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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鲤宁倪年是哪部小说 斯人若彩虹第9章免费阅读

时间:2021-01-20 20:57:50作者:三文愚

《斯人若彩虹》是很多朋友喜欢的一部都市风格小说,它是三文愚创作的,也是读者非常喜欢的。在本文中叶鲤宁倪年是最为主要的人物,个性很吸睛,第9章内容是:内心怄火难消,两天后,司徒今就提前结束行程,囫囵收拾了行李回瑞士去了。少了大魔王做房客,抖M......

斯人若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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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怄火难消,两天后,司徒今就提前结束行程,囫囵收拾了行李回瑞士去了。少了大魔王做房客,抖M陈勒嫌一个人待着无趣,便也意兴阑珊地订了张回加拿大的机票。临行前,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上陈氏制衣见了堂兄一面,把父母托自己带回国的大堆礼物交给陈政,再由他分送给铺里的师傅和家中的亲友们。

虽说不待见,但陈勒对陈政的感情出发点,有别于叶鲤宁对叶伯宁的对立排斥。说到底,还是中二病时期留下的一些傲娇毛病……两人之间,根本掰扯不出什么动真格的矛盾。何况陈勒打心底承认,他这位堂兄,的确是继承经营家族行当的不二人选。

有些人,一出生就携带了使命。

喝了太爷爷最热衷的枣茶,吃了稻香村的点心,跟老师傅们贫嘴逗乐,陈勒觉得满足。拉箱走人时,陈政伏案打着样板关切:“下次回家,该带个弟媳妇了?”

“五十步笑百步。”陈勒利落地反击,戴上黑超,“走了。”

他掀开门帘,迎面差点撞上来人。陈勒透着墨镜看对方一眼,潇洒地错身离去。

那来人进店,还没踏几步路,便引得正在干活的陈老板直起了身子:“哟——回来了。”

叶鲤宁放下行李箱,额际微汗,往案板边缘一坐,扬扬下巴:“刚才那个人是?”

“没认出来?”陈政笑话他,“阿勒啊……”

陈勒?叶鲤宁有些意外。印象里,似乎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陈家小公子。不过依对方当时的神情,八成也没认出自己。叶鲤宁环顾作坊,没找着那坨乌漆墨黑的身影:“三千万呢?”

“搁屋里关禁闭呢。”陈政金丝眼镜一闪,边干活边追责,“你那不孝子啊,昨天糟蹋了我一匹布。刚从苏州运过来的丝绸,我订了三个月,你看着赔。”

一回来就被讨债,严父很失望:“败家玩意儿。”

陈老板笑而不语,顾自忙了一会儿,发觉叶鲤宁干待着没反应。按以往的惯性,叶副研究员早就该敞开话匣,逮着自己单方面开唠参会感言——并不在乎外行人听懂与否。

今天这是哪一出?

“那个,我知道沉默是金,但你别寻思着不说话,就当作赔偿了……”

“陈政。”

他抬眼看了下案板边纹丝不动的背影:“什么?”

“我爱上一个人了。”

铺里咿呀不断的戏曲仿佛突然间轻了下去,陈政和在场所有裁缝师傅一道,停掉手中的细活,纷纷表情惊诧地行注目礼。瞬间静止的制衣作坊,到处都蕴藏着岁月陈旧的轨迹,但叶鲤宁微微翘起的嘴角,崭新。

“在云南这些天,除了我们团组先导专项项目的主要研究内容,我满脑子打卦的,竟然是她会不会喜欢三千万。”

“谁?”对方自说自话,陈政显然还没从怔愣中苏醒,但不妨碍他迅速回忆起某次调侃——

“是心思简单、头脑复杂的那类人吧?把自己擅长的东西发挥到极致,其余云淡风轻。”

“是啊,平日里能让他头疼的最大烦恼,没准是怕未来媳妇不喜欢三千万?”

