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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不傲免费阅读全文章节第6章相逢不喜

时间:2021-05-30 06:12:40作者:辰辰小猪

这部小说《庶女不傲》的描写出神入化,作者辰辰小猪的文字功底非常了得,主角刘菁卫之杰人设也非常讨人喜欢,下面是第6章的主要内容:刘菁知道,眼前的黑衣人一定就是那个“贼”,而她与他无怨无仇,按江湖规矩,只要她配合,就不会有事,所以,她全身放松下......

庶女不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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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不傲》在线阅读

《庶女不傲》 第6章 相逢不喜 在线阅读

刘菁知道,眼前的黑衣人一定就是那个“贼”,而她与他无怨无仇,按江湖规矩,只要她配合,就不会有事,所以,她全身放松下来,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出声,就是外面的人来敲门,她也说没见到什么人。

外面的脚步声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渐渐消失,而刘菁与黑衣人一前一后也站了半个多时辰,她听得到他沉而稳的呼吸声,也闻得到他身上一种淡淡的叫不出名来的香味,可是,就是看不到这个男人的样子,想来一定是个狡猾的家伙。

“找你的人都走了,你不会想一直禁锢着我吧?”刘菁垂下眼皮,瞄了一下那锋利的刀刃,声音尽量轻柔些,以免他手一抖,她的脖子可能就断了。

男人始终没再出声,好一会过后,突然推倒刘菁,同时撤回匕首,一个跟斗翻出窗外。

刘菁双脚早已僵硬,被这么一推,承受不了冲力,整个人扑倒在桌子上,“哗啦”打烂了两只杯子,等她艰难地站起身,四下一看,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

睡在隔壁房间里的刘嬷嬷披着衣服赶过来,推门进来问:“小姐,您怎么啦?”

“进贼了!”刘菁将自己这两个晚上的遭遇告诉了她。

本来希望她对这个世界熟悉些,能出个好主意,没想到刘嬷嬷会那么没志气,双脚又是一软,瘫坐在地上,哭丧着脸问:“二小姐,您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仇家?”

第二天一大早,刘菁在还睡梦中就被人掀开被子扶起身来。

“二小姐,快起床,出事了!”刘嬷嬷的声音在钻进耳边,像过去许多个清晨一样,刘菁只要一听到“出事了”,便条件反射般跳下床来。

“说,是什么事!”手自然而然往放在床前的那张椅子探去,扑了个空,上面没有松枝绿的服装。

这时,一件轻纱质的裙子便朝她伸出的手套进去,刘嬷嬷一边给她穿上漂亮的汉服,一边说:“听说,咱天送宫里的秀女又丢失了几个,现在,全相府的人都集中在各个院落,等待宫里派来的来搜查呢。”

“有这事?”刘菁吃惊不小,“怀疑是相府的人干的?”

“谁知道呢,反正在查!”

主仆两人来到东厢院子里,看到几个身着黄马夹的男人正在逐一辨认站着的男男女女,一个背对着她而站的男人应是头目,正在监督,他帽子上那红色的翎羽随风摆动,刘菁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就是昨天拿箭射她的男人。

“快,过来!”一个马夹男人看到刘菁主仆俩,立即吆喝起来,并对那个头目汇报:“八爷,那边还有两个!其中一个挺年轻的!”

那个被叫做八爷的男人一个转身,正好与刘菁面对面,俊挺的眉目,微翘的嘴角,就是不笑的时候,也能流露出笑意,他不正是前世的负心人林伟宇么?

刘菁看呆了,这一世也能碰到他?真是奇迹!

八爷脸上慢慢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个是谁?”

王杏踩着莲步大笑着走过来:“哎哟,八爷,我家儿媳女是不是冲撞了你大驾?菁儿,快,来给八爷陪罪!”

刘菁回过神来,才知道此人不并不是前一世的林伟宇,而是八皇子凌煜,她赶快像王杏那样,假假地福了福身子,然后安静地站在一边。

凌煜扯起嘴角就讥讽道:“本王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刘将军的二千金,怎么?不是一心想当皇上的女人吗?却在选秀前突然下嫁到相府了,不过,本王好像没听说相府办喜事啊!不会临时拉卫之杰来充数的吧?哈哈”张狂地大笑起来。

其他兵士也随着调笑起来。

王杏觉得受到了污辱,一时无处发泄,恶狠狠地瞪了刘菁一眼,转身笑着对凌煜说:“八爷还要搜么?”

正在这时,相爷卫狄带着几个男男女女匆匆起来,一看到凌煜,赶快拱手向他行礼,然后将王杏等人斥责了一翻,之后手一伸:“请八王爷继续搜查吧,如果查出什么,老夫绝不姑息。”

凌煜也不客气,硬是里里外外将相府西院弄了个鸡飞狗跳,什么也没搜到,然后还解释说,昨天秀女经过西院大门时,看到一个可疑的人,所以皇上才会派他来搜查的。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虽然不敢直视,但刘菁眼睛的余光由始至终都跟着他转,他像前世的林伟宇,又不尽像,前世的他沉稳睿智,眼前的他放荡不羁。

“爷,你看看,八王爷这也欺人太甚了吧?根本没把咱相府放在眼里!”王杏冲着卫狄撒娇道,“好歹,你也算是辅佐两代君王的功臣哪!”

卫狄将沉着脸,将所有的人遣散后,拉着王杏的手回到她的房间,将门一关,才咧开嘴笑起来,伸手揽过王杏的香肩,用力地嗅嗅她的头发,岔开话题:“杏儿又用什么香料洗头发了?好香。”

“唔!讨厌!”王杏轻轻地推拒着卫狄,身子却窝进了他的怀里,一只手贴在他的胸口,“相爷,你就别怪我自作主张了嘛,我看刘菁挺顺眼的,想留下她来陪杰儿!”

