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还是她或他》 第九章 再遇动心 在线阅读
谭欣喝了点姜茶，裹着被子钻进被窝里去了。
迷迷糊糊的，大约是淋了雨的缘故，她睡得不是很沉，一闭上眼就想到那个骑着摩托车的人。他的背影很温暖，即使是在滂沱大雨中，她都能很清晰地看到雨披之下他微微驼起的背。在那个梦里，是一个晴天，她站在公交车站台旁，像是在等人的样子。她欠那个送她回来的人一句“谢谢。”梦里，那个男生带着头盔，她试图从头盔前方去窥视那张脸。
可是一道闪电劈过来，她捂住双眼，耳边只有轰鸣声和摩托车的轮子压在积水上的声音。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试图去追那辆车的背影，但是她跑不了多远的距离，只能看着那辆车慢慢地开出她的视线，如同一阵被风吹散的烟，呛了她一脸，可再要知道自己以后碰到还是不是那阵烟，谁也没法告诉她，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谭姝说好要和谭欣出去吃饭的，但是因为昨天看到她淋了雨，怕她今天身体会不舒服。可是没到9点，谭欣就收拾好出来了，她昨天坐在后面，没怎么吹到风，睡了一觉之后出了一身汗，倒是好多了。
“不是说出去吃饭的吗？”谭姝狐疑地看了谭欣一眼，看她那样子，估计是真的没有什么事。倒是害得自己给她担心了半天，想去找她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留在原地又怕她真的遇上什么事情，而害得她失去了宝贵的救援时间。
“走吧。”谭姝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到房间里取了钱，穿鞋子的时候，谭欣把脸背了过去。
谭父在开学前给姐妹俩交完学费偶，又给了他们每人大几千，留作她们开学置办生活物品以及生活费。
“哟，好俊俏的一对姐妹俩。”开车的司机打开计价表，看了一眼姐妹俩。谭姝局促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把脚往前面伸展了一些。
“就去西湖人家饭店。”谭姝早就在网页上搜索过，都说这家中餐厅的菜肴比较出名。谭欣一愣，在心里数着数，这一顿怕是要吃掉大几百，那可是她家教半个暑假的费用。但是谭姝说要请客，她也不能推辞，她自尊心那么强，要是自己结账，她肯定又要多想。
楚期收到大哥楚微的短信息时，电脑里的画才勾勒了一个轮廓，至于故事的大纲他还没有想好，昨天碰到的那个丫头虽然奇奇怪怪的，可是却让他有了灵感，在人设方面他已经纠结了很多天，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那个丫头当时穿着什么衣服来着……”算了算了，当时下着那么大的雨，谁会注意到她穿的什么……
“楚期，你来了吗？”微信的提示音连续响了几声之后，楚期慢吞吞地把电脑关了。作为资深宅男，他是不喜欢在外面的。不过为了创作漫画，为了素材，为了灵感，他要高度地融入到现实生活中去，让自己变成漫画里的男主角。
“猎妖师阿期和小狐狸小青的故事……相逢在雨夜，猎妖师阿期冷漠无情，小青死心塌地地爱着阿期……最后小狐狸为了救心爱的男人……死在……不不不，我万千女粉的心会被伤透的，还是换一个结局……”楚期换了一套衣服，临走前找了一下电脑屏幕，除了额头上几颗痘痘之外，迷离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上扬的嘴角，只要是以自己做原形的男主角的漫画几乎都能在网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赶在楚微打电话之前，他跨上摩托，“哥，开车不接电话。”楚微把手机放下，双肘撑在桌子上，两只手轻轻地摁着太阳穴，他每天都在担心，这个不靠谱，画画成魔的弟弟，总是窝在家里，这可怎么办，前一阵子故意挂了他的信息在网上。找了一个教绘画的工作给他，不指望能挣多少钱。为的就是让他多出来走走，不要总是一天到晚的闷在屋子里。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楚期已经请了几天的假，楚微本来就不喜欢教一群小屁孩，浪费了他大好的独处时间。