哈,见鬼,陈政觉得自己简直太懂他。

“哎呀——”他忍俊不禁地摇头,丢下量具、粉块,双手往案缘一撑:“你这猫太爷搁我这儿托管了无数次,怎么从来不见你替我着想?”

“你怎么想我无所谓,毕竟连我自己都嫌着烦。”

“嫌着烦你不直接押回宠物店,嫌着烦你大老远从美国运回来?”

口是心非的人终于哑口无言。

“倪年。”陈政笃定。

“是她。”

“难不成,打从那木星还在双鱼座时开始的?”

叶鲤宁想了想:“可算是,但也不是。”

三年前的短暂奇遇,是他日一切的起源。此后,尽管那个临窗暗泣的陌生人成了深锁脑海的秘密,但他的确未曾有过其他的念头。只盼来日若能再见,便将那几张凋零的窗花归还,也想告诉那个女孩子,天大的事情都会过去,该伤心时可以大胆伤心。

仰望星空数十年,叶鲤宁没有向转瞬即逝的流星寄托过任何心愿,只在去年隆冬白雪皑皑的双子之夜,即兴试了一次——倘若可以,如歌岁月,愿与你再次相遇。

后来,迷迭香起,走过纵横四海的陌路,他竟真的重新找到了那片麒麟。

“咳咳——”陈老板清清嗓,示意兴致勃勃的师傅们继续干活,自己却绕出来,经过待客区的小圆桌,顺手收了堂弟陈勒用过的那只青瓷盖碗,“那天晚上我说什么来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把年纪红个脸还偏要嘴硬,德行!”

他背对着叶鲤宁摆弄茶具,嘴上唐僧附体似的取笑不停,末了,却说:“不过话说回来,老叶,咱俩打小认识,这些年看你清心寡欲,一门精力钻在事业缝里,其余什么心思也不动。我还以为你已经丧失了人类情感的基本机能,决定要跟你脑子里那些异于常人的东西白头偕老了。”

“今天你肯亲口告诉我,除了觉得难得,我也倍感与有荣焉。让你挂心的那个人我不了解,不过——”眼前闪过某张曾经沧海的脸,陈政将把玩良久的一只瓷杯倒扣到茶盘上,“你仍能找到爱情,比我幸运。”

叶鲤宁静默地立在那儿,低眉对着地面出神,解题般专注,有种不顾一切的投入。陈政扭头见此状,心头不由一叹,继而感慨地想:唉,又来,合着自己刚才那些唾沫星子全都打了水漂……

“陈政。”

“怎么了?”

“我很喜欢她。”

……

有一年圣诞前夕,陈政飞抵大洋彼岸探望在哥大读博的发小。然而五行缺high的叶鲤宁直到平安夜当晚,还坐在铺满演算纸的案前,对着眼花缭乱的计算机屏幕出神。

万里送温暖的陈家大公子十分怨念,顾自订了大餐来吃,中途一直岿然不动的家伙突然心情很好地叫了他一声。

他以为他是饿了。

而叶鲤宁只是将双手往脑后一枕,整个人靠进转椅中,屏幕打来的光亮化他唇角翘起的弧度。

陈政瞅着那背影,看不到神态,仅从那极致沉溺的声音判断,对方此时此刻的眼睛里,正盛满无限美丽的感情。

他说,天体物理真的太有意思了。

……

从前抑或现在,他每爱一样东西,都这样直白。

从晚高峰的地铁出站,倪年被挤得找不着北。冰箱里存货不多,路过附近的超市,便顺道捎了些菜回家。麻婆豆腐起锅时,门铃突然响了,倪年拿着铲子走到猫眼一瞧,给来人开了门。

叶鲤宁没带行李,出现得简简单单,仿佛并不是刚从遥远的彩云之南归来。他只捧了盆绿植在手里,长势茂盛,一丛青色映着男人干净的黑裤白衫,远比任何争奇斗艳的花卉来得相衬。

倪年认出来,那是迷迭香。

不是香槟玫瑰,不是香水百合,是迷迭香。

她含笑接下,竟觉得再好不过。

“倪哲呢?”