一听说刘菁的事,相爷便笑不出来了:“这事你有征求过杰儿的意见吗?如果……”

“如果杰儿长大后还不同意这门亲事,到时再将刘菁赶出去就是了,反正她都是不洁之身了,咱们救她一条命,她不会不识得感恩的!”王杏竖起一只手发誓。

“好吧,都顺着你,还不行啊!哈哈”房间里飘出一阵隐晦的笑声。

房间外,站着的是刘嬷嬷,刚才回到房子里换了一套衣服,然后走进刘菁房间时,却发现她不在,门窗都敞开着,一时以为她去找王杏了,便寻过来,哪知会听到这话,惊得赶快悄无声息地退出来。

刘菁回到房间,想到那个晚上的黑衣人是从窗户翻出去的,她顾不上换衣服,站在窗户边往外望。

外面是一个小花园,几棵叫不出名字的树枝叶茂盛,盘根错节的枝条有些探出院子围墙,她想,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从这里翻进来的,然后来到她的房间。

想了想,她也从窗户翻了出去,四下察看了一会,又从窗户翻了进去。

脚没落地,刘嬷嬷就走了进来,压低声音将她不小心听到的话一一告诉了刘菁,没看到刘菁脸上有痛苦的颜色,她又说:“二小姐,你说该怎么办?”

“凉拌罗!”刘菁无奈地摊摊手说,别说她王杏是权宜之计,难道她还不是一样?哪朝哪代的人都一样吧,谁都在利用别人,同时又给别人利用,说体面一些,就是互相帮助。

刘嬷嬷无语,拿过桌子上放着的上好的金创药,帮她抹了抹脑后的伤口。

初初时很痛,但痛觉很快过去,只觉得凉丝丝的,而后就有痒痒的感觉,按照她经验,那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难道古人的伤药真的有那么神奇?

中饭时,王杏没在东厢就餐,而卫之杰又去上学堂了,刘菁一个人吃得干脆,狼吞虎咽地吃完就起身离开。

还没走出东厢大门,就看到一群穿得花花绿绿的女人簇拥着一个五十开外的华服女人目不斜视地走来。

因为不想招惹麻烦,估摸着自己应该还可以装隐形人,刘菁迈出去的步子又退了回来。

“贱人,往哪里走?”一声断喝生生阻止了她的脚步,正当她猜测那一声怒喝是不是针对她时,那个她平生最讨厌的字眼又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以为贱人护着贱人就可以平安无事了么?”

“你说谁是贱人?”刘菁一个向后转。

“能说谁,就是说你!”几个女人脚步正好也进了门,说话的正是华服女人,其他的女人正以看戏的表情看着刘菁。

顿时,前世那一声声“贱人”在耳边响起,刘菁忽觉全身血液往脑子冲,“叭”一个巴掌就赏给了华服女人。

那几个女人没想到有这一出,继而都大叫起来:“啊!小贱人打夫人了!快来人呀!”

入夜,刘菁躺在柴房里的草堆上,又冷又饿,身上新伤添旧伤,痛得她几乎麻木。

回想起白天那一幕,她自己也诧异,为什么会那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

也许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有很多东西就会不同吧。

她长叹一声,望着透过小小窗户的秋月光辉,脑海里出现前世亲人朋友及战友,还有那个有了新欢的丈夫,很少悲春伤秋的她再也禁不住热泪滚滚,万赖寂静的夜,压抑不住的抽泣声越来越响亮。

突然,窗口晃过一道人影,也就那么一闪而过,可是,机警的她还是捕捉到了。

是不是刘嬷嬷?她自身难保,怎么会来救她?

又或者是王杏?她应该恨死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吧?

白天,她一冲动动手打了苗夫人,然后被赶来的家丁一顿狠揍,相爷一生气,任是王杏怎么求都没放过她,命人将她锁进柴房,说要饿她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她现在才一顿没吃,就饿得两条腿打颤了。

刘菁挣扎着起身,走到窗前,双手握着窗灵望向外面院子,一轮满月悬挂在高空,冷冷的清辉下,院子里的景物一览无余,哪有什么人啊?

“啪啪”刘菁不愿相信是自己眼花,轻轻击手掌,压低声音问:“有人吗?”

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出现在她视野里,正当她泄气的时候,一个黑影压向窗口,将月影盖住。

咋一看,就像一只大黑熊,细看,那黑色的蒙脸布露出两只亮得发绿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你?”刘菁心跳了跳,后退了一步,目光扫过院子,发现没有惊动其他人,她才压低嗓门问,“请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哼!”那个黑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掉转身就走。

他的声音与背影似乎并不陌生,总觉得这个人可以任信,刘菁不想放弃这个对她来说只是唯一的机会,她伸手往外摇了摇:“不要走,我需要你的帮助!”

