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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王2全本】张云卿朱云汉最新章节更新

时间:2021-05-15 17:31:53作者:钟连城

这部《匪王2》小说是钟连城呕心沥血的一部作品,张云卿朱云汉人物形象设定讨喜,剧情精彩纷呈,《匪王2》第10章讲的是:话说邓联佳得到谌祖谌已经派人前往龙头庵搜捕米庆轩的消息,心里十分焦急,立刻要谌鸿章把姜定要找来,一起商量对策。谌鸿章下楼后,......

匪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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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王2》在线阅读

《匪王2》 第10章 开天辟地 在线阅读

话说邓联佳得到谌祖谌已经派人前往龙头庵搜捕米庆轩的消息,心里十分焦急,立刻要谌鸿章把姜定要找来,一起商量对策。

谌鸿章下楼后,楼下的人在造谣者的怂恿下开始出现混乱。正在这时,姜定要过来告诉邓联佳,楼上的造谣者是谌祖镜的亲信,其目的是制造混乱趁势上楼抓人。

邓联佳吃惊之下,果断地对姜定要说:“你快去通知向承祖,马上带人过来制止,这里的事先交给我!”说着就拔出枪来。

姜定要说:“我已经告诉了,他很快就会过来!”

邓联佳松了一口气,仍然不敢有丝豪松懈,迅速来到隔壁保护陈策,以防出现意外。

楼下越来越乱,有人趁机造谣说楼上藏了土匪。正在这时,向承祖带着一队枪兵枪过来了,他威严地叱退人群,然后上楼看望陈策。向承祖对陈策的态度十分友善,除了关心病情,还特意带来了一盒补品,这让邓联佳、陈策感到很意外。

向承祖走后,邓联佳、姜定要为了不影响陈策休息也离开了。邓联佳回到自己房里,忍不住对姜定要说:“陈策同志在这里几天了,向承祖一直不管不问,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姜定要看着邓联佳说:“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邓联佳说:“确实不知道。”

姜定要说:“司-令部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昨天上午,程潜、陈明仁已经正式通电起义。”

“真是个好消息!难怪向承祖变得这么客气了!”邓联佳有点喜出望外,随之又不安地说:“谌祖镜已经派人到龙头庵去了,米庆轩处境非常危险。”

姜定要说:“救援行动必须立即开始!”

邓联佳正要表态,见李春花在看他,遂道:“春花,长沙的形势很好,贺子非他们应该与上级接上了,你马上回一趟武冈,看看那边的情况。”

李春花说:“就走吗?”

邓联佳点头:“一路上注意安全。”

李春花收拾了行李,又叮嘱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姜定要目送她下了楼,对邓联佳说:“看得出,她对你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啊!你让她回武冈,是怕她跟你去龙头庵吧?”

“女同志嘛,毕竟有点不方便。我们也该走了,请你侄儿再辛苦一次,抄近路直插龙头庵!”

邓联佳说着就起身,与姜定要一起赶往姜家。姜邦番听说要去救人,二话没说,带着干粮就领着邓联佳、姜定要出发。

1949年8月5日上午10时许,三个人一路翻山越岭,总算在6日凌晨赶到了龙头庵。

邓联佳敲开一户人家的门,迎接他们的是一位缠白头巾的农民,他叫舒昌松,是米庆轩的表哥,邓联佳送米庆轩来这里时与他见过面。

邓联佳让姜邦番在外望风,他与姜定要跟着舒昌松进入屋里:“老舒,你表弟情况怎样?”

“还是老样子。仇老板,我这里恐怕不能久住,现在石玉湘的部队忙不过来,等闲下来一搜查就麻烦了。”

姜定要问道:“他们忙什么忙不过来?”

舒昌松说:“他的人被你们打死了二百多个,正在忙着收尸埋人呢!这几天,镇上开棺材店的发财了,石玉湘也真作得出,没有亲人出面的,就用稻草裹着一埋了事。庆轩的事,你们要尽快想办法!”

邓联佳说:“我们正是为这个事来的——马上叫你表弟起来,先离开了再说!”

舒昌松见邓联佳催得急,从床上背了米庆轩就从后门上了山。五个人才到半山腰,院子里就传出狗叫声,接着就看到有一伙人打着火把将舒家包围了。舒昌松明白是向桂元他们前来搜捕,庆幸邓联佳来得及时。五个人轮流背人,在山里摸索,天亮时总算出了龙头庵地界。

邓联佳这才停下来问道:“老舒,这附近有没有石玉湘的驻舫部队?”

“有!离这里五里多路处驻有一个中队,天天出来,到附近各村庄要东西。”

“晚上出来吗?”

“晚上不出来。”

“这就好了。”邓联佳松了囗气,接着又问:“从这里去龙潭,要经过几道哨卡?”

“两道,一道常设哨,一道流动哨;流动哨,是吃了早饭出来,下午回去。”

“有没有小路可以绕过?”

“有!我们村里的人,走过的多的是。”

“这就好!”邓联佳说,“老舒呀,你表弟的安危全在你身上了。石玉湘的部队,只有白天出来,晚上不出来,这就是救庆轩的第一个有利条件;两道哨卡,只有一道常设哨,你熟悉小路可以绕过,这是第二个有利条件。我们可以利用黑夜,把米庆轩安安全全地营救出来。”邓联佳说到这里,又问舒昌松:“你能否在这附近找几个身强力壮、又可靠的人?”

“能找到,我家的亲戚就有好几个,不但年轻,而且可靠。”

“那就这么定了。”邓联佳转对姜定要说:“姜老板,你带了多少钱在身上?”

“十四块大洋。”姜定要会意,迅即把钱掏出来。

邓联佳接了钱交给舒昌松:“老舒,暂时给你十四块钱,不论他们开价多少,都不要还价,一概由我负责。”

舒昌松走后,邓联佳便在山上找了一处安全的山洞躲了起来。天黑不久,果见舒昌松领着四个精壮的汉子来了,他们还带来一顶临时捆扎的竹椅轿子。

大家七手八脚把弱不禁风的米庆轩绑上轿子,然后摸黑向罗子山进发。如此夜行晓宿,到第三天上午,终于到了龙潭。这天正逢龙潭“三·八”赶集日,曾经任过地下党辰溪县委书记的米庆轩的到来,很快引起关注。

米庆轩在“四益”住下后,由于他曾在龙潭营盘山高等小学教过书,如今,这些学生都已长大成人,他们不忘恩师的教诲,竞相前来看望这位虎口余生的老师。特别是驻防在向家冲、经过罗子山大战后的“湘西纵队”部下,对他更是牵挂,少不得都要过来问候。就这样,本来孱弱得难于支撑的米庆轩被搅得心力交瘁。

邓联佳见了很是担心,就对姜定要说:“这样下去,庆轩的身体就会拖垮,必需给他找一个僻静安全的地方闭门修养。”

姜定要想了想说:“这主意是不错,只是这样的地方去哪里找呢?”