“在学校,开学有几天了。”倪年把绿葱葱的植物放到餐桌上,摇摇手里的铲子,“我去炒个醋溜土豆丝。”

叶鲤宁到水槽边洗了手,毛遂自荐:“我来做,你教我。”

她见他一副跃跃欲试又势在必得的样子,闷笑着解下了围裙。

土豆丝事先已切好,浸泡在醋水中待用,叶鲤宁只需再切些青、红椒丝。倪年探头瞅瞅,评价其刀工凑合。他按照步骤,将尖椒丝下了热油锅爆炒,然后倒入沥干的土豆丝,反复翻炒,再加盐、淋醋。倪年在一旁教学监督,告诉他如果怕糊锅,可以适当加一点水云云。叶鲤宁一丝不苟地对付着,惦记着火势是否过猛,时不时弯腰瞅两眼。倪年觉得他简直可爱,想起雷蕾吐槽过的那盘比三千万脸还黑的扬州炒饭,更是一时间偷乐到极处。

黑暗料理这种名词,怎么会和叶鲤宁搭上边的?想不通。

“笑什么?”左撇子的男人手法虽不熟练,但自认非常好地掌控住了局面,显然色香味俱全。

“没什么……咳,就觉得你在炒菜这件事上,帅气得不像实力派。”嗯,反正这种时候,夸就对了。

他果然沾沾自喜地抿了抿嘴角。

她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忽然间心动得不行。转眼去望餐桌上那盆迷迭香,总觉得下一秒钟,它就会开出淡紫色的花来。

本打算再开火做一两个小菜,但叶鲤宁说够了,倪年便快手切了两只番茄,拿白糖一拌,端上桌。作为新手,这盘醋溜土豆丝虽然貌不惊人,但对叶鲤宁来说可谓人生质的飞跃,指导老师亦摸着良心给打了个不吹不黑的七十分。

一餐完,倪年将厨房收拾妥帖,出来看见叶鲤宁站在置物架前,打量横放在上头的一只琴盒。款式很老,又长又方正,是个历史悠久、专业生产乐器包具的法国牌子。他听到脚步声,研判道:“我猜这只盒子的使用时间与你年龄相仿。”

“比我还大一些。这种发泡棉做的古董琴盒现在已经不生产了,我妈妈生前花了将近两百美金买的。”

“想来里头藏的琴也不普通。”

她笑,觉得他脑子真灵:“快有一百年了。”

指尖沿着琴盒边线抚过,叶鲤宁感兴趣:“能打开看看吗?”

倪年拉开一圈拉链,一把浅咖色的小提琴随之露出面目,安安静静躺在箱中,过眼之处,均泛着高贵典雅的金黄光泽。叶鲤宁五音不全也不懂乐器,看见左边f孔下面似乎有行潦草的英文标签:“那是制琴师的名字?”

“嗯,是位意大利名师,他做的琴音色很棒,拉起来,百米开外都像立体声环绕。”倪年的目光随琴身曲线流连,回忆着,“我记得念中学时,有家乐器行出价二十万想买这把琴,但被我爸爸拒绝了。”

“非卖品。”

“非卖品。”

叶鲤宁俯首品鉴,过了好一会儿,倪年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对他说:“我妈妈她,是个天才提琴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乐团一提成员。只可惜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我爸爸是一名缉毒警察,三年前因公殉职。设计陷害他的人,是当年一块儿从刑警学院毕业的上铺兄弟,也就是——韩序的父亲。

“事情发生后,我和倪哲就卖掉了房子,离开了老家。

“没有找回爸爸的遗体,无法将他葬在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身边,是我作为他的孩子,最深的遗憾。我很爱他们,这一生都会。”

她语气镇定,情绪也是四平八稳。叶鲤宁沉沉看着,确定那双正与自己交流的眼内,昨日经历过的种种动荡都已平息。他把她拥进怀里,揽住腰,另一只手拂住她的后颈:“谢谢,我知道了。”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要从你那里听到什么,仅仅只是因为,我想告诉你。”

“我明白。”

“还有——”

“嗯?”

