅读
胡芦生站在一旁正酝酿着父情,见江流峰竟把《太上清生符》默写下来交给了斑儿,激动地哆嗦起来。《太上清生符》可是上阳宫的无上法典之一,里面的符咒之术独步天下,是每个修真者梦寐以求的宝物之一,他却唾手而得,怎不令他激喜万分?虽然只有下册,但凭他的见识细心参详,必定会道术大进。
儿子出血了,胡芦生这个做父亲的有点儿不好意思,拿出一个黑色玉简递给江流峰:“这是《旋宫经》,专门讲述各种阵法的,为父……呃……是为父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东西,如今交给你了。切莫让人发现。”
江流峰点了点头接在手里,见这枚玉简半个字也没有,唯感觉入手凉润而已,奇道:“这……这怎么读?”他早见识过屯蒙阵的厉害,听说这个《旋宫经》是专门讲述阵法的,不禁大喜。
“这是黑瞳简,用神识来读,你闭上眼把意念集中在上面就行!”胡芦生笑道。
“咦?果然有字……谢谢父亲!”一试之下他忽然想起一样东西,似乎材质和这个差不多,伸手把吴可久交给他的那枚玄色戒指拿了出来。
胡芦生顿时睁溜了眼睛,几乎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玄龙玉戒!”忙问,“这是那里来的?”一副喜笑欲疯的模样。
江流峰吓了一跳,真怕胡芦生这个父亲疯了。虽然他长的愁苦了点儿,但疯了那就不好了,急忙说:“我大哥给的,要我交给松阳道长!”
“怪不得……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说完更是手舞足蹈,笑个不停,接着竟蹲下身子痛哭起来。寥斑儿也是喜极而泣。
江流峰完全蒙了。他可不知道寥斑儿中了朱蛊之毒,双腿不良于行,功力大减,胡芦生可是煞费苦心去找解毒良药,结果均告无效。好不容易打听到真正的解毒良方,却又束手无策,解药只有两种,一种是幽冥宫的赤箭天苏,另一种就是上阳宫的玄龙玉戒。
这两个地方都是令人胆寒的所在,让胡芦生怎么去求?幽冥宫是个传说中的地方,诡异非常。上阳宫虽然是正派,可要想见到那些拥有玄龙玉戒的长老,比登天还难。胡芦生托告无门,多年来就为这个头痛。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儿子手中竟然有玄龙玉戒,怎不喜极而泣?
江流峰知道自己手中的戒指可以治疗母亲寥斑儿的病立刻痛快地交给胡芦生,虽然到上阳宫一定要有这个戒指,但倘若能疗好这个温柔母亲的病,他心甘情愿不要它。
胡芦生方才明白这个儿子是上天送给他们夫妻的救星,第一次觉得父亲这个字眼的可贵:“替你母亲解毒后再把戒指还你……看来你要多呆几天了!”
江流峰还以为会把戒指弄没,没想到只是用一用,当然连连点头,颇有点意外之喜的意思。
胡芦生先把妻子寥斑儿扶坐在地上的一张茵团上,把戒指一扬,戒指顿时被真力控制住上空不动。只见他慢慢把全身真元力都投放在戒指内,玄龙玉戒顿时光芒大盛,化做一条奔腾欲翔的玄龙,吐出几个光球朝寥斑儿射去。那些些光球一闪而没,钻进寥斑儿身体。
光球愈来愈多,飘飘而动,不断朝寥斑儿身体涌去,胡芦生面色越来越苍白,片刻汗珠便滴滴而下。江流峰瞧的都心累,可又不敢冒昧打扰。
过了半晌,寥斑儿突然一声闷哼,一口墨色鲜血喷出,浸的地面“滋滋”作响。那是体内毒血全吐了出来,地面腐蚀了一大块,可见毒性之烈。胡芦生一收功,光球消失不见了,玄成玉戒也渐渐恢复原状。胡芦生却不成形状了,仿佛苍老了十年一样。
胡芦生望着昏迷过去的妻子,喘道:“终于没事儿啦!”说完这句话便咕咚一声摔倒在地,又要勉力爬起来。江流峰一阵难过,把胡芦生和寥斑儿抱起来放在床上,打算细心照顾他们一段时间再走。
却说赖迎双和赖晓阳两人险险倒了大霉,眼看《太上清生符》到手,却不料被聚丘窟的妖帅巴伦破坏了,五星幻雨阵被巴伦一招“碧血长天”打了个粉碎,余力波及之下两人如同风中的飘叶翻滚不已。
碧血长天这招可是妖界有名的招式之一,闻者无不心惊,死在这一招下的修真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赞布名顿时如同小老鼠一般,躲躲藏藏,只有金刚子不小心受了伤,要找巴伦拼命。其他几人早就惊呆了,没想到“有幸”遇到这个闻名遐迩的凶物。
地面微动,突然尘土飞扬,从下面蹦出一人,口中吐丝朝赖氏姐妹缠去,竟把飞舞中的赖迎双赖晓阳生生拖住了,喝声:“快跑,保命要紧!”
赖迎双骂道:“死老鼠,还不快放开我!”
那人道:“不能放!”说完便向地面钻去,瞬间一个大洞便出现了,三人一同掉了下去。“死老鼠”口中念念有词:“天灵地灵,我行我速!”拉了二人施展开天生遁术,在地下曲折急行,赖迎双似乎把腿碰痛了,不禁破口大骂。
半日后方才停下,“死老鼠”先探出头来望了望,见无动静,一下子跳出来地面。赖氏姐妹随后跟出,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全没了往日的娇丽。
“死老鼠,我们这是到那儿啦?”赖迎双问道。
“两位姑奶奶,我不就是一只鼠精嘛,不要总揭我的短儿。我有名字,叫土行儿,叫这个就行。”土行儿不满道。
赖晓阳温柔一笑:“好好好!土行儿,我们这是在那里?”虽然问了一个和赖迎双一样的问题,效果却大好。
土行儿躬身施礼道:“小姐,这地方……咳……我也不知道啊!”