黑衣人果然停住了脚步,慢慢折回来,又盯着刘菁看,并不出声。

刘菁又摇了摇手:“我又冷又饿还受了伤,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喝的和药进来?拜托了!”活着才更重要,她已经顾不上什么自尊,拉下脸来求他了。

黑衣人听后,迟疑了一会儿,不说行,也不说不行,转身离开了。

刘菁一直站在窗前,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脸贴近窗灵,果然看到正健步走来的黑衣人,他手里拿着东西,走到窗前,没等她摊开手接,他就将东西一股脑往里面塞,“噼哩叭啦”掉在柴房的地上。

“谢……”刘菁热泪盈眶地想表达感激,却看到窗前的黑衣人已经翩然而去。

坐到地上,一样样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对着月光观察,有用纸包着的鸡腿,有硬梆梆的窝窝头,还有两个苹果,一只装满了水的牛角,还有一瓶金创药。

美美地吃了一顿,又喝饱了水,精神好了很多,这才斯条慢理地抹起药来。

一会儿过后,伤口终于没那么疼了,筋疲力尽的她竟然头一歪就倒到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睡醒,柴房的门就开了,王杏带着刘嬷嬷出现在门口。

“小姐!”刘嬷嬷一开口就直掉眼泪,看得刘菁的喉头发涩。

王杏让其他人在门口等着,她自己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慢慢踱到刘菁面前,蹲下。

本以为她会指着鼻子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知,她红红的嘴唇一咧,就笑起来:“你做得非常好!看来,我没看走眼!我是来接你出去的!”

是说反语吧?但又不像,这个女人的沉深是不可琢磨的,刘菁暗自佩服,古人阴险奸诈起来比现代人有过而无不足。

刘菁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便站起身来,将身上粘着的草屑草籽拍掉,然后跟着王杏往外走。

走到门边,王杏伸手去打门时,又回头打量着她说:“你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好,昨晚挨了打,还饿了一晚,现在的精气神还那么的好!”

“还可以吧!”刘菁也装深沉地回道,脑子里闪现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如果不是他,她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站起身来,她现在的这个身子,说实在的,不是一般的娇弱。

走出柴房大门,眼前几个人挺挺地站在那里,为首的是相爷及苗夫人,后面跟着几个想来是相爷的小妾,而刘嬷嬷就站在这一群人的后面,正拿眼睛给她示警。

刘菁心里稍稍乱了,正怪怨王杏事先没告诉她,没想到王杏突然脸色一变,揪着刘菁的耳朵拉着走了几步,然后又朝她扇了两记耳光,骂道:“你这个小兔仔子,竟然敢冲撞夫人,胆子也太肥了吧?好在夫人菩萨心肠,这才饶你一条狗命,还不快向夫人赔罪?”

看似王杏的动作很大,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她的耳朵与脸上根本不痛,心知这人是在做戏给别人看的,刘菁也立马配合起来,“哎哟”地痛呼,并顺从地朝苗夫人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说:“对不起,刘菁忘记了,夫人高高在上,您可以随便骂谁,但谁也不可以反抗。”

说得可怜兮兮,态度也相当谦恭,但是,说出这种话,无疑是说苗夫人仗势着身份欺压晚辈及下人。

苗夫人一听,张口又是一个“贱人”,眼看又有一场架要吵,不胜其烦的相爷皱眉,挥手制止了她的发作:“好啦,一家人以和为贵,以后都不要动不动就吵架,散去吧!”

王杏也装腔作势地喝了刘菁:“还不快谢过夫人与相爷?”

等到刘菁向相府的两尊大佛又行了大礼后,她又喝刘嬷嬷带刘菁回西院去休息,而她却缠住相爷不停地撒娇,同时,又不停地奉承苗夫人,大姐长大姐短,惹得身后一班无法近前的小妾们眼红。

刘嬷嬷挽着刘菁远离后,才低声地说:“二小姐,看来,王姨娘很得相爷的宠爱,可惜了花楼出身,上不得台面,否则……”

“否则怎么样?取代苗夫人吗?”刘菁轻问。

刘嬷嬷用笑容承认了她的推测,却说,“那样,二小姐在相府的日子会更好过些。”

“是吗?”刘菁轻笑一声,向前快走了几步,她可不认为这样,如果“否则”成立,那王杏还要她刘菁干什么?所以,要如何平衡王杏与苗夫人之间的关系,如何才是拿捏得最恰当的,她得好好想想。

相府大院不是一般地大,从她被囚禁的北院柴房出来,弯弯道道绕来绕去,竟然用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回到西院,刚刚踏入大门,就听到一个男人与一个孩子的声音交叠响起。

“你怎么会要这样的女人做娘子?”

“不是我要,是姨娘她喜欢。”

“那你怕不怕被反压在床上?”

“什么?”

“哈哈!”“嘻嘻!”“呵呵”

随着一阵男女抑制不住的大笑响起,小孩子恼怒的声音也再次传来:“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又不是我想娶她的,我不要什么娘子!不准笑,死花子!我讨厌你!”

花了?是谁?

刘嬷嬷及时告诉她,说花子就是神医花子,是相爷二儿子卫之盟的好友,经常自由出入相府。

刘菁知道这个所谓的花子及家丁侍女们趁着王杏不在,打趣讥笑卫之杰娶了她这个失贞的女人,类似这样的事,前几天也被她撞见过,并借着少夫人的名义,警告了他们一次,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又来了。

支走刘嬷嬷,刘菁加快脚步朝西厢房院子走扶持,拐过一个弯,大院子就在眼前了。

只见两个家丁与两个侍女停下手头的事,正笑得见牙不见眼,而卫之杰仰头着,正对屋顶上坐着的一个男人挥拳示威。

“怎么啦?”刘菁扶了一下背对着她的小家伙,也抬头看向屋顶。

那是一个长得跟妖孽般的男人,英挺的而白晰的脸,五官英挺,嘴边还啃着一条草,随着他大笑一颤一颤地,看到刘菁,笑容慢慢敛起,化作一丝玩味的表情,一双桃花眼毫不忌讳地盯着她。

卫之杰一回头,就看到刘菁,立马像避瘟疫般跳开两尺,指着她说:“都是你,现在全部人都在笑话我,我也讨厌你!你给我走开!”然后捂着脸,像个女孩一般摸着眼泪,一溜小跑回他住的房间去了。

“相公!”刘菁故意甜甜地叫了一声,她相信,绝对能让那些家丁、侍女及屋顶上的那个妖孽全身竖起一堆鸡皮疙瘩,既然他们喜欢这种玩笑,她一定会如愿让他们更加恶心,“你跑慢一些,娘子等会就来陪陪你!”