“我一直很好。”

他闻言松开怀抱,拿拇指摸了摸她的右眼角:“嗯,遇见我只为更好。”

好像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点了点头。黑暗降临的瞬间,他已快要近在眼前,倪年在突然断电的一室漆黑中“啊”了一声——嚯,见鬼,这个礼拜已经发生好几次了!

“电……电闸又坏了……”

“我来修。”

他嘴上这么说,手却没有放,连人影都没动,堵在倪年面前,像块让人软弱的屏障。她不由渐渐紧绷,仿佛再这样站下去,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就会传到他耳里,只能抬臂到他胸口隔了一下:“你倒是……去啊!”

叶鲤宁动也不动,蓦地便笑了,在黑暗里叫她,低回又执迷:“倪年。”

她隔着黑黢黢的一片看过去。

“我在这里,你不用害怕。”

“不是!我没有害怕,只是这样……”她急着辩驳,脸已经不能再涨,鼻翼间满是他靠近过来的气息,带着要将人融化的热量,瓦解她的寸寸犹疑。这样的叶鲤宁,让她退无可退,“太暗了……”

万籁俱寂。

他的吻落在她右眼角。

温凉的唇贴着那一小片肌肤,他低哑地“嗯”了一声: “太暗了。”

倪年轻颤着合上了眼。

夜好晚,迷迭那么香。

嘴边总是小老婆长,小老婆短的陈勒,很快得知了这一“噩耗”。

他悲痛欲绝,他泣不成声,他抓狂着质问到底是哪个不要脸、不长眼、不识相的土鳖,居然敢动他的人。

“酸得我隔着屏幕,顺着网线都能蘸饺子吃。”司徒今评价。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伍月补刀。

唯有倪年笑个半死,默默报出了叶鲤宁的大名。

“……”

妇女之友在多伦多凌晨四点的未眠夜里,对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宕机良久,最后将一口黑咖啡尽数喷到了电脑屏幕上……

今天是倪哲的生日,虽然同往年一样一切从简,但下了白班的倪年还是提了盒14寸的比萨不顾路远地去陪他。叶鲤宁赶到时,她正和倪哲还有他的室友们在校食堂吃饭。倪哲依旧像从前一样称呼他“叶老师”,又礼貌道谢,才把一套科幻系列丛书从对方手中接过。

叶鲤宁挨着倪年落座,后者拾了块比萨给他:“喏,芝士味的‘金星’。”

其余人都没听明白,只有秒懂的叶鲤宁笑了笑。

消完食,几个小伙子迫不及待地要去操场打球,剩下一对情侣慢慢悠悠逛校园。经过理学院报告厅所在的那栋楼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同一桩事情。倪年望着月夜下黑黢黢的古典建筑,笑得很糗:“那天在这儿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哦?哪天?我怎么不记得有在这里见过你。”

叶鲤宁轻飘飘地装失忆,于是被倪年捶了一记——呔!拐着弯嘲讽她当时掩耳盗铃!

“想不想知道我那时对你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他将她微微扬起的下巴和那份不自觉的娇蛮情态都看在眼里,依着她的意愿自黑:“这个裁缝师傅还有两副面孔呢?”

受不了他一本正经地犯贫,倪年低头笑足了工夫,才竖着食指说:“哦,就是你们哦,冥王星就是被你们这群小妖精搞降级的。”

叶鲤宁觉得自己应该膜拜她的脑结构。

“不过我闹了那么大的乌龙,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袖手旁观的?”

