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公害》 第9章 主动的投怀送抱 在线阅读
“唉！这乡下信号不好，你妈还硬是要我爬上房顶给你打这个电话呢，真是！”
“啊？那您小心点啊！什么事儿呀？”
“哦，她说锅里的碗里盛了你最爱吃的菜，和饭放在一起了，你只要开火热个……十来分钟就好了……哦。别用微波炉，热出来的不新鲜……哦。小心，别烫着……还有没？哦，没了。”听着这断断续续的嘱咐，梓雨知道，一定是母亲在别上提醒一句，父亲传一句话来的。“对了，对了！晚上睡觉记得把门窗关好……这样，你现在就去锁了，把门反锁！待会说不定你又忘记了！”
梓雨无奈地笑着，笑得幸福。她也知道，最后这句嘱咐一定是父亲临时想起的。梓雨连连应着声，或许真正的夏天已经来了，心里特别暖，暖到烫。
熬过这几天，杜云皓终于回来，同时，公司也开始有了一些传闻。关于云皓这次出差，说他顺便回家探亲，也是去相亲。一切来龙去脉的情节，被传得绘声绘色。梓雨听闻这同事们相传的话术，用一颗娱乐的心，掩饰着内心的纠结。
这段时间，梓雨和苏琴也逐渐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她们经常相约下班以后逛街、喝咖啡。梓雨还有在苏琴心情十分失落的时候陪她一起喝酒到深夜，最后还住在了苏琴家里。苏琴的失落，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她说不该爱上的男人。而梓雨除了自己和云皓的关系，其他也是无所不谈。
关于杜云皓相亲的传闻，梓雨也是尽数从苏琴那里听说的。苏琴还曾说，要不是公司规定，她到觉得梓雨和云皓也是很相配的一对。梓雨只是笑笑，轻描淡写地一笑而过。而让梓雨真正不悦的是，面对这样的传闻，云皓经常只是笑而不答，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云皓回来的第二天下班，梓雨还和之前一样，在车站等他。梓雨坐在站台的座椅上，天色已经暗淡，地面被日照一整天的余温还未散去。洒水车经过清洗掉的路面，泛着微微腾空而起的热浪。云皓终于回来了，可是，梓雨却没有意料中的那份惊喜。他依然还和往常一样卖力的工作。见到梓雨时候的微笑，察觉不出和对其他同事的微笑有何不同。
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他对她已经丧失了最初的那份新鲜感呢？马路对面的路灯依次亮起，飞驰在路面的车灯也全部打开，一片流光溢彩的灯影在笼罩的夜色里迷离摇曳。梓雨突然感觉有些等得不耐烦了，那些传闻的字字句句在她脑海里开始徘徊。她仰望天空里那弯孤单悬挂的月牙，心里问：难道，这一切就是对她这段时间心血付出的回报吗？
梓雨拿出手机，拨通了杜云皓的电话：“喂？你还要多久？我在车站等你。如果你实在很忙，我就先回去了。”
“哦。就完了，马上。”依然果断地挂了电话。梓雨忽然觉得，在杜云皓的心里，这样的无止境的等待，对于她林梓雨是不是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呢？
杜云皓赶来车站，看着梓雨笑笑，应该也觉察出她的不快。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一起，等车，或者，等什么。车来了，两个人却都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你现在不急着回家了吗？”看着一趟又一趟的公车开过，梓雨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我从来不急着回家，我只是不喜欢总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这里等下去。”梓雨的话带着隐含的“杀气”。
“怎么了？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也希望早点忙完回家啊！”云皓看着梓雨阴沉的脸，也觉得这段时间确实让她很委屈，于是提议：“如果，你现在不着急回家，我们一起走走吧？”
这样的提议，确实让梓雨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毕竟步行回家，能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有无形中延续了。梓雨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自个儿往前走着。
“我知道，公司里最近的一些传闻让你很不开心。可是，你不去理就行了嘛。”走在身边的云皓终于第一次开口谈起了这件事。
“那……你真的去相亲了吗？”梓雨停下脚步，偏头看了一眼云皓，又继续往前走。
“唉……我爸借口有急事，一定要招我回去一趟。哪里知道我一进家门，就看到我姑妈带着个年轻女的坐在我们家客厅……人家特意上门，又是姑娘家的，我总不好一进门就掉脸子把人家赶出去吧？你要认为这是相亲，那也没办法。”云皓显得一脸无辜。