家丁与侍女之前挨过骂,又知道刘菁很得王杏的喜欢,自然不敢怠慢,低头着,红着脸,赶快离开了。

然而屋顶上那个被卫之杰叫做花子的男人,却站起身,将嘴里嚼的草根往下面一啐:“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然后轻轻一跃下了地,一身白衣翻飞,有如谪仙。

看得刘菁呆住了,以前看武侠片,那飞上飞下的侠客很神奇,不过,她知道那是艺术效果,都是假的,现在真的看到飞来飞去的人时,不得不相信,古代的轻功一说还真的存在。

耳边听到那个花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那一声轻蔑的哼声,刺得刘菁回过神来,不过,她也懒得理睬,既然前身那么不堪的过往,她只能替她受过了。

淡笑着,扬起头,掉头往卫之杰的房间走去,她得好好抚慰小家伙受伤的心灵,否则,他一生气,真的把她赶出相府,那她就没了立身之所了。

推了推他的房间门,“阿杰?开开门!我来与你说说话!”

“你走!”孩脆生生的声音从门缝里迸出来。

刘菁几乎可以想像得到他生气时,那嘴角翘起来,脸颊粉嘟嘟的可爱样子,他只是一个孩,而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岁了,母性的光辉她也是有的,不过,面对吃了闭门羹,她也不可能选择妥协。

“你开门啊?”她执着。

“不开!”他更执着。

刘菁也不火,一道门还难不倒她,看了看四下无人,从自己头上取下那支珠花,反手握着,对准门缝轻轻地划动,几秒钟后,门便“哗”一声被推开来。

“你怎么……”卫之杰站起身,拿仇视的目光盯着她,“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你确定?”刘菁弯腰下身,一脸捉弄的笑意看着闹别扭的小家伙,“听别人说两句话就受不了,还说自己长大了?姨娘是怎么教你的?要你沉住气,不要理睬别人说什么?除非,你不想做你姨娘的孝顺儿子了,想让她伤心……”

一通话下来,卫之杰愤怒的表情终于慢慢柔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刘菁也不太难为他,而是见好就收,又说了几句表示鼓励的话就走了。

孩子就是善变,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想法,这几天下来,她百般讨好他,他都不再那么排斥她了,可是,听了人家几句话后又打回原形。

回到西厢刘嬷嬷已经摆好了一桌的饭菜,正在切苹果,看到她走进来,一脸担心地问:“没事了吧?花子神医没为难您吧?”

刘菁摇摇头,闻到饭菜的香味,她的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坐下就大吃起来。

“饿坏了吧,昨晚都没吃饭,先吃完再看看伤口。”刘嬷嬷催她吃,但看着她吃得太狼狈了,就提醒她慢点吃,还说,在她面前粗鲁些没关系,但在东厢吃饭,一定得斯文些。

“我以前吃饭都很粗鲁吗?”刘菁吞下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后,看着她问。

“有哪一次不粗鲁?”刘嬷撑着下巴,一脸慈爱地反问。

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宠溺,刘菁心里一暖:“刘嬷嬷,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刘嬷嬷被这么一问,坐直了身子,眼里闪有一丝不自然的亮光,然后又突然堆起笑容,温柔地说:“老奴对小姐好,那是理所当然的!哦,还是快些吃饭,食不言,食不言哦,我还得去看看那煲着的汤好了没有!”

“刘嬷嬷!”刘菁叫住她,“相府是不是有什么宝贝?”

“没听说过!”刘嬷嬷据实回答,“怎么啦?”

刘菁将昨晚又遇到黑衣人的事说了一遍,按照她猜测,那个黑衣人跟出现在她房间里的黑衣人不是同一个,也是同伙,如此频繁地进入相府,一定是来找东西的。

刘嬷嬷想了想说:“会不会跟秀女失踪有关?”

“什么秀女有关?”一道甜美的女声自门口传来。

刘菁主仆俩抬头,就看到王杏挑着眉毛走了进来,粉红的罗裙上,一朵牡丹正傲然开放,腰间佩戴着的玉器随着移步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两人心里一惊,刘嬷嬷脚有些发软,而刘菁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起身,扶着王杏坐下:“姨娘来了!”

王杏倒也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接过刘嬷嬷凝递过来的茶碗之后,严厉地警告主仆俩,不可以随便议论相府与官家那些事,否则,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也保不住她们的性命。

刘菁连连说是,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议论了,王杏倒像是真心来看她的,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后才离开。

主仆俩送别王杏回到圆桌边坐下。

“王姨娘对你可是真心地好!”刘嬷嬷给刘菁夹了一个鸡腿后,由衷地感叹道,“二小姐,以后您别再给她捅娄子添麻烦了!”