邓联佳说:“不用去找,你岳父谌敦模家里就很不错。”

姜定要满囗答应:“那好。我岳父家里在城郊,前有小溪流水,后有茂林修竹,膳食条件好,还有武器可以自卫。”

米庆轩一听要让他住谌敦模家里,也非常高兴。原来他与谌敦模是老相识,1940年国共两党摩擦尖锐而趋于决裂,米庆轩被国民党宪兵第十一团勒令率全家迁往洪江,实行管制为时三年,到1943年夏,国民党解除了对他的监管,米庆轩率全家又返回龙头庵,前来投靠姜定要。姜定要常年住在龙潭草泥湾岳丈谌敦模家里,因而姜定要也把他接到草泥湾。米庆轩还是姜定要老婆的老师,有这两层关系,米庆轩与谌敦模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米庆轩原打算只住一个星期就走,谌敦模哪里舍得,再三挽留住了半月才起程回龙头庵。

第二天一早,邓联佳、谌鸿章、姜定要一起送米庆轩去草泥湾,半路上店里的伙计追了上来,说是向承祖重要事情与他商量。邓联佳于是同谌鸿章一起把米庆轩送到谌敦模家里。老人一见米庆轩就抱头痛哭,马上安置到自己的卧室里,打发家人去请医生。

下午三点多,邓联佳和谌鸿章回到四益绸缎百货店,不一会,姜定要来到楼上,谌鸿章问他说:“向承祖和你商量什么?”

“还不是商量打出‘湘西纵队’旗号的事。”

谌鸿章诧异地说:“那么,到底是出于你的督促,还是他们主动要求呢?”

“当然是他主动要求!”

“六月下旬那次打出‘湘西纵队’名义,不也是出自他们的主动要求吗?可是后来又变卦了。”湛鸿章脸上充满疑惑。

“这一次与上次的情况不同。那次,他们是一时冲动,一受到外界的影响,就容易反复。这次,完全是迫于形势。他们知道,程潜、陈明仁通电起义,长沙已经和平解放了。原驻防邵阳、兰田(涟源)一带的起义部队,都向长沙、浏阳方面集结,国民党湖南版的《中央日报》,也透露了从长沙西进的人民解放军攻占了邵阳以东七十华里的青树坪。宁乡、安化方面,解放军已进驻新化,前锋已到洋溪。这使他们不仅感到处境孤立,而且感到自危。特别是这两天从邵阳保安第二团逃离回家的龙潭子弟都说,解放军就要打过来了,邵阳陷入混乱状态后,更使他惶惶不安。他知道,如再游移不定,必将会毁掉自己。他因而借陈策、米庆轩等率部来龙潭之机,主动提出打出‘湘西纵队’的红旗,对他们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

“那么,你估计他们还会有反复吗?”

邓联佳见姜定要没有说话,就代为回答说:“这很难说。战局如果急转直下,他们就会听话一些,战局如果有反复,他们又会故态复荫,这是国民党军队对待起义问题的一种普遍现象,不足为奇。但不管怎样,他们多一次要求,对我们的策反工作,就多一分好处,多一层深入。”

谌鸿章点头:“说的也是。”

姜定要又说:“他要我问你,如果你没有别的想法,今晚他们都过来与我们一起商量。”

傍晚时分,向承祖率谌祖镜、向桂元等十余人来到四益,加上陈策、邓联佳和谌鸿章,计十余人,真是冠盖云集济济一堂,直把“四益”狭小的饭厅挤得满满的。会上,向承祖首先向谌鸿章和陈策提出要求,愿意接受共产党的领导,服从党的指挥,将“雪峰部队”番号撤销,打出“湘西纵队”名义。取得谌鸿章和陈策同意后,会议一致决定:启用六月底封存的原“湘西纵队”符号,还制备大小红旗五十面,帽微一万份,由谌鸿章设计,交姜定要赶办。为便于统一举行起义,又决定立即将驻防隆回之第三支队和驻防洞口县属山门地区之第四支队,全部调回龙潭待命。对于司-令员一职,陈策有感于身为客籍,且武装力量不大,首推向承祖为司-令员。向承祖自知既非共产党员,又与解放军无缘,不佩担任这一要职,力推陈策为司-令员。两人互相推让,谌鸿章当即作出决定:陈策为司-令员,向承祖为副司-令员,会议最后决定:宣布起义的日期,俟各部队集结后,再行决定。

会议开得很顺利,不到三个钟头就结束了。大家兴高彩烈,谌鸿章和陈策也十分高兴。正是: 红旗帽徽皆齐备,只待时机换新天。

是夜无话,次日一早,邓联佳被隔的吵闹声惊醒,他听出是陈策的声音,开门后正好姜定要从隔壁出来,他一见邓联佳就挤眉弄眼。邓联佳会意,回到房里向姜定要打听陈策为什么生气。

经姜定要一说,才知道是在罗子山与“湘西纵队” 打仗的蒲和生到龙潭来了。他这次来,是为了向陈策解释误会、负荆请罪。他为了表白自己出于诚意,提出要亲自到“四益”当面向陈策低头认罪。而陈策呢,近段时间一直沉浸于失去米庆舜的悲痛中,因此拒绝见面,还愤愤地说:“他有本事与人民为敌,就让他去吧,我陈策不和他见面!”又说:“他一时侥幸,能打死我一个米庆舜,我还有千千万万个米庆舜,看他还能横行到几时!”

邓联佳知道陈策倔犟的个性,不但姜定要说不进话,就连谌鸿章花了不少的精力和口舌也无济于事。邓联佳赶紧来到隔壁,向他说明接受蒲和生的好处,他才不作声。可是在“见”与“不见”的问题上,他始终保持缄默。邓联佳于是向蒲和生的代表提出几条意见,如果蒲和生确有诚意,他就得按照如下办理:

一、不得随带警卫及随行人员;

二、不得身带武器;

三、无论陈策出言如何逆耳,都须保持冷静态度,洗耳恭听;

以上意见,蒲和生都一一接受了。

第二天早饭后,在蒲和生未来到“四益”,姜定要径直把他引进陈策的卧室。陈策本来正端坐在卧床上与邓联佳说话,一见蒲和生来了,他不仅不起身接待,反而故意把头偏向墙壁毫不理睬。这个局面,把所有在场的人弄得有点尴尬,好在蒲和生确有诚意,他走到床前说:“陈司-令,我蒲和生深知罪该万死,今天特来向你老认罪!”

陈策没有作声,只把头扭转过来,以愤怒的眼光轻蔑地瞅了瞅蒲和生,然后又扭转头去。这时,姜定要顺手掇了一张凳子,送到蒲和生的身后说:“请坐,请坐!”

“不!”蒲和生扭过头来说:“陈司-令不叫我坐,我不能坐。”

“你还是坐吧!”谌鸿章劝他,“也难怪陈司-令员气大,你要想想,你干的事情,如果是出于你的本意,那么,你是多么的毒辣啊!”

“是呀!谌先生,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特来和司-令员当面说个清楚,可惜蒲裕桂已经死口无对,叫我百口莫辩。如果蒲裕桂不死,我把他捆送前来,任凭司-令员和谌先生处理,也就用不着我再来分辩了。”

蒲和生说到这里,又回过头去向陈策再三赔罪:“陈司-令呀,我蒲和生虽罪该万死,也请容许我说个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陈策抬眼看了看蒲和生,又愤怒地说:“你有本事派蒲裕桂来送死,你为什么不自己来?你来,同样把你打死!”

“如果,那天我亲自来了,就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司-令员呀!如今,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蒲和生眼里涌出泪水来。

“还是让他说吧!”谌鸿章为了缓和气氛,向陈策劝解。然后,回转头去,对蒲和生说:“你说吧,继续说吧!”