“那……你们还约了一起去逛公园什么的？”梓雨恨不能将那些传闻一一论证了。
“反正，我是陪我爸妈去的。至于他们叫谁谁一起，那是他们的事。”云皓答得理所当然。
“也就是说公司里的传闻都是真的了？”梓雨伤心起来。
“什么真的啊？事情是这样没错，可是，我跟那个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呀？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那公司的传闻你怎么不解释？不解释就是默认了！默认了还没什么？”
“这需要解释什么呢？对于我来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事实不是那样，你也不那么认为不就行了？这些什么传闻不就是那么一阵子的事，。你也知道，我的口才向来也不行，万一越描越黑怎么办？难道我跟他们说，我喜欢的人是林梓雨？”
“不可以！你不想在公司混了？”梓雨赶忙制止，虽然，她也知道，云皓也就是一句冲动的玩笑话。
“可是……你可以跟你爸妈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啊……”梓雨尽力掩饰着内心的羞涩。
云皓出人意料地淡淡一笑：“不行。”
“为什么？”梓雨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拒绝，而且，不带一丝玩笑。
“其实，在我们那儿，像我这么大的男人都差不多结婚生子了。也就是因为我爸妈逼婚逼得紧，所以，我才坚持跑出来工作。能躲则躲，能避则避。如果，他们知道我有女朋友，肯定就会要来看你，然后，就会费尽心思安排我们的婚事。”云皓严肃地神情却让梓雨感到费解。
“你就这么害怕结婚吗？就算是结婚，也可以两个人先领了结婚证以后一起继续奋斗啊！”
“唉……你不知道，结了婚以后，责任和压力都大了，而且，我爸妈又会想着法子要抱孙子，这小孩一落地，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你看我现在，还是这么一事无成的……”云皓再一次不耐烦地否决了梓雨的话。
“云皓，不会的……”
“反正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这次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跟我爸妈说得很清楚了，两年之内，我是绝对不会谈恋爱的！”又一次的斩钉截铁。
“两年？”梓雨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竟只酸涩地笑了笑：“也就是说，你这两年之内都没打算让你家人知道我的存在了？”
“梓雨，你给我三年时间！到时候，等我达到了自己要求的底线，我们就结婚！”云皓此时的“理智”却早已经超出了梓雨的底线。
“三年？”梓雨呆立在原地。太多的话在心里堵得慌，但是，她实在已经开不了口继续下去。谁知道，三年后是个什么样子呢？三年后的男人正值当年，三年后的女人呢？这种青春的赌注原本就是一场有去无回不可能完胜的博弈。爱情的保质期是多久？就算到了那时候，你真对我不离不弃，恐怕，也只是勉强着承担责任而已。
梓雨长长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带着空白的思想，一路前行，直到云皓说，他累了，是否打车回家。
爱情，若沦落到婚姻里，原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一场悲剧。没有爱情能够天长地久，或者死去，或者转变为其他的爱，比如亲情。此刻，梓雨是真的猜不透，云皓到底知不知道，这样自私的话，对眼前这个深爱他的女子来说，是何等刺伤。
一个女子的悲哀，无疑是固执而卑微地爱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曾经，梓雨是这样对苏琴说起，但到底，苏琴还有她能诉说。而现在，她却无人能说。
苏琴比梓雨大几个月。原本，梓雨也是因为工作原因刻意与她亲近。可是，相处的日子不长，却发现两人却是一拍即合，更有相见恨晚的感慨。苏琴虽不是那种样貌出众令人过目不忘的美人坯子，却是一个值得深交，给人感觉极其精致的女子。如果有美人如画这一说，那苏琴更适合用一本书来形容她。
苏琴一直一个人住，她的房子便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房子不大，却被苏琴布置得很温馨。梓雨说，她喜欢。苏琴说，他也喜欢。那个男人偶尔来，也很少来。梓雨后来比他来得多的多，可是，却一次也没见到过。
“到底是怎样的男人，能把你迷成这样呢？”梓雨开口问出这心里的千百次的问。
对于这样的问题，苏琴每次都只是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都下定决心要跟他分手好多次了。可能，和他之间，连分手也用不上吧。可是，只要他把我死死搂在怀里，拼命说爱我，需要我，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知道吗？”