刘菁大口大口地吃着肉,嘴里含含糊糊地哼了哼。

饭菜填满了肚子之后,就是想睡觉,可是,刘嬷嬷不给她安静,硬是经给她验伤,又还推着她去沐浴。

折腾一翻下来,几近中午,她才得以美美地睡去。

再次醒过来时,小圆桌上的风灯已经挑亮,小小的火焰摇曳多姿,抬起眼皮看向外面,静悄悄,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了。

下了床,穿上舒适的绣花鞋,推开门,走出庭院。

外面,融融的月色清洌可人,烦躁的心绪却一下子平静下来,如此美好的夜晚,不出来赏月,似乎是说不过去。

回屋披了一件稍为厚实的披风,裹着,再次走出房间,循着庭院那通幽的曲径信步而行,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北院柴房前面来了,整个相府都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守夜的家丁、侍女发现她这个夜游人,这倒也成全了她赏月的心情。

一阵秋风吹来,她打了一个激灵,好冷!紧了紧披风,掉转头往原路走去。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高高的围墙掠过,如一只大鸟般轻轻地落在一棵枝叶茂盛的榕树阴影下面。

可是,等她睁大眼睛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却又没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如果不是她之前见识过有黑衣人进来的话,她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或撞鬼了。

难道他又来了?总是在夜晚摸进来,难道是为了偷东西?可是,他来了两次了,第二天也没听人说丢了东西。

想起前一天他的帮忙,应该谢谢他吧,转念一想,现在的时机不对,经验告诉他,此时远离这样的人,就等于远离是非,最后,她隐身于房屋与树影的阴影之间,悄无声息地退出北院。

可是,她对这路还不是很熟,心里又有些着急,在轻手轻脚地走下一条斜坡时,被风吹起来的披风竟然拖动了一只花盆,那只花盆顺着阶梯“骨碌碌”一路翻滚而下,最后在底部摔得七零八碎。

在花盆还没到底的时候,离她最近的房子里的灯光纷纷挑亮,说话声开门声此起彼落,很快就有人往她这边跑来。

她赶快越过围栏,猫着腰穿过一个小花圃,按照自己的印像,朝着西院摸去,就在她快到达西院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大呼“抓刺客!”,接着响起金属相碰击的声音。

然后西院立即也乱了,到处是人影晃动,火把与刀剑相辉映。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蹲在一丛低矮而茂密的树之间,避过两个举着火把的家丁,然后又猫着腰紧贴墙壁而行,最后绕到房子后面的那扇窗户,悄悄地翻了进去。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拍拍乱跳的心脏,双眼贴着门缝看了一会儿火光冲天的外面,然后咧开嘴笑起来,暗暗庆幸自己跑得快,懒洋洋地转身,正准备上床继续睡觉。

下一刻,她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就站在她面前,除了那亮得发绿的眼睛外,从头到脚都是黑的。

“叭吧”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地上?

低头一看,是血!地上已经滴了好多的血!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往她房子这边靠拢过来,也许,是这个黑衣人受伤后一路滴了血,他们正是循着他的血迹而来的吧?

作为一个经常做偷鸡摸狗的人,难道他自己受了伤会不知道?还是说,他这是故意将那些人引到她这里来的?

想到种种可能,刘菁目光转向窗户,并没有看到血迹,一口气慢慢呼出来,心里平静了些,再看向那个黑衣人,黑色蒙面布下的大眼睛还是一样地亮,看不出有什么波澜:“受伤很严重吗?”本想责备他为什么跑来她房间的话,一出口却变成了对他的关切。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在她面前竖起受伤的右手,卷起黑色的衣袖:“我帮过你,你现在是想回报我,还是想将我交出去?”

他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刘菁有些怔愣,目光从他的眼睛移到他的手上,在灯光下,那只大手节骨分明,一看就知道是长年练力量的手,而腕部一道伤口只是寸把长,如果及时摁住,也不至于流那么多血。

他就是故意的,刘菁很想不理会他,但是,外面的人越来越近,估计很快就寻到她房子里来了。

“快!我帮你包扎一下!”刘菁没再多想,取来她之前用剩下的伤药,搬来一张椅子要他坐下,然后熟练地剪开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袖,先用冷开水消了毒,然后又抹上一层金创药,再用布条缠住,拍拍手说了一声,“好了!”

“碰碰碰”房门刚好被人敲响,刘嬷嬷在外面不急不驰地问:“二小姐?二小姐!您醒来了没有?”

叫了好几声,还是没听到里面的人回应,有些人不阴不阳地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家小姐还能安睡?不会心里有鬼吧?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在里面,而刚才那个黑衣人就是她扮的?”

“你怎么能这样说少夫人?要是让王姨娘听到,看看你们的嘴巴不被撕烂去!”刘嬷嬷恼火地拔高声调。

“切!你也只会用王姨娘来压我们,不过,如果她真的是那个黑衣人,估计也活不成了,如果不想我们乱想,还是叫你家主子快点来开门吧!”

为了证明刘菁的汪白,刘嬷嬷敲门的声音越发地大起来,唤声也重了些。

过了好一会儿,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打了个大开,睡眼惺忪的刘菁身着松松垮垮的单衣站在门里,一只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慵懒的声音响起:“干什么?星光半夜地敲门,让不让人睡觉啊?”

说完,她没有关门,也没再理会外面那举着火把的几个家丁与,转身摇摇晃晃地回床边,软软趴趴地倒在床上,将被子往身上一卷,好像又进入了梦乡。

她的房间不大,当门打大开时,一眼就能看清每一个角落。

但,其中一个家丁却盯着床罩低垂的床底,与另两个家丁商量了一下,将刘嬷嬷推到了一边,径直走进去,掀开一角瞄了瞄,又跑到衣柜边,将两个有可能藏人的衣柜打开看,没发现有什么,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去。

等那些家丁离开后,刘嬷嬷将门一关,絮絮叨叨地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藏了男人呢……”

刘菁心里暗笑,忽地坐起来问:“在你的心目中,刘菁就是那样的人吗?”