“好吧,谌先生叫我说,我就说了!”蒲和生又望了望陈策,继续说:“我虽然投身绿林,生性愚鲁,但我也能认明大局、粗识时务。如今,眼看是共产党的天下了,难道我就不知道顺风驶舵,图一个下半生?我到铜湾时,一见到罗运桂,就认定找到出路了,一切事情,我都听你们的安排。米团长攻占铜湾后,曾派人和我约定:万一情况紧急,要我派部队支援。这次,我派侄儿蒲裕桂带一个营的兵力,枪是捡好的,还加配了机枪,反复交代他要听米团长和陈司-令员的指挥。哪晓得他那混账途中变了卦,竟帮着张玉琳的人打米团长。我知道,大错已经铸成,我就算把心掏出来,陈司-令员还是不会相信的。”

“我怎么不相信?我就相信你派蒲裕桂来打我们。”

“司-令员啊!你这样认定,我就百口莫辩了。”蒲和生涕泪交流,望了望陈策继续说:“我并不是把责任往死人身上推,你能调查活着回来的弟兄,问他们出发的时候我是怎么交待的。请你们想一想,我蒲和生如果真的吩咐蒲裕桂来打你们,我这次就绝不会有这个胆量,亲自前来低头认罪了。”

这一番话说出,紧张的空气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大家心里想:这个横行湘西,与张玉琳齐名的绿林头目蒲和生,历来横蛮粗野,却很少听到欺男霸女的行为。目前解放军还没有到来,他能主动请罪,实属难得。大家很快消除了对他的怀疑,连陈策的脸色也和缓多了。

“照你的说法,蒲裕桂的行动,不是你的吩咐,那么,他被我们打死了,你甘不甘心?”陈策紧紧盯着他。

“他那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蒲和生重复地说。

“看来你还是个明白人,蒲裕桂的死,的确是罪有应得!”陈策说着起身下床,“你要知道,那天如果不是蒲裕桂‘拉倒拖’,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损失,米庆舜也就不至于牺牲!相反,张玉琳的部队,就会被我们打垮。纵然不全军覆没,他们的伤亡一定更大!”说完,陈策坐在床沿上,灼灼发光的双眼注视着蒲和生。

“是是,蒲裕桂该死,我蒲和生用人不当,自知有罪!”

蒲和生口口声声低头认罪,邓联佳觉得他基本上出于诚意,就令人端出早就准备好了的茶点送上楼去,回头又叫伙房泡出炒米、端出点心。于是,楼上楼下、厨房饭厅一片忙碌。

饭桌上,陈策对蒲和生说:“上次的事情,就原谅你了。你要好好抓紧部队整训,服从纵队命令,爱护百姓,迎接解放军到来。”

蒲和生毕恭毕敬向谌鸿章和陈策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连忙答应:“是,是!”便转身下楼,走出店去了。

蒲和生离去后的第三天,贺锄非、林卫华回到了龙潭。邓联佳把二人带到龙潭客栈与骨干们见面,大家少不得一番问候。当然,众人最关心的还是他此行的收获。

贺子非兴致勃勃地讲述:这次,他带着邓联佳的介绍信到长沙后,知道武汉已经解放,便不顾艰险,携带家眷作掩护,辗转到达武汉,顺利地找到了华中局社会部,然后在汉口长春街住下来,会见了肖劲光司-令员和王首道、袁任远几位首-长。贺子非汇报了江南别纵队组织经过和对敌斗争的活动情况,请示以下几点:一、请派出政-治委员,加强对部队的领导;二、请指示部队的名称;三、如何通讯联系;四、赋谷不够时,如何征用粮食;五、今后的具体战斗任务。

两天后,肖司-令员作出明确指示:一、不必派政-治委员了,我们最迟两个月会进军湖南。你们的部队虽说没有党的组织,事实上已接受党的领导了。二、仍用中国人民解放军江南别纵队的名义。三、我们会通知进入湖南的部队,说贺子非领导的江南别纵队是兄弟部队,不致发生误会,毋须规定其它通讯联络。四、关于粮食问题,按地主百分之四十五到五十,富农百分之三十到三十五,佃富农百分之二十,中农百分之十五筹措,并发给粮据。五、任务:截断湘黔公路,阻止敌人西窜。另外,你的家属不必冒险回湖南,他们的生活和工作我们会安排的。

得到肖司-令员的指示,他们心雄胆壮,即日返回湖南……

贺子非说完后,就问邓联佳:“武冈那边的情况如何?我想马上就回去组建部队。”

“先别急,你们一路上辛苦了,暂且休息两天。李春花回去了,武冈的事,等她过来了再说。”邓联佳也满心喜悦。

贺子非随之又问道:“龙潭的情况如何?”

“非常好!他们已经做好了起义的准备,随时迎接解放大军的到来。”

贺子非点头说:“他们的工作已经赶在前面了,我们必须迎头跟上!”

1949年8月27日,李春花从武冈回来了,她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白崇禧为了对付程潜,已经把黄万的部队调离了武冈。

得到这个消息,邓联佳、贺子非当即就向陈策、谌鸿章告辞,并约好随时互通情报。

贺子非一回到武冈,在邓联佳的协助下,开始重新组建部队。他的旧部闻风聚集,同时,得知湖南境内有不少县份已经解放,不少年轻人对共产党信心大增,愿意加入江南别纵队的青年成群结队而来,不久就发展到两个旅,下辖四个团和两个直属营。

贺子非这边告一段落,邓联佳想起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与管云云见面了,于是令李春花进城接头。

九月上旬的一天傍晚,邓联佳来到“老地方”——蓼水春客栈,管云云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见面后,邓联佳问起城里的情况,管云云汇报说:“近段时间以来,刘异、邓英杰知道贺子非在高沙镇重组军队的事,很是惶恐不安,但又不敢进行骚扰破坏。”

邓联佳又问:“张云卿这边有什么动静?”

“他好像正忙于娶压寨夫人。”

“是关月云?”

“不是,具体是什么人,尚末打听清楚。”管云云停了一会又说,“你不在武冈的时候,我做了一桩事,把你从龙潭带过来的宣传资料发放到了花园镇。”

“你做得对,但要注意安全。”

“花园镇离城里远,又是关月云的地盘,刘异鞭长莫及,没想到效果很不错,那里的绿林人士受到很大的影响。”管云云接着问道:“贺子非这边的情况怎样?”

“很顺利。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部队的人数越来越庞大,日常开销很大,我叫你过来,有一个新的任务——你去一趟长沙,拿我的私章到货行提一笔钱过来做开销。”

“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赶上那趟安江过来的车。如果有富余的款项,尽量多提些,回来时最好请程潜派专人护送。”

是夜无话,次日一早管云云走后,邓联佳对李春花说:“管云云不在,她的工作暂时交给你了。你要注意的是刘异和张云卿的动态,一旦发现情况尽快报告。”

李春花点头:“还有吗?”

邓联佳想了想说:“听说张云卿最近娶了个压寨夫人,方便的话,顺便打听一下。”

李春花走后,邓联佳退了房,回到部队据地。尚末进屋,林卫华走了过来说:“仇老板,贺司-令找你有事。”

“是资金来源的问题吧?我已经派人回长沙想办法去了。”

“不是,昨晚来了个重要客人。”

邓联佳跟着林卫华来到司-令部办公室,只见贺子非在与一位英俊的年轻人在说话。贺子非见邓联佳来了,忙起身介绍说:“这位是天津纵队尖刀连连长尹道亮同志。”

尹道亮忙起身和邓联佳握手:“你就是邓联佳同志吧,你的事迹,我在省社会部听罗义同志说起过,这次在龙潭又听陈策同志提到——你很了不起!”

“惭愧惭愧!龙潭那边的情况还好吗?”