“可是，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怎么会让你忍受这种无名无分的委屈？他爱你，就应该和你一起去面对任何事，不是吗？”梓雨一边忿忿不平，一边却又在心里自嘲自己和云皓的关系。可是，毕竟他们还没有触碰道德底线，而苏琴爱的是一个已婚生子的男人。
“梓雨，你真的认为，现在还有那样的爱情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可是，他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老婆家里给的，说不定连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梓雨，你知道，我不缺钱，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孤身一人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是，我住在他给的房子里，我就有了家的感觉，他一星期来一次也好，一个月来一次也好，一年来一次也好，只要他还来，我就等。”说到这里，苏琴脸上丝毫没有怨恨的表情，却泪流不止。
“苏，家的感觉不是这样的。不是你待在这里孤单的等谁，而是你每次回来都会感到很安心！”梓雨总是这样劝着苏琴，可是，她又不忍心再伤害苏琴。她知道，这是和她一样固执的女子。梓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陪着她。而在工作的时候，苏琴就会自动隐藏起自己的伤疤。
苏琴对梓雨的感激，是她从来也不会瞧不起她，从第一次知道她的事开始，梓雨眼里就没有任何奇异的眼光，有的，只是对苏琴发自内心的关心。第一次问起苏琴的事，也是梓雨在公司洗手间里意外撞见了正痛哭流涕的苏琴。那天正好是苏琴的生日，她只是想给他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却不想可能是他老婆在身边，装腔作势地大骂了她一顿。
那一次，虽然知道他是逼不得已的，而且事后，他还很努力很歉疚地跟苏琴解释了一番。可是，当时挂断电话的苏琴却还是忍不住大哭了一通。这是她少有的一次情绪失控，还好只被梓雨撞见。当天下了班，梓雨一直陪她，拉她去逛街，得知她生日，还特意拉她去了一个充满情调的咖啡吧里，为她点了一个黑森林蛋糕……
梓雨自认自己从来不是这样一个爱花心思，又充满爱心的女子。她知道，和云皓冷战的这段时间，她必须自己给自己找些事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好。所以，她宁愿选择替苏琴分担心事，也不愿意去处理自己的心事。
梓雨还记得云皓跟他说，不想再经历恋爱里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的曲折离奇，只希望找个合适的女子，在合适的时间确定终生。可是，这样的想法是太过理智，还是太不成熟呢？也许，之前的某一段给了这个男人很深的伤吧？不管怎么说，梓雨和云皓的冷战一直秘密持续着。
工作时间，两人一如常态，只是，私底下，却冰冷的别说沟通几句话，就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女人赌气，或许伤害更深的是自己。而男人，能如此淡定，或许就已经从心里把你放掉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云皓也有刻意主动找梓雨说话的时候，可是，也只是淡淡的几句话，没有刻意过问她的心情，更不觉得他当时的那些话有丝毫不妥。这一切甚至只让梓雨感觉是自己错了，她不该使小性子？还是她不该太在意。
正在这样一个纠结之际，对于梓雨而言，离奇的电话再次出现……七七。“这个失踪了N久的女人……”梓雨在心里疼惜地埋怨着。不管她什么时候出现在梓雨的生命里，都不会不是时候。
“晚上出来堕落一下吧？‘酒吧一条街’见！”七七简单地交代了一句。
“这么久，终于出现了？嗯。晚上见。”梓雨和从前每一次一样，不会问这段消失的时间她去了哪儿，干了些什么。要说的她自然会说。梓雨暗自在记忆里搜寻她和七七上次见面的时间。答案是：太久以前。
夜，醉人的迷离。七七的出现，让梓雨的心里微微一颤。来的不止她一人，还有另外一个女生，梓雨没见过的，也不认识，所以，她出奇地安静。三个人找了一间酒吧，坐了一个散座。
她们开始只是喝酒聊天，然后，开始玩骰子，谁输了谁喝。几杯酒精混合物下去，她们开始玩起了越来越大胆的游戏。其中一条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她们轮流摇骰子决定谁去跟邻桌的陌生男人们敬酒。