刘嬷嬷被噎得哑口无言,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真的是那样认为。

“哎!”刘菁无语之极,看来原身那个女孩一定是个熊孩子。

“我饿了!还有得吃的么?”刘菁摸着肚子道。

刘嬷嬷赶快顺着杆子而下:“有有有,老奴这就去热饭菜。”

打发刘嬷嬷离开后,她将房门关上又上了木梢,这才仰起头看向高而深的天花板,看着那一堆朦胧的黑色:“喂,你还在下来呀?”

黑衣人应声而下,轻轻落在地上,那轻功了得得让刘菁再次咋舌。

“现在是从窗户离开,还是从大门离开?”她明显地赶人口吻,并积极地走去想开窗户,“等到天亮了,就更难离开了。”

黑衣人凝神静气地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我现在还不能走,外面到处都是人。”

“是吗?”刘菁惊奇地闭气静听了,却什么也没听到,在前一世,她自认人自己在听力方面不错,难道这个男人故意这么说?

为了印证黑衣人的说法,刘菁披着一件披风,找了一个借口走出房门,状似散步,慢慢绕到房子后面的小花园,可是,还没走过花廊,一道身影就挡在她的面前:“干什么的?”

“哦,被吵醒了,睡不着,想出来走走!”刘菁顺溜地回答道。

“现不可以!”那道身影很固执,好像是家丁头目。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哼,不给就不给罗!”刘菁不高兴地嘟哝着,然后折回身。

刘嬷嬷端着食物从西厢小厨房走出来,看到她到处溜达,焦急地说:“二小姐?吃饭了,怎么跑出去了?如果让姨娘知道了,该又说你了!”

刘菁无视刘嬷嬷对她的训导,走回房间,等刘嬷嬷放下食物就赶她离开,说什么她年纪大了,应该多休息,收拾碗筷的事,她自己可以做。

她的体贴与关心,让刘嬷嬷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应:“好的,奴身这就去,小姐吃完饭也不用收拾,等明天再收也不迟!”

关上门后,她又抬头看向天花板,却没有发现如蝙蝠侠一般挂着的男人,走了?如果被逮到可麻烦了!

心里一惊,便想去开窗看看,下一刻,她那只纤纤小手就被人按住:“想我了?”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刘菁心脏跳了跳。

回头,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个黑衣男人,他头顶上还有粘着些蜘蛛网,而床罩被掀起一角,想来,他应该是从里面钻出来的,一个古代的大男人,竟然钻了她的床底。

“你很会藏身!”刘菁忍不住抿嘴偷笑,又落落大方地指指摆在桌上的食物,“要不要吃一点?”

黑衣人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然后枕着双手往软榻上一倒,一双眼盯着刘菁,一眨都不眨。

看他谨慎的样子,应该是怕被人下毒吧?

“怕有毒?”刘菁不客气地揭开他的心里所想。

没想到男人听了,竟然说:“我怕被你下了套,然后强了我!”

任是三十岁的心理素质,被人这么一说,刘菁还是有些尴尬,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你别自恋了,就你这样黑不溜秋的乌鸦样子,本小姐看到了就想吐了,没那个心情!”

男人听了,“嘿嘿”地笑出来,看到菁脸上飞过红晕,他的笑声越发地大起来。

刘菁知道自己被轻薄了,冷冷地回看他一眼,扯了扯唇角,不再理睬他,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夹着菜吃起来。

香味四溢的饭菜味伴随着她津津有味地吃得起劲,黑衣男人有些不淡定了,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越来越大。

等到刘菁吃了几口后,、他才踱倒桌边,伸手就去撕鸡腿,却被突然伸过来的筷子敲打了两下手背,便缩回来。

“你的手脏,先去洗洗吧!”刘菁一边说话,一边眼皮也不抬地自顾自地吃着。

因为只有一双筷子,他只好用手了。

黑人衣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拐过到一边,就着脸盆里的清水洗了洗手,再走回来伸手又去撕鸡腿,再次被刘菁用筷子打手背后,他有些恼火地说:“不是叫我一起吃吗?”

“你确定还蒙着脸吃饭?”刘菁期待地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如果解下蒙脸布,该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呢?

可是,蒙面人显然没有打算暴露他的脸,微眯了一下眼睛:“你确定想看我的脸?”

“嗯?”刘菁停下手里往嘴里送的动作,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曾经立誓,如果哪个女人扯下我的蒙面布,那就是爱上我了,就得嫁给我,而你……”他故意拖长声调,浑厚的嗓音很好听,而话里话外的内容却让刘菁有些不屑。

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她已经嫁给了卫之杰,还怎么嫁给他吗?她挑了挑眉,很是风情地说:“我说公子,你无脸见人也不用找这种烂借口吧?唔?我想,黑色的布下面一定是张丑陋的脸,上面坑坑洼洼,一条条伤疤像蜈蚣一般在脸上爬行!”

她做了一个恶心反胃的动作,并拍拍心脏说:“不想看,不想看,别吓死我了,要知道,我的胆子很小的。”

黑衣人“嘿嘿”地笑起来,并没有因为刘菁的激将法而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而是拿起食物,背过身去,撩起蒙脸黑布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将桌上的所有食物一扫而光,两人都吃得尽兴。

饭后,听听外面的动静,好像已经听不到任何人声了,刘菁指指窗户与房门:“你现在总该走了吧?”孤男寡女呆在一起,总会有些不方便,何况面对着一个陌生得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男人,她心里更没谱。

对于她撵人的行为,男人直接无视,自顾自地洗了洗手,就往软绵绵的绣榻一躺,闭上眼睛:“你睡你的觉,时间到了,我自然会离开,放心,不会扑倒你的,就你那狼藉的名声,本公子就是想做点什么也提不起兴致。”

嫌弃之词毫不遮饰地从他嘴里吐出来,很刺耳,作为一个女人,而且是正常的女人,被男人嫌弃就等于一种耻辱,

刘菁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那是原身以前惹的祸,关她什么事?