尹道亮说:“很好,整个叙浦已经于9月19日解放了,形势一派大好,没有费一枪一弹,为我们解放大军铺平了大路,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啊!联佳同志,我代表天津纵队全体指战员谢谢你!”

“尽了一点微薄之力,都是我的份内事情——尹连长这次来武冈,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地方?”

贺子非抢过话题说:“是这样的,由于向承祖的起义,雪峰山这条通道已经畅通,南下大军准备提前过来占领武冈,以扼住白崇禧返回广西的咽喉。”

邓联佳击掌道:“好啊,我们早就盼望这一天了!——你们什么时候到?”

尹道亮说:“湘西那边,由于张玉琳顽抗,还有几场仗要打,估计10月初能过来。师首-长派我过来,先与你们打声招呼。”

邓联佳看着尹道亮说:“尹连长,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有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做好情报工作,了解武冈敌方势力及军事布局,这方面你是内行,就不用我多说了;第二项工作很重要,要尽可能的不要用武力,争取和平解放武冈。这方面的工作,除了叙浦,新宁也做得很不错,县长徐君虎起义了。”

贺子非不安地说:“惭愧啊,叙浦有向承祖,新宁有徐君虎……”

“武冈也有贺子非啊,我们期待你们能兵不血刃解决武冈的问题。”尹道路亮说到此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不过据我了解,你们武冈与别的地方大有不同,反动势力历来就很嚣张,所以也要做好打恶战、硬战的准备。对武冈最有发言权的是联佳同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邓联佳说:“尹连长说得没错,武冈很有可能要打一场恶战。说到要争取和平,这当然是众望所归,而且也不是全无可能,但要有三个条件——”

尹道亮:“哪三个条件?”

“第一,分化瓦解武冈现有的敌方军事力量;二,切断白崇禧对武冈的支援;三,请一个有份量的人物出面说项。”

“这三个条件都具备吗?”

“有的具备,有的没有具备。先说第一项,我们武冈有张云卿和刘异,这两个人能量很大,能把所有的反动势力粘合在一起;第二项,白崇禧就在衡阳,一旦武冈有事,他会立即调集军队过来——当然,我若能行动快些,就可以避免这方面的问题;第三个条件到是现成的,武冈师范的老校董刘义轩在武冈还算有点威望,他是徐君虎的同学,也愿意为和平解决武冈出力。我的想法是,趁着尹连长在这里,不妨先和刘义轩碰碰头。”

尹道亮说:“好吧,那就先从第三项工作开始!”

邓联佳读初中的时候,刘义轩曾教过他的国语,后来又曾多次和张光文拜访过。次日一早,他和尹道亮一起前往县城,中午就到了武冈师范。

其时,刘义轩刚从新宁徐君虎处回来。作为开明绅士,他也希望武冈能和平解放,一听有解放代表要来拜访,十分高兴,并留两人在他家里吃饭。席间,他向尹道亮表示,无论邓英杰、刘异是什么想法,他都将尽最大的努力做他们的工作。

从刘义轩家出来,尹道亮此行的任就算是完成了。邓联佳考虑到武冈的反动势力猖獗,没有让他从原路返回,而是从城囗冲方向抄小路,把尹道亮送到绥宁县境才分手。

邓联佳于第二天下午回到高沙,他想起李春花可能有情报回来,遂绕道来到古树下,趁周围无人把手伸进树洞,果然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条。

李春花在纸条上写了两个情报:一是武冈城里近期开了一个专们针对解放军即将南下的防务会议,会议由县长邓英杰主持,到会者有张云卿、关月云、易豪及各乡义勇队头目;二是邓英杰、刘异获悉了解放军天津纵队侦察员到武冈打前站的消息,为此致电白崇禧,要求速派黄万过来。

邓联佳看后十分吃惊,他一到司-令部,贺子非就满面春风地对他说:“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邓联佳没说话,把门掩上后才递上纸条。贺子非看后说,“尹道亮同志才走,他们为何这么快就知道消息?”

邓联佳不假思索说:“只有一种可能:江南别纵队内部潜伏了国民党特务!”

贺子非愕然道:“我原来就怀疑我们内部潜伏了国民党特务,没有想到真会有这样的事。谁是特务呢?”

邓联佳说:“这种事不可随便猜测,但可以肯定,这个人的级别不会很低,因为尹道亮同志来这里,只有高层的人才知道。”

贺子非点头:“你的分析没很正确,今后该怎么办呢?”

邓联佳说:“在特务没有查出来之前,只有一个办法——今后凡属重要决定,应尽可能少让人知道,否则会后患无穷!最好是能我俩商量的事情,决不可以让第三人知道。”

“看来只能这样了。”贺子非心里几分沉重。

“另外,我与尹道亮分手的时候,他说过在大部队来武冈之前,他会带侦察分队提前两天过来了解敌情。现在看来,得及时通知,不能让他们直接到这里来。”

“对,来这里会泄露军事秘密。你觉得,让他们住什么地方好一些?”

邓联佳说:“湾头桥怎么样?”

贺子非点头:“这地方不错,处在县城与高沙镇的中间,既方便与我们接触,去实地侦察也不太远。”

“那就这样定了,你尽快拟好电报发给尹道亮同志!”邓联佳停了一会又说,“贺司-令,你不是有事要找我么?”

贺子非点头:“哦,是有两件事。一是刚刚接到上面的通知,十月一号,毛泽东同志将要在天安门广场正式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要求我们尽可能开一个庆祝会,这样既能鼓舞部队的士气,还能起到宣传作用。”

邓联佳激动地说:“太好了!为了这一天,我盼了好多年,现在总算盼到了!还有什么事?”

“管云云同志回来了,她在老地方等你。”

“她带多少钱回来了?”

贺子非说:“她没有说——反正你们见了就会知道。”

这几天邓联佳一直在盼管云云回来,现在真的回来了,他的心情反而显得很不安宁。毕竟长沙那边的生意他已经有一年没去打理了,不知经营状况如何。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蓼水春客栈,进入到管云云长租的房间,邓联佳第一句话就问:“带了多少钱回来?”

管云云没有直接回答,掩上门很久才说:“长沙恩公绸缎百货行账上,已经没有钱了。”

邓联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怎么会呢?”

管云云把话重复了一遍,又加上一句:“不光账面上没有钱,连不动产都出售了,这两年的铺面,都是用高价从买主那里租下来的。”

邓联佳惊愕之余,很快明白过来:“是不是细狗干出来的?”

管云云点头:“是的。”

“他人呢?”