毕竟只有三个女生，梓雨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并无多话，而且明天也都要上班，所以便早早散了。梓雨拦车，把七七先送回了家，她说，她这段时间不会离开这里了，以后可以经常出来小混。
梓雨说：“下次我不希望你带其他人来，不论男女。”七七明白了梓雨的意思，带着微微的醉意认真地点了点头。七七下了车，出租车继续驶向梓雨的家的方向，却在另一幢楼下停了下来。付钱下了车，梓雨开始徘徊。她没有醉，只是感觉有点头晕。
借着这不消停的醉意，她拨通了这幢楼上某人的电话：“是杜云皓吗？”话语中分明透露出小脑被麻醉的气息。“杜云皓？杜云皓！”她在电话里一只唤着这个名字。
“梓雨？你喝酒了？你在哪？”云皓的语气里终于再度现出了一些紧张。
“在哪儿？我看看哈……这是你家楼下吧？呵呵……我在你家楼下呢？好累啊！我想睡一下……”梓雨分不清自己是否还清醒，却大胆地说着不太清醒的话。
“你站在那儿别动，我马上下来。”云皓没敢挂电话，一边继续找话题跟她聊，一边直奔下楼。
向来有这么一说：人至贱，则无敌。
云皓赶到楼下的时候，只见楼梯口黑漆漆的一片中蹲下缩成一团的黑影。“梓雨？”他轻轻地唤了一声，“是你吗？”
“云皓……”那个黑影抬起头来，冲云皓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云皓走过去，把蹲在地上的梓雨扶起来。东倒西歪的林梓雨一头栽倒在云皓的怀里，满身酒气，一时哭，一时笑，嘴里喃喃自语，说着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醉话。
云皓一边陪着哄着，一边把梓雨搀扶着上了楼。进了门，梓雨跌跌撞撞到在了沙发上，云皓又把她扛到床上，然后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喝了一口水，梓雨突然说想吐，云皓又立刻拿来垃圾桶。就这样折腾了好一阵，云皓已是满头大汗地看着差不多昏厥在床上的梓雨。
“怎么喝得这么醉呢？”云皓坐在床边，在梓雨清晰的意识里，这话语里是似有似无的关心。
“呵呵……高兴啊！”跟着，梓雨又碎碎念起来，“水……水……”
云皓听不清楚，于是凑上前去，却被面色红润的梓雨一把死死搂住了脖子，她傻傻地笑着，云皓正要挣脱，却被梓雨深深吻住了。在云皓的印象中，这是梓雨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虽然这残留的酒精味并不那么让一个清醒的人好受，可是，却足够让一个原本清醒的男人火热难耐。
梓雨用撩人的身体紧贴在云皓身上，充满诱惑地蠕动着，这绵软的感觉，早已让他感觉就要窒息，刚开始，云皓还拼命保持理智地推开梓雨，不住地轻声喊着：“梓雨……梓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真的醉了……”
不一会儿，云皓在梓雨全然不顾的挑逗下，逐渐由被动到配合，最后，终于反客为主了。他疯了一样亲吻着梓雨，这样完美的身体让他一度眷顾不已。这一刻，他专注于此，这个身体，他迫切地需要它，需要它和他一起完成一次巅峰的享受……
云皓伏在梓雨身上沉默良久。“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喝了酒，还这样对你……”梓雨闭着眼睛，等云皓起身后，她便侧过身去，用摊子覆盖住自己。
等云皓再一次回到床上，他轻轻喊了两声梓雨，见她完全没有反应，于是关了灯，在她身边躺下了。应该真的是很累了，再加上这意料之外的体力消耗，不一会儿，梓雨耳边便响起了酣睡正浓的气息。梓雨翻过身来，黑暗里，杜云皓朦朦胧胧的轮廓看在眼里，这么近，又那么远，眼泪便从眼角滑落下来，无声亦无息。
再醒来，是云皓的起床闹钟响起。这时的天已经大亮，梓雨张开眼睛，微微感觉后脑勺拉扯的生疼。云皓已经起床去洗漱了，梓雨回头，看到云皓的枕头上放着他的手机。梓雨想了想，拿起他的手机按了一下解锁键，只见屏保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女孩的身影。女孩的打扮很朴实，透着开心的表情，画面有些模糊，大概是手机拍摄的。大概，这才是真正适合做人家妻子的女子吧！
梓雨把手机按原样放好，云皓已经整装待发了。“你先走吧。我有些头疼，待会儿，我会打电话跟于总请一下假的。你的手机……”梓雨微笑着把手机递给云皓，云皓接过手机，眼神有些飘忽，感觉是在问：你有看到手机上的那个女孩吗？
云皓走了。梓雨一个人靠在床头，忽然，很想抽烟。她想起了包里七七昨晚留下的半包烟，连忙下床起身翻了出来。昨天七七还在梓雨对着她递过的香烟摇头而感到迷惘，一夜之间，便又“重操旧业”了。
一个女子，为爱什么都能受，为爱，什么都能毁。可怜，可怕，可叹。梓雨没有打火机，她跑到厨房，打开了燃气灶，点了烟，想了想云皓不喜欢烟味，却还是义无返顾地再度爬上了床。
看着床上自己凌乱的衣物，梓雨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混合物，然后长长地吐出烟雾，头还在晕，脸还在笑，心还在哭。“犯贱！”梓雨在心里骂道：“林梓雨，你真TM犯贱！”明明知道心不在了，用身体留住一个男人是何等可笑自贱的行为，却还是这么做了，难道，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吗？