赖迎双见他对姐姐十分有礼,还以为他知道这个地方,那里料到——不能说了,真能把人生生气死。
赖晓阳性格脾气再好,也被土行儿的回答噎地笑不出来:“总说你对地理无所不知,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呃,我是说地下地理,地上面嘛,呃,我还有所欠缺……”土行儿不好意思道。赖迎双听这话不是味儿,一脚朝他踹去。
这土行儿生的身材短小,头顶尖尖,双眼骨碌碌乱转个不停,虽然长相有点猥琐为“鼠”却十分风趣。
赖迎双瞧自己满身灰土,道:“你胆敢把我们弄成这样,我……我饶不了你!”
土行儿顿时叫起撞天屈来:“我的姑奶奶,我知道你有流云丹,一粒刹时便能行云几千里,可是……可是上面那里有地下保险?再说流云丹也挺珍贵的,省下岂非不好?”接着顿了顿,又唠叨道,“好心没好报,唉,好心……”
赖迎双受不了吼道:“不要说啦,你赔我衣服!”她可最怕土行儿唠叨了,倒宁愿和叶重再打一架。
赖晓阳见他们又要干嘴仗,忙岔开道:“碧血长天太可怕了,啧啧,瞧那竟天的血雾,幸亏我们逃的快,不然就麻烦了。”
赖迎双深有同感:“是极,是极!不是说妖帅巴伦出手就会一个都不放过,大小全收吗?”
“呸呸!什么叫大小全收,你以为娶媳妇啊!呸,娶媳妇也不能大小全收……这件事情是有点古怪,可能没留意到我们吧。唉,烂菜叶两人可就可怜了!”赖晓阳说完叹了口气。
赖迎双奇道:“那岂不正好,省得我们找他们麻烦。”
赖晓阳瞥了她一眼:“你真想他们死?”
赖迎双不答,却转头对土行儿道:“去打探一下这是那里,不然小心你的皮!”对这个姑奶奶土行儿有点瑟,只好苦着脸去了。
却说土行儿行了一日也没见个人烟,怕回去赖迎双责备他,只得努力前行。但见一路山林漠漠,草木凄凄,山丘俯耸,猛然间醒悟道:“这不就是两位姑奶奶要来的南疆嘛,待我找人来问问。”
忽然听到人声嘈杂,如风一般钻进耳朵,土行儿不禁大愕:“才说找人,怎么这么快就有人了,太也‘有幸’了吧!”
听有人道:“青家坳传来的消息,没错。新来的那户人家很突兀,房顶上还冒着滚滚黑气哩!”这声音好奇味道不小,不下于话的内容。
别一个声音比较怯弱:“是……是不是有妖怪?……我们这点儿人去了能成吗?别是为妖怪送菜?”
先前说话的那人答道:“笨啊,我们不行,还有大族的长老!我们只要打探好消息,传个信儿就成。咱的苗疆咱做主,不信外人能反过天来!”
土行儿听这人说的有趣,不禁“嗤”地笑出声来,暗道:“有黑气就是妖怪,谬论!大谬!那自己的土色算什么,仙气?”
这一笑可不好,暴露了身形,内中一个耳灵的喝道:“谁在笑?出来!……不然大伙出手啦!”
土行暗叫不好,貌似有点儿“打草惊蛇”,不过也不害怕,依旧钻入土里,隐伏下来。果然听先前说话那人骂道:“你听到有人笑?耳朵聋啦?我怎么没听见?”众人小心翼翼在四周寻找了一遍,没发现半点儿蛛丝马迹,耳灵的那人又被众人骂了一顿。
土行儿愈听愈觉好笑,倒是对他们所说的房顶冒黑气比较有兴味,打算去瞧一瞧,念着咒语行法自去了。
胡芦生见妻子解毒以后身体机能大为改善,想来不久就会行动如常,功力也会慢慢恢复,体会到了“守的云开见日出”的意境,心里正美,不想却有不速之客来打搅他。
江流峰见胡芦生露出思索神色,忙要问怎么了,胡芦生使了个莫问的手势,手指一点,一小团赤云障随手而出,直朝不远处的地面下钻去。
这赤云障本从山间采出,入深地面不成问题,躲在下面的土行儿果然不能抵挡,尘土一扬便跳出来,指挥着一团团土球向赤云障攻去。一时间尘土突突,弄的土腥味冲天,江流峰不由捏住了鼻子。
胡芦生见了这等最低级的攻击方法,不禁捻髯呵呵大笑:“我儿正好缺一个侍从,就你啦!”
这句话刺到了土行儿的痛处,但见他大喝一声,忽然从嘴里吐出两条筷头粗的金丝来,伸伸缩缩向前方的赤云障刺去。
土行儿心里极为郁闷,他横行地下上百年,没想到最近处处吃瘪,先是叫赖氏姐妹捉住认做侍从,施了禁魂之术。看在两个小妞秀色可餐的份上,自己屈从也就罢了,没想到一个面容愁苦的糟老头子也要把他收做侍从赠给儿子,难道鼠爷是天生的礼品不成?一怒之下把本命金丝吐了出来。
心底里要做一个纯爷们是好的,一旦真正要在生活中体现,不免会打不少折扣,土行儿比较倒霉,见自己的金丝根本撼不动赤云障,反把他烫的浑身哆嗦,忙收了回来。
这金丝与他本命相连,金丝一旦受损便会伤及他的本尊,见不能克敌便不再现丑。这一下把折扣打的一点不剩,困窘之下方才想到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