于是反唇相讥:“男人就是嘴硬,如果本小姐真的光光地在你面前晃,看你还能不能自持?不过,同样,本小姐对你也一点兴趣都没有!”说完,特意吹灭风灯,翻身上床躺了下来。

但是,心里要说一点什么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而绣榻上的男人似乎睡得很安稳,均匀的呼吸声夹杂着时有时无的鼾声很快响起。

看来,人家根本没当她一回事,刘菁心里暗暗地自嘲,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在黑暗中,床上辗转的声音停了,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绣榻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支起头,看向床上小小的凸起,一把扯下蒙脸的布,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望了望奶白色的平静睡颜,嘴角边溢出一抹坏笑。

黑色的身影移到窗户边,静静的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又倒回来,想重新躺到绣上,却又站住了,秋意渐浓,没有被子盖着冷意袭人。

望了望床上的裹着棉被入睡的身影,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对准刘菁昏睡穴点下,后者发出“唔”一声轻叹后,再也没了反应,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从后面紧紧抱住瘦小的身子。

刘菁感觉到后背一阵闷痛,朦胧的睡意慢慢散去,耳边响起打开窗户的细微声响,猛地想起昨晚同房间的黑衣人,睁眼,抬头,朦胧的晨曦中,窗扇还在轻微地摇动。

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绣榻,她才确信,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只睡了一半床,而身边的一大半块床褥还有余温,难道昨晚那个男人就睡在她身边,摸了摸身子,之前没换的衣服都还整齐着,才略略心安,不过,她还是很奇怪,向来警醒的她竟然连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不自知!

再倒回床上,却再也没了睡意。

起床整理衣着,推开门走了出去,迎着晨风做了一下手腕活动。

这时,刘嬷嬷的房门也开了,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刘菁,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二小姐,那么早就起来啦?是不是马上过去侍候小少爷起床?”

经她一提醒,刘菁才想起王杏要她每天天亮后就去侍候卫之杰穿衣与洗刷,这本是侍女做的,不过,自从她来后,就让她去了。

虽然每次到了那里,那个别扭的小家伙都是嫌弃地让她一个人呆在外间,而自己的事自已做,一个相府的宝贝小公子,自立能力强到令她暗暗赞叹。

可是,让不让她帮是一回事,而她去不去又是一回事,懂得寄人篱下的不易,她不敢大意。

而今天,也太早了吧?天还没大亮呢。

不过,既然睡不着了,那就早点过去吧,本着早去早回的想法,刘菁披了一件披风,便踏着朦胧的晨光走向东厢。

到了卫之杰的房间门口,里面的灯光亮了起来,里面并没有其他人陪着,而门外也没人守着,就在她伸手推向门时,临时起意,想给小家伙一个惊喜,便拔下头上的珠花,反手握着,轻轻地拔动门梢,然后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这个西院的小主的人房间不是一般地大,对着门有一个雕花楠木屏风,四爪大蟒张牙舞爪在一片片祥云间。

走过那道屏风,里面才真正意义上的卧室。

刘菁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正想出声时,却意外地看到那个小家伙竟然起了床,正光着换衣服,可是,好像少了点什么。

啊!他怎么会是女儿身?

“你怎么进来的?”卫之杰正在摆弄着一条裤子,突然抬头看到呆站着的刘菁,吓脸色苍白如纸,一下子钻进了还垂着帐幔的床上,厉声喝道,“滚出去!我要告诉姨娘,让她杀了你!”

听到前一句话时,刘菁正想走出去,但后一句话生生地留住了脚步。

是的,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如果就这样离开,就是王杏不灭口,她也不可能还呆在相府里,那么离开的话,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与刘嬷嬷又能去哪里?何况,相府的人及将军府的人都不会放过她吧?

她当机立断地返回,站着床前,伸手撩起帐子:“阿杰,你母亲既然与我达成了协议,就不怕我发现你不是男子的秘密,如果你还哭闹,等会进来更多的人的话,一定会让其他人发现这个秘密的,到时,我就是想帮你跟你母亲争夺家产,都会变得不可能了。”

卫之杰小小年纪,却很聪明,被王杏调教得有些早熟,听刘菁这么一说,她嘴里的哭叫立即打住,留下带着恐惧的“呜呜”声,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会说话似的盯着刘菁。

刘菁往床沿一坐,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别再别扭了,你跟你母亲也挺不容易的!”她亲眼看到王杏被府里所有的人排斥,为了立足,她拿出全身解数讨好相爷,现在还以地位低下的女儿冒充儿子来养,这样的日子何止“步步惊心”呢?想想就让人揪心。

安抚了卫之杰,让她起床梳洗穿戴整齐,然后两人一起走出来。

门口站着前来催促卫之杰去用餐的侍女,发现今天的卫之杰没像以往那样对刘菁冷若冰霜,反而有些依赖似的靠在她身边,惊得她一时忘记了行礼问好。

刘菁狐假虎威地重重咳了一声后,她才低着头,屈膝向两请安问好,并传王杏的话,叫他们俩人一起过去用早餐。

“知道了!”刘菁牵起卫之杰的小手,后者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挣扎,两人很自然的走向用餐的地点。