一句“对不起”，第一次是开场白，这一次，算是结束语吧。梓雨拿出手机，给于总打了个电话请假，于总没有问她请假的具体原因，只说希望她今天能尽早去一趟公司，有事交代。
梓雨在地上摁灭了烟头，穿好衣服，对着镜子化了个精致的淡妆，拿上包，看了一眼这缠绵着余温的房间，关门下楼。梓雨在楼下很幸运地拦到了一辆计程车。这可是早高峰时间。这样不幸的自己，也总该碰到一些小幸运的事吧。上了车，司机问到哪。梓雨想了想，说了个奢侈的商场去处。
是的。梓雨整夜没回家，这身衣服上还残留着昨晚的混合异味，她需要去挥霍一下心情。商场才刚刚开门，梓雨随便逛了一下，试了一套看起来不错的衣服，便付了款，剪了吊牌，拿着包匆匆离开。连换下的衣服都不要了。
来到公司，一些爱品头论足装小资的女人们便即刻向梓雨投来了艳羡的目光。小煜从策划部走出来，正巧遇上梓雨，看着她还拿着包，一手把她拦了下来：“稀奇呀！你今天这是才来呀？”
“是啊！早上起来有点头痛，跟于总请了一会儿假。”梓雨笑着回答。
“怪不得我刚去策划部没看到你呢……哟！你该不会是旁大款了吧？这么奢华的衣服你也敢买，这是刚出的新款吧……”小煜立马有对梓雨这身新装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什么呀！”梓雨推开小煜故作稀罕来摸衣服料子的手，“昨天跟朋友逛街看中了就买了。怎么？你去策划部干嘛？”
“哦！”小煜突然想到了正事：“江秘书不在，于总叫我来策划部找你去她办公室，看你来了没。”
“什么情况？”梓雨凑近小煜小声问。
“不知道。”小煜左右环顾一下，见周围没什么要紧的人，才谨慎地说：“只知道于总一早上来，把策划部经理和两个组长一起叫去了办公室。然后又单独‘传唤’了李若歆，再然后就看到她一个人哭哭啼啼地出来了，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悠着点吧！”
梓雨走进策划部，明显感觉气氛凝重。没有人特意跟她打招呼，她也没主动跟任何人打招呼。杜云皓跟两个组长还在他的总监办公室里开着小会。一眼望去，李若歆果然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抹着眼泪。见梓雨来了，立刻转过脸去，生怕被抓住笑柄。若哭的是林梓雨，她一定做梦都笑醒。
梓雨放下包，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深呼吸安抚自已的各种情绪，朝总监办公室走去。
敲开于总办公室的门，于颖朝梓雨身上的这身装扮打量了一番：“嗯。今天这身打扮很符合你的气质。”脸上依然没有过多的表情。大概，这便是于颖的过人之处，很难有人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从梓雨进公司到现在，之前每个人的表情，每个人的话语，都给看她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站在于总面前，她却没有感觉丝毫不安。甚至，她这一开口也算是对梓雨的一种赞赏。
虽然梓雨还是有一点小小的迷惘。不过，在这个精明的女总监面前，梓雨能想到的应对之策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任何多余的猜想、借口、谎言，到了不攻自破的地步时，最难收场的只能是自己。
“谢谢。”梓雨虽然心里已经想了很远，但还是不忘最基本的礼仪，连忙道了谢。“于总，听说您正急着找我？”
“嗯。给你看点东西。”于颖说着，从抽屉里扔出一个黄色的文件袋。梓雨一眼认出这个熟悉的画面，并且努力控制着心里的震荡。同时，也表现出疑惑。这疑惑，是真的疑惑。因为，她原本就只是看过里面的东西，却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到底关联着什么。
梓雨从办工作上拿起文件袋，打开，拿出里面的纸张。是的，没错，还是之前看过的那份策划案。只是，它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于颖的手里？又为什么因此而引起整个策划部乃至公司如此神秘的一场气氛呢？
“于总，这个是……策划案？”梓雨大概浏览了一遍内容，心里大有种和熟人装陌生人的尴尬。“这是个很不错的策划案呀！看着挺有创意的。”
“是的。在上个月，另外一家公司就是以这份策划案击败了我们公司的策划案，对我们公司造成了一笔不小的损失。”于颖双肘撑在桌面，两手紧握着靠在自己的鼻梁之间，若有所思。“我也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但是，我绝不允许员工为了谋取私利做出背叛公司的行为！”
“于总，我想问一下，这份策划案……您是……怎么得到的呢？”梓雨小心翼翼地措辞提问。
“你先不用管是谁交给我的。但是，这份策划案据说是无意间在李若歆的办公桌上发现的……你怎么看？”于颖直直地看着梓雨，依然没有丝毫表情。