“没什么,就想多看会儿你自作聪明的样子。”

这简直让人跳脚。恰逢有三三两两的路人经过,倪年只好被叶鲤宁拖住手继续走。

“你经常去陈老板铺里做衣裳啊?”

他点头:“闲暇时的消遣。”

叶家是陈氏制衣的老客户,日子久了,便结了交情。陈政打小随他太爷爷学手艺,叶鲤宁在一旁闲着没事也跟着比画,久而久之,就成了陈老太爷手底下的一个小学徒。

不过这消遣二字若被陈政听见,定当要编排他说假。其实他在这上头功底不赖,单给二姐叶迦宁就不止做过一套衣裳。

“得亏我经常去,否则那晚某人大老远跑来却见不到我,指不定……”

倪年反手捂住叶鲤宁的嘴。

他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直到察觉她频频使眼色,才发现原来几步开外的长条凳上,一对情到浓时的学生情侣被他们两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亲热。

唉,这黑灯瞎火的……倪年刹那间下决定,拖着叶鲤宁原路返回,把地方重新腾给年轻人施展。两人就这样缄默不语地撤了近百米远,叶鲤宁突然出声问她:“最近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

“……”

喂,好端端地干吗问这个?倪年瀑布汗,脑内却在快速分析公众科学日那天给昏厥阿姨做的人工呼吸。似乎,并不能算作严格意义上的接吻吧……于是她头也不回地甩了句:“你猜?”

被拖着条胳膊的叶鲤宁颔首,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我猜周末。”

“……”

周末。

大巴车在福利院门口停稳当,伍月帮着带队老师整理队伍,招呼孩子们一个个按次序上车。倪年结束和天文馆工作人员的联络,不随行的司徒明挪到她身边,两眼看着那群高矮相间的小孩儿,仿佛离不开:“小今她……已经回去了吧?”

“嗯,已经好一阵子了。”

司徒明顿时显得黯然,五官附近的结构仿佛都有些垮塌。倪年见状忙补充说:“司徒她接下去几个月都要忙画展来着,早些回去也是为了工作。”

“你这傻孩子,叔又不是不明白……”司徒明苦笑,良久,又忧心忡忡地问,“你们四个是不是因为这事闹僵了?”

“还好,您甭担心。”

“她的性子我清楚,你不用骗叔。”

“真没呢,不过就算司徒要打要骂要出气,也是应该的。阿勒就被胖揍了一顿,我和伍月这小胳膊小腿的,司徒她不舍得动。”

“是叔不好,是叔连累你们。”司徒明内心十分愧疚,“从前我对不起妻女,现在又折腾坏你们几个孩子的感情……”

“不是的,没这回事,明叔您别这么说。”

大巴车旁的伍月频频招手催促出发,司徒明叹了口气,示意倪年赶紧上车去。

上午福利院组织孩子们参观天文馆,拓展知识。叶鲤宁知悉过来时,一群人正在B馆二楼的4D剧场观看科普节目。倪年和伍月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席出来,在一楼展厅的某块区域找到了人。他长身侧立,随便用哪一种站姿,都极易脱颖而出,此时正和两位带着小孩儿的家长交流道:“不错,国内的各类科技馆需要真正发挥第二课堂的作用,现代教育不应该把学生局限在教室里。”

说完这些,他偏头看见了她,于是将她介绍:“我女朋友。”

直到家长带着孩子往别处逛去,倪年才问:“认识的人?”

“做科普活动时经常碰见的一家人。”

她目送着三口之家的背影,点点头:“成长阶段能得到亲人的无私陪伴,真是童年的一大幸事。”

他的动作与她如出一辙,却说:“成长阶段是不能了,如果足够幸运,往后阴晴圆缺的日子,我会陪伴你。”

倪年摆正脑袋,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头至尾一路清隽,难挑瑕疵。

唉,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在气氛现代又先进的天文科技馆里,一见面就冷不丁接出这般高能的话的?

