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姑娘狠狠爱》 第10章 真爱姗姗来迟 在线阅读
“喂,木小卉,一个人和妹妹住在这里不怕有阳光来吃你吗?”有点俏皮却很阳光的声音。
虽是问候,却着实把木小卉吓到了,她惊讶回头一看,羞答答,怯生生地退后一步问着:“大少爷,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呀?”
大少爷沈乘风是沈平南长子,在沈家乃至整个县城都是无人不知的。木小卉觉得他很神秘又不敢靠近,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
却见沈乘风在春生偏院内悠闲溜达,闲来无事不从容地走啊,聊啊:“你可以来,我怎就不能来?看你姐妹生活艰难,我就做个好人吧。”
“不可,大少爷怎能做奴婢做的事?”木小卉阻拦着。
沈乘风是少主,不想解释就什么都不说,自顾自地把自己当春生偏院的主子了。虽然他将来就是沈家的主,但此刻,木小卉才是春生偏院的主人啊。沈乘风脑筋直来直去,管不了那么多。
木小卉只有看着他不糊来就行,自己洗衣裳去吧,沈乘风煎药,把炉子的半边炉门关上了,小火煎熬,对木小卉满是猎奇之心:“木小卉,你妹妹病得不清,可到你洗衣裳时还唱歌跳舞的,有那么开心吗?笑得出来吗?”
木小卉幽幽闲然,眼中波光潋滟:“小花妹妹已经很难过了。我如果皱眉苦脸,她若是看到,会更难过。如今看大少爷这般好心地帮助奴婢,奴婢又怎好意思对大少爷唉声叹气呢,自然要笑脸以对才是啊。”
“如此一说,方才你洗衣裳的哼歌都是假装给小花丫头和我看的?实则你心里很难过?”沈乘风问她,兴趣盎然滋生。
木小卉想了一会,皱起眉头:“大少爷这话可把我问住了。让我想想,既然现在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尽量不去想以前的痛苦,自唱自舞,自娱自乐嘛。即使没有人观赏也无关紧要,自己开心就好。不过,奴婢就怕大少爷嫌奴婢唱得不好听,跳得不好看。”
“歌声阳春白雪,舞姿曼妙轻盈,媚笑月牙出云,怎会不好呢?”沈乘风对木小卉的赞赏明显过高了,木小卉的随意哼歌跳舞完全只是家乡民间看到学来的。而沈乘风如此高的评价,是想说他对木小卉的赞赏和他自己此刻的心情愉悦吧。
木小卉听着沈乘风的话,一脸迷茫,但很快笑了:“奴婢学识浅薄,虽听不明白大少爷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奴婢看大少爷笑容满面,是在称赞奴婢吗?若奴婢洗衣裳也能让大少爷高兴,那奴婢就每日每时在此处洗衣裳给大少爷看。”
沈乘风心慈地笑了,心想:木小卉,不用那么辛苦。你早已在我心中浣纱了。
这时,晾衣绳突然断了,木小卉跑过去:“啊呀,我又要去把这衣裳洗一遍。”
木小卉可怜着晾衣绳和刚洗好的衣裳,沈乘风可怜着木小卉,过来扯一下绳子,说:“这绳子已僵了,不能再用了,明日我带一根新的来。你的衣裳还是明日再洗吧,别累着自己。”
“我不会累着的,既然大少爷喜欢看奴婢洗衣裳,奴婢再洗一遍也无妨啊。”木小卉眨眼一笑。
沈乘风心里软绵绵地:真是个可心的木小卉。
第二日酉时,沈乘风真的带了一根晾衣绳来,将绳子按照原来的样子系好,又在绳子一侧系了一块可卷折的篷布。
受宠若惊的木小卉在发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大少爷,你为奴婢做些下人做的事,奴婢都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在奴婢眼里,大少爷你就是奴婢家乡的邻居,一起逃难的灾民,照应着,扶持着。”
“木小卉,不必多说感谢,我都说了,我乐意。别再说谢谢了。”沈乘风对她朴实,简素的比喻感到真切,但还有些期盼:木小卉,其实我不希望,仅仅是你眼中的乡里邻舍。
木小卉的闲聊驱散了沈乘风的这丝落寞:“大少爷,奴婢向老爷请求透支工钱为妹妹抓药那日,见到你将芝蕙亭的匾额换成了浣纱亭。奴婢觉得,这两个名字都好听,也无须刻意去换掉,为何大少爷你要换下来呢?”木小卉和沈乘风坐在一起,一边煎药,一边聊。
沈乘风想着地笑着:“芝蕙二字指的是灵芝和蕙草,这两种草都是文人心中的神草,但芝蕙亭周围并无这灵芝,若用芝蕙这个名字就是虚无了。我猜我爹是觉得那靠近浣衣房,在那里一眼就能看见浣衣房的院子,就把它更名为浣纱亭。浣纱,就是洗纱巾的意思,也可说是洗衣裳吧。”
木小卉开心极了,搓着双手微笑:“这么说大少爷是觉得那名字改得好?大少爷你每日要念书,却将这样一件细小的事情放在心上。你对我们这些浣衣的奴婢真好。”
沈乘风想说:木小卉,浣纱亭的名字是我爹取的。算了,不说了。你对我只是感恩在怀,当做亲人或是邻舍。如果我强行或者请媒人表达我的想法,我猜你为了救你的妹妹,肯定会违心地委身于我。可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你真心被我打动,将爱与我。可若你芳心另有所属,我就藏起这份美好的念想。你的父母已不再,我会为你做好一切,将你保护得完好无缺。
沈乘风为木小卉做的琐碎家事也不只修晾衣绳这么简单。有一回,傍晚下起了倾盆大雨,木小卉的房间漏雨了,沈乘风还在屋檐下煎药。见到木小卉提着木桶进去,他问:“木小卉,这急急忙忙的,是怎么了?”