“嗯……虽然这种策划案我不太会做，可是，恕我直言……我觉得，凭我这段时间对李若歆的能力的了解，她还没有这样的才华，做不出来。”梓雨说得很果断。
“你这么肯定？你在策划部呆的时间并不长，听说李若歆也对你也不太友好。或许……她故意没有表现出来呢？”于颖的这番话，让梓雨心里不禁打起了小鼓。她虽然每天坐在办公室，很少在公司巡查。可是，对各部门以及各人之间的关系情况却了如指掌。整个策划部的气氛如此凝重，显然刚刚是被严厉地训斥了一顿。可是，现在于颖对自己，却还算是和颜悦色的。梓雨不得不怀疑，于颖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什么，而且很有可能要比自己知道得多。
“李若歆的性格是很爱显摆的。如果，她有这样的才能，应该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是，似乎她现在连一个人单独完成一个策划案都有难度……”
梓雨继续翻看着手里的案子，心里想着，当时杜云皓让自己收好这份策划案的时候，也没多问。后来再问，云皓又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她断没有想到，这个案子会引发这么一起轩然大波。可是，如果这真的是“罪证”，自己当时把它交还给云皓之后，他就应该特别小心地保存起来，或者亲手毁尸灭迹啊，怎么如今，还会让它落到总监手里呢？除非……
不过不管怎么说，虽然李若歆平时并不待见梓雨，但是，一码归一码，这是她林梓雨的性格。所以，就算决定先不说出杜云皓与这案子的关联，也不能冤枉了李若歆。“于总，那李若歆她自己是怎么说呢？”
“她说……是刘组长交给她的资料，让她好好学习一下如何做好策划案。可刘启维又说，前几天他确实给过李若歆一份资料，可是，却并不是这一份。”于颖露出了不明确的笑。“你看看这个策划案的日期，虽然你那时候还没有调策划部，但是也应该对这件事有些印象吧。”
“是的。上个月6号的。”梓雨翻到表明完成日期的一页。“嗯……也就是招标公司从众多竞标公司的策划案里经过筛选正式定案的前两天。”
“记得很清楚啊。”
“那当然。”梓雨笑着看着于颖。“因为记得竞标结果出来的当天，记得传闻所有策划部的人下班以后一起去喝了个大醉……第二天以杜经理为首……全体迟到！这也算是策划部的经典事例了吧？而且当日，您还重重处罚了他们……可是，之后，又请全体受罚人员吃饭……”梓雨暗想，不愧是于颖，先甩上一巴掌，在抚摸两下，于情于理办事都极为分寸得当，员工怎么会不服她。除了……杜云皓。
此刻想到杜云皓的名字，想到云皓曾经在餐厅里说的那番话，梓雨忽然一怔。“怎么了？”这样的表情很快被于颖捕捉到了。梓雨觉察到自己刚刚的表情有些疏忽，连忙说：“哦，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办……”
“这样啊。那你先去吧。这件事，希望你能协助我查清楚。如果，我们公司真有人有一些不轨的想法和行为，这样的人士留不得的。这可是影响到公司发展的大事。”于颖没有等梓雨解释完，便让她出去了。
梓雨走出总监办公室，自然是又松了一口气。这事，她越想越蹊跷。她不知道于颖是否也觉察到这件事，梓雨可能知道几分内情，不挑明，或许也是想看她会怎么做。于颖就是这么个人，即使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会不露声色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
“怎么样？怎么样？”见梓雨进了办公室好一会儿才出来，小煜立马追过来打听消息。
“没怎么啊！大概是策划部出了点小问题吧。放心，很快就没事了。”
“梓雨，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啊！怎么可能是小问题呢？怎么？一点都不愿意透露给我？”小煜的八卦毛病又犯了，一向对此喜欢究根结底的小煜到底是不太满意梓雨的敷衍。
“做好你的事吧！你知道，于总是最不喜欢公司里面风言风语的。既然你知道有些事不简单又不是什么好事，就应该更加避而远之！知道多了，当心被牵连了都不晓得怎么回事儿！”梓雨带着一些恐吓的语气。小煜知道梓雨的嘴向来紧实，也只能悻悻地走开了。
梓雨经过杜云皓的办公室，透过百叶窗半掩的玻璃，看到他和两个组长还坐在里面。此刻的他一言不发地听着刘启维有些激动地说着什么，苏琴也偶尔插上几句。至于他们正在进行怎样的话题，办公室的隔音效果超好，梓雨也不得而知。她只是静静看着杜云皓，心里终究有些凌乱，如果真的是他，那自己究竟该怎么处理呢？
梓雨靠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喝着咖啡，看着窗外原本晴好的天空飘来一大团乌云。不一会儿，天色渐暗，雷声大作，倾盆大雨地下起来。这便是这个城市，标志性的天气状况，或许，跟这里人的性格也极为相似吧。