“已经在程潜起义之前离开长沙。”管云云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封信,递给邓联佳,“这是他留给你的。”

邓联佳打开信,果然是细狗的字迹——

佳弟:

写这封信有两个事:一、请允许我叫你弟,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张光火、张光文,您是我最值得信赖的人;二、向你说一说我的家史。

我是张光火的亲弟弟、张光文的亲哥哥,本名张光良。关于我家的家史说来有点话长。外人知道的,是我父母当年在芷江开“又生春客栈”发了横财,然后做起了绸缎百货生意。其他内情,本以为这辈子永远不会与外人道,但我现在既然把你当成亲弟弟,就必须向你坦承。

我的父亲是个受儒家思想影响的商人,一辈子恪守中国商人最传统的观念,他到临死的时候仍念念不忘告诫我们:富贵而不归乡,好比穿锦衣夜行。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他在晚年的时候,让大哥回到家乡购买了一千亩田地。他原打算买下北乡的多数良田,可正在他准备实施第二步计划时,土匪找上门来了,动辄就是上千大洋!这时候他才明白,人活在世上光有钱远远不够,还要有相关的势力。当时我的小弟光文刚出生,他是我的姨娘生的,老来得子的父亲对他寄予了厚望。光文也很争气,自小聪明伶俐,可是他不到五岁,父亲就抱恨而去了。那时我在芷江、长沙两地打理生意,就把弟弟带回武冈交给了哥哥。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你不知道的是,我家因与张云卿结了冤仇,弟弟早就意识到仇恨迟早要升级,为了不致全家惨遭灭门,就让我以帮工的身份出现张家。

佳弟,感谢你在我弟弟离去后又接过他的重担。关于你的身份,我弟弟其实早就知道,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大义、诚信和能力都值得我们信赖。在此,我不得不为弟弟感到自豪:选择你,当初他是多么的高瞻远瞩啊!以现在的局势看,张云卿已经是秋后的蚱蜢蹦不了几天了。最后有一件事,没来得及与你商量就擅自作主了:恩公货行及老家的田产,我已经在年前就处理了,所折款项以我二人之名义,已全部转移到香港汇丰银行。这样做,是缘于我家落到今天的结局,是因为恪守中国传统观念所致。在此我想对中国的富人说一句肺腑之言:富贵别归乡,你的锦衣会招来灭顶之灾!

此时此刻,我已经泪流满面,再也写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弟弟如此深谋远虑,不光报不了仇,连我都早不在人世了。最后我再问一句:佳弟什么时候过来?我们一起共享富贵。

张光良奉上。

邓联佳看完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管云云说:“张光文真是太会算计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利用你为他看家护院,逐步增加财富。”

邓联佳很快镇定下来:“确实也难为他事机关算尽。不过,他这样做也能理解,地主阶级嘛。”

“那……我们的经费怎么办呢?”

“可以自己想办法,问题不是很大。管云云同志,你还是回城干原来的工作,负责进攻武冈的天津纵队已经派人与我们接触了,要不了多久会打过来。这事邓英杰也知道了,正多方拉拢地方武装与我们抗衡,其中关月云也在争取之列。如果能够成功阻止关月云与反动势力同流合污,易豪就有可能受到影响,这项工作很重要,是你当前的主要任务。”

管云云点头:“我保证完成上级交给我的任务。”

“在完成任务的同时,还要注意安全。有件事,我在这里提醒你:江南别队很可能有国民党特务,这对你的安全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你进城后,尽量减少外出的时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接头方式暂时不变。”邓联佳见管云云就要走,于是搭着的肩膀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就要成立了,本想留你庆典过后才走,可是……”

管云云问道:“什么时候?”

“十月一日。”

“哦,很快了……”

“是,这个节日,你只能在敌人的地盘上过了。管云云同志,祝你工作顺利!”

管云云走后,邓联佳就着手筹备庆典活动,几天功夫,高沙镇上别面貌一新,到处张灯结彩,随处可见革命标语囗号。

1949年9月24日,李春花从城里带回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邓联佳听了,立即来到司-令部向贺子非报告:“黄万已经率部队过来了,城里的反动派正在筹备防务会议。这个会原定于昨天召开,后来张云卿提议,要把城步、绥宁的的代表都请来一起开会,通知已经在昨天晚上送达了。”

贺子非失色道:“城步、绥宁这两县武装不可小觑,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个计划!”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时间紧急,如果从这里出兵,我们的计划很快就会泄漏。林卫华去城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组建军队的情况如何?”

贺子非说:“已经有了三百多人。”

邓联佳愁眉一展说:“那就好!请贺司-令马上给龙怀林和城步警察局长写一封信,我带上你的信马上动身去城步!”

贺子非认为此办法可行,当即写了两封信交给邓联佳。

邓联佳离开司-令部,在马厩里换了一匹快马,连夜赶往城步西岩。半夜时分,邓联佳来到部队据地与林卫华见了面。林卫华听邓联佳说完原委,吃惊地说:“要阻止两个县的代表,还来得及吗?”

“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分头行动,你天亮后就去县政府与警察局长见面,”邓联佳说着把一封信交给林卫华,“这是贺司-令给他的信,你要向他晓以大义,以当前的局势,他应该不会与邓英杰他们站到一起。与此同时,你另派几个行动敏捷的同志,跟我去绥宁做龙怀林的工作。”

林卫华情知时间紧迫,当即就叫起几个年轻人随邓联交往绥宁。

1949年9月25日早晨5时许,邓联佳一行赶到龙怀林必经之地七步峡。约半个小时过去,只见十余名枪兵骑着快马,簇拥着一位中年汉子走来。邓联佳让几个战士躲藏有暗处,他则镇定地上前向中年汉子拱手:“请问,阁下是龙怀林先生吗?”

汉子吃了一惊:“你是谁?”

“先别问我是谁,如果你是龙怀林,有个东西请你过目。”邓联佳见汉子点了头,遂将一封信递上。

龙怀林一看信大吃一惊,随即叱退左右,从马上下来,把邓联佳叫到一边说:“其实我也不愿意去开这个会,而是迫不得已。”

邓联佳说:“去不去开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与共产党为敌,以免玉石俱焚。你好是为之吧!”

龙怀林连声答应:“是是是!”

邓联佳一声咳嗽,躲藏在暗处的人闪出来。邓联佳把一些香烟水果送给龙怀林:“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

龙怀林离去后,邓联佳率队于下午二时回到城步西岩。一到部队据地,林卫华报告,已成功阻击城步警察局长前往武冈开会。邓联佳放下心来,正准备回高沙,林卫华接到贺子非一个电话:龙怀林已经从武冈返回,并电告绥宁警察局长派一批精锐队伍到武阳迎接。

邓联佳得知此消息,立即要林卫华率队前往武阳给予打击。林卫华当即率一百余人枪出发,于当晚十二时到达武阳附近,走了一百五十余里,迅速将武阳包围。一阵排枪打过后,部队开始喊话——

“活捉绥宁警察局长!”

“缴枪不杀!”

躲在客栈里的警察仓促应战,有的冲了出来,林卫华下令扫射,当场打死了不少,没有死的赶紧缴枪投降。包围圈愈来愈小,这时客栈里有人喊话了:“你们是江南别纵队吗?我们是龙怀林的部队。”

林卫华立即下令停止进攻.邓联佳在数名武装人员的陪同下,进入客栈与龙怀林见面。

龙怀林一见邓联佳就连打拱手:“误会误会!他们过来接应,并非我的本意,我对你们共产党的主张,还是衷心拥护的。”

邓联佳说:“我也知道不是你的本意,所以才只喊出活捉绥宁警察局长的囗号。我希望你要相信共产党的政策,千万不要听黄万的命令,否则将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明白。”龙怀林连连点头。

“这次黄万、邓英杰开的是什么会议?”

“说是解放军马上就要过来,要求武冈境所有的武装进入城内,协力抗击解放军。”

“他们对你提出什么要求?”

“要我们也派一部分人给予支援……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听的!”龙怀林因为紧张,额上汗水直流。

邓联佳说:“今天就说到这里,你们死了一些人,安葬费用由我们负责,这是对不听话的警察局给予一点点教训!”

龙怀林称谢不已。邓联佳见起到了预期的效果,遂将缴获的枪支如数归还,随后与林卫华分手回了武冈。一路上,他都在牵挂一件重要事情,回到高沙就问贺子非:“那件事办好了吗?”

贺子非明白邓联佳说的是哪件,摇头说:“我正要跟你商量。”

邓联佳不安道:“是不是道亮他们收不到电报?”