“大少爷,我的房间漏雨了。”雨声太大,木小卉只好大声说。
沈乘风未多想,搬来楼梯爬上房顶,冒着大雨,为她修好房顶,然后下来。
沈乘风找到漏雨处,将几块破掉的瓦片换掉,大声问:“木小卉,去看看,房里还在漏雨吗。”
“没有了。大少爷,你下来吧。”木小卉双手张开放在嘴边,向上喊。
沈乘风顺着楼梯爬下来了。木小卉见他一身全湿了,就说:“大少爷,奴婢这里没有衣裳给你换。你脱下衣裳,奴婢为你擦身吧。”
“木小卉,男女授受不亲,我怎能在你面前脱衣。你去照看小花丫头。我在屋檐下煎药,顺便将衣裳烘干即可。快去吧。”沈乘风温煦地笑着。
木小卉心里觉得好暖和,坐在妹妹的床边,看着门外煎药,烘衣裳的沈乘风,心里想着:他真好,对我关怀呵护,无微不至。有他在,就像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家,一个完整的家。我该把他当谁呢?邻家哥哥?学堂同学?同村好友?在逃亡路上放我一马的那个匪寇兄弟?还是助我逃亡的官员下属?或者,他喜欢我吗?还是我喜欢他了?
木小卉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连忙在心中否定:不对不对,不是这样,我被迷惑了,我胡思乱想了,误解了人家的一番好意,真该死。让我想想,他或许只是为了给自己行善积德,而这样冒着大雨为我修房顶吗?如果只是行善,帮我煎药就已足够,何必每天来?真的,我不该曲解别人的好意。不管他如何想,他此时很好,我难以想象的好。
雨停了,药煎好了,给木小花喂药后,沈乘风说:“虽然雨停了,但天色已暗,看不到天晴,也就看不到木小卉了。明日再来吧。木小卉,我走了。”
看着沈乘风就要走了,木小卉大胆喊了一声“大少爷”,他回头温和地问:“还有什么要帮忙吗?”
“昨日我读到《菜根谭》一句‘真伪之道,只在一念’,虽字字认得,但全句话却不懂,大少爷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木小卉问。
沈乘风这会穿着长袍,像个学生一样用心:“这句话的释义是,人性都是相同相通的。但因为人的情欲,恶念有时会蒙蔽耳目心灵,让人做出悔之不及之事,使人与人之间,人和原本的自己之间变得咫尺天涯,无可挽回了。说简单些,就是‘一念的善恶’。”
“大少爷你这么一说就很简单了,‘一念的善恶’,”木小卉念着:“嗯……”又看看他,咬着手指,想说又不说话。
“是不是还有很多不懂之处?”沈乘风看她是不好意思问。
“是有好多。大少爷,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木小卉放下手指,看着他羞笑:“我已读了一百句,但有三十句不懂,大少爷你全部告诉我吧,我去拿书。”
沈乘风阻止了:“木小卉,不懂的词句更要细细品味,你想一蹴而就读懂这三十句,是不行的。只会拔苗助长,结果一句也不懂,记不住。必须慢慢来,详细理解,这样才能记得深刻。”
木小卉看看天空,想想:“大少爷说得对,读书不可心急。可是,如果我念书念的越多,不懂的也会越多……”木小卉愁起了脸。
沈乘风看出她那点心思:“木小卉,我每天都会来帮你解答两个问题,好吗?”
“真的吗?谢谢大少爷。这样我就不用请先生了。”木小卉含笑说着,双手握在一起,放在下巴下面。
沈乘风真想去轻轻双手托起她含笑的脸,看她此刻的眉眼是如何惹人爱,不过她那么害羞,还是等她自己愿意抬起头吧。
沈乘风今天还是要离开的:“木小卉,一边做工,一边念书,照顾妹妹,别太累了。”
看着他离开,木小卉竟有一丝不舍:你明天真的还会来吗?我每日做工,备受欺凌,觉得内心寒凉。只有你来春生偏院这一刻,才有温暖宜人的感觉。
明日,后日,日日,沈乘风都来了,来为木小卉解答念书的疑问,和生活上的各种琐碎事,这似乎成了沈乘风来春生偏院主要的事,给木小花煎药喂药倒像是附带的事了。
在木小卉和沈乘风的精心照料下,木小花的身体渐好,木小卉脸上的笑容也渐多。而沈乘风有时也会将外面烦心的公事令他不开心的情绪带到春生偏院。木小卉看他煎药,也不说话,猜测他可能遇上不愉快,但自己帮不上忙,只能想法逗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