“杜云皓啊杜云皓，难道，你真的会这么做吗？你调去来策划部，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或者，是其他目的？现在你这样的对待，是不是……我林梓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想到这里，梓雨使劲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太过偏执了。毕竟，云皓当时并没有坚持要调她来策划部，而且，她和他的开始，明明就是她来策划部之前的事。
梓雨回头，看到李若歆正在埋头工作着。她刚刚又被于总叫了去，不过回来的时候，感觉心情比之前轻松了很多。此时的李若歆看上去已经没有丝毫的嚣张气势，眼睛还微微泛红，许是刚才哭得太厉害的缘故。其实，这李若歆平日里少一点小姐脾气，也是蛮可人的一女孩儿。人也聪明，只是不肯虚心受教，否则将来也是能在策划部树立一席之地的人才。
“那份策划案是我亲手交到杜云皓手上的，怎么就会跑到李若歆那里？以李若歆的个性，就算是刘组长交给她学习的资料，她确实非常可能放在一边置之不理。所以，她一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资料也是有可能的。”梓雨认真摸索着心里的思路，希望能尽快找到突破口。
“既然杜云皓当时那么在意这文件被其他人看到，如若不是他亲手交到别人手里，又怎么会有被公之于世的可能？但是，他再笨，也不可能交到刘启维的手里吧？而且他现在跟两个组长在一起，看情形，似乎三个人都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然，有的人或许知道也会装不知道。”
“可是，李若歆已经说明，这份资料是刘启维交给她的，那刘启维的嫌疑岂不是最大？唉……现在关键是，不知道是谁把这份策划案交到于总手里的。这李若歆对杜云皓向来不是一般的欣赏……莫非……？”梓雨身上竟不由得起了一阵寒颤。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再次显出一副艳阳高照的壮丽。
李若歆忽然抬头，发现对面的梓雨正看着自己，想了想，竟然站起身来朝她走来。走到梓雨面前停住脚步，她第一次没有放纵她那高高在上的犀利表情，而是轻声说了声：“谢谢。”
这让梓雨倒是意外了：“谢谢？”梓雨的惊诧表情，大有承受不起之状。
“是的。谢谢你，梓雨。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李若歆竟然露出了一丝腼腆的笑意，似乎，她自己还没能适应如何对梓雨保持微笑，所以看起来笑得有些牵强。
“当然不介意！只是，你为什么要谢我啊？”
“我承认，我以前经常背着你说你坏话……”
“没有，当着面也说过。”梓雨补充道。这样的补充也令李若歆尴尬起来。不过，梓雨立刻拉住了李若歆的手，“不过，我不介意。真的。”
“看得出来。”经过刚刚的一阵尴尬，李若歆倒是笑得更加自然起来，“否则，你今天也不会在于总面前力求为我洗清冤屈的。”
“呵呵……什么呀！一码归一码。你没做就是没做嘛！况且，我在于总面前可没说你什么好话。”梓雨笑着，又想到了自己刚刚猜想到一半的情节，于是又开口问道：“对了，这份资料……真的是刘启维组长交给你的？”
“是的呀！”李若歆很肯定地说，然后，又变的心灰意冷起来：“唉……不过，他现在死活否认这就是当时他交给我的那份。如果他交给我的时候，我打开看一下，确认一下，今天也不会这么说不清楚了！”李若歆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工作起来。
“被调包了吗？”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不管李若歆说的情况是真是假。梓雨能判断的是：第一，这个策划案本身跟李若歆的关系不大。第二，也是事情的关键，如果没人知道，这个策划案之前到过云皓的手里，那么，受此事影响最为不利的，是刘启维。毕竟，李若歆是他的组员，而且文件也是刘启维亲手交给李若歆的。至于当时到底给她的是怎样一份文件，现在也只有刘启维自己知道。
这是，两个策划组长从杜云皓的办公室回来。刘启维阴着脸进来，经过李若歆的座位时，看着是想说她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李若歆却对自己的组长处于视而不见的状态。好好的非要她学什么资料，现在无端被牵扯进一场是非里。后进来的苏琴却显得淡定得多。看来，这事情倒是跟她没什么关系。至少，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利的。
梓雨站起身，本想找刘启维说几句，却发现苏琴用几乎不可察觉的摇头阻止了她的行动。然后，苏琴低着头摆弄了一下。很快，梓雨收到了苏琴发来的手机简讯，说下了班再跟她详谈。
梓雨缓缓坐下，心里又在纠结，要不要去找一下杜云皓呢？只是自己现在跟他的关系又比较尴尬。毕竟，今时不同昨日，借酒壮胆，说也就说了，做也就做了。梓雨依稀想到，昨天晚上她还问过他：“你爱我吗？”这种话，在这段冷战的时期里，要是平时是断然问不出口的。当时，云皓沉默了，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来的刺痛。再加上今天一早所见，梓雨此刻只感觉一阵窒息。