她吃下他喂到嘴里的这把甜枣:“对了,不是说不用过来吗?这边其实也没什么事。”

“哦。”他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逻辑关系,只漫不经心地说,“今天周末。”

一语双关,倪年……

他探她一眼:“你别紧张。”

“并没有……”

他们一起逛了大半座光怪陆离的太阳系展厅。中途倪年在一幅图像前站住,叶鲤宁随之停下,冥王星与冥卫一卡戎的二维模拟图,令他瞬间想起什么来:“我认识一位前辈在国际天文学协会任职,需不需要我现在打给他,让你替冥王星鸣上五块钱不平?”

“取笑我。”她注视着两颗星球,碎碎念,“潮汐锁定。”

“太阳系内颇负盛名的一段佳话。”

她边回忆边笑:“小时候我经常觉得奇怪,为什么月亮看上去总是毫无变化的。后来才知道这叫潮汐锁定,是地球对月球的锁定,使得它一直以同一个面朝向人类。冥王星被驱逐出九大行星行列的时候,我听说了它与卫星卡戎之间,是整个太阳系里唯一互相锁定的一对——就像两个永远以不朽目光深情相望的伴侣,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真是宇宙级的浪漫。”

听罢不久,叶鲤宁点点头,评价着:“人在付出的时候,都希望得到同等的对待,抑或说回报。尽管多数时候并不能够,但的确只有真正的相互善待,才值得感动。”

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从两人背后路过,他们像两株相邻却并根生长的树,一高一低,端直不折。后来她扭头看他,他亦然,彼此相视一笑,没再多言。

送福利院的老师、孩子坐上回程的大巴,半天活动顺利结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伍月便应了叶鲤宁上门做客的邀请,顺道会会传说中的黑猫警长三千万。

虽然曾经对这位科学家陷入过一些变态性质的误解脑洞,但初临其住处,伍月内心的想法与倪年当初无甚差别——嗯!黑白系症候群晚期患者,鉴定完毕。

“介意我直观地评价一下你的叶副研究员吗?”换鞋时伍月凑到闺蜜耳旁嘀咕。

倪年使了个“但说无妨”的眼神。

“咳,他是我从出生到现在见过的饱和度最低的人……”

得,一个精彩绝伦的形容。

晚饭投伍月所好,三人分工明确地包了顿茴香味的饺子吃。叶鲤宁剁馅剁得很尽职,一人一刀一砧板,左手累了换右手,时不时往忙着揉面擀皮的方向看两眼——倪年和伍月一边干活一边扯皮,还摆出手机和司徒今FaceTime。大魔王碍于国家栋梁在场,只好歇了她大杀四方的嘴炮,balabala吐了一大堆冷笑话。厨房此起彼伏的重重欢乐仿佛都沾上了茴香,他在一旁听着,不参与竟也不觉失落。

一顿饺子吃得伍月充心饱腹,哪怕对方只是剁了个馅,也不讲原则地给叶鲤宁狂刷印象分。逗三千万玩得正起劲时,老公来电,打搅半日的伍月俯身拿包,纯粹嘴顺:“一起?我老公快到附近了,送你回去。”

有顺风车为什么不搭?倪年想也没想果断说“好”,刚要拔脚,腕子却被人出手拉住,力道不大,但足以令她回头。叶鲤宁那一眼眸蕴蕴目光,别说近在咫尺,连远在天边的伍月都读出来了。他却不怕别人揣度,看着倪年面不改色:“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

识时务者为俊杰,伍月一拍脑门,忙不迭改口风:“啊!我想起来啦,我答应了老公待会儿逛商城来着,目测是不方便送你了!”

“……”

“叶老师您留步,留步。谢谢招待,下次来我家吃饭啊!”