“也不是——我本来已经拟好了电文,交给电报员同志发送,可是电报员同志见内容至关重要,就提醒说我们用的电码早就过时了,很容易被破译。我觉得还是派人去面谈为好,可是一下子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邓联佳想了想说:“还是我去一趟吧!”

贺子非说:“你去当然最好,只是你走得开吗?”

邓联佳说:“我出去不会有太长的时间,李春花那里如果有紧急情况,会来这里找你的,到时你酌情处理就行了。”

由于时间紧迫,邓联佳当即就骑了快马赶往叙浦。

邓联佳来到叙浦,这里真是另一番天地,除了剿匪工作已经全面铺开,向承祖、姜定要等人正在等待南下工作队的到来,进行土地改革。姜定要的侄儿姜邦番表现积极,被选送到常德干训班学习去了。

在姜定要的帮助下,邓联佳很快就与尹道亮见了面。尹道亮一听他的武冈之行被敌人知道了,很是诧异,他感慨道:“我从北打到南,顽固不化的敌人也见过不少,你们武冈这样的反动派,还真是头一回见到。由此可见,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这事我会向首-长汇报,做好充分准备。”

邓联佳又问:“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

尹道亮说:“部队已经在休整了,正是为来武冈做准备的。我的计划不变,提前二天率侦察分队过来。”

邓联佳因牵挂武冈的事情也不敢久留,当即仍骑马返回。

邓联佳从叙浦回到高沙镇,正好赶上了国庆庆典活动。

1949年10月1日,武冈的庆典活动在高沙镇举行。上午七点,庆典活动尚未开始,大家就坐在演兵场上等候了。八时许,李春花从城里回来,也赶上了庆典活动。

八时许,毛泽东带有浓重家乡囗音的话从收间机里传出——“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毛主席万岁!”

演兵场上欢呼声雷动,很多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毛泽东向全世界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之后,接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宣布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的命令

全体战斗员、指挥员、政-治工作人员和后勤工作人员同志们: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武装部队,今天和全体人民在一起,共同来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成立。

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武装部队,在反对美国帝国主义所援助的蒋介石反动政府的革命战-争中,已经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敌人的大部分已经被歼灭,全国的大部分国土已经解放,这是我们全体战斗员、指挥员、政-治工作人员和后勤工作人员一致努力英勇奋斗的结果。我向你们表示热烈的庆祝和感谢!

但是,现在我们的战斗任务还没有最后完成,残余的敌人还在继续勾-引外国侵略者,进行反抗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反革命活动,们必须继续努力,实现人民解放战-争的最后目的。

我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工作员,坚决执行中央人民政府和伟大的人民领袖毛主席的一切命令,迅速肃清国民党反动军队的残余,解放一切尚未解放的国土,同时肃清土匪和其他一切反革命匪徒,镇压他们的一切反抗和捣乱行为!

庆典会后,部队杀猪宰羊打牙祭,贺子非还破例允许喝酒。平时滴酒不沾的邓联佳因为高兴,在众人的劝说下也喝了几杯。酒是武冈土制米酒,有一种特别的味道,看似不醉人,不意喝了后劲十足,第一次喝酒的邓联佳就醉得一塌糊涂。

醒过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这天是农历八月十一,皎洁的月光从窗口射进屋里,他发现自己红果裸和李春花睡在一起,就明白晚上发生了什么,赶紧从床上抓了一条毛巾遮住自己,一边连声对李春花说“对不起”。相比起来,李春花反而比他大方多了:“我是自愿的,有什么对不起?”

邓联佳愧疚地说:“可……可我们是兄妹呀……”

李春花也坐起来,搂住邓联佳说:“别忘记了,我们不是真的兄妹。老邓,自从和你在一起,我发现你身上有很多的东西在吸引我,我们早就该走到这一步了!我很感谢昨天的酒,没有那些酒,真不知道这一天还要等到何时!老邓,昨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们能在这一天结合,难道不是天意吗?”

邓联佳经李春花一说,心情平静了很多:“可是,武冈还没有解放,斗争还会很残酷,你万一有了怎么办呢?我真的不愿意害了你,更不愿……”

“你好糊涂!新中国已经成立,全国人民就要开始幸福的新生活,我们也应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就算我俩都为革命牺牲,我们也……”

邓联佳赶紧把李春花的嘴捂住:“不要瞎说,你一定会没有事的,我无所谓,可是我们的孩儿不能没有娘!”

李春花伸出指头戳着邓联佳的额头:“你呀,想得这么悲观,亏你还是党组织负责人呢!解放军已经打过来了,一切反动势力都是螳臂当车,阻挡不了我们的新生活!”

朦胧的月色下,李春花显得愈加美丽动人,邓联佳看着看,便情难自禁的把嘴唇贴上去……

一阵狂风暴雨过去,邓联佳爱抚地把李春花搂在怀里:“真的,我很愧疚,我配不你——无论是年纪还是品貌……”

李春花深情地说:“你是我的恩人,还是我的领路人,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无以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无怨无悔。”

邓联佳动情地说:“我原来打算这辈子不再找女人了,没想到还会天上掉下来一个林妹妹!就凭你说的这句话,我会用这辈子好好爱护你。”

邓联佳的话,让李春花想起一桩事来:“对了,你不是要我打听张云卿找了个什么样的人当压寨夫人吗?我帮你打听到了,她就是武陵春的点绛珠。”见邓联佳半天没有反应,推了他一把说:“你怎么啦?”

邓联佳心里百感交织:“从个人感情上说,我还是为她惋惜。想不到,她会跟张云卿走到了一起。”

“老邓,我想问一句,你心里真的对朱红萍没有半占怨恨?”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是男人,却不能给她幸福,我有什么资格怨恨她呢?”

“老邓,能做到这一点,你真了不起!”

邓联佳喟叹说:“话又说回来,成了现在的样子,并不全是她的错。当一个人不变坏就不能出人头地成为一种社会定势,这说明是社会出了问题。如果不推倒重建,还会出现无数的悲剧。好在这样的制度推翻了,新中国已经诞生。春花,我们是正式夫妻了,为了我们的孩子比我们幸福,我们还需要作最后的努力!眼下是非常时期,武冈的反动势力还很强大,你要抓紧与管云云联系,掌握武冈城内的情况。”

李春花说:“我听你的。”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高沙这边有特务,我已经与尹道路亮同志约好在湾头桥接头,如果有急事,就来湾头客栈找我。”

是夜无话,次日吃过早饭,李春花进城后,邓联佳也离开高沙镇,绕道来到位于高沙与县城中间的湾头桥镇。此处的临时接头地点,就叫湾头客栈。

一连数日不分白天黑夜疲于奔命,这一会总算喘气过来,他一进入客栈房间,就躺在床上酣然深睡过去。当他睁开眼睛,意外看见李春花坐在床前。

“春花,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邓联佳说着坐了起来。

“下午三点多吧。”

“啊呀,我睡得真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春花心痛地说:“别问我什么时候过来好不好?你知道你有多长时间没睡过囫囵觉吗?”

邓联佳叹气说:“有什么办法呢——城里的情况怎么样?”

李春花说:“9月25日,他们开过防务会后,各乡的义勇队和张云卿的队伍都进城了。”

“关月云和易豪呢?”

“关月云的工作被管云云做通了,易豪以关月云不进城为由,拒绝听从黄万的调配。”

邓联佳点头:“管云云的工作做得很好,还得提防节外生枝!”