“姐，就坐这儿好吧！”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一桌的两个女生。谭姝画着淡妆，坐下来的时候落落大方，细长的头发被随意地撩到背后。他看着她拿起菜单，看着对面的一个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笑意，看上去竟有些清冷。
大概是自己的目光太过炙热，那个女生好像察觉到了，递给服务员菜单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有的时候，就那么一眼，人就会犯糊涂，好像看到了那个人之后，往后遇到的人就像是舞台剧上的道具，不论怎么变化，她的关注点始终是在那个主演身上。大约是对的人出现了，其他的人也就不过如此了。
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看着那双鞋子，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谭欣被她的眼神一吓，怎么好端端的，她就有脾气上来了。
这些年，谭姝每每有了脾气，谭欣都是能忍就忍着，那天的事情也不是她故意的。谭父这些年也很愧疚，但是总不能说什么，如果当初受伤的是妹妹不是姐姐就好了这样的混账话。掌心掌背都是肉，他都舍不得。可是一碗水终究是端不平的，在谭姝出事之前，他心里是会有多偏袒一些谭欣的，因为那个妹妹更加活泼一些，总是更讨亲戚朋友的喜爱。
出了事情之后，他更多的是自责，是内疚。他宁愿是自己断掉两条腿，也不愿意是自己的女儿哪里出一点差错。家里的人自此以后更加关心谭姝，生怕她再磕着碰着，这些人里还包括谭欣。她都忘记了，如果不是她的那条红围巾，谭姝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谭姝气得是自己，她突然有些羡慕妹妹。如果自己的脚没有伤，她现在也许可以大大方方地期待着那个男生对自己投来的目光，但是，妹妹在这里，她和妹妹都是一样的，她能碾压她的，除了成绩，还有什么？单凭自己是残疾人这一点，她就已经被谭欣狠狠地甩在身后了。
“你帮我出气买杯水，我不喜欢喝这里的。我要和X家的柠檬茶。”谭姝不是真想喝这个茶，她只想支走谭欣，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矫情是因为什么。直到谭欣出门，她才惊觉，谭欣走了，她和那个男生之间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谭欣在门口犹豫了一阵，她隐隐约约感觉谭姝大概是在饭馆里看到什么人了。她不想回头去看，这种猜想被证实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是想着怎么去买她要的柠檬茶，这里距离卖柠檬茶的那里，往返也要有二十分钟。怕自己多走路，她把手机导航打开，顺着导航指示的方向走过去。
楚期的摩托车好像没有油了，他紧张了起来。这里哪里会有加油站，现在折返也来不及了，只有找一个最近的加油站，他想起来那个聚成大厦对面就有一个加油站。他把头盔戴戴正，弯着腰像是冲刺似的，他可不想拖着车走到饭馆门口。
为了少走弯路，楚期选择抄小路走。他把车子开进了狭窄的小巷子，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他一个急刹，在距离那个姑娘一米左右的位置，车子停了下来。谭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能遇到这个男生。不过这个男生没有认出她来，他现在急着去加油，“有没有碰到你？”毕竟是自己抄的近路，肇事逃逸太恶毒了。谭欣摇摇头，他重新发动车子，刚刚开出一段距离，谭欣像是想起来什么，在后面大声叫他停下来。
楚期叹了口气，算自己倒霉。他停下来，在后视镜里看着她跑过来，谭欣气喘吁吁的，楚期本以为她要说出什么赔偿的话，但是他绝对没想到，这个姑娘追了这么远，就是为了对他说一句，“谢谢你。”如果此时是他在给漫画配画外音，他一定一记无影脚踢上去，把这个姑娘脑袋给治好。
“你到底要不要去医院？”楚期发自内心地关心着她，但是谭欣的脑回路有些奇葩，她想着的是除了谢谢之外，她还能怎么表示谢意。一个紧张，她弯腰九十度，给楚期鞠了一躬。楚期是彻底石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