“伍月,伍月!伍……”

砰——

三千万趴在门廊处舔爪子,目送客人甲火速离去,扭头望向干杵着的一男一女:喵了个咪的,也是很看不懂你们人类。

叶鲤宁牵着无语凝噎的倪年,走到整面墙大小的书架前,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只绒面抽口小袋——那枚细润如水的鲤状翡翠被倒入掌间,像活的一样,漂亮得不似凡物。

“前几天送到玉器店做清洁养护,今天才取回来。”

倪年当然认得它,那条黑色蛇骨编绳,还是她亲手换的。

他说着话,便打算将那吊坠往她颈间戴去。倪年有些不知所措,脖子一缩躲过:“等等……等一下!”

“……”叶鲤宁被动停下来,表情仿佛不懂。

“你之前给的陨石啊、迷迭香啊我都很喜欢,也会好好珍惜的。但这个不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这个真不行,太贵重了,你听我说……”

“的确贵重,我出生起就随身佩戴,从来没想过要把它送给谁。”他没收她的拒辞,将视如珍宝的挂件交到那细项间,又字字清晰地说,“除了你。”

整个红尘六合就这样在方寸之中安分下来,倪年突然无法再辩。

调整好绳子长短,叶鲤宁的手指仍在如玉的美颈间流连,生怕她执拗着要摘除:“倪年,不要拒绝我,你把最宝贵的东西告诉了我……”

她与他迅速而平静地对视,如两颗互相潮汐锁定的星球,而他的眼底温柔成海,却未有风浪:“它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所以,不要拒绝我。”

那块纯洁无暇的鲤状翡翠搁在她怦怦直跳的胸口,无法忽视,像极了一个沁凉又滚烫的吻,几欲融化她单薄的血肉之躯。对有些人,似乎总是无言以爱,处在这样的人身边,自会让你不由地向往和依赖。

时间在走,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悄悄捧低了他的脸。

接着踮起脚尖,确切地迎向了他。

叶鲤宁为之一怔。

他尝到她唇上淡淡的橙花味,香,软,刹那沉沦。一时间不管怎么呼吸,都是她,逃不开,也不想逃。而她同样灼热绵长的气息,那样颤动他的心脏,像是掉进了馨烈无方的花蕊中央,只能拢住怀中人的腰背,将那温软玲珑的身体寸寸紧拥。他含着她的嘴唇,耳根发烫,浑身遭殃。

手机铃响时,叶鲤宁不克制地拧眉。吻至缺氧的倪年低头一挪,他便脚步移动,将她好生困在自己与书架的罅隙间,才放心地与人通话。他宽肩窄腰的身躯挡在眼前,胸膛起起伏伏,散着一种干燥的热,倪年反手扶住腰后一排书脊,颤巍巍地别开眼。没过多久,叶鲤宁将电话往架上随手一搁,长指解开衣襟顶端一粒纽扣的动作,让倪年突然烧脸般紧张。他俯身贴到她颊边,蹭一蹭:“该我吻你了。”

她酡红着脸郁闷:“不……不一样吗?”

他抵开她潮湿的口腔:“不一样……”

斯人若彩虹

斯人若彩虹

作者:三文愚类型:都市状态:已完结

温文尔雅天文学家VS温婉甜美小护士的爱情童话。京中深巷的裁缝铺里,迷迭幽香,他手法准确、拿捏得体地为她量身;安静宁谧的护士站前,灯光荧白,他左手执笔落字,留下她的三围尺寸;探索宇宙的大学讲堂,如梦方醒,他侃侃而谈,顷刻间带走她全部心跳。叶鲤宁,鱼字鲤,宝盖宁。倪年呼吸困难地想,他像温柔绵长的白昼,也像纵人耽溺的永夜。三年前的短暂奇遇,倪年并不知道,叶鲤宁却对她有了好奇。更令他心有戚戚的,是他曾经好奇星空,就爱上了星空。或许他是座矗立在海岸线附近的白色灯塔,经年累月,只为等候一艘靠岸的船只。转瞬即逝的相遇,也要相遇。纵横四海的陌路,哪怕众里寻他,也依然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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