“正是。为这事,张云卿还亲自去了一趟花园镇,好像也没有什么结果。”李春花接着又介绍了一些情况,说着就站了起来。“该死,光顾跟你说话,饭都没让你吃呢。”邓联佳一听到吃饭,立即便饥肠辘辘起来。李春花出去一会,就带来了热腾腾的饭菜:“中午就给你准备了,不忍心叫醒你,一直在厨房里热着。”

邓联佳刹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实实在在感受到有妻子在身边的好处。刚刚端起碗,他又想起一件事来:“你去跟老板说一声,再煮一锅饭,道亮同志有可能今天过来!”

李春花笑着说:“你就安心吃饭吧!这事不用你操心,厨房早帮我做好了。”

邓联佳深情地看着李春花:“你想得真周到!”

李春花撅嘴说:“你该不是嫌我自作主张吧?如果连这些事都要你吩咐,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你身边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这辈子很少受到女人的关照,所以才这么敏感。不瞒你说,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更多的是自于同情心……”

李春花的话没说完,老板在外面喊叫:“姓李的,你请的客人来了!”

“是道亮同志来了!”李春花说完,就大声回应道:“来了,麻烦你把饭菜摆上,请他们用餐。”

邓联佳一听是尹道亮来了,赶紧端了碗来到小餐厅一起吃饭。

尹道亮带了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个是上次一同来过的小马。他们三人显然是饿坏了,一锅饭很快就吃个底朝天,然后才一起进入房间说正事。

“部队已经出发了,计划大后天到达江囗和瓦屋塘,10月8日前进入武冈地界。”尹道亮三言两语就说清了情况。

邓联佳问道:“来了多少人?”

“我们的纵队是一个师的编制——敌人守军有多少?”

“张云卿部五百人,除了一百人留守燕子岩,其余都来了;刘异的义勇总队编制是三百人,加上各乡的分队也进了城,共五百人,另加黄万的一个师。”

李春花插话说:“黄万没有一个师,来到武冈的实际人数是一个团,其余两个团在与程潜作战时消耗掉了。”

尹道亮点着头,随后又问:“还有什么情况?”

邓联佳说:“还有,黄万本来想把城步、绥宁的武装也拉一部分过来,已经被我们成功阻止。”

“不是说还有两股土匪武装吗?”

“关月云我们已经做通了她的工作,另一个是易豪,他以关月云不进城为借口,没有听黄万的调配。当然,现在说他们不参加还为时过早,不能排除有节外生枝的情况发生。”

尹道亮松了囗气:“但愿不要发生这样的事。那样,他们在人数上就更加处于劣势。”

“另外,必须提防白崇禧派援兵过来。为了防止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应提前与新宁徐君虎的起义部队接洽。”

尹道亮说:“这一点,部队首-长已经考虑到了。我们商量一下,马上派人过去联系!”

邓联佳看了一眼李春花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人手不够。”

尹道亮明白邓联佳的意思:“我打前站的任务,是了解敌情和察看地形,只要工作需要,其他同志你可以调用。”

李春花说:“去新宁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在这边的工作很简单,带一个同志进城交接一下就行了。”

尹道亮当即就安排小马跟李春花进城。

邓联佳向李春花交代了与除君虎接头的方式,就安排尹道亮和小朱住宿。

是夜无话,次日吃过早饭,邓联佳来到镇上收购了不少草鞋,然后三个人扮成草鞋客进城。

尹道亮在邓联佳的陪同下,用了一整上午的时间,把武冈城四周的地形察看了一遍,并画上了地图。中午时分,三个人在迎春亭的小摊点上吃了小吃,尹道亮便提出要去与刘义轩见面。

邓联佳提醒说:“刘义轩已经被注意,你是陌生人,去他家里很不安全。”

尹道亮说:“师首-长指示,应尽可能争取和平解放武冈,没有他出面,和谈何从谈起?”

邓联佳说:“这个任务交给我就行了,你和小朱先回湾头桥,我会想办法约他出来。”

尹道亮、小朱走了后,邓联佳在迎春亭低价处理了草鞋,于是只身进城到电话局给刘义轩打电话。

一个小时候,刘义轩依约来到四牌路茶楼包房。

两人坐下后,邓联佳还用原来的称呼他:“刘老师,现在风声紧啊,你老出门没有尾巴吧?”

刘义轩叹气说:“有没有尾巴,已经顾不上了,你找我必有急事。”

邓联佳点头:“尹同志来了,在湾头桥客栈等你。”

刘义轩为难地说:“我是无所谓,万一被盯上了,会不会连累了解放军同志?”

邓联佳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你老别担心,听我安排好了。”

邓联佳对刘义轩耳语几句,于是换了一套与刘义轩一模一样的长衫、礼帽,然后从后门离开绕道来到轿子行,租下两顶轿子。不一会,刘义轩来到轿子行,径直钻入其中的一顶。约行等了半刻钟,又有人来租轿,已经在另一顶轿内的邓联佳对轿夫说了去处,然后率先走了。

两名轿夫抬着邓联佳来到武冈师范的刘公馆,开门的是舒曼文。邓联佳为了不让事情露馅,揭开一角轿帘冲着她使了个眼色。舒曼文会意,于是对轿夫说:“麻烦把老爷送进院里来!”

邓联佳等轿子进了有围墙的院子,这才从轿子上下来。轿夫离去后,他从门缝张望,果见外有陌生人在东张西望。

邓联佳回到湾头桥客栈已是傍晚,刘义轩早就走了。他刚进房间,尹道亮也跟进来了:“联佳同志,辛苦你了!”

邓联佳说:“道亮同志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情况怎么样?”

“他和邓英杰、刘异都谈了,这两个人都没有明确的答复。看来,他们是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打算顽抗到底。”

邓联佳叹道:“武冈的反动势力从来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流泪。”

尹道亮点头:“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

“城里有消息回来吗?”

“有。”尹道亮从囗袋里掏出纸条递给邓联佳。

这是一张白纸,经处理后,灯光下,一幅城内军事布局图显现出来,只见上面赫然标上:关月云400人,守南门;易豪300人,守西北……

尹道亮吃惊地说:“不是说关月云、易豪没有进城吗?为什么这上面有他们?”

邓联佳说:“是啊,不知道他们采用了什么手段——小朱同志呢?”

“刚走——你没碰了他?”

“没有,我走的是一条小路。”邓联佳说着来就走出房间去追赶小朱。

小朱果然没有走多远,邓联佳一阵功夫就赶上了。

小朱见邓联佳追上来,估计必定有事,遂走到一处树林里等候。

邓联佳察觉到周围没有人,于是也进入树林。小朱待他走近就问道:“联佳同志,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与管云云同志见面的时候,她说了什么话。”

“她嘱咐我不要贸然进城,有了情报,她会送到城外的交接点。”

“她在为你的安全着想。”

小朱点头:“就是这个事?”

邓联佳说:“军事地图我们已经收到,你的任务应该是圆满完成了,你想办法尽快与她接上头,要她马上撤离,就说这是我的命令!”