一边走,刘菁心里一边盘算着接下来应该与王杏如何摊牌。

她在相府里也住了好几天了,每天好吃好穿地过着寄生的日子,然而却不知道王杏到底要她做什么,帮忙争家产也是有底限的吧,如果要她做伤天害理的事,她是做不来。

然而,一个女人为了争家产,竟然能把女儿当儿子来养,这样的女人又会使唤她做什么事情呢?是她无法预料的。

走进东厢,王杏已经在餐桌前坐着等她们,一双锐利的凤眼扫过走进来的刘菁与卫之杰,随后堆起一脸的笑容:“你们俩都快快坐下,早餐都快凉透了,今天怎么会那么迟?阿杰,特别是你,人家先生还等着你习书呢。”

卫之杰对着母亲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什么也没说,坐下就吃起来。

刘菁也稍稍福了福身子,然后笑着与王杏说起今天的天气,似乎今天早上比昨天更冷了。

而后,三人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吃早餐。

卫之杰吃得不多,说了一声吃饱了,便拿着书本,跟着一个家丁上学堂去了。

以往,刘菁也会很快地吃完告辞,可是,今天的她吃完后,依然坐着。

“怎么啦?”王杏还是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她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好脾气地打量着刘菁。

刘菁笑着望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拿眼扫向旁边站着的两个侍女,却没说一句话。

聪明如王杏很快反应过来,挥手让两个侍女下去,并让她们带上门。

“咔嚓”一声关门声响起,她收起笑容,用帕子摸了摸嘴巴,斯条慢理地说:“现在说吧,什么事!”

刘菁想了想,开门见山地说:“王姨娘,今天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刘菁,到底希望我怎么做吧!”

“哈!”王杏风情万种地笑起来,将手帕小心地对折后又对折,并收了起来,抬起眼皮,又是一笑,“今天怎么啦?怎么突然会问这事?”

好吧,既然还想她再说明白一些,那她刘菁只好再没脸没皮一些了。

舔了舔嘴唇,刘菁将今天早上进入卫之杰房间所看到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说:“王姨娘,你用女儿来当儿子养,就不怕有被人发现的一天吗?如果……”她不想说下去,相信王杏应该明白她想说什么。

可是,王杏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听得刘菁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等她收住笑声,只见她两眼含着泪:“刘菁,我真的没看错你,你就是上天派来打救我母女俩的救星,同时,你与我母女俩也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的,我怕其他人发现,所以,阿杰从来就是由我亲力亲为打理起居饮食的……”

从东厢走出来,太阳当空,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晃得眼睛有些花,刘菁揉了揉太阳穴,精神还有些恍惚。

刚走到西厢门口,就看到刘嬷嬷跟一个侍女正在小声的交谈着,看到她回来,两人赶快分开,站在一旁朝她行礼。

然后侍女一溜烟跑走了,刘嬷嬷拉着她走进房间,神色有些紧张地说:“听说昨晚进来的贼去了相爷的书房,好像偷走了一些东西,因为没有捉到那个贼,相爷怀疑是内鬼,正派人搜查所有的房间呢,现在到南院了,估计很快会就到咱西院来了!”

“哦!”刘菁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事,听到是这一件,顿时觉得无趣,不咸不淡地说,“那又怎么样?关咱们什么事?你怕什么?”

刘嬷嬷见刘菁磊落的样子,苦了苦脸,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层层打开,露出一个成色上好的翡翠手镯,双手抖着递到刘菁面前:“这个,是奴身从将军府里带出来的!不过,不是偷的,而是你母亲偷偷塞给我的,担心咱离开将军府后日子会难过。”

离开将军府那天,她们被搜去所有值钱的东西,只带了些衣物出来,想起那个狠心的将军爹,刘菁暗暗啐了一口。

接过手镯,细细的抚摸着,想起王杏曾当面训过侍女与家丁,说会随时搜身什么的,想来,如果从下人身上搜出点什么贵重的东西,恐怕会被说成贼吧。

俩人正说着话,外面一阵吆喝声传来,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人带着几个兵往她西厢走来:“快,散开来,每两人搜一个房间,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从房间里望出去,怎么就觉得那个灰袍男人那么眼熟呢?

她起身走出来,因为太过于专注那个眼熟的身影,以至于撞到一个兵身上。

那个兵并不认识刘菁,抖了抖胳膊,她差点摔了一跤,而紧跟着身后的刘嬷嬷眼见自家小姐被人撞倒,便与那人理论起来。

“怎么啦?”灰长袍男人快步而来,看到刘菁正一瞬间不瞬地盯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正想绕过刘菁,没想到后者突然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道:“蜈公,还命来!”

前世,她的好几个战友都是倒在大毒枭“蜈公”的枪下,就是她,在倒下去的最后一刻,也发现向她开枪的人就是他。

刘菁一时分不清前世今生,脑子一热,想到的就是与这个男人拼命。

“我说弟媳,你不会看到是男人都想扑上去吧?”

男人鄙夷的话语让刘菁心里一颤,眨了眨眼睛,看到眼前这个男人那扎眼的一身长袍,以及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顿时脑子清醒了些,手也立即松开。

庶女不傲

庶女不傲

作者:辰辰小猪类型:言情状态:已完结

她好好的一个特种兵,死后穿越不算,还被人夺清白,被迫成了八岁孩子的“娘子”。她挣扎在生与死的边沿时,一身黑衣的他总会如期而至,她对他说:“我做你的解药吧,没有条件!”,却在他靠近时,一把拉下他的黑面纱,他竟然是前世的爱人,可他起身提剑指着她吼:“滚!”前世的恩怨,今生的痴缠,是缘还是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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