窗外，被大雨洗得透湿的地面很快被炙热的太阳蒸发得只剩一滩滩受潮的痕迹。梓雨突然感觉很累，身心疲惫的那种。可是，现在心里又突然没有了依靠。也突然不知道，自己待在策划部的意义是什么。眼看着这一场明争暗斗，真的让她觉得厌倦。她不想再猜疑谁，也不想再跟谁斗心机，这原本就不是她要的生存环境。
梓雨在心里百转千回地想着这段时间的自己，直到感觉到内心已经悄无声息般的平静，终于还是站起身来，决定去一趟策划经理的办公室。走到门口，透过虚掩着的门，梓雨看到云皓也正在思考着什么。是对这件事感到莫名其妙？还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出现了漏洞呢？
梓雨正准备上前敲门，云皓已经从门的夹缝间看到了她，便站起身来，一脸表情显得有些无辜的样子，半晌挤出一丝微笑：“你找我？”梓雨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轻轻点了头。然后转身关好门，走到云皓面前。两人之间隔着云皓的办公桌，梓雨镇定的眼神里折射出云皓颇有些尴尬的神情。
“头……还疼吗？”这一句例行的关怀，让梓雨不自觉挤出一丝带着凉意的笑，她看了一眼云皓办公桌上的手机，没有对这已经无关紧要的问题做出回应，而是简单明了地进入正题。
“那份策划案，是你做的吧？”梓雨双手撑在办公桌的边沿上，尽量压低自己的声线问。云皓做了一次深呼吸，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它怎么会出现在李若歆的办公桌上？”梓雨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继续追问。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云皓的表情很无奈。梓雨把脸偏向一边，心里想：关于这份策划案的事，之前云皓都没跟她正式提起，现在又怎么可能交代实情呢？想到这里，她自个儿笑了笑。
“你演技挺好，在我意料之外。”梓雨撇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就走。
“梓雨！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吧！我自己能解决。”云皓立马叫住正要开门的梓雨。
梓雨一手握着门把手，咬了咬嘴唇：“当然是你自己解决，这件事跟我原本关系不大。充其量，我也只能做好自己的本职，把我所知道的情况汇报给于总。”说完，梓雨没有再给云皓任何辩解的机会，那些往日的暧昧情愫，果断粉碎在干脆利落的高跟鞋下。
从杜云皓的办公室出来，梓雨再次回到自己的工作台。梓雨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家里打过来的，看来是有什么急事。只是梓雨开的无声，所以没察觉到。梓雨打电话到家里，没人接。于是又拨打了母亲的手机，是父亲接的。
“爸？怎么了？”
“快到医院来吧！你妈擦窗户，从窗台上摔下来了！”梓雨只感觉脑袋里“轰”了声，立刻拿上包，跟苏琴说了一声，麻烦她帮自己请了个假便朝母亲的医院奔走而去。
梓雨向医生细细问清了状况，还好只是手臂轻微骨折。梓雨陪坐在病床边，看着依然昏睡的母亲的脸，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细细地凝视母亲的脸，她甚至不知道，这印象里光滑细腻的脸何时已经开始被年岁的细纹侵蚀，从前浓密的云鬓，此刻也略显黯淡。梓雨有些小触动，咬着牙，终没让眼眶里转了几圈的眼泪掉下来。
“妈，感觉怎么样？”
“嗯……就是手还有些麻，没什么知觉……”母亲有气无力地回答。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吗？这些带有危险性的活儿叫小时工来做……”梓雨不忍心责备，又担心不已。
“请人不要花钱啊？”母亲向来节俭。
“那这住院不要花钱啦！”这时，父亲买了些吃的从病房外走进来。“你呀！一辈子就只知道省，以前要省钱给小雨读书，现在咱家小雨长大了有工作了，你还省！好了，花了钱还得受罪！”
“爸……”见母亲沉默不语，梓雨知道，她心里一定又在可惜这次的医疗费用了。梓雨转头朝父亲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责备。虽然也是处于关心，但毕竟母亲也是个容易自责的人。“来，妈，我给您削个苹果。放心吧！您有医保，花不了多少钱呢！而且这钱，我来出！”
“傻丫！你的钱就不是钱啊？你不得上班吗？这有你爸就行了！”
“妈，我特意请了假来陪您的。我是您女儿，我不照顾您谁照顾，有什么事我也方便。爸就负责我们后勤吃饭什么的就行了！”梓雨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分派起“任务”来。母亲欣慰地笑着，她的女儿确实成长了不少。