邓联佳交代清楚后仍回客栈,向尹道亮说明他追小朱的原因。

是夜无话,次日一早,尹道亮得到大部队已经进入武冈县境的消息,于是同邓联佳一起前往迎接。中午时分,二人在江囗与先头部队接了头。尹道亮向师长罗华生、政委邱子明汇报情况后,就回到原岗位任尖刀连连长。

大部队在邓联佳的带领下,经江囗、瓦屋塘直插武冈城郊,然后迅速在坛子岭、月光岭、武冈师范及冷水庙、三里亭、法相岩等地安营扎寨,对武冈城形成了包围圈。

师部在坛子岭安顿下来后,邓联佳立即前往师范接刘义轩,不想刘义轩昨天从湾头桥回来后,接到徐君虎的电话,连夜赶往新宁去了。

邓联佳回到师部,向罗华生师长汇报。罗师长听了说:“我们必须等刘义轩回来才能作决定!”说完,就命令电台给新宁徐君发急电,要刘义轩赶回武冈。

新宁方面很快就回了电,称已让刘义轩火速返回。这时贺子非也从高沙赶到了。罗华生听贺子非汇报了部队的情况之后,就让大家陪他察看地形。尹道亮一路走一路向罗华生介绍:“武冈城的地形是西北高,东南低,城墙的东南方隔着一条大河叫赧水,西边是一遍开阔地,只有西北边是山坡地,是最好进攻的方向。”

罗华生在西北高地停了下来,问道:“这地方是什么人在防守?”

邓联佳说:“是一支四百多有的土匪部队,为首者叫易豪。”

罗华生点头:“国民党军队还是老习惯不改,布防时都是让杂牌军守危险的地方。城内的情况如何呢——我指的是老百姓方面的。”

邓联佳说:“武冈历来就是反动势力最猖獗的地方,反动派对消息封锁得很严,加之本来就偏远闭塞,甚至大部分老百姓还不知道长沙已经和平解放,更不知道解放军来了。直到前天,黄万在城里开防务会议,城门突然被关了起来,乡下的农民出不去,下了乡的城里人也进不来,人们急得一团糟,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亊,里外一片惊慌。昨天是中秋节,黄万害怕消息走漏引起恐慌,又不得不开了城门。市民们意识到情况不好,出城的急忙出城,进城的急忙进城,出现了拥挤状态。没多久,城门又关了,还有不少人来不及进出,只好呆呆地等在城门边。直等到下午,城门才又开了一下,把等在城门边的人放走以后,城门就马上又关了。到了这时候,够得上人心惶惶。”

罗华生说:“城里大概还有多少老百姓?”

“县城平常有将近两万人口,老百姓还没有想到会马上打仗,人数跟平常没有太大的变化。”

罗华生说:“部队首-长指示我们,武冈历史悠久,是湘西南经济文化重镇,老百姓饱受国民党反动派压迫剥削,我们要尽可能地争取和平解放武冈,以免给老百姓造成伤亡!”

正在此时,一位战士跑过来向罗华生行个军礼:“报告首-长,有位同志从新宁回来了。”

罗华生疑惑道:“我们才收到回电,刘义轩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刘义轩,应该是李春花同志回来了。”邓联佳向罗华解释说,是他派李春花去新宁与徐君虎接洽的事。

一行人来到挥指部,果然是李春花回来了。她向罗华生报告说,白崇禧派了一个团的兵力已经在来武冈的途中,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徐君虎后,徐君虎已经调集了一个大队的人马出发迎击了。

邓联佳牵挂管云云,又迟迟不见小朱回来,急得不停地到外面张望。李春花见他急成这样,就打听管云云的消息去了。

李春花离开坛子岭后,直到深夜才回来。由于城门关着,她没有得到管云云、小朱的任何消息。

邓联佳担心地说:“看来,他们很可能是出事了。”

李春花安慰他说:“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小朱也进城去了,因来不及出来,就被关在城里了。”

邓联佳说:“但愿是这种情况……”

是夜无话。1949年10月8日(农历八月十六),部队吃过早饭后,罗华生又叫上邓联佳、尹道亮来到西北方的制高点,用望远镜侦察城内的情况。他看后又把望远镜交给尹道亮,最后又递给邓联佳。

邓联佳从望远镜里看到:城内的敌军正在城门洞里堆土,门洞里的土已经堆到一个多人高;身着国民党服装的官兵在街头巷尾忙着用沙袋构筑工事,大有要进行巷战的意思;各处街道看不到市民的身影,店铺全部关门……

邓联佳最后把望远镜定位在大郎巷方位,因距离太远,除了看到有小量的人在走动,并没有新的发现。

时近下午,有消息传来:白崇禧派出的增援部队已经抵达南山寨。南山寨在武冈城南十华里处,罗华生迅速派一个团前往迎战。当解放军在五里牌与桂军接触时,徐君虎的援助大队正好赶到,从侧面给桂军予以打击。桂军腹背受敌,情知大势已去,遂于夜间向东安县方向落荒而逃。

部队凯旋归后,在与新宁支援部队的碰头会上,邓联佳打听到,支援部队比刘义轩早一天离开新宁,也就是说,刘义轩很快就会回来。果然,晚上八点多,刘义轩家的佣人来到师部,告知刘义轩已经到了安乐桥,他因担心罗华生焦急,就借用乡公所的电话与家里联系。

至此,罗华生、邓联佳才算松了囗气。

1949年10月9日(农历八月十七)上午,刘义轩在数名战士的护送下来到坛子岭师部。刘义轩首先向罗华生、邓联佳、贺子非介绍了新宁的起义情况,接着讨论如何劝城里的反动派弃抵抗。刘义轩认为,武冈城虽有坚固的城墙作堡垒,但城内都是一群乌合之众,难以抵抗解放大军的进攻,特别是白崇禧派来的援兵已经被打跑,邓英杰、刘异等人应彻底放弃幻想。刘义轩的说法得到众人的认同,最后决定由刘义轩直接给城内打电话,要邓英杰派代表出城谈判。

吃过中午饭,邓联佳陪刘义轩回到位于武冈师范的刘公馆,刘义轩开始用家里的电话与邓英杰联系。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下午才有人接电话。接电话的是刘异,刘义轩按照邓联佳的意思,要刘异转告邓英杰、黄万积极响应程潜主席和陈明仁将军的号召,立即派代表出城主谈。刘异在电话里满囗答应,并约好明天上午八点正准时派代表出城。

邓联佳回到师部指向罗华生汇报了情况,他认为,城内的敌人很有可能要顽抗到底。罗华生于是下令各部队作好攻城准备,特别是担任主攻任务的尖刀连的战前准备工作更要做足。

尹道亮根据实地的特殊情况,亲自负责制作登城用的梯子。城墙高达五米多,一时难找到这么长的材料。尹道亮不愧是老侦察员,他带着尖刀排用粗大的楠竹扎成了几架折叠式的梯子。这种梯子重量轻能伸能缩,结实牢固,连罗华生看了都称赞不已。

一切准备就绪,罗华生要求官兵早点休息,但大家因为心情激动,都难以入眠。他们在一起谈论几天来跋山涉水的连续急行军,谈论明天就要攻城的事情,谈论下一步进军广西及解放全中国的最后战斗……

1949年10月10日黎明,罗华生、邓联佳、贺子非不约而同都起来了,他们来到城北高地后侧的师指挥所。此时,各级指挥员和战士们早已进入了指定位置。两个主攻团的指挥所分别设在师指挥所的两侧约百米处,尹道亮的尖刀连已沿交通壕一直插到距城墙仅150米左右的地段。

攻城准备工作全部就绪,众人开始耐心等待城内守军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点终于到了,但

匪王2

匪王2

作者:钟连城类型:历史状态:已完结

乱世出英雄,也出土匪。清末民初,湘西匪乱猖獗。张云卿本出身贫苦,因天性不愿做任人欺压的顺民落草为匪。投身绿林后,凭着狠毒与阴险,他拉起一支土匪队伍。在财主梅满娘的资助下,一步步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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